主题:【原创】二十三,灶王爷上天(一) -- 履虎尾
做起来麻烦的要死……而且味道也不好
在乡下的时候帮亲戚杀过一次猪,新手上路,真叫一个惨烈,还被猪咬伤了(别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大致是,四个人上去扑翻猪,对角绑住两只蹄子,仰面平放在案上,一刀捅进左侧的颈部,然后……那血就像瀑布一样,涌进盆子里……
有力证人...
杀猪杀**,各有各的刀法。
我们那也这么杀的.
同雪里红德味道碰到一起,嘿,那叫一个香,回味无穷。
腊月二十六一大早,队长赶着一口大肥猪进了俺们的“光棍堂”。
关东庄户人家,青菜萝卜几乎吃了一年了,到了年跟前儿,过年了,该落得一块肉吃了。于是乎,腊月底,家家户户都请杀猪的屠夫上门,支起大锅,宰杀年猪了。
俺插队那疙瘩的风俗,宰猪的人家在宰猪的当天,要请一次客,请上几位尊贵的客人,来家里造上一顿猪肺、猪血、猪肠子。怎么就吃这些呀?没有别的吗?对,就这些。俺插队那疙瘩的农民实在是太穷了。那些年啊,杀年猪的时候,除了留一点大年初一、初三包饺子的瘦肉,再留两疙瘩炖酸菜粉条子的肥肉之外,好肉基本上全都送县城里去换钱了。猪心、猪肚、猪肝这些是好东西,是留着大年三十儿下晚吃的,是留着待客的;猪头呢?猪头是留着“二月二,龙抬头”那天烀猪头肉吃的。猪肺、猪血、猪肠子这些杂碎,虽然上不了大席面,可是总算是荤腥吧,炖上一大锅铆着劲猛造一气,总比白菜萝卜强吧!
队长家昨天宰猪,请来“坐席”的客人有副队长、会计、贫协主席、打头三叔,还有杀猪的屠夫何大爷这么几位。捎带着呢,也把俺们几个插队青年给喊了去,用队长的话说叫“人多了热闹”。
吃席吃到一半的时候,队长开口问老大,过年回家要不要带点猪肉回去呀,要不要买口猪自己杀呀?
老大于是便委托队长帮我们青年找一口大小适宜的杀肉过年。在老大与队长谈判价格的时候,俺想起来一件事,急忙插嘴问道:“俺们人有六个,而一口猪仅有四条腿,买猪杀肉,杀完了可怎么分啊?”
吃席的人一起大笑了起来,纷纷说道:非得一人一条腿呀,杀猪的帮你们把肉分开,分成六分,你们六个人抓阄,摊上哪份算哪份,不就结了?
队长有队长的路子,第二天早晨,俺们正吃早饭,队长推开屋门,把一口大肥猪赶进了“光棍堂”。
杀猪工程是后半晌三点来钟开始的,屠夫何大爷系好了围裙,扁起了袖子,抄起了明晃晃一尺多长的杀猪刀,笑嘻嘻地说道:“行了,春生啊,你们把猪捆起来吧!”
俺们六个一起上前,把栓在树上,饿了大半天的肥猪按倒在地,四马躜蹄,捆了个结结实实,抬到了摆在院子里充当杀猪案子的饭桌上。
肥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案子上轻轻地挣扎着,大声地嚎叫着。何大爷扳起猪头,找准了地方,用刀刃刮了刮猪脖子上的毛,露出了一小块雪白的猪皮来。
何大爷把一尺多长地刀子倒握着举了起来,对准了地方,比了一比划,猛的就是一刀插到底。案子上的肥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击蒙了,不挣扎了,嚎叫声也暂时停了下来。
何大爷换了把手,正握住刀柄,往后猛一用力,把刀子拔了出来。
随着肥猪的猛一声嚎叫,一股鲜血像箭一样从猪脖子里喷射而出,溅在盛着一盆底儿盐水的接血盆里。肥猪终于明白过来了,拼命挣扎着,没命地嚎叫着。我们总是说“杀猪般的嚎叫”,“杀猪似的嚎叫”,呵呵——果然如此啊。
肥猪身体里的血可真不少,接血的老大半弯着腰扶着盆,足足接了有三五分钟。猪血越流越慢,猪的嚎叫也一声低过一声,终于,猪不再挣扎,不再嚎叫,猪血也不再流,死翘翘了,杀猪的第一道工序结束了。
接血盆端走了,何大爷割断了死猪腿上的绳子,左手捏起猪后小腿上的皮,右手的刀子在皮上切割开一条小口。何大爷转身放下杀猪刀,提起了那根四五尺长的捅猪皮的铁签子,顺着猪腿,向上捅去,捅啊捅,四处都捅到了。等捅得差不多了,何大爷开始吹猪了。何大爷双手掐住猪腿上的皮,像吹气球似的往里边吹气,吹几口,停一停,捏紧了气口,用猪签子在猪身上敲一敲,把签子没捅到得地方也敲“离了胡”。慢慢的,猪就像个大气球似的膨胀了起来。
这时候,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何大爷一边吩咐烧火的继续添柴猛烧,一边往锅里加了两瓢凉水,接着摆手招呼我们把猪抬过来,扔锅里烫。我和小秃两个一使劲,把猪提起来,放进锅里。圆鼓鼓的大猪在开水里一动也不动,这可真是所谓的“死猪不怕烫”啊。
等猪上上下下,浑身都烫遍了,何大爷招呼烧火的赶紧停火,晾上一小会儿,何大爷抄起刮猪毛的小刀,开始往下刮毛,黑毛黑水随着刮毛刀往下淌落,露出雪白地猪皮来。等猪身上的黑毛刮掉之后,黑猪变成了雪白的一口大肥猪。
下一道工序是开膛了,刮得干干净净的肥猪被抬回到案子上,何大爷抄起另一把锋利的短刀,从猪喉咙处刺进去,用力向下割,一直割到猪屁股处,给肥猪来个大开膛。割完了口子,何大爷把猪肚皮朝天摆“正道”了,双手各拉住一边,往外一用力,猪的内脏就全暴露出来了。
何大爷用刀子割断猪的气管食道,割断各种系带,割下猪的大肠头,然后,把猪的各种内脏器官一一取出,大肥猪的腔子里很快就被掏空了。
再下一步是,何大爷用刀子把猪头割了下来,在猪耳朵上刺了一个小孔,用绳子穿好,转身递给老大:“挂梁上吧!留二月二龙抬头那天烀的。”
接下来洗肠子刮肚子的经过俺就不说了吧!呵呵,这个过程太埋汰了,味儿冲鼻子,太难闻了。坛上的老少爷们倒没关系,就怕JJMM们听了,恶心啊。
何大爷的手脚够利索的了,天刚黑,也就是五六点钟的光景,一大锅的猪肠子就炖熟了,一大盆的红豆腐也炖得了(履虎尾按:黄豆做的豆腐称白豆腐,而猪血呢,就是红豆腐了),一大盆的猪肺炖土豆子也端上炕桌。与此同时,对面锅里的一大锅高粱米红豆干饭也闷熟了。
于是乎,“光棍堂”的大炕上,两张饭桌并排摆开,插队知识青年宴请生产队全体干部的年终盛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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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抢到了
是把猪四脚捆好了然后,那一根通条样的东西插进去,放血.那猪叫的很凄厉,很渗人.然后,血放差不多了,割头,剥皮.
可怕啊.看的腿发软.
常常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们哪里知道过年的乐趣啊!
想当年、、、、、
血淋淋的正适合男生们的审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