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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贴图】飞虎队!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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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飞虎队与我

飞虎队与我--记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执行主席杰夫.格林

《多维时报》特约记者明迪 也许您没听说过杰夫.格林这个名字,但不会不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美国空军准将陈纳德率领前往支援中国抗战前线的美国航空志愿队(又称“飞虎队”)吧。洛杉矶有一个叫做“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的组织,与“飞虎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统,而杰夫.格林正是该组织的执行主席。

三年前因为工作关系第一次见到杰夫.格林时,我看了他的名片后惊讶地问到:“你最多45岁吧,怎么可能和飞虎队有联系呢?”

杰夫更惊讶,“你怎么知道飞虎队?”

我回答说:“中国人都知道飞虎队和陈纳德将军,我来美国后又看了Anna Chennault(陈香梅女士)撰写的《一千个春天》,不过我更崇拜那些飞行员。”

“Anna是我们的顾问。你知道吗,所有还活着的老飞虎队员都是我们这个基金会的成员。”杰夫兴奋起来,把正事放在一边,和我大谈特谈起他的基金会、基金会成员以及他们的活动计划。

三年来,杰夫.格林往返于中美之间,组织了一系列有意义的活动,他这个基金会是个非盈利组织,旨在促进中美之间的民间友谊,他个人分文不取,过着俭朴的生活,所以我义务为他翻译了一些材料,也从中得知他这几年来的行踪,但像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人怎样组建了一个基金会以及他到底和飞虎队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直到最近一次长谈我才知道了前前后后。 儿时的梦想 美国退伍军人节前夕,我和杰夫.格林坐在好莱坞附近的一个小咖啡店里,听他闲谈着他的经历。

“我5岁时就想当一名飞行员了。我继父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曾被派往中国东北执行任务。他喜欢和我玩的一个游戏叫做“飞虎”(Flying Tiger),他把一个木椅子倒在地板上就成了我的P-40战斗机,我坐在中间的“驾驶舱”里就成了“飞虎队”的飞行员,我模仿起飞的动作,然后在“天空”和我继父拼个你死我活,他有时候扮演日本空军王牌“东京乔”和我撕杀一番,有时候扮演另一名飞虎队员和我并肩作战。”

“我从继父那里听了不少关于“飞虎队”的故事。1941年,一群美国热血青年,来自海军、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在陈纳德将军的带领下,以志愿军身份飞往中国的抗日前线,当时美国还未正式参战,在罗斯福总统的暗中支持下,这批人加入了中国空军,和中国飞行员一道抗日。“飞虎队”的传奇故事深深吸引了我,我立志长大以后第一志愿就是当一名飞行员。”

“我儿时的第二愿望就是长大以后去中国,无论以什么身份,只要能去中国,帮中国做点事就行了。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我不但去了中国,而且是和老“飞虎”们一起去的!在这之后的十年中,我有幸见到了所有幸存的老“飞虎队”队员,并将他们全部邀请到基金会,和他们一道去中国大陆好几次,与当年的中国空军老兵会面,所有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然而又是真实的。”

“我72年入伍,在美国陆军后备队接受直升飞机的飞行训练,73年转到海军陆战队后备队,改学喷气式战斗机的驾驶,75年体检时发现我有支气管炎,飞行员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何况我当时支气管炎比较严重,所以退伍了。”

“虽然我从5岁起就想当一名飞行员,但我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我失落了一阵子之后,马上找到了第二职业。你知道我家有个马场,小时候我喜欢玩打仗的游戏,稍大一点后我就迷上了骑马,我的骑马技术不亚于飞行技术。从部队退役后,我在好莱坞做过训马师,后来自己训马,我从波兰、乌克兰等地引进良种,饲养、训练后又卖到其它国家,做了几桩好买卖。直到现在我都没放弃我的第二职业,我想在中国东北找一个牧马场,为中国饲养、训练一大批战马。”

“我的中国情结和“飞虎队”情结终于能够结合起来,应该“归功于”我的第二次受伤。91年训马时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背部严重骨折,并引起支气管炎复发,休养了三年才复原,但不再适于亲自训马。这是我生命的第二个转折点。第一个转折点使我从一个飞行员变为训马师,第二次我从训马师成为职业剧作家。”

“早在89年我就进入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电影学院进修电影和电视制作,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好莱坞混久了想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从小就热爱创作。对,我从小就有很多爱好,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实现儿时的梦想,而我比较幸运,能够逐一实现自己的理想,并将它们结合起来。”

忘年之交

洛杉矶春日的夕阳照进窗里,杰夫漫漫喝着咖啡,侃侃而谈,我吸着草莓奶惜,津津有味地听着。

“1995年年初,我帮一家有线电视台制作一部反映美国军事历史的纪录片,由于该片涉及到“飞虎队”,我有幸结识了埃瑞克.西林。埃瑞克是飞虎队第三驱逐中队的飞行员,他参加了1941年12月10日飞虎队的第一次作战行动,即从缅甸仰光机场起飞,到泰国曼谷日军基地上空进行照相侦察。

“两年后我又回到中国,又是北京航空爱好者协会发出的邀请,又是随同老“飞虎”及家属一起,负责接待的仍然是华人杰教授。华教授是一名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中国飞行员,曾和约翰."迪克".罗西、埃瑞克.西林等人并肩作战过。1949年以后,他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学院的组建工作,并协助筹建了解放军参谋指挥学院。尽管中美政府疏远了30多年,但是华教授从未忘记过抗战期间的美国战友,从未忘记过中美两国的普通军人和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两次的中国之行,使我和华教授成为莫逆之交。”

“97年的第二次中国之旅途中,我们一行人来到云南滇池,他们回忆起当年的往事,老兵罗伯特.雷恩提起一位叫约翰.E.布莱克本的飞虎队员就是在滇池上空同他的P-40战斗机一起失踪的,并清楚地记得那天是1942年4月28日。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起这件不幸的事件,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是否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把布莱克本的飞机打捞上来,并恢复它的原貌?”

“华教授告诉我,中国有一个退役军官叫严江征,现任中国探险协会主席,他对我们在云南滇池谈到的打捞飞机话题很感兴趣,于是我和严江征联系,我俩一谈即合,都觉得这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严先生问我是否愿意在美国成立一个非营利性质的基金会,同中国探险协会合作,一起定位、打捞、恢复这架战斗机。我仔细考虑了他的建议,并徵求了几位飞虎老兵的意见,于是同意操办这件事,并为基金会取了现在这个名字。”

“接下来我就开始着手办理建立非营利基金会的注册工作,然后组建董事会和执行委员会,我邀请了中美双方有威望的老兵和航空史专家,组建工作比预期的顺利,使我信心大增。”

杰夫每次说起基金会都会很激动,我不得不提醒他网站上对于基金会宗旨和活动计划都有中英文的详细说明,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杰夫时,他就说起这个打捞战斗机的计划,一年后再次见到他时,他说已经找到具体位置,需要资金成立打捞队。我联系了几个海归朋友,其中一个担任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的财务总监,但任何人一听到我说起这事,就认为是“编故事、写剧本”,即使相信也觉得没多大现实意义。我对杰夫说,你去通过领事馆找中国政府部门赞助吧。我很遗憾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只能给予精神鼓励和文字上的协助。看着他这几年来取得的成就,我由衷地为他高兴。

十年的路程

1995年的第一次中国之旅,使杰夫.格林认识了退役军人华人杰教授,并加深了和老飞虎队员的友谊,1997年的第二次中国之行产生了“打捞P-40战斗机”的梦想,1998正式成立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2003年开始打捞,预计2005年完成恢复工作,向二战胜利结束60周年献礼.

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杰夫.格林这个名字和“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已越来越多地引起人们的关注,基金会的中国办事处已于去年在北京成立,由创办人之一华人杰先生的儿子华建宁担任主任。这个民间的非营利组织,完全出于会员的个人爱好,活动范围不大,几年来工作进展也不是很快,但逐步得到外界的认同和其它组织的支持,影响越来越大,其意义也会越来越深远。

十年来,杰夫.格林一边从事写作,一边尽心尽力地推广和宣传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的使命。近几年来,该基金会主办和协办了一系列活动,最大成就同时也是最具挑战性的任务恐怕要算在云南滇池打捞P-40战斗机,为此他往返中国大陆多次。

去年11月,杰夫.格林和美国“飞虎协会“一行九人飞往湖南芷江参加当地的首届“国际和平文化节”。中国空军飞行训练学校曾于1938年在芷江建立,1944年中美空军混合编队的第五战斗编队在这里打赢了重要的芷江战役。

随后,他们一行人再赴云南,参观了P-40战斗机的打捞现场。这架飞机曾被编为68号战斗机,打捞修复后,将于明年运到位于俄亥俄州代顿市的美国空军博物馆进行首展,然后在全美作巡回展出。这架战斗机是中美两国人民在二战期间合作友谊的象征,展示它的目的是为了促进这种合作友谊长期发展下去。

为了配合宣传,杰夫去年在洛杉矶圣塔莫尼卡博物馆和圣地亚哥的航空博物馆分别举办过纪念二战“飞虎队”的展览,中国驻美国洛杉矶总领事安文彬先生应邀参加了典礼。由于“前国府空军”无一人受邀请参加,使得原国民党二战老兵感到非常失望。对此,杰夫.格林说,中国政府只有一个。他还提到中国大陆各地如南京、昆明、桂林等都修建了二战纪念碑、中美友谊纪念馆等,这表示中国人民没有忘记两国之间并肩战斗的悠远历史。

一个普通的美国人为中美友谊所做的一切,一定会被许多普通的中国朋友所记住的。 (图片由美中航空历史遗产基金会提供)

外链出处

美国飞虎协会主席、88岁的原“飞虎队”王牌飞行员约翰."迪克"罗西与二战期间中国空军老兵在芷江飞虎队陈列馆前亲切拥抱。

外链出处

中国空军老飞行员华人杰先生(1921-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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