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阿福 -- 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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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阿福(续)

当时,大东东在威海工作,我知道,阿福也知道。下了车,我们直奔目的地。

那个公司离海边很近,阿福带我找到了大东东就走了,说是有个侄子在附近工作,去找他去。阿福走后,我和大东东在海边散步,2月份的海风,吹的我好冷,眼睛也睁不开。再次见面,我们都好象陌生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样走着,我心里倒很坦然,好象只要 见过他了就了了一桩心事一样。本来也没有什么所求,只是几年来的思念,做一个了结。看的出,大东东过的并不好,只是胖了点,说话中带着的那种书生的酸腐气味更重了。或许是在掩盖他这几年的不上进吧?我心里的确在这样想,但没说,只是鼓励他说:男人是应该闯荡一下的,不要把自己委屈在一个不喜欢的地方。他好象若有所思,但随即又露出多年前我曾经在他眼睛里看到过的那种眼神——有点怕怕的看着我。泄气,从他的行为、语言和眼神里我知道,他对我仍然没有那种感觉,反而很疲于应付我的到来。

我突然明白了,几年的时间,我浪费在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真的不值得。我突然想起了阿福,说:“咱们回去吧,不然阿福回来找不到我们了。”

“你跟阿福...?”大东东讪笑着问,这是见面到现在他唯一主动问的涉及到我个人的问题。

“不可能!”我打断了他的话,很坚定的说,“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大东东没再问,我也没再说。

晚上,我被安排到了阿福侄子工厂里的女工宿舍里,阿福的侄子的朋友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但我被问是不是阿福侄子的女朋友。原来这些小姑娘有好几个喜欢阿福的侄子的。我笑着否认,在她们仍然还带疑虑的目光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大东东送我们去车站。我们是坐从威海到烟台去再做火车去学校。车要开了,大东东提了一包吃的从车窗里塞了进来,说:“走好啊!”

我抱着那个兜,跟他说再见,招手,车开动。转头的刹那下雨了,从眼睛一直下到心里。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不太说话,在心里跟原来的感情告别,就算是一种方式,也可以说是埋葬。

阿福默默的帮我拿东西,上车下车换车,一直到了我宿舍的门口。阿福如释负重的舒了口气:“唉,总算把你送到地方了。跟你们女人出去真是累啊!”

“阿福,谢谢你。”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不敢当!”阿福恢复了以往的痞样,回头坏笑了一下说:“女人啊,真是麻烦!”自顾自摇着头走了。

几天后,我在宿舍接到了阿福的电话。

“怎么?回来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哦,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哈?咋不得请我吃顿饭啥的?”

“这个啊。好,那什么时候你说。”

“咳,开玩笑,哪能让你请呀,还是我请你吧。周末吧,周末我来找你。”

“恩,好。”

周末的晚上,阿福来了,出人意料的穿了件浅兰色的休闲西装,人摸狗样的。我一看他就笑了,头一次看他打扮的这么正式,还真有点不习惯。在路上走着,我不停的偷笑,把他笑的有点底气不足。

到了吃饭的小饭店,我看见就我们俩,很奇怪的问他:“咦,不会就我们俩吧,你那帮朋友呢?”我环顾四周,找不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转过来看到阿福有点尴尬的脸。我突然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想起宿舍里她们说的话“不喜欢你还会带你跑那么远去找大东东?”但我仍然不相信,我宁愿相信跟阿福是那种哥们似的友情。 “哦,他们没空那可就便宜我了,我一个人吃好几个人的,这种好事哪里找啊?呵呵,真是一群笨蛋哈。”

在我打哈哈的当空儿,菜已经炒好了,阿福还要了一小瓶酒,自己倒上就开喝。我没喝酒,光吃菜了,这种就俩人的场合我非常的不习惯,埋下头狂吃。阿福吃的少,喝的多,不一会,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了。他的话也多了起来。我实在吃不下了,停止了奋斗,慢慢的喝茶。阿福终于转入了正题:

“跟你说个笑话吧。”

“哦?什么笑话?谁的?”感兴趣的问,又觉得不太好,慌忙闭嘴。

“也不能算是笑话,你听,然后要是愿意,就当真的,不愿意,就当我说的笑话、醉话。”阿福这么说,我心里突然没了底,有点紧张兮兮的。

“你喝醉了。”我脱口而出,期望他就此打住,那样大家以后还有的做朋友。可我发现这很徒劳,忽然想起大东东和我,应该也是这样一种心情吧。

“我喜欢你!”阿福说,我愣了,这话当真说出来了,我真是不知所措,“我?….我?…”

“我说了,你愿意就当真话,不愿意就当我喝醉了说胡话呢。”阿福又重复了一便。

我觉得时间如停顿了一样,一点一点的过的那么艰难,我强行提了一口气,以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说: “你一定是喝醉了。”突然又觉得这样说不好,赶紧加一句,“你是可怜我呢?”还带着责怪他的眼神。

我看着阿福的眼神一点点的淡下去,心里不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自嘲的笑笑:“对,我肯定是喝醉了,这酒上头啊,呵呵。”

我怕他真的喝醉了,硬撑着没溜走,还把他送回了宿舍。从那以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跟阿福还是朋友,只不过我更小心了,他也是。

毕业多年,阿福去了广东,偶尔还会打打电话,但是再也没见过,只是从同学那里知道,他换了N份工作了,原来的那个女朋友毕业后就跟他散了,他一直漂着,没着没落的。今年有个同学从广东过来我们一起吃饭,吃到一半问我当年怎么没有跟阿福在一起,说如果要是我管着他的话或许他现在不会这样。我淡淡的笑笑,说:“跟阿福是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了,虽然不再见面,可仍然感觉很好,但是,从女人的角度,那你说,阿福看着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吗?”同学想了想,点头,但看的出他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

同学走后不久,阿福打来电话,聊了很久,最后他告诉我找了女朋友了,就快结婚了,女朋友对他很好,他也准备稳定下来尽一个男人的责任。我说阿福,你能这样我们这些朋友就都放心了。

多年过去,在心里最珍贵的那份友谊仍然还在,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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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Tags): #阿福#大学#回忆#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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