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本嘉明科幻系列(九): 大棋 -- 本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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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本嘉明科幻系列(九): 大棋E

"这时候西国跑来'月难'遏制东国,毛公求之不得.什么叫'不打不相识'啊,怕的就是不打.毛公没法打上门去,你自个送过来,不亦乐乎.他喜欢用枪炮套近乎,当年炮打金门,叶飞是报登陆失利之仇,毛公却是要把国民党打近乎一点,提醒他你可还是东国人.同样,在'月难'干起来了,西国就得时时窥伺毛公的眼色,再怎么顽固愚钝的主,看了十来年,也看出他的暗送秋波,于是有个伶俐后生,跑到东国求爱来了,两下你情我愿,直接就蜜月了.'月难'那仗,至此不必再拖,西国大战略目标达成,也就痛痛快快撒丫子撤了."

叹一口气,第八杯.

"我北国在这盘大棋中,莫名其妙地输了,而输棋昏招也自此时而起.当我鼎盛之时,国力是西国的七成,什么科技大国,体育大国,一样都不拉下.旗下更有一个'谢苗诺夫*庭锋歌迷会',环球军力,半在我手.不算热核力量,西国那一拨再加上东国,也未必是我对手.可我们没想到一层:我们一旦占了人性中的贪婪,敌人必然拥有人性中的恐惧,而恐惧可以压倒一切,包括敌人间的仇恨.

"同东国闹翻后,我们毫不犹豫在东国边境开阔地区陈兵百万,威慑东国.陈兵百万,这可不是浪漫的文学词汇,而是实实在在的恶梦.以北国的机械化加大炮兵主义的陆军,东国就是填进五百万装备落后的正规军,也挡不住这百万虎狼.东国仅存的五虎上将----肃大将军,天天在本国找'预设战场',就是准备几处能藏下几个师的有利地形,到时候希望能埋伏围歼我军一个重机械化团.这是什么差距!

"可我们为什么要这样逞强呢?东国根本没有能力入侵我国,这大军摆明了要找茬进攻的,人东国也是行伍出身,心明眼亮,嘴上硬着,暗里也找帮手.而能有这么大个儿拳头的,也只有西国了.大道理管小道理,这时候同西国,最好捐弃前嫌,共图生存.正好西国来抢'月难'这小茶馆的地盘,于是东国西国两位老大,借这因头,先坐下就着茶桌掰腕子,掰累了,摆茶盅喝'讲茶',东国循循善诱,西国也渐渐领会,说着说着相见恨晚,AA制各自付了茶钱,另找桃园拜把子去了.等北国醒过神来,生米已成熟饭,不由乱了方寸,只好胡乱下药,打算吞了'阿副焊',把中程导弹摆到东国后院.这样将来大战,东国无法象蒋公时代可以由驼峰航线吊住一口真气救命,东国西国也就无法在陆上呼应.

"打'阿副焊',其实不难,精神原子弹抗不住机枪大炮.可西国东国都明白后果,大把军火送进去,局部热点成了三大国全力施展的决斗场.北国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败.而北国拳头大,脚杆细的脆弱经济是禁不起这么折腾的.索性打了大仗,发动机达到设计功率运转倒还好,这么半功率不温不火地长期耗着,机器就趴下了.那帮小知识分子,趁机又捣腾民主自由之类私货了.

"东国此时,虽有邓公韬光养晦之说,也不过是补交功课,还清经济欠帐,把老三的交椅坐得更牢而已.可是我北国突遭变故,江山易色,国之不国.天下之势,就此变乱.东国当惯了老三,猛然发觉舞台上聚光灯罩向自己,不由手足无措;西国突然发现身后紧追的,变成东国,大起戒心,对东国猛竖中指,连连挑衅.这其中的故事,又是另一段了."

第九杯.

"当年,我同东老聚会,私下闲聊,他讲了个笑话----此公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私底下有趣得很.

"据他考证,东国第一支特种兵,是小林寺的十三棍僧,且听原委:

"随朝末年,小林寺身在兵慌马乱,不知如何自处.忽一日,寺后大默祖师的面壁洞砖墙坍塌,里面还有一墙,上书金字: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芳丈开会研究,研判'自宫'指内敛自守,以不变应万变.于是全寺心无旁骛,一心搞生产.

"第二年,此墙又风化坍塌,露出第三堵墙:若要成功,绝对自宫.

"此时天下汹汹,本地督军王石冲想抢庙产,蹿掇守山门的小沙弥闹分家,看庙里如何应对.庙里人心浮动,此真言一出,大家无话,仍忍气吞声,勤修内功.

"第三年,此墙又倒,露出第四墙:真要成功,未必自宫.

"此时庙产雄厚,芳丈决定不再作缩头乌龟,未必自宫嘛.于是开炉炼铁,打造倚天刀,组建小林寺海豹小队.

"第四年,第五墙现身:随便自宫,必不成功!

"全寺大众,立刻统一思想,积极备战.恰好糖业拖拉斯的二小开李市民被王督军绑票勒索,手头头寸又紧,芳丈派海豹小队下山救主,顺便花点庙产打点,申请了著名商标,从此一跃而入文化遗产五百强.芳丈在呐嘶哒呵成功上市后感慨地说:大默祖师的真言配合我寺的大好形势,由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如果我们先看到第五墙,跟王石冲论理,就是真理在我们手中,又有什么用呢?至少我今天的二十万股原始股是别想了----呸呸,怎么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洒家跟户部国资委可只申报了一千零四十三股哇." (六)三国策

第十杯已舍不得再喝,那浅浅一汪也当不得一口.老人放在鼻下嗅嗅,摆回桌上.

"我们为什么要劳民伤财,养了那百万雄师,却投闲置散,白白促成西国和东国的联盟呢?今日看古人,实在可笑.可在当初年月,这却没错:我们确有鲸吞天下的野心,而东国内争不断,风雨飘摇,随时有崩塌的可能,我们箭在弦上,引而不发,就是等这一天.不要说我们狼子野心,你自己有隙可趁,不能用道德正义来阻我谋取利益.东国,如同中原之鹿,当取则取,你再怎么修身养性,不给别人添乱,一旦给了人家机会,不是我来取你,便是他人来取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百年的屈辱风云,还不明白吗?

"可惜天不佑我北国!东国那位千古一帝,无师自通,完全明白世界通行的法则----虽然比起党内同僚,他是唯一没出国镀金的.那时世界是什么法则?好听点叫体育精神,难听点叫无赖作主.你有本事拳霸天下,哪怕作恶多端,照样给你奥运金牌.我北国武帝司太林君放言:胜利者是不受指责的.他西国的圣祖罗师傅激动得打轮椅里蹦起来:知己知己!从此天下两强,在此基本点上开始了合作竞争.仁义道德只是遮羞布,你拿这当了真,人只有避你则吉.

"我们看着毛公老了,东国乱了,就想捡个现成便宜.眼巴巴看着东国是那树上的桃儿,渐渐熟透,不由张大嘴站在树下,等着他自动掉进嘴来,那百万雄师按兵不动,就等那一天哇!可毛公那是什么人哪,有道是七岁看一辈子,他玩四度赤水的当口,就等于是七岁时的把戏,现在强国在手,真正玩转地球.他老人家突然和西国结盟,不就又玩了一次四度赤水吗?谁说他摆不平自己的身后事?我们巴巴地等他升天,真等到了,那西国不远万里,来到东国,自觉自愿替他把门站岗,纯是尽国际义务,东国人民更是悲痛欲绝,谁还敢去惹他?硬逼得我们下不得手.至于家门里头谁一举粉碎谁了,总还在自家人手里,乱一乱也不至于变天灭种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妈的由他们去了!这等安排,堪称神机妙算,我们也只有打落牙齿自己吞.

"毛公在世时,明白这无赖法则,也小心翼翼地避着一个忌讳:三大强,不开打,互相打对方手下的走狗.毛公用兵,神出鬼没,冷不防抽了我北国一巴掌,趁我一懵的劲儿,赶紧就撤了----那是假打.可到了毛公后的时代,就不同了.东国渐渐崛起,隐然长成一只新老虎.一山不容二虎,他也希望西国这老老虎回到他自个的山头去,别多霸我门前这一亩三分地.可西国不干,为什么?他手里攥着一张超级肉票:世界人民.

"在冷兵器时代,当兵是高度专业化的职业,就象你学弹钢琴,手指不够长就没戏.古希腊的竞技体育就是从士兵训练中而来,所以开运动会就得停战,因为一样重要.那时秦灭了赵国40万大军,赵就废了----你想,40万专业运动员,你还得几代人培养?妇孺可以留下,构不成威胁么.

"到了热兵器时代,妇女儿童,人人都能放枪,不需要专业职称,全民战争成为可能.除非侵略者心狠手辣,敢把一族斩尽杀绝,否则战争的决定因素就是人:满怀仇恨,能扣动扳机的任何人,任你是什么数字化,装甲化,没戏.有种你就把你的兵,一个个罩在防弹水晶棺材里才上街巡逻.因为人是决定因素,心战就是第一位的,谁能驱动人群,不论是价值观还是宗教信仰,这战争就没玩完.

"而到了热核时代,灭族真的不再困难,万众一心也不过是一大堆人肉(贺录笑夫语).全民战争可能促使全族灭绝.西国和北国进步最早,明白了一个新道理:谁能把全球人民绑作肉票,谁就立于不败之地.要不然,为什么两国的大炸弹够毁灭世界几十次的?为什么各小国争先恐后挤进核俱乐部?进了俱乐部,就有了免死金牌:任谁不敢动你,弄得不好连锁反应,那就地球末日了.

"而西国的横,也就横在这里:北国垮了,全世界就是我独一家的肉票,谁敢动我,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看在我的份上,就不看全球人命的份上?还说谁比谁文明进步啊?老子从此是第一文明进步,一千年不动摇.任谁不许动我的奶酪----我的奶酪,就是世界人民的奶酪,也包括是你的奶酪,OK?!

"现如今,东国不想看西国这么得寸进尺地无赖,好声好气请他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别把东国的脖子掐太狠了,东国如今胖了,原先西国设计的领围不够尺寸了(全世界的各国领围基本都是西国设计的).西国还真的反应迟钝,一时回不过神来:你何德何能,敢跟我叫板哪?我有肉票,爱咋地就咋地,没再给你小一号穿那就不错了.

"东国也不声张,笑眯眯继续干活赚钱,等到时机成熟,请了西国第一火神----老拉到东国大炸弹基地下场子骝骝.大家都是会家子,只看门道,不看热闹.老拉叫人搀着回了国:那一掌对得他吐了血.感情东国现在不单有世界人心,还有别的.

"大国之间眉来眼去,等于是言情连续剧,那什么死去活来,峰回路转,都是应该的.关键之关键,就是生米不能煮成熟饭,一切永远模糊,那才回味无穷,有得下一集演绎余地.我们北国犯了一回傻,让东国学了造大炸弹,关系会变,覆水可难收;那西国差点犯傻的事也多着:想让东桃松绑造大炸弹,明着护着苔丸,这么楞头青地唱戏,要叫后代笑话:这哪是唇红齿白的小生演琼窑剧啊,摆明了沧州好汉打把式卖艺嘛.可这也怪不得他,按西国的情形,也该出这么号人物了.

"任何历史悠久的大国,必有鲜明的国民性格,也必有一个核心民族.领袖未必是核心民族的,如司太林君,可他的性格必须归依当时的国民性格,才能有明君的历史定位,永为后人缅怀.而国民性格绝非一成不变,因应周遭环境,家底穷富,有种种精妙的微调.只知效法前人,有如刻舟求剑,必留历史笑柄.只有秉持自己的国民性,又随着大时代的节奏翩翩起舞,才讨好不吃力.我北国的国民性格,就是绝不被人欺负,不妨欺负别人.而东国好象就有些相反.

"一国领袖,想要有效创造历史,必须体现当时的国民性格,超前如孙大总统,不能成功;另外是不为自己谋私,无欲则刚.至于是独裁或是民选,倒是其次,因为民意确实在他那边----那民选而拆烂污如陈扁者,又该如何说他?西国的国民性格,相当健康向上,可民选的方式,也有渐渐的积弊,犹如'超女'的海选,就是太过媚俗.一个国家,再怎么富裕,走道打横的粗人居多,那大国外交间文雅精妙的猫腻,神秘部门见不得光的勾当,粗人们整不明白,也不好那口.可四年一选,过期作废,这一票是他光荣人权,得由他费思量,可真够难为他的,咋办?挑个顺眼的,随便办!

"那幕后的财阀精英,心里明白到这一步了,该让谁上----这都是专业经理人士,所谋大抵没错,也确是为这西国好----可没戏!他们手里,也不过一票.咋办?坏事做绝,伎俩用尽,多骗选票,努力办!挺好一事儿,整到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卖身救母'的味道?

"当初构建这超女制度的时候,国事家事天下事,都挺简单.这会子不行了,所以候选人千万不能内秀,得会卖自己,你看打完二次大战后上台的主,没一个朴实巴交的,海选就毙了.等最后上台的,搔首弄姿的白面小生老生居多,最有名的,是两大当家花旦,甘公子和柯大状,都是风流天子.他们的门脸背后,虽有一帮长得够困难但有才的幕僚默默帮衬,可事到临头,大主意还得这貌比潘安的波士拿----那东国是够笨,可也不会由着潘安司马相如这天天哭着喊着要红颜知己的主当皇上啊.这几位颇为自恋的仁兄,自家院子里南草坪骝个狗都得涂脂抹粉,万人迷的公众形象嘛,每遇大事,先惦记自个将来的历史评价,磨磨叽叽把一班幕僚整得轮流吐血.

"这么折腾几十年,那帮为西国献了青春献子孙的幕后精英实在抗不住了,团团跪了一地,向大法官苦苦哀求:您瞧瞧眼前这两位,那高大全先生一表人才,可比柯大状兄还面,真再让他上台,我们只有集体生癌;是,那卜兄呢,人糙点,还说不整个囫囵话,可是个杠头,打小金枝玉叶横惯了,全名叫'根本*卜讲理',江湖上那班混混听说小开之王G*B来了,立马收敛三分.咱就爱这样的波士,不然养了那么多兵马干吗呀?咱西国叫这几位注重形象的风流天子对下人NICE惯了,他妈的楞把他们惯出毛病来了,也该横一阵子了,不然外头街上真不知道谁是老大了!得,您老千万行行好,不然咱哥几个今儿个就不起来了.

"老法官磕磕旱烟袋,又装一把哈瓦那烟丝:别别别.我也专业人士的干活,明白这些猫腻:全国投票,公民得票数高兄领先,咱得按这个基础去办才叫体现民意,广大妇女喜欢他,偏不讲理了,有什么办法?你们抓了些程序漏洞,又偏偏出在卜讲理先生的弟弟的地盘上,没完没了要翻案.俺还要有点人味,今天只有对不住大家了.可大家在一个大院里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群众关系不能不考虑.国家大事我不管,对不起高兄了,他就变一介白面书生,想报仇都攀不到我家门槛;可要得罪了卜贝勒,他那世代王侯的门第,我还想不想让自个孩子在这皇城根下混啦?再者说了,你们现在说得斯文,这可是宫廷政变哪,我真不答应你们就乖乖散了?后排那谁谁谁,说你呢,别躲,王八盒子都快掉出来了.各位爷可都还带着家什吧?嘿嘿,可真看得起我小老儿.得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君是谁倒没关系----更一日不可缺你们几位爷,你们金口一开,那才叫国意,民意就见鬼去吧.我这来个雪中送炭,他老卜家欠我几辈子人情,在座各位当个见证人,请他家还在我的儿孙身上吧,千万别给我来个当场结清,我还要不要道貌岸然过下半辈子啦?总之一句话,这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成交吧?

"这一众人轰然大喜,老法官又摆摆手:难为今天两边的老大都来全了,咱也开个交心会吧?全世界的糊涂虫都把我们大西国的制度捧得象个宝,什么呀,我就是指这宪法领终生俸的,实告您几位,咱这宪法里,也安排了个局,最后紧要关头,也很容易出个独裁者,不过这机关在何处,我也就不说了.可搁在平常年景,为啥咱就不出独裁者呢?没有独裁者那就叫民主吗?

"先说头一道题,咱很难出独裁者,说白了,因为君轻臣重,百姓如虫!!

"咱这国,好比是一大股份公司,每个公民拿一股民权股,有钱的主再分些蓝筹股.四年开次股东大会,重选董事长.公司的核心产品是好来无牌价值观,其他都是衍生产品,屁也不是.可广大散户股民一如既往地被糊弄了,他们选的,其实是产品代言人,精力充沛马不停蹄地巡回宣传,真正打理这门生意,全心全意为公司服务的,是你们这班管理团队,那代言人是你们三番五次考察完了聘来的专职模特.你们这一班,对外分左党右党,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势同水火;对内分东厂西厂,其实就是一家,加上我们这几个啥事不干的大法官,合称'全总',这大西国的公器,尽在'全总'之手,他大总统想揽权独裁?门都没有.

"诸位想想,这大西国人人都该着有人管,那才杜绝独裁嘛,可谁来管咱哥几个呀?那大总统敢撂蹶子,咱有大把家法伺候他:最轻的,柯大状就那么点生活问题,煽动全国各族人民共讨之,很进了一阵五七干校,思想上还算挽救回来了,不服不行嚜;中等的,闹个'水门汀事件',拉他下马;那重的,风流倜傥甘公子怎么死的?不说了不说了,你有种眼比天高,咱家能叫你命比纸薄.这届董事会办了好事了,他万古流芳;办了坏事了,他遗臭万年.可那些事,交那几位终生疲于应付海选的代言人,怎么想得出来?无非你们出点子,他照章画押,不办也得办,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赔在上头赌一把就是了.关起门说自家话,你们那些点子,出自专业水准,倒不是馊玩意,可有时不合时宜,那就只有请他老人家背着黑锅了.所以咱只有走运不走运的总统,没有能干不能干的老板.要他能干干啥呀?知情识趣好生当个乐天派的傀儡就是了.

"咱全体人民,实际分成三拨:万人之上的大总统,糊涂虫的国民,还有咱'全总'.不过经过咱的洗脑,国民都错以为只有两拨:可能当坏人的总统和永远是好人的人民,这可是对立面.咱就隐身在国民里头,时不时耍耍总统,让国民经常陶醉:他丫的正战战兢兢为我服务呢,冒不了坏水.既然他不能作主,那就理所当然只有我们国民当家作主,非黑即白么.所以没有独裁,就必是民主?大错特错!

"你们哥几个,扔张纸在总统办公桌上,他就得摁手印,哪怕是他的离婚纸.他有其他选择吗?懂事的,三分钟内搞定,还拿国家利益至上安慰自己;犟头的,不出仨月也得签,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能当家作主?笑话!那人民就能当家作主?是,你们中,一多半是国民选出来的,可不选你们,他选谁?总统没得选择,他就有选择吗?四年选一次,重新选个超级女声,大家乐呵的偶像而已,你能重新选个湖南卫视董事局?醒醒吧你.

"你们几位这天降重任,我可没说错吧?现在我得说说我的责任范围,免得小辈儿以为我尸位素餐,光吃不干.我的任务,不怕大伙笑话,就是永不干活!办了实事,必讨好一批人,又得罪一批人.我不干事,案底就永久清白,在国民中,永葆权威,为的啥?就图在你们山穷水尽时,能结结实实帮你们一把,把觉悟过来的国民再糊弄回去,仍旧乖乖听你们摆布.今儿个干嘛废这么多话?说白了,告诉在座几位小辈,小老儿我眼里不揉沙子,手里也还有刀把子,将来可别过河拆桥,忘了我的功劳.当然,你们几位年兄那是不在话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我这儿还有些莫须哥进贡的煎饼果子,各位用了点心再走吧?国事国事,不急一时.真要把你们哥几个累垮喽,留下个二百五的光杆司令顶屁用啊?切太傅,拉公公,您二老不动筷,小的们怎敢儧越啊?

"他老人家这么一教育,大伙儿肃然起敬,思想觉悟又上了一层楼,匆匆啃了几口,一哄而散,分别投入到火热的资产阶级政变中去了.所以那民主国,不分痴人呆人,贵人贱人,男人女人,黑人白人,人手就是一票,台面上看实在完美,凭心而论好象有点那个那个.得,咱再说回东国吧.

"东国的伟大之处,在于两点:其一,在紧要关头,普通百姓能理直气壮地替天行道,藐视一切教条,权威和危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些都是千千万万人心中的普遍真理.生逢乱世,有多少人能登高一呼,风起云涌.而且东国仁义道德深入人心,轰然而起顶天立地之时,也是一股浩然之气,堂堂正正,说白了,逼到绝路自己敢豁出去,而且还占着理.其二,东国传统上敬天法祖,行事不敢无法无天.到了毛公时代,与时俱进,把'天'改成了'人民'----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因此东国的领袖,相当敬畏人民.而到了自己束手无策之时,也依靠人民,敢于放手发动人民:你们外人想不让我过安生日子,老百姓也不会让你过安生日子.这种治国思想,虽不能称为民主,却不妨称为'民本',民心军心总能凝聚一分,不至流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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