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翻译】主就是爱(阿拉伯短篇小说) -- 江城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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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翻译】主就是爱(阿拉伯短篇小说)

他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就像每一个男孩和女孩一样……没什么特别,没什么异常,丝毫看不出悲剧的迹象……

他的妹妹是她的朋友,最早是当她去看望他的妹妹时才能碰上他,后来她去瞧他的时候才想到会见到他的妹妹,最后她可以直接去找他,再也不需要他妹妹的帮忙了。

突然她变得常常想念他了……想念他咖啡豆般褐色的脸庞,想念他那乌黑的、聪颖的双眼,想念他那像法老一样挺拔的身材。他也确实像个年轻的法老,但他更有礼貌。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好像发自于一口深深的井里。他讲话时喜欢带着股上埃及的腔调,虽然他每年只回那里一两次,好去拜访他的故乡。

突然间她的生活就与他连在了一起,她总是想着他的眼神、他的抚摸、他的迷人的微笑。每当她想起他的上埃及口音时,就会偷偷地笑,但她自己也跟着摹仿起来,最后连讲话几乎也和他一样了。

在他第一次亲吻她的双唇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她真不知道,对他的爱怎么会如此的强烈!

他也一定是爱着她的……她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爱意,从他的嘴唇中享受着乐趣,从他的心灵里感受到了情谊……她喜欢他……但是,这又能怎样呢?这份爱最后又会走向哪里呢?……

她试图回避内心的问题,她也不去想自己的未来,她总是要逃避一个事实,一个从她见到他、爱上他起就已忘却的事实……

他是科普特人[注1]……

而她却是个穆斯林……

折磨人的日子一天天在流逝,她的眼睛已经将泪流干,她的身体也渐渐虚弱下去。她的面容总是愁云密布,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活在缥缈的云雾里了。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都会发现他的眼眶里含着泪水,于是她想:他也和我一样逐渐瘦弱,也同样看不到未来,他正受着和我相同的痛苦,或许是更大的折磨……

但她还是不愿面对事实……

他从未对她说起过以后……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将来……

但她不能永远躲避她的疑问,也不能不去考虑今后的日子……每当他的双唇吻着她的时候,,她总是仿佛听到像是报喜的鼓声。当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就如同坐在安乐椅当中。当她看见他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好像听到了天使的歌唱:

“恭喜你呀,嫁了个好郎君!”

她是应该试着去解决这个问题了……她的爱不能居无定所……

她开始设想起计划的步骤……他应该皈依伊斯兰教……然后他就可以与她结婚了……

那只是个形式而已……让他到宗教法庭去,在法官面前说一句:“我证万物非主,唯有真主;我证穆罕默德是真主的奴仆和使者。”然后她就可以和他一起去证婚人那里了!

她对这个设想十分满意,准备要说给他听……

像是两人之间早已有了约定似的,他一遇见她,才结束了亲吻,他就说道:“我已经想了很久……我们是应该结束现在这种状况了……”他那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发自一口深深的井。

她立即欢呼起来:

“你要改信伊斯兰教了?!”

沉默持续了很久,他那两片细细的嘴唇像是已经从脸上消失了似的,一言不发。她又开始说话,但是欢乐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了。

“原来你不想……你根本不想娶我……”

他的话说得很慢:“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是我要求你放弃你的宗教呢?……你能做到吗?”

她立即就做出了答复,她没有想,也不愿去想。

“我可以……”

她停住了,再没有说什么。她觉得在他身边仿佛有种危险的东西,一种未知的感受控制了她,让她悬在了天与地之间。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直逼她的胸膛,在肺腑里渐渐弥漫,在血管里大肆翻腾。

他温柔地笑了,安慰着她似的微笑着,像个为她祝福的牧师那样用手抚摸着她的头顶:

“至于这样吗?……”

她没有瞧着他,说出的话语已接近哽咽。

“是你说我们应该找点办法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说的正和她想的一样。

“我们俩都不想为对方放弃自己的信仰……但我也不想要你作出牺牲,至少我不想让你觉得你自己付出了牺牲。否则,我会因此永远不饶恕自己的。但我绝不会牺牲我的宗教,而原因仅仅是我必须去牺牲!让我们让主来抉择吧,那是你的主,也是我的主……”

“主会怎么抉择呢?!”

“让我们试试吧……这可是个最简单的法子……”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银币,对着她说:

“你选一面吧。”

她笑了,或者说是试着笑了一声,选择了银币的一面,他则选了另一面,然后将硬币放到她的手上,说:

“现在把它扔出去吧。哪一面朝上,就信那个人的宗教!”

她又试着去微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背离了正道……她将银币扔向了空中,又感到自己的心也随之被抛了出去。

银币落在了地上。她睁大了双眼,控制着心跳。但很快她就开始呜咽,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已僵硬,目光中也显出了彷徨。

她要放弃自己的信仰,要改信基督教……

他迷茫地站在她身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但还是装出了一副苦涩的笑容。

“你当真了?!……我是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开这个玩笑而已……别把它当回事……人是不能拿宗教赌博的……这是场赌博嘛……”

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

“这是命运啊……爱情的命运!”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不要费心了,我已经决定了……”

她看着他,眼睛直对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如果我不改信基督教的话,你会信仰伊斯兰吗?”

他没有回答,但她却瞥见他的眼角里滚动着泪花。那是表达他的爱的眼泪,也是表示他属于她的眼泪。她扑到他的怀里,哭了……眼泪让他们进入了同一个宗教……

她一夜都没有睡着……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地感受到伊斯兰教,感到自己是个穆斯林。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生命、全部的记忆都是属于宗教的。一件件小事从她脑海中掠过,那些记忆都变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父亲的女佣乌姆·易卜拉欣大娘每到星期四总要来看她,在她家里点上香,然后拿着香炉在她头顶绕来绕去,喃喃地念着祈祷词……还有一个仆人,叫做乌姆·阿卜杜胡大娘的,在她小时候总是和她一起进浴室,为她按摩她那娇嫩的皮肤。在往澡盆里倒热水的时候,这位大娘也会祷告:“愿真主保佑穆圣,让他平安。也愿万物之主保佑你免受灾害!”每次去公墓的时候,在父亲的坟前她总是会诵读古兰经的首段。……还有斋月,每次她都会和家人一起等候开斋炮的轰鸣。还有,诵经人的声音总是在收音机里响起,她在每个节日都发誓自己追随先知……但是,现在她指的是哪个先知呢?

她是穆斯林,但还是没想到伊斯兰已如此深地在她的生活里扎下了根。她并不常常礼拜,也不把斋。但在伊斯兰教中还有比斋戒和礼拜更重要的事物。它融进了她的血液里,徘徊在她的心灵中。她平时感觉不到,是因为人们不会感到血的流淌,也觉察不出心灵的选择。

她快要疯了……

主啊……为什么你不让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宗教呢?

主啊……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愿的话,那么我的罪过又有多大啊!

早晨她起床的时候,双眼已哭得红肿,像是从昏厥中苏醒一般萎顿。她又去看望他了。他和她一起去神甫那里,去询问例行的手续。她默默地走在他的身旁,四肢麻木,眼光迷离,像是要去往另一个世界似的。她听着他的声音,却觉得那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样……是的,那真是个极遥远的地方……对他的问话,她也只是轻轻地摇着头,像是这个世界上向他走来的所有人都已经哑口无言……

她望着神甫,却什么也没看见。她感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庄重的巨人。她就在他和神甫的中间,却完全没有听到他俩在说些什么。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房间,却突然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停住了……上面的一行字映不进她那朦胧的双眼,它在摇晃,在抖动,仿佛那是在水上印着的字母。

她定了定神,仔细地注视着那幅画,全神贯注地去分辨那行就在她眼前的字……

她读道:主就是爱。

她惊讶地笑了。微笑爬上了她的脸庞。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她朦胧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

她感到她的心在高呼,在欢笑,这个世界充满了欢乐……

主就是爱……主就是爱……

那么她就是和主在一起了,因为她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爱……她望着神甫,第一次看清了他……她觉得他也变美了……简直变成了书中描写的爱神丘比特。

神甫向她走来,一支慈爱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他的声音真像大卫的芦笛在响。“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

她低下了头,有点害羞,但她的心情已完全被幸福主宰。然后她就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在路上,她问他:“去哪里?”

“到宗教法庭啊。”

“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到刚才神甫说的话吗?!”

“没有……”

“你不能改信其它宗教,因为你还没成年呢。”

“那怎么办?”

“那我只好去信伊斯兰啦。”

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吻遍了他脸上的每一个地方。

在开车的时候,他说:

“这一次……才真的是命运呢……”

他皈依了伊斯兰教……

这件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社会要求他做的一种形式而已,也无非是为了应付政府的要求而签下的一张纸片。在他的心目中,他与上帝之间的一切,与社会,与政府,与长老,与神甫都没有什么关系。主不需要这些形式也能了解他的信仰,这些手续也丝毫代替不了他和主之间的联系。

他改信了伊斯兰教,没觉得有什么难处,但还是感到了一种挑战。那既来自于他的民族的挑战,也同样来自于他爱着的女孩的民族的挑战。也许在念那两句证言[注2]的时候,他的嘴唇在打颤;也许在证书上签名的时候,他的双手在发抖。但他对这些都已经抛诸脑后。他告诫自己,要享有高尚的品质、豪侠的气概还有爱情的果实,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但他所获得的,将是上帝所赞许的……

随后他就去了姑娘的兄长那里,请求他要求把她嫁给自己。这是比要他改变信仰更困难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脱离原来的宗教。他坐在姑娘的哥哥面前,像个面对考试委员会的学生那样局促不安。他试着说几句预备好的话,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姑娘的长兄平静地说:

“我不好反对,因为你具备了求婚的所有条件,但是……”

长兄沉默了一会,青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长兄接着说:“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的话,你能诚实地回答吗?”

“我尽力吧。”

“你改信伊斯兰教,是因为你真心信仰伊斯兰,还是只是为了和我妹妹结婚呢?”

青年有好长一阵没说话,他的脸涨的通红,双手交错叠在一起,他尽量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正确的字句,像是在荆棘丛生的路上寻找着落脚点:

“实际上,我并不是特别的虔诚……我是个天生的科普特人,因为风俗和家人的缘故,我很少参加宗教节日。但我决不会去怀疑我的宗教,割裂我的信仰。我绝对是信仰主的,我惧怕他,敬畏他。可我也相信诚实、忠诚,还有其他的美德和宗教信仰是无关的。这就是我的现实,我是个科普特人,请不要让我说:‘我信仰伊斯兰是因为我承认这个宗教更加优越’,我能对您说的是:‘除了知道它也是天启宗教[注3]之外,我对伊斯兰教是不太了解的……”

“那么说来,你既不信伊斯兰,也不信基督教!!”

“但我信奉主,一切宗教都属于主!”

“可是信仰需要可供立足的基础,也需要切实的方法来保证它不会被人们的杂念和贪欲冲淡。真主在赐给我们信仰的时候,也赐给了我们这种信仰的形式和细节。这是将信仰与真理联系起来的纽带,使人不至于走上诡辩的道路,误入魔鬼和偶像的迷途。”

“我敬佩您的信仰,那需要一种意志的力量,而我没有……但我不想在来世才与您的妹妹结婚,在今世我就要娶她做新娘。在现世,能否结婚只取决于我能否给她幸福,这就够了。可您却在清算我的过失,还是让主在末日时再来清算我吧……”

“信仰是今世和来世都必需的条件,真主在今世和来世也都可以清算你……我是奉了真主之名,遵循着《古兰经》和《圣经》来清算你的错误。”

“但是我爱她!而主与爱同在!”

“爱是一种信仰……但一切信仰都来自于真主和宗教!”

“我们两个人的心中有着同一个主,可你却要将我俩区别开来,你是在亵渎主!”

“愿主饶恕!如果婚姻只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那么真主会让你们自己选择决断。但婚姻是要有孩子,关系到整个社会的。我不能对会损害到未出世的孩子以及社会的利益的罪过熟视无睹……想想你的孩子长大起来,却既不是穆斯林,也不是基督徒……他们不崇拜先知,也不把圣徒们当作楷模。他们不去听看起来简单的宗教故事,但那能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伴随他们成长的深刻印象;他们也不去参加似乎索然无味的宗教仪式,但那能给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高尚的精神境界的氛围。”

长兄停住了,像是在估计这些话对青年的分量。而青年却低着头,用脚轻轻地跺着地面,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再说些什么。

长兄又接着说下去:

“我观察了一下你,你是个诚实的青年。可你知道你的诚实和道德的力量的秘密吗?那是在你童年和成长的时候形成的。你了解你的宗教,明白你的先知,你也懂得对主的畏惧。你从你的母亲那里继承了友爱、忠诚和其他美德,可惜你却不信宗教,反对它的细节和仪式……我希望我妹妹的孩子成为像你或是像我一样的人,却不希望他们感到左右为难。假如他们的母亲信仰伊斯兰,而父亲却信仰基督教,可因为害怕触怒对方,两个人都不愿说明自己确切的信仰。两个人都害怕给孩子讲宗教故事,都不遵守宗教习俗,不举行仪式……还有许多社会的质疑……”

青年打断了他的言语,神经质似的用手敲打着膝盖。

“看来我们是谈不到一块去了。我已经快要绝望了!”

“那样对你反而更好些。”

“那么,你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了?”

“我将尽全力去阻止它。”

“你带给我们的是灾难!”

“我是在给妹妹消灾免难……”

“你以为真主会觉得满意吗?”

“我也害怕真主的愤怒……”

青年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冰凉的手搭在腿上,突然向门口冲去……在外面的客厅里,他遇见了站在那里的女孩,她的眼里充满了热切的询问,可她马上从他狂怒的脸庞上,从他愤怒的眼睛里,从他那紧紧闭着、快要从脸上消失的双唇间找到了答案。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手掩住了嘴唇。恐惧和痛苦的神色在她的双眼里渐渐堆积,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心已死去……

青年在她的面前站了一会,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向她伸出手,随后他的视线转向她的大哥,然后就冲了出去。

在那一晚,大哥带着他的妹妹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一路伴随着她的眼泪……

她变得形容枯槁,不再微笑,也不再流泪,对身边的一切都已心不在焉。她不再说话,也听不见哥哥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再也感觉不出饥饱,也不觉得干渴。她也不再站在镜子前,打扮自己的容颜,梳理自己的秀发,更换自己的服装。她已变得木然,就像一缕游荡在四堵墙壁之间的幽魂……

她的身上只有一处有生命的迹象,那就是她的眼睛。那里常常闪动着飞快的光芒,常常睁着,像是在寻找一样东西……也许是她记忆里的事情,也许是她心里的事物,也许是有关生命的东西……

她与庄园里的一个妇女的交往开始密切起来,经常请她到身边来,不借她的手就不吃东西,也不和出了她以外的人说话。这个妇女喜欢她,怜惜她,宠着她,愿意为她服务。

有一天她坐了下来,开始写信……一份很简短的信,字迹潦草颤抖:

“亲爱的……

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我感到疯狂在心中涌动。我要去见真主了。……那是我们共同的主……也许我们会在那里相见吧。”

她把信交给那个妇女,让她瞒着大哥悄悄地把它投到信箱里去。两天之后,信寄了出去。她开始站在庄园的门口,等待着可能的回信……

回信来了,也很短,字迹也一样地潦草颤抖:

“亲爱的……

不要一个人走,等着我,我会和你一起去……告诉我你怎么去,什么时候出发。时间要准确,让我们一起登天,不要让一个人为另一个指路……主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天使也会把报喜的铃声奏响……”

在定好的日子,在同一个时间,两声痛苦的喊叫开始响起……一个在苏各尔村的谢克里庄园,另一个在舒伯拉区的谢克莱尼大街……

汽车从谢克里庄园出发去请医生,但是路太长,医生动作又慢,当汽车回到庄园的时候,悲鸣的声音已经永远地停息了。

在舒伯拉区的医生很近,来的比较快,毒药还没有发挥效力就已经被排出了体外,青年的命保住了。

他俩原先已经商量好了一切……日期、时刻、毒药的种类……他们的面前只剩下了天国的婚礼……

但是主只让她一个人走了,却让他孤零零地留在世上,带着等待婚礼的痛苦……在两年的时间里,他都在尝试着积蓄勇气,好让自己能有机会再一次遇见她……但这很艰难,他已经试过了一次,品尝了第一次的滋味,他再也没有勇气去第二次尝试……

他虽然还活在世上,却已经是一具魂不守舍的骨架,整天追忆着自己的爱情经历,而死亡还很遥远……

他活着,将痛苦播洒给他身边的每个人。科普特姑娘们知道了他的爱情故事,都希望能让他重新恢复生机,远离死亡的阴影。但是没有人成功,反而被他的痛苦所感染……

她们开始躲着他……他是传播苦痛的人!

但是,那位大哥在哪里呢?

他正在做祷告!

[注1]:科普特人是埃及的少数民族,是古代埃及人的后裔,多数信仰基督教。

[注2]:指念诵“我证万物非主,唯有真主;我证穆罕默德是真主的奴仆和使者。”这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前提条件。

[注3]:指三大一神教: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

后记:本作出自埃及小说家伊赫桑·阿卜杜·库杜斯之手,选自1978年再版的《阿拉伯小说佳作选》。一对青年男女,由于宗教信仰的不同而无法自由结合,彷徨而不可自拔,最后双双殉情,酿成爱情悲剧。小说直至结尾,表明男女主人公个体身份的姓名都没有,“他”和“她”实际上是那个社会中无数个为追求婚姻自由而遭遇不幸的男女的缩影,而“大哥”则是封建礼教卫道士的化身。

作者借主人公之口表达了这样一种见解:宗教只是人类憧憬理想社会的精神观念之一,决不能成为部分人借以扼杀人性的桎梏。但作者也借此表达出:在阿拉伯现代社会,追求这样的理念,以及不同民族、宗教互相宽容的理想,仍然是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关键词(Tags): #阿拉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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