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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八:香伢伢的故事 -- 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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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八:香伢伢的故事

老光: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七:黑无常与白无常(下)

扯起这无常的白话,俺便想起老伴嘴里头常常提起的一个人来。

这人也是个无常。

她是俺老伴一远房的叔伯姑姑。平日里,大家都喊她为香伢伢(伢伢这称谓,是俺这地方对父亲妹妹的另一种称呼,也就是姑姑的另外一种叫法)。

不过,俺只是听说起,却一直未曾见过她本人。

有关这香伢伢(读:牙)的故事,都是俺老伴平时所说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如今俺写这鬼白话,便把它也塞进来,滥竽充数,权且作为一篇吧。

老伴说,这香伢伢出身很苦。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香伢伢的父亲,是在河里头捕鱼的一名渔夫。妻子死后,父亲的性格也随之改变,变得很暴戾,常常借酒浇愁,一天到晚酗酒。解放前那时候,河下捕鱼用的是蚕丝编织的鱼网。这东西经不起鱼儿的碰撞。用得一段时日,捕得过几回鱼后,就碰撞得破烂不堪了。

想在河里头讨吃,就得不断地添置业什(新网)。人强不如货强么!这就正如古人所讲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破破烂烂的鱼网,张在水下,那鱼儿从眼中,一飚就过去了!怎么网到鱼哟!

可穷人家又那有许多钱去买新业什哦。没法子,只好自己编呀,织呀。

父亲天天酗酒,这织鱼网的事儿,就只有香伢伢独自承担啦。

香伢伢的父亲白天里头,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她织网。规定每天从早上开始,到天黑时收手,一天要织四十花(渔民自己订立的长度,一花约四尺长)。织不完就得打家伙。父亲性格暴戾,酒灌多了更加丧失理智,打起来常常没轻没重,有时,连饭也不给吃。

十三岁那年,这香伢伢实在忍受不了父亲的毒打和虐待,有一天夜里,趁着父亲喝醉了酒,便跑了出去,从此,杳无音信。

后来,香伢伢的父亲也死了。直到解放后,这香伢伢才认祖归宗。

这时候,家族里的人才晓得,她跑出去后被一好心人家收养了,后来,就和这家的儿子结了婚,成了他家的媳妇。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香伢伢便成了个无常的。

老伴说,她小的时候,香伢伢挨她睡过,有时醒过来,发现香伢伢身子僵硬得如死尸一般。有一回,便向她打听是何原因,结果,被这香伢伢嘿了一顿。自此以后,也就再不敢向她提起了。后来,有老人在背后议论起,说香伢伢是个无常。

一天,香伢伢闲暇无事,便给她和另外两个叔伯妹妹看相,并逐一评论起她们将来的人生结局。

这香伢伢对老伴的结论是:五十岁之前的命运只是一般,平平过而已。越往后,日子也就好过起来了。一句话,那就是晚景好呢。对老伴叔叔的女儿——也就是叔伯妹子的评价是,年青时,日子好过,到年老也就一般化。对另一个远房伯伯的女儿,香伢伢则说,你们三人中间,将来晚景最好的就是她了。她以后的日子,远远超过你们俩人。

当时,对于香伢伢这一番说道,老伴一直心存疑惑,不肯相信。

老伴说:当年,香伢伢给她们三人看相时,条件最好的是她叔叔的女儿,无论衣食住行的哪个方面,那都是拔了尖的一等一好条件。至于当时老伴的一家,也只是一般而已,充其量也就是过得去的条件。那远房伯伯的一家,儿女一大群,仅有一个儿子,父母把这独生子看入了骨髓,余下的六个女儿,全当成了累赘,无论是吃,还是穿,都是最差的。

这香伢伢给她们三个看相的时节,远房伯伯家的那个妹子,身上穿得是巾巾吊吊,破烂不堪,腰里头还系着条稻草绳,一头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个鸡窝。家里当时也不喜欢她,故而,连学堂门坎也没迈过,斗大的字识不完一箩筐。

可等到成年之后,渐渐地,便掂量出当年香伢伢对她们说那话的份量来。

当年最穷,最苦,穿得最破烂的那位,后来嫁的个丈夫,有钱也有势。

叔叔的那位女,虽然不说是苦,却也一直在劳累着,如今五十大几的年纪,还在马不停蹄地忙活。

俺因为出身苦,自小家里边没基础,老伴跟了俺,一直就跟着受拖累。等到把儿子盘出书来,自己退了休,这小日子才好过一点。

如此看来,当年香伢伢为她们看相所说的一切,到如今,都成了现实。

只是估不透哟,何以几十年前便可以看出这人往后的结局来哟,这,倒也真的是有些怪怪的呵!

老光: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十七:黑无常与白无常(下)

通宝推: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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