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也说智商与效率 -- 君子陶陶

哈佛前校长Lawrence Summers 为了政治不正确的言论而被迫下台是个很有意思的事。 男女到底有没有智商差别？ 人种间到底有没有智商差别？ 类似的问题还可以举出好多。 只是这些问题属于政治不正确的问题，谁碰谁倒霉。 讨论男女，人种间平均身高有没有差别倒是可以的。

Summers 其实就想给一些观测现象给出合理的解释。采用了统计数据（男女智商的平均及方差值）， 简单的方法，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在阐发自己结论的环节碰了个大钉子，连他的学术，社会地位也保不住他。 可见这世界上虽然绝大部分问题是技术问题，最终却是要当作立场问题来解决的。 古今中外，概不例外。

八卦一下。给Summers搜集这数据，整理这讲稿的有个女的。她一直就愤愤不平说，Summers说的一点也没错。 也难怪，其实就是“老娘说得没错么”。 至于Summers是自己要求讲稿这么写的，还是没有注意讲稿有这么个篓子就不知道了。 那阵子吓了她一小跳。风波过后没多久，回过神来后，就开始自己传这八卦了。 那时戏言，赶走男的再请个女的，现在也应验了。

那么同样的逻辑结构可不可以用来解释群体决策问题？

这倒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关于这不同的决策方案（民主式决策，集权式决策），我们可有靠得住的数据、前提？（民主式决策、集权式决策的得分，那个平均值高，哪个方差值高？）个人不认为这些问题有定论。 如果没有这些，那么企图依葫芦画瓢来回答什么决策方案好。这结论不免有些不牢靠。

更何况可供选择的方案原本就不止两种，将自己限定到两个方案中，有可能将自己陷入腐肉、烂菜，哪个好吃的窘境。

美国人民也常思考这类问题。 天下大事总是让人激动不已嘛，比游戏好玩多了。 飞机上碰到个搞startup的，他不停地说中国现在很可怕，"公司多，路子野，管理上少约束，有活力。 毕业的学生多，有充足的高质量劳动力， 工资低，存款高..." 反正任我怎么说咱就是“没规矩，卖裤子，混文凭，没人权..."也没法让他安心。 最后，说“你要真觉得中国会威胁到美国。那美国人少拿点钱，中国人多拿点钱。把中国人腐化了，没斗志了就没事了。“ 大家无语。

过会子又说到他们前校长的这事，同样的不知怎么就转到怎么样做决策才效果最好了。 这点上我们俩倒挺有共识。先一起骂了骂Big Dig 联络感情。然后说，这事啊，有的时候就怕拖。　越拖，成本越高。最后就算决策再好，还是亏。　不如开始讨论一阵子，时间到了一定要有决策让大家一块执行，然后看效果再讨论、再执行来的有效。　坏决定也比没决定好。　只是他是CEO,能做自己公司的主，作不了美国的主。我说这玩意共产党也常用来着，叫民主集中制。拿了天下后，不知道现在耍得怎么样了。

后来自己想想，这集体和个人有些地方是相似的。　个人要成为天才，那就得多做、多练。　有目的，有计划，根据反馈信息改进地做事才叫有效练习。通过不断的有效练习，个人的知识，能力增长是随时间指数增长的。　这个NYT上有文章说过。河里同人于野也介绍过。什么民主集中，摸石头...都很有几分这个味道。

集体和个人又有不同的地方。个人没有整体和部分利益冲突，经验积累的问题。　作为集体，很多时候人人是有各自小算盘的。　再加上集体的记忆力，在对应的时间尺度上来说，是很短的。　所以有人说，历史的教训就是人们从来不吸取教训。　当我们把问题纯粹当技术问题来解决，再难也有办法。　人类的科学知识积累现在就做得挺不错的。　当问题本身就牵涉到利益，立场。那么在人们心中，效率从来就不是首要问题。 只是一直扯皮下去，效率问题终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利益。　

具体的问题可能既是立场问题又是技术问题。　但怎样的制度能保证做出更好的决策？怎么保证制度的实行，提高？这些是技术问题。和生产计划、软件工程、人才管理有相通之处。 技术问题总是有不断上升空间的。　只是技术问题就该技术性讨论。如果受预设立场影响的话，就很难做出好的结论。

有没有方式能在利益与效率两者间取得平衡？我只能说，如果大家认认真真做下去，积累下去，未来会更好。　到得象别人那样，连怎么开会，都有本书来总结经验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省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