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考古】失落的约柜-(转自水木清华) -- new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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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五章 白色的骑土,黑色的大陆A

爱玛?荣格是一位学者和讲师,也是瑞士著名心理学家卡尔?荣格的妻子。她

曾经指出,12世纪末形成圣杯传说这种文学样式,其方式既突如其来,又令人惊诧。

爱玛写过一本研究圣杯传说的权威著作(这是为荣格基金会而写作的),其中

提出,这个传说突然戏剧般地衍生出大量的文学作品,其背后必定存在某种意义重

大的事情。其实,她甚至还提出,克雷蒂昂?德?特罗耶的《圣杯故事》和沃尔夫

拉姆?冯?埃森巴赫的《帕西法尔》――这个样式中最早的两部作品,“几乎就像

突然喷涌出来的地下水水脉一样。”这个“地下水水脉”究竟是什么呢?

我想,答案就在开始流传“圣杯传奇”的那个历史时期内。那毕竟是个十字军

的时代――在那个时代,欧洲人第一次密切接触到了阿拉伯人和犹太文化;在那个

时代,基督教的军队占领耶路撒冷达80年之久(从公元1099年到1187年萨拉丁收复

这座圣城)。就在1182年,即基督教军队占领耶路撒冷83年之后,克雷蒂昂写出了

他自己的圣杯故事。耶路撒冷陷落后不久,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便开始了

《帕西法尔》的写作。

因此,我发现很难否定这样一个结论:这些对圣杯传奇的早期修订,必定基于

当时已经发生的某个事件,或者必定基于当时被发现的某种资料,而那个时期,耶

路撒冷完全被控制在欧洲人手里。

我非常仔细地阅读了《帕西法尔》的内容,想看看其中是否存在能支持我这个

推测的证据,结果发现:沃尔夫拉姆在其中有几次提到了一位神秘的信息提供者,

名叫“克尤特”(Kyot)――据沃尔夫拉姆说,他在极大程度上依靠此人提供的信

息,而此人幸好是一位受洗的基督教徒――不然,这个故事仍会无人知晓。没有任

何一种不信教的艺术能向我们揭示圣杯的本质,揭示了解其奥秘的方法。

这无疑是《帕西法尔》里惟一的一个地方,其中这位德国诗人暗示了《帕西法

尔》可能另有奥妙。这“另有奥妙”完全可能就是这部作品美丽的虚构象征后面的

一个真正主题,即“约柜”。对此,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研究书中那些分散提及“克尤特”的地方时,我偶然想到,这个若隐若现的人

物(其身份始终没有交代清楚),可能还向沃尔夫拉姆介绍过约柜在埃塞俄比亚的

隐藏处的秘密。书里有一处把他写成“克尤特,为我们送来真实故事者”,因此,

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但他到底是谁呢?

《帕西法尔》这部书本身就包含着几个明显的线索。有的地方“克尤特”被说

成一位“大师”,另一处则说他的母语是法语。不过,书里除了这些暗示以外,几

乎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说法。于是我便去请教学者,发现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把

“克尤特”相当明确地认定为12世纪的一位法国诗人。此人名叫古尤特?德?普罗

万,阿拉伯人收复耶路撒冷前不久,他曾到那里朝圣;他还可能曾一度和神圣罗马

帝国皇帝弗雷德里克一世的宫廷有过联系。

我之所以注意到了这后一件事实,是因为我知道弗雷德里克一世(Frederick

Barbarossa)像沃尔夫拉姆一样,也是个德国人(在1152年被选定为皇帝之前,他

一直是德国西南部斯维比亚公国大公)。我还知道(见本书前一章),“祭司王约

翰”1165年的那封书信是写给各个基督教国王的,其中特别提到了两位收信人,而

其中之一正是这位弗雷德里克一世。

经过进一步调查,我还了解到了另外一个情况――后来的事实表明,这个情况

的意义至关重要:克尤特l古尤特和骑士圣殿教有密切关系,而爱玛?荣格在她的研

究著作中说,人们把骑士圣殿教徒看作“所罗门圣殿的卫士”。我还知道,在《旧

约》时代,约柜正是从所罗门圣殿神秘地失踪的。后来,我激动地发现了一点:在

《帕西法尔》中,沃尔夫拉姆把圣杯的卫士描述为“圣殿骑士”,并对他们大加赞

誉:

一个高尚的兄弟会……他们以武力保护着各国的人们,

结果,圣杯只在那些奉了召唤到蒙萨瓦什加入圣杯兄弟会的

人面前出现。

沃尔夫拉姆所描写的这些“圣殿骑士”,是否就是那个著名的同名武装教派呢?

我发现:这个被译成英语为“Templars”的词,在《帕西法尔》使用的中古高

地德语里是“Templeit”。一些学者对这个字的意义虽有争议,但还是一致认为,

这个字“显然是Templarius、Temlpier以及英语的Templar这些正规词形的变体之一”;

而沃尔夫拉姆所说的“全心侍奉圣杯的骑士兄弟会”,因此就可能“和圣殿骑士教

派是同一个组织”。

后来我想到,我参观沙特尔大教堂时用过的一本旅游手册里有这样一句话:

“据说,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就是一个圣殿骑士,但我们对此尚无证据。”

经过进一步调查,我已经能够证明一直都不断有关于这个说法的传闻。我还了

解到,一些很有声望的学者曾经提出,这位德国诗人写作肿白西法尔》期间可能亲

自访问过那块圣地耶路撒冷。

他们在挖掘隐秘宝藏吗?

我对爱玛?荣格提出的一个论断产生了很大兴趣:沃尔夫拉姆时代的圣殿骑士

教“被看作所罗门圣殿的守护者”。

我当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不过,当我开始研究这个教派的时候,便发现,

这个教派的全名(即“基督暨所罗门圣殿的穷苦骑士”)来自于一个事实:它在耶

路撒冷的本部就设在莫义亚山的山顶上――而所罗门圣殿就建在那里,一直到公元

前587年被巴比他人摧毁。那座圣殿是公元前10世纪建造的,其明确的(其实是惟一

的)目的就是像《圣经》里说的那样,作为“主的约柜的安放之所”。

所以说,在我看来,这些骑士把自己与所罗门圣殿联系在一起,这就显示了一

种非常真实的意义,而他们在其中也把自己和约柜联系在了一起。我着手调查这个

教派的不凡历史时,我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了解到,圣殿骑士教是由九位法国贵族创建的,他们曾在公元1119年到过圣

地耶路撒冷,当时,欧洲的军队已经攻占了耶路撒冷20年。12世纪的历史学家――

泰尔的威廉大主教曾记载说:这九人当中“最重要、最有名的人”是“德高望重的

休伊?德?贝扬和葛德福雷?德?圣奥梅尔”。

我又做了进一步核查,结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实际上,休伊?德?贝扬

是圣殿骑士教的第一位“大师”(Grand Master)。他出生在一个名叫“贝扬”的

村庄,离法国旧时香帕涅郡的特罗耶城八英里。不仅如此,据说这九位创始人还全

都来自那同一个地区。这当中有几个巧合:

――在12世纪和13世纪,沙特尔城(那里有那座大教堂)一直属于香槟郡。

――这些创始人之一,阿纳雷?德?蒙特巴(他后来成了第五位“大师”)是

克莱沃的圣?伯纳德的叔叔,而他本人也是香帕涅郡人。这个影响巨大的圈子对哥

特式建筑和圣杯传奇都怀有特殊兴趣。

――特罗耶城离第一位圣殿骑士教大师休伊?德?贝扬的出生地很近,而它也

是圣杯故事的“发明者”克雷蒂昂?德?特罗耶的故里。

――休伊?德?贝扬是香帕涅伯爵的表亲,而在1125年,香帕涅伯爵加入了圣

殿骑士教。

――克雷蒂昂?德?特罗耶在将近12世纪末叶声誉鹊起时,他的主要保护人是

香帕涅伯爵夫人。

这一系列巧合没有什么引人兴趣之处,我便继续考察圣殿骑士教的早期历史。

还有不少奇特的情况,但其中之最,或许就是1119年耶路撒冷国王巴尔德一世

接见这九位最初骑士的方式了。当时,他们一到圣城便告诉这位国王,他们想在圣

殿山建立自己的本部。但是,国王最近才把圣殿山上的埃尔一阿克萨清真寺变成自

己的王宫。颇为奇怪的是,国王立即答应了骑士们的要求,把以前那座清真寺的一

大部分专门拨给他们使用,而那块地方的外围建筑就紧靠着著名的“岩石圆殿”,

即所罗门圣殿的原址。

后世的一次重要考古发掘表明,这些骑士从此就在这个无比珍贵的地点上居住、

进餐、睡觉和工作。实际上,他们来到那个地方之后,有将近七年时间都一直几乎

没有离开过,并且坚决拒绝任何外人进入那里。在公开场合里,他们宣称自己在圣

地的使命是“使从海边到耶路撒冷的公路兔于匪患”。不过,我却没有找到任何证

据,表明他们在那里的头七年中,曾为完成这项使命采取过什么措施。相反,正如

一位权威指出的那样,在这个时期里,“这个新教派似乎并没有什么活动”。何况,

根据简单的逻辑推理就能知道:在一条将近50英里的公路上,这区区九个人几乎无

法保护任何人。而直到1125年香帕涅伯爵加入,他们的人数才有所增加。不仅如此,

圣殿骑士们来到耶路撒冷时,当时一个成立更早、规模大得多的武力教派――“圣

约翰骑士教”,已经担负了保护朝圣者的任务。

所以,我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休伊?德?贝扬和他的同伴们必定还另有一

个秘而不宣的目的。前面已经提到,在寄居耶路撒冷的头七年时间里,他们把自己

的大部分活动都限制在圣殿山一带――这使人非常强烈地感到,他们的真正动机必

定和那个特定的地点有关。

他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是秘密的,因此我发现,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表明他们在

那里做了什么。不过,看来他们至少可能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后来解到,他们的

确利用自己居住在圣殿山的那段时期,进行了范围颇广的挖掘活动。这更加深了我

的上述怀疑。

当今的圣殿山上有伊斯兰教第三和第四的神圣遗址,即岩石圆殿和埃尔一阿克

萨清真寺,因此,从不允许现代考古学家在那里工作。不过,最近几年,就在圣殿

山南面,以色列的考古人员却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条隧道的

出口,并认为它是圣殿骑士们在12世纪时挖掘的。这些考古学家在他们的正式报告

书里说:

这条隧道从南墙向内延伸大约30米,然后被一些石头

和废弃物阻挡。尽管我们知道它还继续延伸,但我们事前曾

经决定:没有得到穆斯林有关当局的批准,绝不在圣殿山范

围内进行挖掘,因为那里目前是穆斯林控制区。穆斯林当局

只允许我们测量和拍摄该隧道已经暴露的部分,而不允许我

们进行任何形式的挖掘。这项工作结束时……我们用石头封

闭了该隧道的出口。

关于圣殿骑士隧道,目前只知道这些,或者说,目前所能说的,只有这些。考

古学家只能证实,那隧道还延伸了一段,但他们无法跟踪下去。然而我领悟到,那

隧道从南墙向内延伸,很可能通向这块神圣地区的中心,很可能就从岩石圆殿的地

底下经过,通向北面大约100米以外的埃尔一阿克萨清真寺。

我发现,“岩石圆殿”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它里面有一块巨石,被犹太人称为

“Shetiyyah”(字面意思是“基石”)。公元前10世纪中期,所罗门圣殿就建在这

个地点上,而约柜就曾安放在这块“基石”上,那基石就是内殿的地面。公元前58

7年,圣殿被巴比伦人摧毁,大部分耶路撒冷人都被驱逐流放。然而,没有证据表明

那些占领者当时拿走了约柜。相反,约柜似乎化成了空气,销声匿迹了。

后来一个传说便散布开来,为约柜的失踪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释――大部分犹

太人都接受了那种解释。这个传说谈到,就在巴比伦洗劫者闯进内殿前片刻,这件

圣物被藏进了那块“基石”下面一个封闭起来的秘密地窖里。

这个传说被记载在各种犹太及希伯来经卷里,记载在一部广为人知的启示录里。

那部启示录被称为“巴鲁奇的幻觉”。公元12世纪,这些东西依然在耶路撒冷流传。

我忽然想到,圣殿骑士们可能很容易了解到这个诱人传说的细节。不仅如此,

经过一点深入研究以后,我还证明了一点:1119年(他们正式到达耶路撒冷的那一

年)之前,他们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传说的细节。1104年,在香帕涅伯爵陪同下,这

个教派的创始人休伊?德?贝扬曾经到耶路撒冷朝圣。当时,这两人从圣城回到了

法国,据说1113年时两人还在一起。三年以后,休伊独自去了耶路撒冷,又回到法

国,这次是与1119年和他同去圣城的另外八位骑士汇合,由此形成了圣殿骑士教的

核心。

越思量这些事件的前前后后,我就越觉得有可能发生这样一种情况:1104年休

伊和香帕涅伯爵在朝圣期间,的确听说了一种惊人的可能性,即约柜可能就被藏在

圣殿山内部的某个地方。据我推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当时拟订一个计划,

去寻找那件圣物,这不是同样可能的吗?这难道不能解释1119年九位骑士住在圣殿

山时的果断态度吗?这难道不能解释该教派早期活动的奇特之处吗?

在爱玛?莱格研究“圣杯传说”的权威性著作里,我找到了支持以上推断的间

接证据。在该书的一段附录里,这位心理分析学家指出:12世纪欧洲人对耶路撒冷

的占领,是由于(至少是部分地)受到了一种信念的启发,即认为那座城的地下藏

着古迹,它们威力巨大、无比神圣、无比珍贵。她说:

“隐匿的宝藏”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作为口实,有助于

号召人们去解放圣墓。它激起了频频回荡的反响,为十字军

提供了一种煽动性的动力――如果不说它的确造就了这种动

力的话。

没有什么比失踪的约柜更珍贵、更神圣的了――在一个经常迷恋重新发现宗教

遗迹的世纪当中,这很可能被当成最高的奖赏。因此我认为,休伊?德?贝扬和他

的支持者香帕涅伯爵当年的动机的确就是寻找约柜,他们为此创建了圣殿骑士教,

控制了圣殿山。这不仅可能,而且极为可能。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却并没有实现这个目标。有位专家指出,在12世纪,

“对一件著名珍宝的估价是异常惊人的”。何况,一件像约柜那样独具意义的古物,

还会赋予其拥有者无比巨大的力量和特权。由此可见,如果圣殿骑士已经找到了约

柜,那么,他们必定要把它成功地带回欧洲。但实际上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所

以我可以相当有把握地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并没有找到约柜。

不过仍有传言说,在对圣殿山的七年大范围挖掘期间,他们确实找到了某种东

西。这些传言虽然都没有得到任何学术上的支持,但其中一些的确引人入胜。一部

神秘的著作试图解释圣殿骑士1119―1126年期间在耶路撒冷的真正活动,其中说:

九位骑士的真正任务是在该地区进行考察,以获得些真

正的古物及手稿,它们包含着犹太教及古埃及那些秘密传说

的精华,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摩西时代……毫无疑问,他们

完成了这项特殊使命,他们从其发现中获得的那些知识,被

以口头方式传授给了圣殿骑士教的……秘密圈子。

没有任何文献能支持这个迷人的论断。不过,同一本书中还有一处引起了我的

兴趣。那是一个名字,我开始研究之前就曾好几次听说过它――克莱沃的圣?伯纳

德。这本书中说(同样没有任何证据),是他派这九位骑士到耶路撒冷去的。

我已经知道,伯纳德是圣殿骑士教九位创始骑士之一的侄子。我还知道,他于

1112年加入了西妥教团(Cistercian order);1115年他当了修道院长;到了1119

年,他在法国宗教界的地位已经颇为显赫,而那年,第一批圣殿骑士已经到了耶路

撒冷。因此我认为,他有可能在确定圣殿骑士那项使命上发挥过重要作用,而轻易

否定这一点恐怕是极不明智的。我着手调查圣殿骑士那奇特的最初七年之后的活动

时,这个疑问更大大增加了。

是一项交易吗?

公元1126年末,休伊?德?贝扬突然离开耶路撒冷,回到欧洲。和他同行的只

有安德列?德?蒙巴德,即圣?伯纳德的叔叔。两位圣殿骑士于1127年到达法国,

1128年1月,他们参加了圣殿骑士教早期历史上一次意义最重大的会议,即该教的

“特罗耶大会”,它明确提出了一个目标:努力获取教会对圣殿骑士教的官方支持。

这次重要的会议有三点特别引起了我的兴趣。第一,它的召开地点是那位几年

后创造了圣杯故事的诗人的故乡;第二,它的主持人是圣?伯纳德,因为他当时是

秘书长;第三,特罗耶大会期间,正是伯纳德亲自起草了圣殿骑士教的正式章程,

它此后将指导该教派的演变和发展。

所以说,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么,那九位最初骑士便可能早就打算对耶

路撒冷的圣殿山进行挖掘了。不过,无论他们当时在那里发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到1126年,他们都已经很清楚一点:他们不会发现其考察的首要目标,即约柜。领

悟到这一点以后,他们必定要考虑自己的未来,尤其是这个结果使他们失去了存在

的理由――他们是不再作为一个教派而继续存在,还是继续稳步前进呢?

历史表明,在1126年,他们的确经历过一次认同危机。结果,他们战胜了危机,

决心继续稳步发展,而在他们的事业里,圣?伯纳德成了有力的支持者。

在特罗耶大会期间,伯纳德拟定了圣殿骑士教的规则,并为该教派的发展争取

到了教会的充分支持。从那以后,在一系列布道和热烈的赞颂(例如《新军人赞》)

当中,伯纳德都满腔热情地推动着这个年轻的教派,因而运用自己的特权及影响保

卫了该教派的成就。

其结果十分壮观。新会员从法国各地纷纷涌来,后来又从欧洲其他国家纷纷加

入。富有的保护人纷纷向该教捐赠土地和金钱,而教派的政治力量也随后到来了。

到12世纪末,圣殿骑士教已经极为富有,经营着一个十分复杂的国际银行系统,在

全世界都拥有不动产。

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圣?伯纳德在1128年的参与,还要归功于

他在那以后的年代里不断的有力支持。他为圣殿骑士教这么做,是出于纯粹的利他

主义吗?圣殿骑士教是否回报给了他什么,以作交换呢?

在12世纪30年代,哥特式建筑突然在法国神秘地涌现出来。伯纳德曾经是哥特

建筑规范的最大推广者,并且一直有一种传言说,圣殿骑士已经在耶路撒冷获得了

某种深奥的古代知识的资料。考虑到这几点,我不禁想弄清这到底是不是一项交易。

确切地说,那些骑士并没有找到约柜。不过,如果他们当年挖掘圣殿山时,真

的出土了一些和所罗门圣殿本身有关的经卷。手稿、设计图或蓝图,那又会如何呢?

如果这些发现里包含着一些消失已久的建筑秘密,即古代金字塔及其他伟大纪念碑

的建造者们通晓的有关几何学、比例、平衡及和谐的知识,那又会如何呢?如果圣

殿骑士们为回报圣?伯纳德对该教派的热情支持,把这些秘密告诉给了他,那又会

如何呢?

这些推测并非毫无根据。相反,圣殿骑士的奇特之处之一,就是他们都曾是高

明的建筑师。1139年,教皇英诺森二世(他竞选教皇时也碰巧得到过圣?伯纳德的

热情支持)赋予了圣殿骑士教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权,即建造他们自己的教堂。他们

后来充分行使了这个特权――他们建造了一些美丽的教堂,它们常被设计为圆形,

像伦敦的圣殿教堂那样,这些教堂成了圣殿骑士教活动的典型证明。

这些骑士还精通军事建筑,他们在巴勒斯坦建造的城堡设计得格外精心,坚不

可催。这些宏伟要塞中的佼佼者是阿特利特要塞(又称贝雷兰堡或香客城堡)。我

发现,这座要塞是1218年由圣殿骑士教第14位大师――沙特尔的威廉建造的,而他

的名字里已经透露了他与那座伟大的哥特式大教堂之间的关联。

阿特利特要塞位于海法(以色列西北部的港口城市――译者注)以南一块狭长

的土地上,三面环海。在其鼎盛时代,它拥有大量果树、充足的淡水以及菜园,甚

至还有自己的船坞和泊位,连同一条长达200英尺的防波堤。虽然它常被古代阿拉伯

人包围,却从未失陷过,能为4000人提供庇护。它巨大的围墙建在格外深的地基上,

墙高90多英尺,厚16英尺――并且建筑精良,大部分围墙至今仍完好无损。

1932年,考古学家C?N?约翰斯曾对这个遗迹进行过彻底的发掘。他得出的结

论是:按照中世纪的标准衡量,这些圣殿骑士建筑师及泥瓦匠的技能具有惊人的先

进水平,即使以现代标准衡量,也的确是个“特例”。

圣殿骑士们还在耶路撒冷建造了一些圣殿。他们一直在圣殿山上设有总部,直

到1187年穆斯林将领萨拉丁收复内殿为止。我了解到,有位名叫泰奥德里克的德国

修士曾在1174年到耶路撒冷朝圣。据他记载,当时,岩石圆殿范围内的所有建筑全

都‘仍被控制在圣殿骑士教士兵手里”。他还说:

他们守卫着所有属于他们的建筑……他们的脚下是一些

当年所罗门王竖立起来的石碑……他们脚下还有穹顶、拱门

以及各式各样的屋顶……根据我们的估计,他们拥有10000

匹马及其驭手。

其实,那些“石碑”并不是所罗门工竖立的,其年代可以追溯到希罗底王朝

(约在基督降生的时代)。不过,那些穹顶、拱门和屋顶却是圣殿骑士们自己建造

的,因为当时他们对这些地下大厅做了大规模扩建,并且是在其中养马的第一批、

也是惟一的一批人。

泰奥德里克1174年对圣殿山的目击纪实继续说:

在这座宫殿(即埃尔一阿克萨清真寺)的另一侧,圣殿

骑士们建造了一座新屋,它的高度、长度和宽度,它的所有

天花板和休息室、楼梯及屋顶,全都大大超出了该地的传

统。它的屋顶确实很高,以致如果我要说出其真实的高度。

我的听众便几乎不会相信我的话。

遗憾的是,泰奥德里克在1174年提到的那座“新屋”,在20世纪50年代被拆除

了。当时,穆斯林当局对圣殿山进行了一翻更新改造。不过,这位德国修士的证据

本身仍然自有价值。而我发现,其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他那种清晰准确的语气。他

显然把圣殿骑士的建筑技能看作近乎超自然的先进,而他们建造的那些高耸的屋顶

和拱门,则给他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

阅读他这些见解时,我想到,这些高耸的屋顶和拱门也是哥特式建筑法式的突

出特征,而沙特尔大教堂和12世纪法国其他一些大教堂(我知道,它们曾被一些参

观者看作“就科学方面而言……远在当时的知识所允许的程度之上”)就体现了这

个法式,这也绝不是偶然的巧合。

这又使我想到了克莱沃的圣?伯纳德。我对他的生平和思想进行了更彻底的研

究,于是确证了我先前的那个印象,即他对那座哥特式大教堂的圣像雕刻产生过巨

大的、然而是间接的影响。这是因为,那些雕刻的大部分组合形式以及大教堂的染

色玻璃窗,都曾受到过他的布道文和著作的影响(尤其是在他去世以后)。的确,

他生前经常反对教堂里那些不必要的形象浮雕,曾说:“其中绝不要什么装饰,而

只有比例。”

我知道,这种在建筑上强调比例、和谐与平衡的主张,是哥特式建筑奇特魔力

的关键所在。而当我更熟悉了圣?伯纳德的思想以后,便领会到了一点:正是在这

个方面,他对沙特尔大教堂以及其他大教堂设计的影响达到了最为深刻的程度。在

那些宏伟的建筑上,使用了一些值得赞美的新技术,例如肋状穹顶、尖顶拱门和高

耸的扶壁等等。这使建筑师们能够利用几何学的完美,去表达复杂的宗教意念。

的确,从一种非常真实的意义上说,12世纪的哥特教堂把建筑与信仰融合为一

体,形成了一种崭新的综合体。当圣?伯纳德问“上帝是什么?”,并且以一句令

人惊异的话回答自己这个修辞学提问时,他便总结出了这种综合体。他的回答是:

“上帝就是长度、宽度、高度和深度。”

我已经知道,在公元1134年沙特尔大教堂北塔楼动工时,哥特式建筑便在那座

大教堂诞生了。现在我了解到,这绝不是巧合。1134年前的几年,圣?伯纳德已经

和沙特尔大主教杰弗里建立了特别亲密的友谊,不但以“非凡的热忱”启发后者接

受了哥特建筑法式的规则,而且“几乎每天都和那些建筑师一起洽谈”。

这个情况本身虽然就很有趣,但这个信息对我研究的重大意义却在于:“1134

年前的几年”,同样也是“特罗耶会议”召开之后的几年。在那次会议上,圣?伯

纳德为“基督暨所罗门圣殿的穷苦骑士”教派争取到了教会的官方支持。历史学家

从来不能充分地阐明12世纪30年代哥特式建筑究竟是如何在法国突然兴起的。而我

先前那个推论(即其中可能有圣殿骑士教的作用),现在却显得更可信了。

浏览了我目前收集到的所有证据,我满意地感到:圣殿骑士们的确有可能在圣

殿山挖掘出土了古代知识的某种藏品,它们涉及建筑学;圣殿骑士们还的确可能把

自己学到的知识传给了圣?伯纳德,以报答他的支持。

不仅如此,圣殿骑士对约柜的兴趣,以及他们与沃尔夫拉姆及沙特尔的关联,

也完全与两幅密码式的“地图”联系在一起。而我认为自己已经确定了这两幅“地

图”:一幅被雕刻在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的石头上,另一幅则被编制在《帕西法尔》

的情节里。

这些“地图”的出现表明,埃塞俄比亚就是约柜的最后安放地。因此,我现在

必须回答的一个问题就是:圣殿骑士们说,这件圣物(他们用了七年在耶路撒冷挖

掘它,却没有找到)真的被带到了埃塞俄比亚,这个结论究竟是如何得出的呢?究

竟是什么促使他们这样想的呢?

我发现,一种可能合理的答案就在耶路撒冷本身――有一位流亡的埃塞俄比亚

王子曾在那里寄居了至少25年,后来才重返故乡,在1185年宣布成立他的王国。此

后不到Ic年,沃尔夫拉姆就开始写作他的《帕西法尔》,而沙特尔大教堂北塔楼也

开始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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