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阶级意识的回归与中国左翼思潮的复兴 -- 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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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霸权有两个方面

一般来说,霸权理论侧重在国际关系上.似乎更多的运用在描述世界政治上

构成霸权应该说有两个方面,一是力量,比如说美国的全球军事存在.另一方面呢,除了军临天下,还有一整套的文化政治攻势。

P·安德森在《霸权之后?—当代世界的权力结构》一文中是这样诠释葛兰西的霸权一说:

他将霸权看作一个不仅仅建立在强力基础上,而且也建立在文化优势(cultural ascendancy)之上的权力体系。换而言之,在这个意大利的传统中。霸权被理解为这样一种类型的统治:它所配备的不仅是军事暴力的决定性权力,而且首先是获得被支配者对它们所受支配的道德同意的能力。

但是这里要注意的是,下边苏侃河友理解的将霸权等同于领导权,这种等同有些简单化。这方面的理论辨析先不展开。

P·安德森是当代西方新左翼的灵魂人物,他曾和国内学者汪晖有过一次长谈。而汪晖在霸权上和P·安德森的主要分歧,可以从上引安德森一文提到的汪晖所著《去政治化的政治、霸权的多重构成与六十年代的消逝》一文中

当代中国的“去政治化”过程仍然是一个“政治交易”的过程:传统政治精英正在将自己转化为特殊利益集团的代表,但他们仍然掌控着政治权力,特殊利益集团和跨国资本必须通过交易形式换取权力机器的支持。由于市场化改革是一个国家推动的过程,在现代化和改革的名义下,国家权力机器(在国-党体制下也不可避免地包括政党机器)的不同方面全面地卷入了经济范畴,从而这个“政治交易”就转化为“去政治化的权力交易”,其主要形式是不平等的“产权改革”以及由此引发的大规模的利益重组(腐败不但是这一制度性转化过程的必然产物,而且也是在公共舆论中掩饰更大的不平等和非正义的财产转换过程的一个题目――在产权明晰、法制化等名义下进行的反腐败活动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将这一“政治交易”过程合法化了,亦即以法的名义将产权转换过程“去政治化”)。

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打破“去政治化”的逻辑构成了当代批判的知识分子共同关心的课题。在重新回顾六十年代的政治文化之时,这些知识分子发现构成那个时代的政治文化的关键概念—如进步与保守、左与右等等—如果不是已经失效,便是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也正由于此,当代世界的许多反对运动要么变得软弱无力,要么沦为新型霸权的同谋。

汪晖一文更多的是提出问题,但安德森则呼吁反抗,在他看来所谓霸权的现实是

罗马历史学家塔西陀曾经用来描写他所属的征服世界的城市的霸权的言辞,正可以用来描绘伊拉克和阿富汗被蹂躏的村庄和土地: Auferre, trucidare, rapere, falsis nominibus imperium; atque, ubi solitudinem faciunt, pacem appellant. “蹂躏,屠杀,篡夺,他们谎称为帝国;他们制造出沙漠,然后称之为和平。 ”

这里的分歧是汪晖和安德森身处不同的国家环境中而产生的,对于汪晖来说首先应对的中国左翼的困境。不过这里我觉得苏侃河友的回贴提到的一点很有利,就是:

老毛的遗产到现在总算还剩一个架子,算是有个斗争的平台,这点比西方好太多了。

说到毛的政治遗产,最关键的一点使得中国独立自主,当然这只是斗争的出发点。但斗争的形势是复杂的。政治斗争首先要明确自己和他者,而这一点,毛也说过“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从这一点上说,左翼,中国的左翼首先讨论的应该是敌人和朋友的问题。国际上的敌人是谁,国内的敌人是谁?自身的建构是离不开敌人的。这其实是中国左翼真正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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