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光阴交错的故事:飞蛾扑火(一) -- redb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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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光阴交错的故事:飞蛾扑火(二)

洁成长过程当中,读了无数的爱情小说,缠绵悱恻,凄美动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真正的恋爱,比所有的爱情小说来得都要美。

因为毕业没有任何负担,她跟蒙几乎天天见面,在长江边上N市的六月是很美的,温度不高不低,夜晚带着一丝凉意,白天树木茵茵,更难得的是N市有成排的法国梧桐,即使气温真的高起来,走在树荫下,也总带给人清爽和凉意。通常蒙下了班过来找她一起吃饭,洁那时在学画画,偶尔练毛笔字,在等他的时候,她就写写日记,画画写字,即使蒙迟到了,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会在晚上一起到图书馆上自习,洁习惯了在研究生的自习室上自习,这样就不用占位子,人少也安静,他们会一起看书,蒙看一些经济学的书,洁则看她的专业书。偶尔两个人会相视一笑,蒙忍俊不住握住她的手,体会着互相的温度,心意相通,整个自习室彷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原来爱情小说里所有的描写在真实的情景面前都会显得苍白。下了自习两个人会一起到草地上聊天,然后蒙送她回女生宿舍,那个时候女生宿舍本科生熄灯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两个人互相道别。

这样的日子过得缓慢而细长,在洁多年孤单空白的生活里,突然有了颜色。没有蒙之前的日子,她的生活单纯,跟蒙在一起她才会跟他去酒吧聊天,去餐馆吃饭,听他给她介绍各种各样N市的菜,还有几次,他把洁介绍给他的大学同学一起吃饭,大家一起打趣他们,原来书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洁觉得生活突然一下子变得丰富起来。其实对于洁来说,更多的是被一个人注视和关爱的感觉,她跟蒙一起出去的时候,他对他温柔而又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要是太阳太晒,他会握住她细嫩的手说,我舍不得,坚持打的,要是看见她喜欢的糖果,他会专门买过来给她......,这些细节打动了洁,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要是生活一直这样,停在那个六月份就好了。可是时光就像流水一样,洁真的要毕业了,她该回家了。她对蒙讲了这个意思,尽管她非常不舍,还是要离开N市回到自己的家乡,等到开学的时候再回来报道读研究生了。才两个月而已,她安慰蒙说。

蒙一下子愣住说,你到我们公司来实习吧,搬到我这里来住。洁的脸一下子红到底,说不出话来,这个对她来说太突然。蒙一下子明白过来,看着她促狭地笑,我有两间卧室,你住大的,我住小的,每间卧室都有锁,要是我不安分,你可以打我。洁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种可能,她觉得兴奋而又害怕,说我来想想吧,不过我总是要回家的,可以回家的时间短一些。

这样洁真的考虑暑假留在学校一段时间了,她也舍不得离开蒙。可是她并不想到蒙那里去住,对于她来说,无论跟蒙的关系如何,她都是在依赖蒙,这是她不想做的事情。她是个喜欢独立的人,无论多么喜欢蒙,还是保持一段距离的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心想事成这件事情,在洁这里就一次一次的应验了。洁要去读研究生的中心来找她,问她愿意不愿意参加一个暑期的软件开发项目,他们可以帮她在学校里找到宿舍住。原来恋爱的时候,上天都会帮助你的!

7月1号洁毕业的前几天,蒙去苏州出差,他们恋恋不舍地告别,才几天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却好像是几个世纪的分别。蒙在夜晚给她打电话,她在宿舍里接着他的电话,说我也不想你走,蒙说,要是把你放在口袋里带着就好了。两个人恨不得一刻不分离,蒙说,要不我们到草地通宵聊天吧,我再回学校。洁不想他这样辛苦,冲动地说,要不我去找你吧。青春的冲动就是这样快,蒙那里欣喜异常,说我去接你。于是洁就像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为了爱情,可以不吃饭不睡觉,她在宿舍熄灯前溜出宿舍,在校门口跟蒙会和,然后两个人一起骑车去蒙家里,其实是他租的一套小公寓那里。

这其实是洁第一次来蒙的家里,真的到了这里,她才发现这个地方根本跟蒙所说相差太远,所谓小房间根本没有床,小得根本连床也放不下,有受他骗的感觉。不过洁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们在一起聊天,蒙给他看他的照片,日记本,毕业纪念册,说啊说,深夜两点钟,直到互相都困了。两个人只有一张床,洁看着头皮就发麻,蒙说我们一起睡,谁也不碰谁,洁倒头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蒙有没有睡着,反正第二天早上她醒来,蒙已经出差了,纸条上有话,留下了房子的钥匙给她,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醒来洁才在蒙的房子里仔细看看,原来这个小房子里有这么多的东西,她把蒙的房间整理了一下,然后将他的衣服都洗了,才回去学校。

蒙出差回来,看到阳台上晾的衣服,感动万分,两个人见面自然是欣喜异常。蒙买了一枚戒指给她,纯金的,一定要她戴在手上,洁并不想在同学面前戴出来,只是这样,还是瞒不住同学的眼睛,很快不少人撞到了她跟蒙,很快全系都知道了洁谈恋爱了,还有了一枚戒指。反正就要毕业了,谁能管住谁呢。洁丝毫感觉不到毕业的气氛,她的心里只有幸福,还是幸福......,她跟蒙该说的傻话都说了,日子彷佛能看到头,如果她研究生毕业了,还是跟蒙在一起,那么她们以后就会在N市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这是她所希望的幸福。她只希望,时光慢一点,因为她跟蒙在一起,她希望时光快一点,因为毕业了,她就可以跟蒙结婚了......

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回家的,假期的项目做完了,洁回到家。她在家里写了无数的信给蒙,有的寄出去了,有的没有寄出去,一遍又一遍地读席慕容的诗,她的归心似箭。

终于等到了开学了,她算好了日子回去见到蒙,却是蒙又要出差的日子。洁高涨的心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彷佛蒙不想见她一样。他们真的见面之后,却有些陌生。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恋爱过。以后的日子,蒙跟他说工作忙,一个礼拜见一次面吧,全然没有以前的热烈。再有一次,他找了个借口将钥匙从洁那里要回去。洁觉得什么东西在慢慢流走,她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恐慌,越恐慌就越想抓住,越想抓住,就越觉得抓不住。

终于在蒙无数次地失约、迟到、不回电话之后,洁决定了放弃,那些美好而又明亮的日子,彷佛不会在回来了。她跟蒙在电话里说了跟他要见一面,请他一定要来。蒙也彷佛真的预料到了什么,这次倒是真的准时,两个人一起吃完了饭之后,去了常常去的一家酒吧,洁还没说话,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这个地方是第一次蒙打动她的地方,现在却要在这里分手,多么大的讽刺啊。洁准备了分手的告别辞,并且准备把戒指还给蒙。

她吞吞吐吐地说完了分手的话,眼泪早已经流成了河。蒙这才真的正视了洁的感受,他握住她的手说,额头贴住她的说,对不起,是我太忙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考虑订婚好不好,如果你相信我,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这样洁的眼泪转为欢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其实那次分手没有成功以后,蒙还是一样迟到,一样会忽略她。但是她选择了忍受。终于再有一次,洁实在忍受不了,她决定找蒙谈谈,蒙说,这样吧,我们互相都不再见面了,直到三年后你研究生毕业,如果你还爱我,我还爱你,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洁虽然极力不想,但是也只有同意,她实在不想在这段如此之累的感情里再挣扎下去。

不久蒙消失了,好像空气一样没有了踪影,辞了工作,电话换了。洁这才心慌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不管洁愿意还是不愿意,蒙跟她的关系就好像发动的咒语开始生了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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