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蔡京冤枉 -- 无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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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天如水兄所言大致不差, 然部分内容恐有误记

高俅这段风流记载是在南宋王明清的笔记《挥尘后录》里:“高俅者,本东坡先生小史,笔札颇工。东坡在翰苑出师中山,留以予曾文肃(曾布),文布以史令已多辞之,东坡以属王晋卿。元符末,晋卿为叔密都承旨时,佑陵(宋徽宗)为端王,在潜邸日已自好文,故与晋卿善。在殿庐待班,邂逅。(端)王云:’今日偶忘带篦刀子来,欲假以掠鬓,可乎?’晋卿从腰间取之,(端)王云,‘此样甚新可爱。’晋卿言,‘近创造二副,一犹未用,少刻当以驰内。’致晚,遣(高)俅赉往。值(端)王在园中蹴鞠,俅候报之际,睥睨不已,王呼来前询曰:“当汝亦解此技邪?”俅曰:“能之”。漫令对蹴,遂惬王之意,大喜,呼奴辈云:“可往传语都尉,既谢篦刀之况,并所送人皆辍留矣。”由是日见亲信。逾月,王登宝位。上优宠之,眷渥其甚厚,不次迁拜,其侪类援以祈恩,上云:“汝曹争如彼好脚迹邪!”数年间建节,循至使相,遍历三卫者二十年,领殿前司职事,自俅始也。父敦复,复为节度使。兄伸,自言业进士,直赴殿试,后登八坐。子侄皆为郎。潜延阁恩幸无比,极其富贵。然不忘苏氏,每其子弟入都,则给养问候甚勤。靖康初,佑陵南下,俅从驾至临淮,以疾为解,辞归京师。当时侍行如童贯、梁师成辈皆坐诛,而俅独死于牖下。”

这说明:

1。 苏大胡子确实是赏识高俅的, 看中的是他的书法(笔札颇工);

2。 因踢球踢得好而受端王(后来的徽宗)赏识的情节, 大致与水浒传所记相似;

3。 高俅并非“从苏轼身边发轫”, 他应是徽宗时才为官。乌台案发生在神宗年间, 其时自然不可能出现“满朝文武只有高俅一人赶来相送,直到东京城外”的场景。 高俅做的事情是“不忘苏氏,每其子弟入都,则给养问候甚勤”;

4。 从其他记录看, 查宋史的话, 有关高俅为官后情节与上文并无大的抵触, 另“自崇宁五年司空、左仆射蔡京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其后故相而除则有刘正夫、余深,前执政则有蔡攸、梁子美,外戚则有向宗回、宗良、郑绅、钱景臻,殿帅则有高俅,内侍则有童贯、梁师成”, 崇宁亦为徽宗年号, 没有支持“高俅在神宗年间就已经开始为官,不可能再到端王府上去做一个小小的球童而和徽宗交下不同寻常的交情”这一论点的证据啊;

5。 高俅影响力确是不同蔡京、 童贯辈, 但也是引人厌恶的人之一, 宋史中有这样一条记载: (宣和元年)甲午,太学生陈东言:“昨闻道路之言曰:高杰近收其兄俅、伸等书,报上皇初至南京,不欲前迈,复为蔡京、童贯、仇?业刃?之而去。迨至泗州,又诈传上皇御笔,令高俅守御浮桥,不得南来,遂挟上皇渡淮以趋江、浙。斥回随驾卫士,至于攀望恸哭,童贯遂令亲兵引弓射之,卫士中矢而踣者凡百馀人。闻俅父子兄弟在旁,仅得一望上皇,君臣相顾泣下,意若有所言者。而群贼之党,遍满东南,皆平时阴结以为备者,一旦乘势窃发,控持大江之险,东南郡县必非朝廷有,陛下何为尚不忍于此?” 可见在当时人眼里, “群贼”之党是包括了高俅甚至其“父子兄弟”的, 认为是他们劫持徽宗的(当然这也是扯淡, 皇上要不想走谁能逼他)。

6。 高俅确实未必坏到水浒传上那样, 至少前面兄提及的知恩图报还是不差, 然而水浒传的一个版本里也有高俅报恩淮西柳世雄(现版本里名叫柳世权, 高俅破落时的恩人), 因而以柳世雄代王庆职, 逼反王庆的情节。 所以, 这个方面的“报私恩”也被当作了恶事来写。

7。 高俅曾经推荐刘??, 这点应是他的好处(当然刘??也是高干子弟没他推荐也未必没有其他出头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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