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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西游记》之七大圣全传 -- 赫克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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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三章 温驯可欺的移山大圣—狮狔王 上

如同解读禺狨王一样,搞清移山大圣的底细,也要从他的名字谈起。首先他的名字就很乱,网上的多个《西游记》版本中,他的名字常见写法有两种:【狮驼】、【狮犭它】,但经过我的仔细核对,发现这两种写法都不对,应当是【狮狔(犭尼, nǐ, 读‘你’)】。狔(犭尼)被讹误为【犭它】,然后又变成了【驼】。不过由于笔者没有见到繁体的古版纸质《西游记》,所以我的考证未必完全正确,欢迎诸位提意见。

【狔】字的用途极为狭窄,只与【猗】连用为词组【猗狔】,与【旖旎】通假,因此【狔】早已是死字了。最早的【猗狔 / 旖旎】,出自宋玉的两篇作品:《楚辞 九辩》中【窃悲夫蕙华之曾敷兮,纷旖旎乎都房】,王逸 注:【旖旎,盛貌】。《高唐赋》中【徙靡澹淡,随波暗蔼;东西施翼,猗狔丰沛】,李善 注:【猗狔,柔弱下垂貌】。宋玉之后使用【猗狔】的作品,就是司马相如的两篇大作。《上林赋》有【垂条扶疏,落英幡纚,纷溶萷蔘,猗狔从风】,颜师古 注引 郭璞 曰:【猗柅犹阿那也】;《大人赋》有【掉指桥以偃寋兮,又猗抳以招摇】颜师古 注引 张揖 曰:【猗抳,下垂貌】。司马相如之后的作品,有将【猗狔】引申为女性的温婉、苗条的。如果吴老爷子笔下的【狮狔】的【狔】,是来自【猗狔】的话,这个【狮狔】大约是【可爱的狮子】、【温驯的狮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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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狔 =====

不过笔者一厢情愿的猜测,吴老爷子本来是写作【狮猊】的。【猊】来自固定词汇【狻猊】,读作【酸尼】,出自《尔雅 释兽》:【狻猊如虦猫,食虎豹】 郭璞 注:【即师子(狮子)也,出 西域】。虽然史前时代中国有狮子分布,但由于气候变迁,在进入文明时代以前,中国的土产狮子就已经绝种了,所以对中国人来说,狮子是外来物种。狮子或狻猊大致与佛教同时进入中国,于是这种威猛的动物从一开始就有很浓郁的宗教和神话色彩。民间的狻猊逐渐本地化,被认为是龙生九子之一,在不同的龙生九子的版本中狻猊的排行和特质有所不同,如【狻猊,平生好坐,今佛座狮子是其遗像】,或【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水浒传》的108将中有位小角色【地阖星 火眼狻猊-邓飞】,他的绰号显然来自【喜烟好坐】版本的狻猊,排名恰好在邓飞前面的【地阔星 摩云金翅-欧鹏】,其绰号和名字来自另一神话中的动物—大鹏。【狮猊】放在一块,涵义就很单纯了,就是狮子。【狮猊】与【狮狔】发音相似,写法相似,故而笔者认为【狮狔】是吴老爷子对【狮猊】的有意或无意的转写。然而【狮狔】的涵义更为丰富,也许是作者对狮子的昵称,例如英语中狗的昵称叫【道奇】(doggy),猫叫【凯蒂】(kitty),猪叫【佩吉】(piggy)。从下面的论述中,大家会发现狮狔王确实是一头温驯甚至软弱可怜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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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猊 =====

说完狮狔王的名字,再看他的绰号或者头衔【移山大圣】。其实七大圣的头衔,可以按时态分为两种:

1. 现在时,说明我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如通风大圣、驱神大圣。

2. 将来时,表明我的理想,如齐天大圣,【齐】意为齐平,齐天大圣意为我要与天庭或玉帝等量齐观,说白了就是要造反。牛魔王的【平天大圣】更猛,【平】可以理解为齐平,则平天大圣与齐天大圣是同一涵义;也可理解为动词,意为【铲平、荡平】,则平天大圣的境界比齐天大圣高得多,不是与天庭平起平坐,而是要彻底荡平天庭,另立山头。

狮狔王的【移山】,显然应该是现在时,表明我有这个能力。在《西游记》中,【移山】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法术,典型的高科技,又叫【遣山】,全称叫【移山倒海】。《第三十三回 外道迷真性》中,太上老君的仆人银角大王就对猴哥使用过,当时银角变成一个腿受伤而无法走路的道士,骗取唐僧让猴哥背他。待爬上了了猴哥的后背,银角【就使移山倒海的法术,就在行者背上捻诀,念动真言,把一座须弥山遣在空中,劈头来压行者。这大圣慌的把头偏一偏,压在左肩背上,笑道:“我的儿,你使什么重身法来压老孙哩?这个倒也不怕,只是正担好挑,偏担儿难挨。”那魔道:“一座山压他不住!”却又念咒语,把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来压。行者又把头偏一偏,压在右肩背上。看他挑着两座大山,飞星来赶师父!那魔头看见,就吓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道:“他却会担山!”又整性情,把真言念动,将一座泰山遣在空中,劈头压住行者】。其结果是猴哥被压得【三尸神咋,七窍喷红】。在整部书中,猴哥被抓住的次数很多,但被抓之后基本都能毫发无伤的脱身,唯有这次,猴哥七窍流血,是最接近送命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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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狻猊,龙生九子之一 =====

别看银角大王是老君的仆人,只是【看银炉的童子】,但别忘了【宰相门前三品官】,他在下凡的神佛仆人中,是本事是最高的,日后弥勒佛的仆人黄眉老佛,本事非常稀松,全靠从主人那里偷来的后天袋撑门面。实际上给老君烧炉子的人,多是藏龙卧虎之辈。《第三十一回 孙行者智降妖怪》中,私自下凡的黄袍怪奎木狼,受到的处分,就是【贬他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金角、银角下凡,其实是老李接受观音的再三请求,派人下凡考验取经团的,金角、银角是老李的得意门生,功力自然不凡。在整部《西游记》中,除了银角,勉强算拥有【移山】法术的,还有【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的如来佛祖,但如来的五行山威力不够,不仅没让猴哥吐血,猴哥还差点钻出来,如来只能又写下六字真言才完全将猴哥压制住。因此拥有移山法术的狮狔王,是猴哥的克星。从食性上看,狮子是陆生食肉动物,更是猕猴王、禺狨王、猴哥这三只猴子的天敌,所以三位猴子出身的大圣,屈居狮狔王之下,是理所应当的。

了解了狮狔王的基本背景、头衔由来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是狮狔王的出身。在《西游记》中,本相为狮子或接近狮子的妖精最多,除了一些语焉不详的小角色,比较重要的狮子有10位,从他们中,不难识别出狮狔王是谁,这10位按出场顺序分别是:

1. 文殊菩萨的座驾青狮,他曾经下凡两次,分别盘踞在乌鸡国做国王、坐镇狮驼岭做匪首。

2. 地藏王菩萨的宠物【谛听】。《第五十八回 二心搅乱大乾坤》的记载道:【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麟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照鉴善恶,察听贤愚】,当时为了辨认真假猴哥,【那兽奉地藏钧旨,就于森罗庭院之中,俯伏在地】,很快他就发现了真相,但他又不愿说破,建议真假猴哥去西天找如来辨认。谛听的文化背景,是地藏王菩萨的阿凡达新罗王子金乔觉的宠物—一头白犬,在地藏王的塑像、画像中,谛听演化为狮子形状的狗。

3. 豹头山虎口洞的CEO—黄狮子。

4. 万灵竹节山、九曲盘桓洞的CEO—九灵元圣,他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座驾—九头狮子,也是黄狮子的干爷爷。

5. 九灵元圣的6个干孙子,也是黄狮子的兄弟:狻猊、抟象、白泽、伏狸、猱狮、雪狮。

这里说一下【伏狸】,【狸】本是指小型猫科动物,通常专指猫,狗是猫的天敌,故而【伏狸】的本意是狗,后常指狮子狗,这里引申为狮子,他与地藏王菩萨的宠物【谛听】相似。

在这些狮子或狮子形状动物中,九灵元圣,或曰九头狮子,就是狮狔王。别看九灵元圣只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座驾,但他与其他诸多下凡的座驾、奴仆相比,可谓超凡脱俗。在这里,我们将狮狔王与文殊的青狮、普贤的白象、观音的金毛犼、寿星老的白鹿、老李的青牛这5头座驾;老李的金角、银角童子,弥勒佛的黄眉童儿这3个仆人,观音的宠物金鱼精,总共9个座驾、仆人、宠物比较一下

1. 九灵元圣是其中唯一有名字的妖怪。太乙救苦天尊称狮狔王为【元圣儿】,这是一个专有名字,只属于他本人,而且既大气、又亲昵。其他9位都没有专属名字,5个座驾1个宠物的所谓名字,其实都是对他们本相的描述,3个奴仆也是同样状况,例如弥勒佛的仆人黄眉老佛,弥勒佛说:【他是我面前司磬的一个黄眉童儿】,这里有数词【一个】,说明【黄眉童儿】是对其外观描述,并不是他的名字。

2. 九灵元圣的头衔最高明。即使在《西游记》的所有妖怪中,九灵元圣的头衔也是最高明的。《西游记》中绝大多数妖怪都有头衔,大致分为两种,最多的是大王、公主之类的,例如圣婴大王红孩儿、灵感大王金鱼精、金角大王、银角大王、辟寒暑尘三个犀牛大王、九头驸马、铁扇公主罗刹女、白骨夫人粉骷髅等等,貌似挺吓人的,其实都很俗套;第二种比较风雅,但头衔的所有者却又往往是小角色,如熊山君、特处士、白衣秀士、凌虚子。而最有气魄、最有内涵的头衔,就是九灵元圣。

3. 九灵元圣的辈分最高。西天路上的妖精们,多是单打独斗,团伙作案的不多,即使是团伙,也多以兄弟、姐妹相称,如七个蜘蛛精与多目怪蜈蚣精以兄妹相称,三头犀牛、金角银角兄弟以相称。差辈的最少,有国丈白鹿精与美后狐狸精称父女、金角银角认九尾狐狸精为干娘、白鼠精拜李天王为干爹。唯有以黄狮子为首的7头狮子称九灵元圣为【祖翁】,也就是狮子们拜九灵元圣为干爷爷,中间隔了一辈。按说黄狮子也是有身份证的妖精,即使找个靠山,也没必要拜个爷爷,做干爹就足够了。

4. 九灵元圣的武艺最高。他是所有妖精们当中唯一秒杀猴哥,也是唯一正面交锋生擒猴哥的。《第九十回 师狮授受同归一》记载道:【你看他(九灵元圣)身无披挂,手不拈兵,大踏步走到前边,只闻得孙行者吆喝哩。他就大开了洞门,不答话,径奔行者。行者使铁棒当头支住,沙僧轮宝杖就打。那老妖把头摇一摇,左右八个头,一齐张开口,把行者、沙僧轻轻的又衔于洞内】。一个回合就同时生擒猴哥和沙僧,此前大鹏曾两次生擒猴哥,但第一次是猴哥化身为小妖小钻风,而且有些大意,在狮驼洞被大鹏突袭而被擒。第二次是在狮驼国,猴哥打不过大鹏,在逃跑途中被速度更快的大鹏擒获。大鹏擒猴哥,都不如九灵元圣这么痛快。

5. 超强的洞察力或心算能力,这与他脑袋多,计算能力强有关。还是在第90回,九灵元圣与黄狮子、猱狮、雪狮、抟象、伏狸去找取经团复仇,他回洞府后迟迟不见狮子们回来,于是九灵元圣【低头不语。半晌,忽的吊下泪来,叫声:“苦啊!我黄狮孙死了!猱狮孙等又尽被和尚捉进城去矣!此恨怎生报得!”】这份本事,比六耳猕猴王、谛听还厉害,猕猴王只能实时搜集信息,谛听倒是可以搜集过去的信息,但需要【伏在地下】才能听到。观音菩萨自称算到宠物金鱼精在通天河作恶,且不说金鱼精的行踪很容易猜到,观音的计算,依然需要【掐指巡纹】。如来也能算,但需要开【慧眼】。相比之下,九灵元圣连【掐指】、【慧眼】都统统不需要,只需要动脑筋就可以,这份本领在《西游记》中堪称第一。

6. 法力高强。太乙救苦天尊说他【是一个久修得道的真灵:他喊一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

7. 他是座驾、宠物、仆人们当中,唯一挨揍的。绝大多数主子,制服座驾、仆人之后,多是虚情假意的与猴哥等人客气一番,什么真正的惩罚都没有,拍拍屁股走人了事。例如观音的座驾金毛犼被制服之后,猴哥想揍它二十棍子解恨,观音菩萨却说:【悟空,你既知我临凡,就当看我分上,一发都饶了罢,也算你一番降妖之功。若是动了棍子,他也就是死了】,合着什么事都没有。相反,九灵元圣的下场最为可悲,他缴械投降之后,【旁边跑过狮奴儿,一把挝住项毛,用拳着项上打彀百十,口里骂道:“你这畜生,如何偷走,教我受罪!”那狮兽合口无言,不敢摇动。狮奴儿打得手困,方才住了,即将锦韂安在他身上,天尊骑了,喝声教走。他就纵声驾起彩云,径转妙岩宫去】。从上下文来看,九灵元圣是着着实实的挨揍,不是在猴哥面前做戏。因为神佛身边的座驾啥的下凡的例子很多,从来没有挨揍的,太乙救苦天尊没必要开这个先例,而且天尊是放任狮奴打,狮奴边打边骂,打了【百十】,打到手疼才算罢休。在此期间,天尊根本没吭气,由此可见,天尊、狮奴对九灵元圣的感情淡漠,平时一定没少打他。

看到这里,读者们可能会想,笔者你举出这么多疑点,但也只是可疑而已,怎么就能断定九灵元圣就是狮狔王呢。解答这个问题之前,笔者先要向各位读者提出一个问题,在天庭/道教这一边的神仙当中,谁的辈分最高?答案可能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既不是天庭三巨头的玉帝、王母、太上老君,也并非五庄观的镇元大仙、从未露面的元始天尊,至少在书中露过脸的天庭、道教神仙中,资格最老的是黎山老母。

在《西游记》中,提到黎山老母的地方,有4处:

1. 《第十六回 观音院僧谋宝贝》中,介绍观音院方丈金池长老的长相:【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

2. 《第二十三回 三藏不忘本 四圣试禅心》中,黎山老母与观音、文殊、普贤装扮成地主婆和她的三个女儿,测试唐僧及其取经团的西行决心。黎山老母变成地主婆,当时她的打扮是:

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蒭(chú)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

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3. 《第三十五回 外道施威欺正性》中,金角大王说:【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

4. 《第七十三回 心主遭魔幸破光》中,猴哥被百眼魔君蜈蚣精打得大败亏输,感到前景渺茫之余而失声痛哭。这时黎山老母变作【一个妇人,身穿重孝】,指点猴哥去紫云山千花洞,找毗蓝婆菩萨求援,毗蓝婆菩萨是天庭28星宿之一的昴日鸡的母亲,可能是一只老母鸡。值得注意的是,黎山老母特意神秘兮兮的嘱咐猴哥:【你快去请他,但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

在这4处记载中,黎山老母的名字都不同,分别是骊山老母、黎山老母、太上老祖女娲、黎山老姆,为了便于陈述,本文以下部分都称她为【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的原型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炼石补天的女娲。西汉初年编撰的《淮南子 览冥篇》记载道:【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史记 秦本纪》记载:【申侯乃言孝王曰:‘昔我先郦山之女,为戎胥轩妻,生中潏,以亲故归周,保西垂,西垂以其故和睦’】,这里出现了【郦山之女】。东汉应劭的《风俗通》记载了女娲造人、制定婚姻制度:【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 ……女娲祷神祠祈而为女媒,因置婚姻】。

在道教盛行的北宋,《长安志》记载:【骊山有女娲治处,今骊山老母殿即其处】,从此女娲与【郦山之女】合并成了【骊山老母】。另据《骊山老母玄妙真经》记载:【老母乃斗姥所化,为上八洞古仙女也。斗姥者,乃先天元始阴神,因其形相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天尊。斗姥上灵光圆大天宝月,号曰九灵太妙中天梵炁斗姥元君,因沐浴於九曲华池中,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斗姥登宝座之上,放无极光明,化生九苞金莲,应现九皇道体,为北斗众星之母,综领七元星君、功沾三界,德润群生,故又称无极大天尊】,后又转讹为【黎山老母】、【梨山老母】等等,民间传说中的白蛇白素贞、樊梨花都是梨山老母的徒弟。按中国神话的记载,我们中国人都是女娲造出来的,是当之无愧的中华民族始祖,在这里,让我们向她老人家致敬!

让我们回到《西游记》,黎山老母的头衔之一【九灵太妙中天梵炁斗姥元君】,与九灵元圣相似,仅此一点就能看出九灵元圣或狮狔王,本是黎山老母的弟子、宠物或座驾。做为《西游记》中天庭/道教一方辈分最高的神明,为何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书中对她的名字的记载又为何4处4样呢,是不是写错了呢?按说黎山老母是天庭体系中人,可4处记载中仅有的2次正面出场,都不是本色出演,而是分别以地主婆、穿孝服的妇女出现,而且都与西天有关,长的像黎山老母的金池长老更是观音的信徒。经过仔细梳理,笔者认为这些记述都是吴老爷子有意而为。完善了证据链之后,笔者将黎山老母的行止做一个综合梳理。

按《第一回 灵根育孕源流出》和《第七十七回 群魔欺本性 一体拜真如》的记载,天地人的出现是这样的:【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女娲又有补天、造人的作为,故此笔者认为,天庭及天庭三巨头,都是在女娲补天、造人之后出现的,他们都是黎山老母的晚辈。但是常言道后生可谓,玉帝主管天庭军政,老君主管意识形态,王母主管娱乐和妇女运动,三人联手将黎山老母架空,进而对其冷落甚至迫害,黎山老母的境遇与西天的燃灯古佛相似。为了自保或泄愤,黎山老母只能与西天人士走到一起,其中与她来往最密切的就是观音,原因很简单,观音是一位女性,至少是女相,她们的来往不用避讳男女之嫌。金池长老是观音的信徒,活了270岁,有可能见过黎山老母,故而吴老爷子有意逗漏了一句。

黎山老母第1次正式出场,是与观音、文殊、普贤去试探、考察取经团。按说取经工程,是西天如来一手策划的,与老母毫无关系,观音、文殊、普贤虽然三缺一,可西天有的是菩萨,两次帮助取经团的灵吉菩萨就很合适,何必找黎山老母呢,只能说黎山老母和西天走的太近,大家知根知底。考察结束后,考察团留下判词说:【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普贤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由此可见,这次考察团,是由观音组织的,黎山老母是被观音请来的,她变成地主婆,三位菩萨变成真真、爱爱、怜怜 3 位小姐,4人考察团的位序高低一目了然,菩萨们承认老母的辈分和能力比自己强。

老母第2次正式出场,则是提醒提示被蜈蚣精打哭的猴哥,找毗蓝婆菩萨帮忙。如果说观音的性别不详的话,那么毗蓝婆就肯定是女性,与黎山老母之间的走动不少。应该说毗蓝婆是个很有趣的人物,她是西天系统的,儿子昴日鸡却在天庭打工,一家子脚踩两只船,谁都不得罪。娘俩各帮助取经团一次,分别对付琵琶精蝎子、多目怪蜈蚣。显然毗蓝婆这样的人,不可能得到任何一方的完全信任,所以生活得很低调,出家了没有老公、儿子,又没啥社交活动,其实日子过得挺悲凉,这样的人恰好与黎山老母有很多共同语言。制服了蜈蚣精之后,毗蓝婆没有干掉蜈蚣精,而是将其带走当宠物养了,可见老太太多么孤寂。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即蜈蚣精本就是毗蓝婆的宠物,不小心跑出来作恶,一直照应取经团的黎山老母不好公开出手解决蜈蚣精,只能提示猴哥找毗蓝婆来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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