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文摘】新版三国 -《真髓》(转载) -- hangz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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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一卷(雏鹰展翅) 第二十节 回师

  还不到黎明,部队就起程了。长长的队伍蜿蜒而行,黑夜里仿佛一条火龙。我骑着马走在前头,胡车儿在身侧为我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后面安罗珊紧紧跟随,高顺在队尾约束部队。一齐走上了撤回中牟的道路。茫然地听着马蹄和鸾铃的声响,我心中并不平静。如今新 补充了胡车儿的三千多骑兵和自弘农段煨处抽调来五千士兵,我军正是声威大振,士气如虹。长安又近在咫尺,敌人一团混乱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定然能够轻松拿下。可是如今情势有变,我也只能望长安兴叹了。

  我三月初八西征,到今天是四月十六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兖州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似的变化。

  三月初三,袁绍派臧洪协助曹操进攻兖州。袁绍的如意算盘原本是打算利用曹操来牵制奉先公的主力,臧洪乘机去掠夺胜利果实,蚕食兖州北部郡县。没想到曹操棋高一着,反客为主,通过了情报泄露等种种手段,迫使奉先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臧洪的身上。

  三月十四日,主公亲自出征,在东武阳附近大破臧洪,斩首四千余众。可曹操却乘机倾巢而出,打败了魏续,夺取了东平国。

  三月二十一日,夺取东平的曹操马不停蹄,继续向西南快速进击,向济阴郡府定陶发起进攻。济阴郡太守陈宫不敢与战,坚守定陶。曹操以诡计使陈宫误以为主公的援军赶到,待他出城接应时,四下里曹军伏兵杀出,夺了定陶。陈宫拼死冲开血路退回了濮阳,但部队损 失了十之八九,济阴郡就这么落入曹操之手。

  当魏延的信使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明了了其中意义,只觉得后心发冷:曹操一举占据了济阴郡、东平国和东郡东北部,就好比将整个兖州一刀沿着中轴线纵着劈开来。奉先公和兖州东部泰山、任城、山阳三郡之间的联系,就被他完全切断了。这一手极为高明 ,奉先公进入兖州时间不长,人心不稳,一旦郡县缺少了上面权威的直接控制,肯定和墙头草一样,哪边风来了就向哪边倒――只要曹操缠住奉先公的主力,同时派偏师进入东三郡,以政治宣传为主、武力恐吓为辅,兖州的一大半就要易主了。曹操的战略完成得如此精确, 也不知道其中花费了他多少心血。去年秋天与夏侯渊的血战又浮现在我眼前,仔细想来,当时大概曹操就已经在筹划这个战略了,所以派夏侯渊偏师滋扰济阴郡的目的,恐怕也多多少少地包含了部队侦察的成分。

  接下来的发展果如我所料,曹操亲自与主公在济阴郡展开争夺战,同时派曹仁领偏师收服兖州东部诸郡。三月二十六日,回师的曹仁和曹操、臧洪对濮阳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

  三月二十七日,濮阳内大街小巷都沸沸扬扬地传播着东部诸郡望风而降,济北太守宋宪和泰山郡太守臧霸已被曹仁打败,向南逃入了梁父山的消息。主公觉得兖州大势已去,只得收缩战线,在曹臧联军尚未收拢对濮阳的包围圈时,主动放弃濮阳,向陈留撤退。结果曹操 在奉先公西退的路线上设下埋伏――我军行至酸枣附近,夏侯渊、夏侯??、典韦、曹仁突然领军四面杀出。我军损失惨重之极,被斩首近两万,辎重全部落入曹操之手。郝萌、魏续、张辽、曹性四将护卫着主公拼死突破埋伏圈,领着不到五千的残兵转头向中牟撤退。而成廉 为了掩护主公撤退,担任殿后任务,结果壮烈战死。高顺与成廉交情深厚,说到成廉战死时,这坚毅果敢的大将也不禁语带哽咽之声。

  又是一个战友。

  骁勇的成廉那铁青色的脸、高大的身影,和他那从光溜溜宽大下巴上钻出几根稀疏胡须的滑稽模样,还历历在目,记忆清晰一如昨天发生的事情。但如今,竟已经是人鬼殊途,再也见不到了。

  听信使讲述完这一切之后,我只气得手脚冰凉:曹操夺取了济阴还是在二十一日,二十七日就有东部沦陷的消息传出……可曹仁行动又哪会有那么快的?若真是他打败了宋宪和臧霸再回师攻击濮阳,少说也要一个月。这分明是敌人捏造战果,以动摇我军军心。主公被迫 放弃濮阳战略撤退,是被曹操给唬住了。可恨陈宫这厮自负智谋过人,却把平生才智尽数放在了弄权争功上。他费劲心思将我和高顺调离了主公的身边,以独占对主公的影响力。结果却让主公白白丢了兖州,成廉将军和那两万多士兵无辜丧了性命!

  此时纵然我能拿下长安,但后方的曹操攻势强悍,以魏延屯守军和兖州的新败残兵,恐怕很难守住中牟。经过西凉军的烧杀抢掠,长安被破坏殆尽,没有任何经济价值,纵然可以掌握朝廷,但军队补给得不到保障。一旦中牟这个后方也被曹操占领,那么困在关中的我军 也没什么作为。

  因此权衡利弊之后,我郁闷地下令让段煨继续守卫弘农,自己则回师中牟:如今形势大变,我军不仅无法继续西征,而且必须抓紧时间把后方基地迅速向洛阳、弘农一带转移。然后效法当年董卓的战略,向东扼守成皋防备关东的曹操,才能再掉头向西发展。

  经过了十日行军,我们离开了崎岖的崤山,刚踏上河南府的土地,正迎上奉先公的加急文书。

  原来在打败奉先公之后,曹操的部队几路并进,杀入陈留境内。张邈的弟弟张超自恃兵多粮足,所以打算乘曹军立足未稳予以痛击,出城野战。结果张超运气不错,初战居然胜了,曹军因此微微退却。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张超脑袋发热,下令全军追击,结果被诱入埋伏 圈,三万陈留军全军覆没。张超只带了十几个亲兵逃回陈留郡府,从此固守不出。紧接着,曹操大军把陈留城团团包围。

  陈留郡四通八达,是天下的枢纽。秦末群雄逐鹿,昔日楚怀王与诸将约定,‘谁先入关中,就可在关中称王’,高祖刘邦于是以“高阳酒徒”郦食其为内应,一举降伏陈留,使之作为进入河南、直破咸阳的根据地。而中牟位于河南府东部,所以一旦陈留失守,中牟就会 直接暴露在曹军的虎口之下,因此奉先公火速敦促我军赶紧回师,接应陈留。

  接到这条命令,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不是为别的,而是中牟距离陈留比我的位置近多了。情况如此紧急,奉先公怎么自己不赶紧从中牟去救援,反而向我千里调兵呢?

  五月三日下午,我军快速通过博浪沙,远处中牟那厚重敦实的城郭轮廓和城头飘扬的吕字大纛终于在望。

  看到中牟,我心中一阵激动。自从去年冬天,我离开濮阳带兵西进,眨眼工夫四个月就过去了。跟随主公的各位将军还都好罢?回想起那些一同和曹军征战的日子,嘴角不禁冒出了一丝笑意:“罗珊,你先去叫门,然后跟着我见见奉先主公和列位同僚。大家休整一天, 再出发去陈留。”

  安罗珊应了一声,催马去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只见四野里竟然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劳作的农民,我心中疑云大起:进入五月,万物滋长,正是农耕下地的时候。什么时候中牟变得如此荒凉了?魏延的军屯兵怎么也全消失了似的,一个都看不见?

  “胡平,你约束部队。胡安,你跟着我过去看看。”

  我和胡平两个骑马奔着最近的百姓跑过去,到他身后一看,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农。

  “老大爷,怎么这地里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难道都不种地吗?”

  那老汉头都不转一下,费力地劳作着,喘气道:“哼,种地,种地,人都没了,还种个鸟地啊!”

  “什么?”我大惊失色,“那魏延和他的屯守兵呢?”

  “唉,要说魏大人……咦,我说你这人怎么管这么宽啊?年轻人,还是快走罢,当心被……”老汉大约觉得有些奇怪,回头向我一看,顿时双腿打软跪了下来,悲喜放声大哭,“真大人!真大人你可回来了啊真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哭声在田野里远远传播开来。

  我赶紧跳下马来,过去把老汉搀起来:“起来起来,老大爷,到底发生什么了?”此时四下里那十几个农夫听到了老汉悲怆的哭声,统统聚拢过来。我一看,除了几个须发截白的老人之外,其余的全是妇女。

  “老大爷,到底是怎么会事?怎么一个壮年人都没了?”

  “唉!”那老汉呜咽道,“大人哪,您脚一走,后脚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一群军爷,一进城就四处抓丁,不愿意去当兵的全被就地杀头……可怜我那三十岁的傻儿子就这么被杀了,他才刚娶了媳妇啊……”说到伤心处,老汉泪涕齐流,泣不成声,激动得脖子忽然挺直, 身子向后就是一倒。我赶忙一把抄住他那瘦弱的手臂,再看老汉双眼紧闭,口鼻气若游丝,竟是悲痛得气绝了。

  “如今这中牟城里,人心惶惶,不愿打仗的都跑到山里去藏了起来,其他的都被抓去当兵了,哪里还有壮丁种地啊……”

  “大人,我丈夫今年都过五十了,那些军爷蛮不讲理,硬是把他也抓去了。”

  “大人,我是流民出身……您宽宏大量没杀我们,还给我们地种,给我们饭吃……当初您说了,要让我们安居乐业……今儿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大人!”

  其他人早已经围着我跪成一个圈,七嘴八舌地说着,还有几个女人不懂得说话,只知道不住地哭。

  轻轻地把软绵绵的尸体放倒在地上,我低头看着老汉脸上那深深刻着沧桑和苦难的无数皱纹,胸口仿佛被堵得喘不过气来,悲痛和愤怒不可遏制,沉声一字字从牙缝里迸出来:“好,你们先告诉我,四处抓丁的人是谁,魏延又在哪里?我为你们做主!”

  几个人畏缩地互相看了一眼,一齐磕下头去。

  ……

  我策马转过方向,一脸阴沉地带着胡平向部队走过去。原来是前天上午的时候,郝萌和魏续手下几个小校带着兵到田里抓丁杀人。结果魏延带着屯守兵上前拦住,双方一言不合,当场就动了手。魏延年轻气盛,性如烈火,武艺又高强,那几个兵勇哪里是他的对手?脑袋 全被他砍下来挂在了旗杆上,百姓们拍手称快。但郝萌魏续随即亲自带着一千多人来逼问凶手是谁,并且胡乱砍杀耕种的农民。魏延见势不好,挺身认了罪,随即被郝萌魏续绑起来一顿好打,然后被马拖着进城见奉先公去了。

  我们归了队,发现安罗珊已经回来了,骑在马背上红着眼睛只是发怔。我觉得不妙,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安罗珊这才看到我,“哇”地一声哭出来,惶急地伸出手拉住我的衣袖道:“明达,魏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可是城里却传出了消息,明天一早要把他在城头上处斩!”自从上次营帐中两人相拥接吻,我们彼此心心相印,私下里她也不再“将军”“将军”地称呼我。可 在公共场合下就这样亲切地以表字称呼,只能说明她心里乱成了一团,已经是五内如焚,六神无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瞪圆了眼睛,怒道:“岂有此理!快带我军进城,我去和奉先公理论!”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魏延杀人是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啊?郝萌魏续他们的手下四处抓丁,胡乱杀人,难道就不该杀么?

  安罗珊摇了摇头,忿忿道:“我好说歹说,可城头士兵根本不给开门。”我怒哼一声,策马向城门急冲,安罗珊他们和将近两万的大军紧紧尾随其后,形成一条声势浩大的长蛇。

  忽然后面有人高呼道:“且慢!”我勒住缰绳,拨转马头一看,原来是高顺骑着马从队尾赶了来。

  高顺跑到我身边,急切道:“府尹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带兵围城,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耳语。“谋反”二字一入耳,我全身一激灵,登时脸上变了颜色――刚才自己一时义愤填膺,竟然把后果都抛诸脑后了。

  我对高顺颓然苦笑道:“高顺将军,此时我方寸已乱。你有什么好主意么?”随即把魏延之所以被捉的原因跟他说了。

  高顺不住捻须摇头,面色也变得沉重异常:“府尹大人啊,此时千万要沉住气,我看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这抓丁杀人的事情,不会单单是郝萌魏续的事情,想必有主公的命令给他们撑腰呢。”

  听高顺这么一说,我才幡然省悟过来,如今奉先公新败,正是要急需大量补充兵员,以利再战。以此次主公千里调兵让我出战陈留,而自己按兵不动来看,看来他损失之重已经超出了预先的估计,恐怕连那五千残兵都是虚张声势而已。如今他要处死魏延,屯守兵又一个 都看不见。我已经想通了,由于“魏延违抗军令而将之处斩”的罪名恐怕不过是表面文章,实际上想必主公是为了要从我手里并吞这批屯守的士兵,才要下此狠手。最后联想起不让我军进城的奇怪行为,我苦笑起来,已经完全把握了其中用意――这分明是由于几次征战休养 ,如今主公衰弱不堪,而我却兵强马壮,已经有主弱仆强的姿态――主公是顾忌着我的兵力呢。

  一想到“主公顾忌着我的兵力”,我心头不禁一痛:什么时候开始,原来情同父子、恩如师徒的二人之间,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隔阂和间隙?主公,你若需要士兵,何必用这些手段,只要说一句话,真髓的兵还不都是您的么?

  并不是这样的,我摇摇头,暗自咬牙切齿:这种拐弯抹角的阴毒手段我太熟悉了,这根本不是主公的风格,一定是陈宫想借机削弱我和高顺。

  思潮翻来涌去,我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回头沉声道:“大家不要乱动乱吵!高顺将军,烦劳你在此安顿部队歇息;胡平、胡安,你们协助高顺将军;我、罗珊还有胡车儿三人进城见主公,一方面汇报战果,令一方面请求他饶恕魏延。”

  高顺叹道:“府尹大人,我与你同去罢。自从丁刺史开始,我就一直跟随主公征战,如今效力了这么多年,想必他会给我点面子,留下魏延一条性命。”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城下。这次还未等叫门,门却自动开了。里面旋风般冲出一骑,到我身前四丈远停下。来人横眉怒目,手持马槊,正是魏续。

  还未等我说话,魏续挺槊戟指怒喝道:“真髓,你来得正好!如今你是堂堂府尹大人了,来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上,连你手下魏延那小混球都可以爬到我们这些个老朋友头上拉屎撒尿了,是不?我奉主公之命让几个手下在城中紧急征兵,魏延竟敢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挂在 旗杆上!今日你要不还我个公道,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自己的部下?来来来,让我老魏看看你小子武功长进了多少?”我暗暗叹气,魏续也是个脾气火暴之人,此番魏延莽撞行事,可大大削了他的脸面。

  我一咬牙,示意身后三将不要有任何举动,然后自己翻身下马,紧走了几步之后,长跪在魏续的马前。我抬起头看着他,抱拳行礼沉声道:“魏老哥,魏延这混小子不懂规矩,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真髓替他给你磕头赔礼了。”说着一个头磕下去――只要能保住魏 延的性命,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魏续赶紧丢了马槊,跳下马伸手搀我:“你、你这是干什么?”所谓男子膝下有黄金,双膝下跪是最屈辱的礼节。虽然他一时气愤得要和我动手,不过毕竟从前是好朋友。看到我竟然屈膝下跪,感受到我的诚意,他那股气也就消了一半。

  “唉,如今成廉将军也去了……所以这一路上,我就想起了侯成将军过世的时候……”我被他强行扶起来,黯淡的腔调里带着泣声,“老哥你还记得咱们和侯成将军三个人一起喝酒的日子么?如果能让我回到那时候大家欢聚一堂的日子,就算是让我去用二十年的性命去 换,我也认了。”这几句话虽然颇有些夸张,却是我内心的肺腑之言――想起主公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陈宫背后的冷箭、若是连魏续这样的好朋友也跟我反目为仇……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魏续极重感情,跟侯成关系又好,所以我这几句话一入耳,他眼圈就红了:“是啊,老侯也已经去了有快半年……”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显然沉寂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我猛地挣脱了他的手臂,再次跪了下去,哀声急切道:“老哥,魏延不懂事,得罪了你。是我真髓没管教好,真髓给你赔礼。你想想,魏延原来可是侯成将军的人呐!老哥你把魏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他莽撞行事,这也算是给他莽撞行事的教训……你不 看咱们哥俩的情份上,就算是看在侯成将军的份儿上,难道就不能饶过他这一遭吗?”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侯成那悲惨的死状,嗓子里好象塞了团棉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直挺挺地低着头跪着,忽然看见一滴水掉在魏续脚边的地面上,瞬间渗入了泥土中。

  听得魏续沙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他原来是老侯手下的人呢……明达兄弟,你起来罢,这事儿咱们揭过了……”说着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我顺势起身,赶紧趁热打铁,哀求道:“老哥,这次主公明天就要斩魏延了。你是主公的亲戚,只要替他说上句好话……魏延那条小命如今就在老哥的手心里攥着呢……”

  魏续又在脸上抹了一把,红着眼圈沙哑道:“唉,那还用说?等到面见了主公,咱就为他说情去。”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高顺是主公的功臣宿将,又忠心耿耿,在主公心目中一向分量不轻;魏续是主公的亲戚,更是魏延莽撞行为的直接受害者。如今有他们两个一齐为魏延请命,这小子那颗项上人头就算是基本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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