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点评版]北非战场之英意演义 -- MacArthur

共:💬76 🌺192
全看分页树展 · 主题 跟帖
家园 北非战场之猛将巴顿

现在战线又重新回到了东方。隆美尔和他的部队放弃了历时一周死伤惨重换来的机场城镇,转进东南方向,到Mareth防线去迎击英第八军。

3月6日,轴心军和英第八军在Mareth防线东南向约25英里处的Medenine镇首次交火。这是阿拉曼战役后两军的又一次大规模战斗。在那里隆美尔为迟滞蒙哥马力的前进又一次发动反攻。英军空中侦察早已发现德军的攻击纵队,地面上英军也趁机隐蔽好反坦克炮群。英军炮手们冷静地把德国坦克一直放进很近距离才开火。德国坦克一辆接一辆被打中起火,黑色的德军十字标被火焰吞没。“我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久战无功。”隆美尔后来写到。英军在Medenine只损失了一个坦克排,但反坦克炮却歼灭了52辆德国坦克。

评: 隆美尔自己怀疑是罗马的意大利人走露了作战计划,因为蒙哥马力似乎对他的作战计划每个细节都了若指掌。这个说法应该比空中侦察一说有道理。等英国侦察机发现德军坦克纵队,顶多再用一两个小时就要开始交火,蒙哥马力哪有时间来调整火炮和雷区的部署。另一个说法是那个“超级”机密又一次截获了隆美尔的作战计划书。

隆美尔就这样不光彩地结束了他在非洲两年多的历程。这场战斗过后第三天,他就飞赴德国,试图说服希特勒彻底放弃北非以免他的非洲军团被彻底歼灭。希特勒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也不许他再回去。“非洲必须死守,”元首厉声说到,“你必须因病离职休养。” Arnim将军将统领非洲军团。盟军总算赶走了这个可怕的对手。

恰巧在隆美尔离职的同一天,一个跟他一样雄心勃勃的美国将军来到突尼斯。盟军最高指挥部仔细检讨了从Sidi Bou Zid到凯塞林山口的一系列溃败。高层军官们,尤其是英国人,一致指出美第二军混乱不堪的指挥乃是主因。有人甚至怀疑Fredendall根本控制不了部队,要求Eisenhower换人。Ernest Harmon少将亲眼见过Fredendall如何指挥的,他告诉Eisenhower:“这是隆美尔的最新的坦克战术 -- 远不是可怜的Fredendall所能理解的。” 英军突尼斯前线总指挥H.Alexander将军用的是更彬彬有礼的说法:“我肯定你能找到比他会干得更好的人选。”

Eisenhower选中的这个人到达第二军司令部时正赶上空袭警报鬼哭狼嚎地响着。阿拉伯人从门缝里看出去,他们只看到来了一列装甲侦察车和半履带车队,上头架着机枪和通讯天线。在头一辆车里站得笔直的,就象个古罗马战车手一样的,便是George S. Patton少将。他一脸怒容,钢盔系带紧紧地勒在下巴颏上。

评: 隆美尔可能并不了解巴顿。巴顿可是一心一意地要找隆美尔较量个高下。他老人家仔细研究过隆美尔的每一次战斗。可惜,俩人却阴差阳错,失之交臂。要不然就要上演一出现代版的“张飞战马超”。

巴顿立刻采取铁腕手段整治军纪,来扭转第二军萎靡不振的士气。他的副官回忆到:“几天之内,第二军的参谋们就象疯了一样地对付巴顿 -- 而不是德国人。” 巴顿自己以身作则,坚持军容风纪。他要求部下严格按照操典着装。很多美国人都喜欢捡英军丢弃的沙漠短裤穿。如果没有战斗他们就不戴钢盔只穿着橄榄绿内衫。在巴顿眼里,不戴钢盔就是第二军军容邋遢的象征。(评: 巴顿自己在大战当中永远都戴着钢盔。用Eisenhower的话讲,老家伙就是进被窝也要戴着他的钢盔)他采取的措施是,罚款!军官$50,士兵$25 -- 任何人不戴钢盔,不系领带或者穿短裤都要挨罚,无一例外。蹲在厕所里正在使劲的步兵会突然间遇上巴顿大喊大叫地冲进来检查钢盔。

评: 笑翻。巴顿的惩罚措施太美国化了。对美国佬最要命的就是从他的钱包上打主意。想起了一个笑话:船要沉了,船长下令弃船。然而几名乘客却不肯下水。船长就对德国人说:“这是命令!” 德国佬一言不发地跳了下去;船长转身对英国人说:“跳水是高尚的体育运动。” 英国佬也跳了下去;船长对法国人说:“跳水者的动作非常优雅而潇洒。” 法国佬也高高兴兴地跳了;船长对苏联人说:“同志,为了革命,你必须跳。” 苏联人嘟囔着也跳了;最后,船长告诉美国佬:“你的船票里包括人寿保险。” 美国佬很干脆地蹦了下去...

57岁的巴顿早已是美军中的传奇人物。他骄傲于自己在一次大战中赢得斗士的荣誉。言辞火爆:“我们不仅要打死那帮狗娘养的,我们还要把他们的肠子揪出来润滑我们的坦克履带。” 巴顿综合运用讲话打气、雷厉风行和严格管理等手段,成功地把吊儿郎当的美国兵转变成一支有效的战斗部队。

巴顿很快就有机会展示他的重新整顿的第二军。美军除了士气上大为振奋外,还接收了一批可以与Panzer IV匹敌的新型坦克 -- 装75mm炮的Sherman坦克。英国Alexander将军仍然对美军能否有效地与德军作战表示怀疑。所以他给了第二军一个相对次要的任务:把德国人从Mareth防线吸引开,以便于蒙哥马力突破。巴顿要从Mereth防线西北90英里处,经由Gafsa绿洲和El Guettar/Maknassy山口进攻敌军侧翼。(评: 巴顿其实是个明白人。他拿到了次要任务并没有太多怨言,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在日记中他写到:“亚历山大是对的,虽然有些偏私。要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

3月16日夜,巴顿在第二军司令部里最后一次召集参谋们布置作战任务。巴顿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无语:“先生们,明天我们要进攻。如果不成功的话,谁也别想活着回来!”

评: 巴顿对于第二军的整顿和蒙哥马力对于第八军的整顿如出一辙:上来就是一顿大刀阔斧整顿军纪,然后严格训练。布置作战任务时严辞训斥 -- 蒙哥马力在阿拉曼战役时也告诉过手下他不在乎把全军打光 -- 其实目的就是断绝下级官兵们总想着逃跑的念头。从心理上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天晚上部队就开始行动。开头行动很顺利,有些人又开始幻想胜利就在眼前。Terry Allen少将率第1步兵师一直前进到Gafsa都没有遇上抵抗。Gafsa一个月前被盟军主动放弃。此时意大利守军也已主动撤出,退到El Guettar山口后面。“我说,将军,” 一个兴高采烈的步兵对Allen喊到,“我们难道不是干得挺好么?”

通过El Guettar山口后不久,美军不得不停下来。他们要进入一条巨大的山谷。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无处可走。公路从此向东分成两叉。轴心军把此峡谷改造成天然防御区,里面布满地雷和铁丝网。峡谷两边的山崖上布满反坦克炮和轻重机枪。

美军发现一片陡峭的山坡通向一个控制峡谷的山头。山坡上有些裂缝之类可容士兵一个接一个爬上。如果他们能控制那个山头,他们就能出现在意大利人背后,夺取他们的反坦克炮。

3月20日夜晚,约500名William O. Darby中校的游骑兵(注: Darby's Ranger, 在美军历史中也是个传奇。有人说正是因为Darby中校的出色指挥,游骑兵部队才能从陆军中脱颖而出,享有特殊声誉。)开始爬上山。他们没法带任何重武器,山势太陡峭。成功的关键在于隐蔽行动,出其不意。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山石之间的裂缝,攀援着已经松动了的石头。背上的枪管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蓝光。他们不时需要攀越高达20英尺的绝壁,把武器装备一件件地递上去。快天亮时最后一名游骑兵总算爬上了俯瞰意军阵地的山头。

号角突然吹响,脸上用木灰抹黑的游骑兵们挺起刺刀冲向睡眼惺忪的意大利人。游骑兵们在山石间边跳跃前进边怒吼着,一些意大利士兵吓得一枪不发就投降了。胆敢抵抗的很快就被刺刀和手榴弹解决掉。晨曦升起之时,数十名意大利士兵阵亡,700人做了俘虏。游骑兵指挥官大喜之余用无线电通知Allen:“你的部队可以过,通道已扫清。”

不过扫清山谷出口处的轴心军防御要困难得多。巴顿的部队整整被挡了三天。23日凌晨,一个德国坦克师被从Mareth防线抽调出来,前往El Guettar山口反击。

Broich的第10坦克师的50辆坦克颠簸开进El Guettar峡谷,后面跟着机动火炮和满载步兵的卡车。德国空军的Messerschmitts从朝阳中涌出,猛烈扫射第1步兵师的阵地。(评: 北非的盟军对地支援任务主要靠皇家空军。英国人很自私地把绝大部分空军都用在蒙哥马力头上。美军基本上得不到有效的制空权,不停地受到德国空军的骚扰。甚至4月1日德国轰炸机袭击第二军司令部,差点儿炸死布莱德雷)巴顿从附近的观察点看过去,发现虽然德军攻势凌厉,但是他的部队看起来防守意志很坚强。Allen将军以身作则。当两辆德国坦克逼近师指挥部时,有参谋提议转移指挥部。“我他妈的坚决不走,” Allen回答,“哪个狗娘养的要敢走老子就毙了他。”

德军已经攻占了好几处步兵阵地和两个炮兵营的阵地。看起来盟军好象又要惨败。但随后一些德国坦克冲进了一片沿谷底小河布设的雷区。剩余的德国坦克慌乱中马上转向,美军火炮和反坦克炮迅速开火,把他们一一消灭掉。到上午9点时他们已干掉30余辆德国坦克。剩下的敌人回撤重整兵力。

下午4:45分德军重新发动攻势。这次由坦克打头,后面跟着更长的步兵队形。美军炮兵利用战斗间隙准备充分。他们沉着地用炮火覆盖了敌军的进攻队形。德军步兵在炮火中不断倒下,在山头观察的巴顿对德军指挥官嗤之以鼻。“他们在屠杀自己的步兵。” 他喊道,“哪有这样使用步兵的!”

当轴心军攻势被遏制住时,隆美尔的前副官,Heinz-Werner Schmidt中尉察觉到德军战斗意志的变化。三辆自走炮在Sherman坦克炮火的打击下迅速从他面前经过撤向战场后方。就象给自己找借口一样,火炮指挥官向Schmidt喊到:“遭到坦克攻击。我们必须撤回去。” Schmidt对自己苦涩地说:“这在隆美尔的老非洲兵团里永远也不会发生。我们在非洲即将失败。”

伤痕累累的第10坦克师从El Guettar峡谷退了下来,和意军Centauro师合兵一处。随后几天第21坦克师也被从Mareth防线抽出来与他们汇合。往下的三个星期里巴顿几次试图打通峡谷,但都被轴心军坚强的防御给顶了回来。

从某种意义上讲,巴顿已经完成了他的目标:他使第二军重新焕发出活力和自信;他使那些毫无经验的美国大兵迅速适应了艰苦的战场 -- 在El Guettar,一个美军步兵师头一次顶住了一个德国坦克师的进攻。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关头,他从Mareth防线吸引了两个坦克师,减轻了蒙哥马力第八军的压力。

在巴顿自西向东进攻的同时,蒙哥马力也从南向北发动了攻势。在Darby的游骑兵爬上El Guettar山头的同一晚上,第八军开始对Mareth防线南部的Gabes发动进攻。

Mareth防线是1939年由法国人修建成。原本是用来防御意大利人可能从利比亚发动的攻击。整条防线布满工事碉堡雷场和铁丝网。一头起于海边,另一头终于不可逾越的Matmata山。在蒙哥马力的部队接近防线之前,他们还要渡过深达20英尺的Zigzaou河。

蒙哥马力从一月份就在计划他的Mareth攻势。(评: 蒙哥马力从年初就坐守Mareth防线,却一直按兵不动,同时不停地积蓄兵力。直到他的步兵火炮对于德军是2:1,坦克达到4:1时他才认为足够一次攻势。太保守)他策划了一次行动来减轻他当面的压力。三月的第二个星期他抽调出新西兰第二师,由Bernard Freyberg中将率领,长途跋涉200英里,到达Matmata山西侧。新西兰人要从Mareth防线后30英里处的El Hamma村打进去。蒙哥马力把这个行动称为“我的左勾拳”。

这一记左勾拳花了整整一星期才到达预定位置。25,600名新西兰士兵在贫瘠的山水之间挣扎。很多时候道路如此狭窄只容一辆坦克通过。几天之后山地又变成松软的沙漠,卡车开上去能一直陷到车轴。长长的纵队蜿蜒向北,身后留下翻腾的灰尘。

Freyberg的部队一度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山头上散布着德军的观察哨。他把随军协同前进的一名自由法国将军叫来,问:“你的士兵能否把德国人从这个山头上赶走?” 这个法国军官,Jacques Phillippe de Hautecloque子爵 -- 通常让别人叫他勒克莱尔(注: 此人后来率自由法国军头一个进入巴黎,声誉鹊起。法兰西共和国最新式的坦克即以他的大名命名,Leclerc),抬起眉毛说:“当然,不过为什么不把他们从整条山岭赶走呢?”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法国军官们率领塞内加尔士兵,上着刺刀冲上德国人的山头,不留一个活口。通向El Hamma村的道路终于被打通。

当他的左勾拳准备好了对Tebaga峡口的突击时,蒙哥马力在Mareth防线打出了他的右勾拳。3月20日晚,在绵密的炮火准备后,工兵冲进雷场为三个步兵师清扫通路:第50北方师打头,第4印度师居中,再后面是第51高地师。刚开始进展很不顺利。炮击太密集了以至于工兵根本听不清探雷器耳机里的“PING”的声音。很多士兵倒在未扫清的雷场里。

倾盆大雨使Zigzaou河变成一条泥浆翻滚的大河,坦克无法逾越。工兵们努力使用砍伐的灌木做成柴捆,铺设在河底,勉强开辟出一条坦克可以通过的小路。最后一辆坦克轧散了柴捆,深深地陷入河中,堵塞了通路。

步兵过河就容易多了。他们搭起梯子,甚至人梯,英军士兵爬过河流,用手榴弹向河对岸的敌军阵地发起进攻。虽然伤亡惨重 -- 尤其是工兵 -- 步兵还是在天亮前在河对岸建立起一个桥头堡。但是没有坦克和反坦克炮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第二天当步兵努力扩大桥头堡的时候,工兵也在发了疯似的赶建一条坦克浮桥。桥建成后,英军指挥官却犯了个重大错误:他先让轻型的Valentine坦克通过,而不是反坦克炮。42辆坦克通过以后,坦克浮桥损坏严重,又一次无法使用。

当天下午德国第15坦克师反击,河对岸桥头堡里的英国步兵们没有反坦克炮的支援而四散奔逃。英军的Valentine坦克根本不是Panzer IV的对手。夜幕降临时,桥头堡全部陷落。只有少数步兵部队仍然在河对岸坚持着。

盟军指挥官对于局势扭转十分惊讶。但蒙哥马力又拿出新招。他干脆把兵力全部集中到左勾拳上。他派Brian Horrocks和他的第一装甲师经由Freyberg的路线也开到Tebaga峡口附近。

评: 不容易呀。老蒙蒂是个众所周知的老古板,打仗向来一板一眼,严格遵照作战计划执行。居然也能打出这种随机应变的打法来。还有那个“左勾拳”,看来跟隆美尔打久了或多或少还是学了些东东。这就象上课一样,如果同学水平都很高自己的收获相对也会很大。

3月26日,当Freyberg的步兵和Horrocks的坦克开近峡口时,空中每隔十五分钟就掠过30架盟军轰炸机。扼守峡口的轴心军阵地遭到长达三小时的反复轰炸。当轰炸的尘埃终于落定时,新西兰士兵挺着刺刀冲进峡口。“如果我占领了峡口,坦克真的能跟上来么?”将信将疑的Freyberg问Harrock。“当然,他们一定会。” Harock答到,“我自己也会跟上来。”

新西兰步兵的冲击彻底分割了敌军的防御。Harrock的坦克趁机通过峡口,冲向El Hamma村。如果天亮前坦克没有通过峡谷的话,他们将直接暴露在躲过轰炸的88大炮之下。

1200辆坦克车辆排成纵队,脱离步兵前进。他们通过德国第21坦克师某部驻地时几乎没有受到骚扰。Harrock从坦克炮塔上看出去,只见到零星的步枪射击。虽然只有轻微抵抗,前进的速度还是经常被河流阻碍而放慢。天亮时分,德军组织起剩余的88大炮,把第一装甲师挡住。Harrock离El Hamma村只有三英里的路程,却整整走了两天。

但是蒙哥马力的加强左勾拳的确起了作用。Mareth防线的轴心军害怕英军坦克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进来抄后路,纷纷撤退。他们在沙暴的掩护下于26日撤出阵地,来到Gabes港以北15英里的Akarit河,重新组织起防御。

Akarit河现在是英军和突尼斯平原之间最后一道屏障。轴心军的防御东起大海,西至一片崎岖的山地。河水只有约四英里长的一段比较深。在其他浅水河段轴心军加强了雷场和反坦克壕。

问题是,跟Mareth防线相比,Akarit防线既没有混凝土工事也没有足够的碉堡。这使刚刚从Mareth败退下来的德意军队本来就不高的士气再次低落。当他们在Akarit防线开挖工事时,一名军官企图给部下打气,宣称:“这里比Mareth防线好多了。” 第6黑衫师列兵Giuseppe Berto回嘴说:“那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守在这里?”

从盟军角度看,河对岸的900英尺高的Djebel Fatnassa山俯瞰河谷,构成严重威胁。总攻开始前四小时,第4印度师的两个营被派去攻打山上的意军阵地。

打头阵的是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克士兵。他们的主要武器是锋利的弯刀。4月6日午夜过后,两支廓尔克部队开始攀爬山岩。在山脚下观察的一名军官回忆到,廓尔克人悄无声息地爬上山,当他们接近意军工事时,“然后,” 他回忆到,“就传来一阵怪异可怖的喊叫,就象猎狗发现猎物踪迹时那样。” 廓尔克士兵们冒着机枪火力在山石间跳跃前进,挥动着他们的弯刀。他们消灭了全部守军,牢牢控制着这一片高地。(注: 详细描写请参照本版10年1剑的大作“联合王国旗下的弯刀战士” )

几小时后,英军开始了大规模炮击。意大利指挥官Giovanni Messe将军将其描述为“世界末日般的钢铁火焰的暴风”。第50和51高地师从防线中部发动进攻。虽然经历了炮击,意大利守军还是对这么快速的攻击大吃一惊。他们以为敌人可能还是要等到一个月圆之夜再开始进攻。当晚漆黑一片,意大利人连警戒哨都没有,很快就被击溃。至上午9:30,意军大批投降。(评: 老蒙蒂又一次打了个违反常规的战术,涮了意大利人一道,有进步

但是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德国第90轻装甲师仍然坚守着他们的地段。当天下午,当英第8装甲旅谨慎地从被占领的意大利山头绕过去时,首车马上被德第15坦克师打中。第15坦克师把英军牢牢地挡了一下午。蒙哥马力决定第二天再继续进攻。

当天晚上德国师长向Messe将军报告了一个坏消息:虽然他们把英军挡了一个下午,但是他们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Messe同意并转达给Arnim将军。这位轴心国最高指挥官决定,如果要保存意军实力的话,就必须把所有部队马上撤出阵地。剩余的轴心国部队纷纷从海岸防线,从El Hamma村,从El Guettar峡口撤出。

4月7日,英第八军和美第二军都发现对面的敌人不见了。巴顿督促他的部队马上东进,“要么就打一仗,要么就洗个澡。” 当天下午在Sfax港外的一块平原地带,巡逻的英第12轻标枪营遇上了美第二军的先头部队。代表第八军的英国军士长W.Brown说:“这可真是个愉快的相会。” 来自肯塔基的列兵Perry Searcy回答说:“总算遇到不是纳粹的部队了。”

轴心国部队现在总撤退到海边平原地区。他们一直撤退到突尼斯城和比塞大港外,依托附近的高山建立起防御。两个美国军,一个已经久经战阵,另一个正在努力学习,将前来汇合,并参与最后一击。轴心国在北非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评: 照英国亚历山大将军的计划,美第二军将在最后的总攻中袖手旁观 -- 英国人企图抢夺美国人最后的胜利果实。布莱德雷使出他的游说本领,游走于艾森豪威尔和亚历山大之间,终于使美第二军能够参与最后的盛会。鸟尽弓藏,当强大的敌人即将灭亡时,再结实的盟邦也要闹出矛盾来。美英军队之间的合作从此开始产生裂隙。

Arnim跟隆美尔闹了半天,总算如愿以偿,当上了突尼斯地面总指挥。问题是受命于危难之秋这又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头衔。轴心国在地中海的海军力量已经被盟国海空军压制得几近于无,补给已经只能靠潜艇了。这种仗就算本事通天也没法打。

全看分页树展 · 主题 跟帖


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Copyright © cchere 西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