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胜利之后（七） -- 朱百山

刘家祠堂里还关着一百多犯人，朱平球又动起他们脑筋，心想：就这样把他们整天关着，白养着，不行，要让他们劳动。可公安局又没有土地给他们耕种，枞阳县城不大，又没有工厂，连像样子的私人作坊也没有几家。让他们干什么呢？

关押犯人的刘家祠堂后面有一个大塘，水面有几十亩，朱平球在塘边转悠，边转边想：借几架水车来，把犯人拉出来，让他们把大塘的水抽干，塘里的鱼逮上来买了，又能增加局里办公经费，又能改善生活，犯人又能劳动，这一举多得，多好啊！可这大塘里有没有鱼？还不知道。

旁边有群众看朱平球在塘边转悠，过来问道：“朱局长，你在塘边看什么？”

朱平球问群众道：“这塘里有没有鱼？”

群众回答：“这个塘里面鱼大着呢，里面的水从来没有干过。就是水太深，塘太大了，再多的鱼也搞不到。”

朱平球又问：“这塘有多深？”

“有多深，不知道。过去有人用两架水车，车了两三天都没有车完。要把塘里的水车干，哪要多少天？哪个能干的起？”

抽水机在当时，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只有用水车。少量的水车可以向群众借，可时间不能太长，这个办法不行。

朱平球回到局里，让管教干部到犯人中打听有没有会木匠和铁匠的。很快找到两个会木匠，一个会铁匠的犯人。朱平球让管教干部把他们三人带上来。

在押犯人大多数都是所谓重犯，带着脚镣。把带上来的三个犯人脚镣砸开，朱平球告诉他们：要他们做水车，车大塘。要他们三人做师傅，教会其他犯人木匠活，铁匠活。

犯人们学得很快，拉锯的光拉锯，推刨的光推刨，打眼的光打眼，各学一样，不要求他们样样都会。备了二十架水车的料，没有多少天，十架水车就做好了。还有十架也快了。

十架水车扛到塘边，开始车大塘。犯人们轮流上，车到车不到水时，后面的水车又上来了。就这样，二十架水车，一盘，两盘，三盘，最后把塘水抽干了。这个塘里鱼确实很多，也很大，最小的也有三四斤重，大的有几十斤重，一些小杂鱼没人要，一下就搞到两万多斤鱼。群众只能买些小鱼，中鱼，大的他吃不了。大的都卖给机关，单位食堂。公安局食堂不要钱，尽拣大的，可着劲往家拖鱼。三四角钱一斤，卖了六千多元钱，成本花了二千元。

公安局伙食改善了，天天有鱼吃，就连犯人也三餐有鱼吃。朱平球还让犯人把小鱼腌起来，留着以后慢慢吃。

通过劳动，所有犯人的脚镣都砸开了。后来要车个小水塘，二三天，不费事就车干了。好的，能弄个六七千斤鱼，不好的，也能弄个二三千斤鱼。

再往后，木匠，铁匠，瓦匠都出来了。到公山上锯树，运回来盖房子。劳动期间，从来没有犯人逃跑，干活都很卖力。牢房也不像个牢房了，倒像个工棚。伙食也有很大改善，收工还有热水洗澡。犯人的精神面貌也有很大改观，基本上看不出是犯人。

有时，犯人收工，朱平球拦在路边问犯人劳动的感受。犯人们回答：“好得很。”有的犯人还说：“局长，你真好，碰到你朱局长真是我们的福气。”

审讯时，到审讯室坐下谈。虽然不是态度和蔼，但也不是厉声斥责。不搞刑讯逼供，不辱骂犯人。

犯人家属来探监，安排地点让他们谈，不看监。过后向管教人员汇报，谈了些什么。

逢到阴雨天，不能外出劳动。朱平球就给犯人们上课，给他们分析犯罪缘由，告诉他们不但要认罪。还要知罪，要服法。告诉他们外面的情况，现在的形势。尽量消除他们抵触心理，敌对情绪。

另一方面，朱平球向局里的同志强调：不管现在形势怎么样，我们们不能有丝毫的麻痹，不能放松警惕，要做到外松内紧。

由于各方面措施到位，不管是放出去的犯人，还是在押犯人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