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您打算养只猫不? -- 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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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您打算养只猫不?(再再再续)

您大概会以为我家现在已经没有猫了,不是的。实际上,家母当年做出的关于臭鼬“百年之后”不再养猫的“决议”并没有得到坚决的贯彻和落实。就在臭鼬还活着的时候,一个小家伙就出现了。那是2004年深秋的一个雨夜,俺大姐隐隐约约的听到门外似乎有猫的叫声。开门一看,楼道里蹲着一只小黑猫。浑身上下被浇得透湿,可怜兮兮的望着俺大姐。俺大姐将他抱进屋,先给他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喂了一些牛奶给他。最后找了一个纸箱子,铺上一件旧棉衣,请这个小客人安歇了。第二天一大早,俺姐抱着小猫走遍了生活区,试图找到小猫的家。然而邻居们都不知道这只猫从何而来。眼瞅着上班就要迟到了,俺姐只好将小黑猫送到了俺家老太太那里。这么一来,俺们注定要奉养这只小猫一辈子了。

按惯例,先给小猫取个名字。看着这只小猫浑身上下那黑不溜秋的古怪颜色(黑的不太正经),大家便将他叫做了“黑子”。这黑子小时候还是比较乖巧的,基本上能够“尊重长者”。那时候臭鼬还活着,黑子经常跑过去献殷勤,可是臭鼬似乎很不喜欢这个黑小子。当然,以臭鼬的胆小怕事和年老体衰,到也没怎么欺负过小猫。小黑猫长得那叫快!一年多以后就变成了一只强健的“大虫”。他的恶劣品质也渐渐暴露无遗。

首先,这黑子是一个记仇的家伙,心胸狭隘,好斗,报复心极强。2006年的春节,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因为其中一位男士是吸烟的,我便陪着抽了一支。为了避免烟雾可能会呛着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女士,我转过头喷出了一口烟。谁知道,这黑猫不知啥时候已经悄悄的爬到沙发的靠背上。我的这口烟不偏不倚的恰好喷了黑猫一脸!这下可热闹了,那黑猫先是摇头晃脑的躲开烟雾,尔后恶狠狠的盯着我大概有四、五秒钟(此时我感到我对面的这张脸不是猫咪的,而是一头准备进攻的狗熊的脸)。然后突然跳下沙发,冲向了另一间屋子。两秒钟之后,我们大家就听到了臭鼬哀哀的嚎叫声。俺娘忙不迭的跑过去,只见已是风烛残年的臭鼬竟被那可恶的黑厮打翻在地,而黑厮则扑在臭鼬身上不停的撕咬。TNND,太可恶了!真没见过如此歹毒的猫猫。俺娘当时是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黑猫便开始“修理”他(实际上就是连续轻拍黑猫的脑门),一边拍一边斥责道:“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或者“再不懂点尊老爱幼你就滚出这个家!”等等。俺家来的那几位客人开始是面面相觑,再后来个个是捧腹大笑。不过这事儿搁谁那儿也说不过去,哦,你被人家的烟呛了一口,该找谁算账就去找谁,凭啥跑去找人家快要入土的老猫的晦气涅?依我看是该揍他一顿。

其次,这黑猫还有一个毛病:喜欢出去打架。而且不分对手,逮谁跟谁干。小区里的猫们都让他打了一个遍,还不过瘾,还要经常性的跟狗们过过招。看起来,他是认定这个小区完完全全的是他的“天下”。为了保卫小区安宁,为了维护他自己的“领土完整”,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攘外安内”。打架么,有赢就会有输。赢了好办,回家后洋洋自得的大吃大喝大睡。输了呢,那俺家另外两只后来收养的小猫大概就该倒霉了(要不俺为啥认定这黑厮在品行上大有问题涅)。

今年元旦我回去探望母亲,听老人家给我讲起了黑子的“战绩”。那是不久前一个晴朗的下午,几位退休的老同事们坐在楼下晒太阳、聊天。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和同学们走了过来,他们牵着两条狗,还都是大型犬。见到黑子蹲在俺娘身旁,人家好意提醒俺娘看好猫猫,别让狗咬到他。俺娘笑着说:看好你们的狗,别让猫伤着。那些孩子们大笑,但后来就不笑了。因为果然有一条狗上前向黑子寻衅,只不过闪电般的一个回合,那可怜的狗狗鼻子上就出现了几条流着鲜血的伤痕。带着受伤的鼻子,那狗狗扭头跑出去好远,再也不肯过来了。另一条狗好像根本就不打算与猫一般见识,很乖巧的地站在主人的背后一声不吭。看来,善良的狗遇到凶恶的猫基本上没啥戏。

黑子是需要每天“遛”的。我知道“遛狗”是咋回事,可是这“遛猫”确实不多见(除了在网上能见到“遛猫的老鼠”这样的ID以外)。而遛这黑猫和遛狗还不一样,自有他规定的“遛”的方式。这黑猫每到傍晚就要冲着俺大姐一阵狂叫,这意思大概就是:“该出去走走了,你们这群懒惰的人类!”然后,俺大姐就得打开房门,让黑猫下楼。而这黑猫要是看不到俺姐下楼,马上就会跑回来继续狂叫。直到俺姐下楼陪着他“跑步”为止。但“跑步”也需要“规则”:必须是俺姐先跑一段,这黑猫在后面追,追上以后,他再跑,让俺姐在后面追。反反复复整上这么几个来回,才能让这个可恶的黑色混蛋满意。这不成心折腾人吗?!

2007年的“五一”,正在上大二的外甥女和几位同学跑到公园照相。途经游船码头时,看到了几个小男孩———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正在水边起劲的钓着小鱼。每钓上一条,就送到趴在他们旁边的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嘴边。那小猫艰难的吞咽着,看起来除了被饿急了之外,恐怕还有伤病。上前一问,果然,那小猫的两条后腿基本上已经不会走路了。好像还少了半只耳朵。小男孩们七嘴八舌的一通介绍,让俺那外甥女大动恻隐之心。当下也不去照相了,跑到冷饮部讨来了塑料袋和纸箱子,带着这只小猫打着“的士”就给俺娘送来了。

照例先给她洗澡,洗完一看,哦,原来这是只白猫。只不过尾巴是花的———很像狸猫的尾巴。经过检查,小猫的腰椎与尾椎的结合部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难怪它的后腿不能走路。我们大家也不敢确定是否能养活这只小白猫,还是试试吧。这不,一年多了,小白猫已经长得很有点模样了,也胖了许多,干干净净的挺招人待见。只是因为以前的腰伤实在太严重,她现在虽然已经可以走路但却无法进行跳跃。据当兽医的朋友讲,这样的猫恐怕不能生育,会有危险。最好做个手术,让她活得轻松一些为宜。当时我们也没在意,谁料今年春天,这小猫居然怀孕了!还差点丢了性命。最后还是靠着朋友熟练的医术,为小白猫取出了四个死胎,好悬!

2007年的第一场雪(听着耳熟)过后,俺那外甥女不辞劳苦的又给俺娘送来了一只大白猫!这回是她们学校里的流浪猫(嘿嘿!也算是一只有“学历”的猫涅)。起因很简单,在她们女生宿舍外面,从夏天开始,总会有一只白猫等着大家开饭。女同学们心肠软,每天都会很慷慨的将馒头和肉片拨出一些给这白猫享用。久而久之,这只“有学历”的猫便“定居”在女生宿舍楼前的冬青树丛里。夏天好办,可冬天呢?一位很聪明的女同学认为,流浪猫肯定会有自己“下榻”的所在,不必担心。可是天气渐渐冷了起来,那白猫还是每晚在树丛里过夜。有的女孩不忍心,便用纸箱和旧衣服为白猫做了一个窝并放在树丛那边。可是当天就被管理员(一位老年妇女)收走了,说是校园内不允许放置此类物品。下头场雪的第二天早晨,这些女娃子们发现,那只猫仍然蹲在原地瑟瑟发抖。这可咋办?经过大家协商,俺外甥女便将那猫抱到了外婆家。但其他同学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春暖花开之时,要将白猫抱回来由广大同学一起喂养它。俺外甥女满口答应,但心中暗想:让这只猫在俺姥姥家呆上一个冬天,估计它哪儿都不会去了!

新来的白猫浑身上下纯白,两只眼睛是浅蓝色的。您不要以为这猫很漂亮,其实不然。仔细打量一下,您就会发现这猫的身材颇为臃肿,屁股后面拖着一条又短又细的小尾巴。非常的滑稽。外甥女征求我的意见,看看这猫取个啥名字为好。俺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马小辫儿”(不知道马小辫儿来历的朋友可以参考浩然的小说《艳阳天》)。大家都同意这个名字,只有白猫不赞成,叫他“马小辫儿”,他根本就不理你。因为他已经认可了以前在“高校进修”期间的“匪号”———那帮女娃子们为他取的名字叫做“咪咪”(这哪里像个雄猫的名字?)。

咪咪很是胆小,有极强的防范意识,对人类不是很信任。难怪,成年的流浪猫大都如此。在我家住了半年多,按说应该没啥戒心了,可是不成!除了年轻女士,任何人也不能抱他。这大概也是他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总是接受年轻女士们的馈赠以及总是对年轻女士们献殷勤。一见到他,我就总联想到咱河里的所以我才飞好远老弟。

就这样,黑子、小白、马小辫儿这三个家伙很滋润的生活在俺家。黑子自然是早就确立了家中的“霸主地位”。猫与猫之间还算和睦,当然,前提是黑子“外出作战”凯旋而归。若是黑子偶尔不幸“战败”,小白和马小辫儿还要临时充当一会儿黑子的出气筒。当然黑子为此可能又要挨揍。

(待续)

关键词(Tags): #宠物#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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