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They 1 -- 苹果核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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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They4

“现在还没有到你发疯的时候呢”钱军按动栏杆上的一个按钮,整个平台开始向飞碟座舱移动过去,并且停在了飞碟座舱上方。

“你们在哪里找到它的?”

“就在这里。”钱军指了指天花板。

“这里是哪里?”在地下转了半天的黄笛远早就失去了方向感。

“你记得上海有个关于延安路立交桥龙柱的传说吗?”

“当然记得,造这个高架的时候,这个桩死活打不下去,后来某个庙的方丈,有很多版本龙华寺,静安寺,或者是玉佛寺的老和尚,每个版本都不一样,不过下面就统一了,过来看了以后说下面压着一条龙还是龙脉什么的,他做了法事,桩子就很顺利的打下去了,不久老和尚就去世了,因为他泄露了天机,折损了阳寿。对吗?”

“完全正确,那根龙柱就在我们头顶上,只不过我们在柱子下面两百米深的地方”

“两百米!!”这个深度对于江水泥沙冲击出来的上海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那次打桩,碰到的其实就是它”钱军指着飞碟说。“我们很快就发现了下面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么大的东西,而且在地下将近七十米的地方,我们不可能把它挖掘出来,即使挖出来,也没有办法运走,所以我们搞了这个地下工程。但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而且传出了很多谣言,所以我们就编了一个所谓龙脉的传说,没想到大家都相信了”钱军咯咯咯的象个顽童一样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吧。”

“确实没有想到!”黄笛远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好,毕竟他现在知道了真相。“它在下面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吗”黄笛远的意思很清楚,在地下埋了那么长时间,又被大型打桩机给砸了无数下,那种打桩机他见过,有将近五六层楼那么高,就算是坦克,也会被砸个坑出来,却看上去却毫发无损,连油漆都没怎么被刮掉。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这样,不过很脏,我们冲洗了很久。你大概想说,它的外形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形对吗,这就是我说的它超越我们现代科技的地方。”钱军把活动平台移回了原位。“给你看一点资料,你就会明白了。”

钱军把黄笛远带到隔壁一间类似会议室的地方,装修的颇为豪华,当然这也是相对于钱军办公室的寒酸来说的。皮革制的大转椅围绕着胡桃木桌面的长条会议桌,地上满铺地毯,房间顶头放着两台五十二寸液晶电视机。看上去这是一个向来参观的领导们汇报工作的场所。

“坐”钱军指了一个位子,然后自己也屁股窝进了一张皮椅,抄过一个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在一阵眼花缭乱的菜单选择后,开始进入的正题。

黄笛远撩起衣襟擦了擦眼镜,被人“请”得过于匆忙,出门连隐形眼镜都来不及带。在床头抓了一副晚上上厕所用的眼镜就出了门,这会他可不希望因为眼镜的缘故漏掉什么东西。

视频的前十五分钟是展示当时高架施工时是怎么发现的飞碟,而后的半个小时则是这个庞大地下工程建设的过程,工程面积之大,结构之复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后才涉及到飞碟部分,包括怎么清洗表面,打开驾驶舱,抬出飞行员的遗骸,以及拆解飞碟内部的情况。

整个视频播放了整整两个小时。许久,黄笛远才回过味来,从他出门到现在,也就四个小时不到,按照平常,他还睡着呢,而现在的四个小时带给他的刺激比平淡无奇的四年可要有意思的多了。

“怎么样?”钱军问道

“太不可思了”

“我带你看看飞行员的遗骸”

存放飞行员遗骸的房间并不像太平间那么阴森恐怖,只是如同一般的医学院实验室而已,除了安放两具遗骸的大玻璃柜,其他实验设备一应俱全。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呈干尸状,面目狰狞可怕,但也没有特别吓人的感觉,这种类型的尸体,黄笛远以前在自然博物馆见过,不过那是西北极其干燥的情况下产生的,而不是在湿乎乎的烂泥里泡了几十年。

“一点不奇怪,我们打开座舱的时候,里面是干燥的,非常干,很多仪表居然还在运转,不过维生系统被破坏了,里面其实处于真空状态,人抬出来的时候,关节都是软的。喏”钱军拍拍旁边一个玻璃陈列柜,“这是他们的军装,飞行服,证件和手枪”

说实话,黄笛远对着柜子里的P38流了好一阵口水,如果没人,恐怕他会想办法打开柜子偷走那两支沃尔特手枪,至少偷一只。当他把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手枪上移动到摊开的证件和军装上的时候,忽然叫了起来:“不对呀,这个有问题。”

“什么问题”钱军颇为好奇,难道这个“专家”一来就能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你看,他们居然党卫队的,不是德国空军”黄笛远指着那两套镶着银饰的黑色制服,“领口上的两道闪电和军衔说明他们是党卫队的,一个是二级突击队中队长,一个是一级突击队中队长,相当于一个中尉一个上尉。袖口上的菱形标记里面的SD两个字母说明他们是帝国保安总局的人,我的老天爷。”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的证件上不都写着?”

果然,摊开在放大镜下的证件,清楚的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证件居然是党卫队全国领袖海因里希希姆莱亲自签发的。

一级突击队中队长 穆勒施威驰,

出生年月 1904年2月25日,

入党时间1929年7月3日

部门 帝国保安总局第一分局第七处

二级突击队中队长 伯恩 于耳根

出身年月 1910年5月5日

入党时间 1931年10月21日

部门 帝国保安总局第一分局第七处

施威驰有个坚挺的鼻子,眼窝深凹,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而于耳根则更像一个羞涩的大男孩,两个人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都有一张完全符合党卫队关于纯种雅利安人的脸。而现在,如果没有照片,恐怕只有专门的法医能重塑他们生前的面貌了。

“他们是党卫队,可是你要知道,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那个贪得无厌的胖子,把第三帝国境内所有会飞的东西,都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他甚至想把海军的那艘半成品航空母舰都攫为己有,因为那上面会部署Me109和斯图卡。这个权利狂不能容忍有第二个德国人染指他的飞行帝国。”黄笛远争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我们确实想到过你说的这个问题,不过,这两个人是希姆莱专机的驾驶员,戈林对于仅仅一架Ju52机组在他的管辖之外是不怎么在意的。”

“这两个人是全国领袖的专机飞行员?”黄笛远的眼睛又放出亮光。

“纳粹而已,别整得跟看到小沈阳似的。”

“小沈阳是谁?”这下轮到黄笛远糊涂了,“他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员吗”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么名字。

“啊,那只是一个新的比较流行的形容词。”

“形容什么?”

“这个”钱军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把,如果一个男人,他认为自己从生理上说100%是一个男性,而表现出来的行为却不是那么回事,就是形容这样的。”

“哦,十三点加娘娘腔啊”黄笛远心里想,“这号货色怎么能同英明神武的SS比呢。”

“我们的人去欧洲查过档案,关于这两个人。”

“是吗?”这些人可真是神通广大!“怎么说的”

“一个是煤矿工人的儿子,一个是面包店小K,都经历过20年代的经济危机,挨过饿,都是狂热的纳粹分子,小时候接受过滑翔机训练,本来是空军飞行员,后来转入党卫队系统,不过,他们的档案到1938年就没有了。”

“没有了?”

“对,找不到了,我们的人找了从伦敦到莫斯科所有的档案馆都没有查到,可能在战火中销毁了。”

“也可能是故意销毁。”

“有这个可能。但没有证据,我们的人现在在美国查。”

“既然你们都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找我来?”黄笛远有点糊涂了。

“到隔壁看看。”钱军把黄笛远带到了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飞碟的模型,比例大约在1:10左右,显得非常大。和外面的真家伙比,模型的外壳是用有机玻璃制作的,里面的结构清晰可见。碟沿里铺设了无数同心线圈,而中心底部则是大大小小的方块晶体,上面就是驾驶舱了,中心舱和碟沿连接处有很多精密的机械,不过黄笛远是文科生,而不是精于此道的工科生,所以也就看了个大概。

“我刚才说过,这里有一百多个科学家和工程师在这里研究这玩意,搞了四年零十一个月做了无数实验来验证,才基本摸清它的飞行原理。”

“它是怎么飞起来的?”黄笛远对这个很感兴趣。要知道二战时期的主流的装配有活塞式发动机的螺旋桨飞机,虽然喷漆式引擎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开始得到发展,然而直到战争结束,勃兰登堡发动机制造厂也没有使他们的涡轮喷气式发动机在寿命和可靠性上的得到令人满意的程度,更别说飞到远东了。黄笛远无论是在实物还是模型上都没有看到任何螺旋桨或者喷气式发动机必须的进气道和尾喷口,因此它是如何飞行的,对黄笛远来说,还是一个谜。

钱军抚摸着模型,缓缓说道:“这得从物理学上说起。你玩过磁铁吗。”

“吸铁石,当然玩过”确实哪个男孩没有玩过磁铁?黄笛远小时候甚至把塑料铅笔盒里那块固定盖子的磁石扣出来玩,当然结果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板子。

钱军点点头,“那就好,我们生活的地球,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他指了指上,又指了指下,“上面是北磁极,下面是南磁极”

“废话,谁不知道指南针就是这么来使的”黄笛远暗暗好笑,居然把自己当成小学生了。

“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地磁场里面,从磁场是在一定空间区域内连续分布的矢量场,描述磁场的基本物理量是磁感应强度矢量B ,也可以用磁感线形象地图示。然而,作为一个矢量场,磁场的性质与电场颇为不同。运动电荷或变化电场产生的磁场,或两者之和的总磁场,都是无源有旋的矢量场,磁力线是闭合的曲线族,不中断,不交叉。换言之,在磁场中不存在发出磁力线的源头,也不存在会聚磁力线的尾闾,磁力线闭合表明沿磁力线的环路积分不为零,即磁场是有旋场而不是势场(保守场),不存在类似于电势那样的标量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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