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虎山行――游钓东北虎保护区记实 之一 -- AK545

“案发现场”令人极度恐怖，我不敢多加停留，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继续向下游行驶。虽然车速并不很快，但还是故意加大油门，故弄玄虚，以敲山震虎，自壮其胆。但不知为何，一路上，总是觉得老虎就在身边这些茂密的林木后面，与我并驾齐驱，离我忽远忽近，如影随形，若即若离，顷刻间，就会随时随地地向我发起致命的攻击… …

又往下游骑行五六千米，进入珲春市的春化镇界内，这里就是老虎活动的中心区域，几乎所有的老虎伤人、伤畜的事件，都发生在这里。虽然还是处在无人区里，但河谷变宽许多，林木高度降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少见的较大的天然河湾突现眼前。河湾的这一侧，是高底不平的布满大个鹅卵石的冲积河床。另一侧，是个长有六七十米，宽有三十多米，连带着主流的一个较大的顺水冲击河湾，虽然流速不算很低，但这已经是山间河谷溪流当中比较好的缓流了。好奇与探究的心理，促使我抛却一切恐惧，我准备在这里下竿继续探钓。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把鱼竿优美熟练地向河湾最上游的地方抛去，心中充满着难言的希望与期待。在水流的作用下，浮标顺流缓慢而下，钓组在石隙间拖底滑行，时而暂停，被石头阻拦，时而又行，但都不是鱼儿的问钩反映。几次如法炮制，都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使我不由得有些失望与感伤起来：难道，真的一条也没有了吗？这是多么美丽动人的精灵呀！

正胡思乱想间，浮标在河湾的中游突然下沉，我的心也跟着紧缩了一下，手动竿起，一条肥大的沙咕噜子来到岸上，足有16厘米长，心情不免开始好起来。再抛竿，浮标又是一个急顿、没顶，但拉不出来，只好加力往外拉，还是不出来，只好接着变向连拉带抻，在鱼线的弹性作用下，钓组突然跳出水面，鱼钩上一个一??来长的东西来到岸上，细看，竟是一支喇牯（淡水龙虾）的大螯死死地夹在钩上！呵，这只大螯可真不小，估计这只“交臂”失之的喇牯也是个大家伙！

原先，这段河谷里喇牯很多，但现在已经很难见到喇牯的影子了，都是电鱼造成的的恶果。那时钓鱼，时常有喇牯上钩。只要它在你提竿之前钻进身边的石缝中坚决不松手，你就很难提出钓组。其结果无非两种：要么你断线，要么它断臂，喇牯的大螯被拽出来的事情偶尔出现。看来，可歌可泣的“壮士断臂”的英雄壮举之美誉，绝不仅仅为人类所独享。此后，又接连钓起来十几条这般大大小小的泥鳅、沙咕噜子等小杂鱼，鱼护里有了鱼儿嬉戏跃动的声响。

不一会儿，又是一个快速的沉漂，浮标被整个深深地拽入水中，我的心立刻激动起来：哈哈，你真的还是来了？！竿梢被拉的起伏不止，浮标一会儿出来，一会儿沉没。力量不小，说明个头不小、身体很好。待我把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慢慢拉到岸边仔细看时，真的惊讶不已，原来是一条硕大无比的花泥鳅，圆古伦敦地，足足二十六厘米长！一开始，我还以为钓到了一条小小的肥肥的水蛇呢，根本没敢下手抓！

说实在的，从事野钓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这么黑的花泥鳅。花泥鳅的体色本来应该是灰色的，花纹也是浅黑的。为了适应残酷的自然生活环境，防止异类的猎杀，它竟然把自己通身变成了与河底的泥土和鹅卵石同样的黝黑颜色，不仔细观察，很难认出来。也许，这就是我们钓鱼人平时虔诚仰视的一种“鱼神”了吧？钓到这么大的一条花泥鳅，使我高兴了好一会儿，它在我的野钓纪录上又可以大书一笔了。但整整一上午，还是没有见到花丽羔子的影子。

天气太热了，钓不到花丽羔子，心中还有点烦闷。于是，我手捧一大捧清清的溪水向头上撩去，顿时，一股舒适的凉爽的感觉直透心田，爽！就是爽！哈哈，只要把头伺候好了，就什么都好了；只要把头弄舒服了，就一切都好办了。纷繁复杂的现实工作和社会生活，也是如此。

下午两点来钟，是太阳最毒、气温和大地积温最高的时候，也是冷水鱼最活跃的时候。疲劳加上日晒，松懈的神经，使得我有些心不在焉。偶尔扫视一下水面，却突然不见了浮标的踪影，继而手感忽然下沉。我立即抖擞精神抖腕扬竿，却提不起来，好像挂了底，初步判断可能又是一条大花泥鳅或者大喇牯在作怪。花泥鳅的特点，也是在吃到鱼饵以后，马上钻进石缝中躲藏起来，而且很难拉出来。我左拉右拽，试图从不同角度提出钓组，但连续几下还是提不起来。正在无可奈何之间，竿梢再次下沉移动，我这才明白这条鱼还在钩上，而且很可能是遇到了更大的大家伙。于是，愈加小心起来。不是拽不出来，而是不想这么做。凭着超硬调的竿性和新线、新钩，应该没有问题。我只不过是一定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而不与其较真罢了。如果因此而折钩断线，或者拉豁鱼嘴，就都不合算了，也毫无乐趣可言。垂钓中那动人心弦的过程，才是最难忘、最美好的。

为了保持较高的安全系数，我干脆走进没过小腿的水中。山间溪流的水温很低，凉爽宜人，就是在夏季也并不高。但若是站在水中时间稍长，就会感到有些阴凉刺骨。也顾不得这些了，思想和精力都集中在大鱼身上，最担心的就是水底那些密布的极不规则的鹅卵石，惟恐挂在哪块石头上线断、钩折而前功尽弃。所以，我尽力保持竿的角度，适时微调鱼线的松紧度，并不生拉硬拽，只是在她试图冲出河湾进入激流时才控制一下，多数时间是跟着她忽远忽近、或进或退。在大鱼猛烈冲逃时，鱼线不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在空旷的河谷里非常刺耳，震撼心魄。野生鱼、尤其是生活在急流中的野生鱼，就是有劲！她在河湾里来回乱窜，但一直在水底冲窜，就是不露头。泥鳅嘛，本来就是底栖鱼类，不奇怪。

她一会儿从上游窜到下游，一会儿又从下游窜到上游，几经折腾，力气渐渐消退，水中开始出现一条长长的模糊的身影。待到这模糊的身影渐渐鲜明起来才看到，她的体色并不完全黝黑，时而显现花白与斑斓的体色，这使我不禁激动起来，惊喜地差点脱口而出地大声喊出来，但还是压抑住了――我不敢说出口，唯恐失言反而跑了！我左手下意识地习惯性地抓起抄网，在腹色花花绿绿的大鱼稍一停顿企图扭头变向时，手疾眼快把它抄进网内、端到岸上。呵！果真是一条久违了的大花丽羔子！

我在1991――1992年下派到复兴镇挂职工作期间，多次见到、钓到过花丽羔子。从那时以来，已经足有十几年没见过她了，怎能不喜不自禁！我急忙掏出钢卷尺和弹簧手称进行称量，这条大花丽羔子，体长33厘米，体重350克，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条罕见的、少有的大家伙！她脊背淡灰黑色，银色的鱼腹花点班驳，通体色泽淡雅，光滑润亮，细长的流线型的体形非常顺眼，透着一股山野河谷中天然的秀气和灵气，十分健硕精神，十分着人喜爱，十分美丽迷人。我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鱼护中，虽然欣赏了好一会儿，但还是象老光棍儿瞧着刚刚娶到家的小媳妇似的，总是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

猛然间，一个闪念使我后怕不已：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竟然忘乎所以地全神贯注地在遛鱼、赏鱼，如果老虎此时蔫不瞧地扑上前来，闪击毫不提防的我，岂不真的为这庞然大物奉献了吗！是否，老虎已经来过了？这个假面具真的起作用了？我不敢多想下去… …

后怕，毕竟只是一个闪现的意识，而且很快就被刚刚钓到这条大花丽羔子的兴高采烈的劲头抛到了爪哇国。人，都是一样，危险不到临头不重视，非得花钱买个教训才好受。抱着极大的希望和高涨的兴致，我不断抛竿水中，虽然此后又断断续续钓到几条大花泥鳅、大鸭鲁、大柳根子、大沙咕噜子，但只钓了一条不足二十厘米的花丽羔子，约莫有半斤左右。于是，倍感现在的鱼情真的是大不如十几年以前了――

来的路上就听当地的村民们讲，现在，他们也是很难看到花丽羔子，更别说是吃了。即使有人好不容易弄到三条两条的，也大多是要么赶紧骑上摩托车，直奔乡镇或者县城，立即把活鱼高价卖掉。要么是当天来不及赶车，就把她放在水中好好养着，第二天一大早乘上早班车直接拿到县城、甚至州府的大宾馆、大饭店去，新鲜鱼在那里完全可以买个更好的价钱，本来就收入不高的山里人，谁还舍得自己留着吃呀… …如此看来，花丽羔子的的确确是快要绝种了。如果还不采取坚决有力的措施加以保护――我最害怕想到这个完全可以想见最终结果的问题了。

山里的太阳都跟山里的懒汉一样，睡得早，起得晚，下午五点来种就会躲到高高的浓密的森林绿被窝里去了。受到白天战绩的鼓舞，反正也没遇见老虎，我决定冒险实施夜钓，看看夜钓的效果。早早吃罢以炭火烤鱼串和朝鲜族风味辣酱炖小鱼汤为主菜的晚饭，我便面水背山，支起色彩鲜艳的单人小帐篷。在碧水绿树青山间，小小的帐篷一下子变得非常醒目，寂寥的河谷，似乎一下子就多了几分生气。

在帐篷的后面和左侧，放上好几棵粗大的枝丫较多的树头、枯枝等采伐剩余物，并把枝丫斜向冲着外侧，故意把它摆放得支棱八翘地，让它们高高地、密密地挡在帐篷后面，防止老虎从帐篷后面对我实施直接攻击。

在帐篷的后面和右面，距离帐篷三米左右，堆好了两大堆干湿相混的树枝和一大堆备用的蒿草，并把帐篷后面这堆摆放成足有四米左右的半圆长条形，准备后半夜里点火趋虎时，形成一道防虎火墙。长条形柴堆的作用，显然是要扩大防御范围，因为帐篷只有不到两米长。湿树枝的作用，是为了延长燃烧的时间。为了确保篝火能一直燃烧不断，又在柴堆中每间隔一段距离撒一道皂化油，以起到不断助燃的作用。否则，如果在我睡着了的时候篝火反而熄灭了，那就太危险了。蒿草的作用，则是在木柴燃烧时放上它，鲜湿的蒿草不会燃烧，只会冒出浓浓的青烟，让老虎在很远就能看见浓烟与火光，不让它靠近。其实，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些只不过都是些虚张声势的小儿科罢了，也是我心虚胆怯中，故意“张牙舞爪”的一种警示信号。至于老虎认不认可，我心里也是根本没有底。只有一点我有把握：山里的动物最怕火，人也如此。

在长长的柴堆后面，横放着摩托车。右侧的后视镜上面，戴着火红色的摩托车头盔。头盔下面，靠着车身立着鱼竿包。乍看，就像一位头戴钢盔的战士，威武地“站”在那里站岗放哨――当然了，这个战士是个小个子。车身右侧，正对着不远处幽深莫测的、肯定就是老虎藏匿的茫茫山林。这是我的另一高招：准备半夜时启动摩托车，并以怠速的形式保持运转，同时打开车右侧前后两个转向灯。我估计，始终处于启动状态的发动机声，始终一明一灭的转向灯的灯光，可以进一步起到威慑老虎逼近的作用。

在摩托车的外侧，相向对支两把2.1米小海竿，钓线呈半弧型一直对拉到水边（中间有木棍支撑）。根据老虎站立时与匍匐时的两种姿势的平均高度，两条钓线一高一低绷的很紧，每支竿的竿尖和钓线上都等距离安放了四个鱼铃，而且两条线上鱼铃的位置相互错开。另从其中的一条线上接出一条线，拉到帐篷边儿睡觉时头部的一侧，也挂上鱼铃，非常灵敏。只要它或者别的大型动物来了，鱼铃必响无疑。野钓之人，对鱼龄最敏感。酣睡之中，其他什么声音都可能听不到，只有鱼铃，哪怕轻轻的一点响动都能听到。鱼铃一响，人必醒。这是我常年野钓夜宿时的必然做法，目的就是防止趁我夜半熟睡时，有“水边君子”前来拜访。

在这条“警戒线”的下面，我断断续续地撒上一大溜黑胡椒粉，足有二斤多。心里还不住地?N咕：“可千万别下雨呀，否则，胡椒粉就会失去呛鼻子的气味了！”根据古文上关于时间地点的说法，黑胡椒粉应该是对付华南虎的，还不知道这东北虎买不买这个帐呢。还有，黑胡椒粉都使用两千来年了，是否时过境迁、老虎们的遗传基因中已经都具有了“抗药性”也未可知也！反正，我把能想到的都用上了，到时候（可千万别有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哪个办法真的能起作用，也许是各种办法的综合功能在发挥作用也未可知。我很清楚：反正防御的手段越多，安全系数就会越大。我虽然文化不搞，还有点傻，但我还知道把握一个最基本的尺度：我可不能为了检验某种方法是否奏效，而真的仅仅采用一种防御手段，去拿自己的性命作科学试验。哈哈，科学家们应该比我有更高的“献身” 精神”与“献身”行动嘛… …

接着，我把抄网把别在后腰上，一把锋利的蒙古族短腰刀插在左前腰间，再把强光手电筒挂在胸前。强光手电的作用不可小觑，它的弱光设置可以用做普通照明，有效光束超过百米。它的强光光束，可以使动物的眼睛立即暂时失去视觉，但不会造成永久伤害，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视力。它瞬间产生的数百伏的高压电流，能使直接接触的大型动物瞬间丧失攻击能力。

我的计划是：如果鱼铃响起，胡椒粉真的不管用，老虎真的来了，就首先使用强光手电迫其退却。万不得已，我就手握抄把，边护身边直接退入河里，然后逃向对岸躲避，最好就是顺水漂流逃生――我深知自己根本不是武松，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我一直认为，老虎的水性应该与我差不多――它也是一员“旱将”。一旦进入水里，它猎获我的机会就会减少，而我逃生的机会就会增加许多。至于狼狈逃窜时抛却的那些东西嘛，可以到最近的村庄找辆农用机动车，白天与村民一起返回来再取不迟。假如真的达到近身肉搏、短兵相接的地步，对付体重300来千克的大家伙，就只好指望是否具有强烈的生存欲望，以及抄网把、高压手电和那把匕首了… …不过，有一点请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声音颤栗加嘶哑地喊着“我还有80岁的老娘啊！… …”诸如此类地而向老虎哀求放生的――凭着哥们我多年来受到的正规、正面教育所确立的坚强信念，别说是老虎了，就是假如再来一次艰苦卓绝的、16年的抗日战争，我也决不会双腿发软而投降、当汉奸的！哈哈、哈哈――一个人的世界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无边无际地任意胡思乱想、胡作非为，根本没什么限制而且不违法… …

一切准备妥当，我装上夜光棒，也真的不敢走远，就在帐篷前这一带的水面开始夜钓。夜里八点半，我点燃了帐篷右边的那堆柴草，立时篝火通明，河滩十几米的范围内都看得清清楚楚。继而，一边忙于垂钓，一边不断地添柴。突然，鱼铃响起，心想老虎怎么来的这么早！我急忙转身看去，在借助火光勉强可见的地方，一只野兔稍事停顿，忽又钻入黑夜里。它是好奇，还是匆匆路过？看它的神色，不象是被捕食者追赶的样子，于是，心里感到平静不少。

深山的夜，寂静黑暗，微风亦无，受逆温层刚刚下降的影响，白天炎热的暑气渐渐消散，水边很是凉爽。虽然只有窄窄的一条，星空朗朗，非常惬意。唯一不适的，就是蚊虫、小咬亲密的太过分了！四周的群山黢黑黢黑的，给人以巨大的压抑感。浮漂上微微的莹光在随波逐浪，此时此刻更显得无比的渺小与莹弱。篝火熊熊，发出琵琶的爆裂声响；浓烟滚滚，孤烟直冲黑黑、深不知底的霄汉。只有高空那远远的繁星在挤眉弄眼，似乎一直在不住地暗示我注意安全。偶尔，远远的山林中传来几声雄壮、低沉、浑厚、有力的“吼――吼――”声，这是老虎在发威。声音虽然不高，但感觉直刺心肺，头皮发胀。

我对老虎的吼叫感到大大的紧张不安和疑惑，不知道我生存的权利是否已经直接受到威胁，也不清楚这是离我最近的一个呢，还是离我最远的一位。我现在的处境，基本上就是一个坐以待毙，上天无梯，入地无门，进水太冷，根本无出逃窜。也怪，这么大的森林里，这么多的野生动物，只能听到老虎的一种声音。看来，其它动物真的是没有“发言”权的，包括我这个人类的分子。我从生下来懂事开始，所有接受的说教都是一个样，总是自以为人类是多么多么的了不起，直到现在才明白，在大自然当中，人类是多么多么的渺小与软弱！

我不禁浮想联翩：嗨，如果没有老虎的威胁该多好，返璞归真，世外桃源，多么闲适、惬意的野营生活。继而又感到有些可笑：岂能怪罪老虎，老虎等动物才是大山与森林的真正主人，我才是前来冒犯的不速之客，这里毕竟是为数越来越少的、也很可能就是朝不保夕的老虎赖以生存的最后一个家园。设身处地，我如果没有了可以安身的家园该怎么办… …

不出所料，夜钓的成绩并不好，小杂鱼到是钓了不少，但根本就没有钓到花丽羔子。夜里11点左右，大约五六十米远的河的斜对岸的灌木丛里，传来“沙沙――沙沙”的声响，我立刻警觉地放下钓竿，快速抽出抄网把，手电光对准方向射去，只见一只黄色皮毛、一对蓝光点、挺颈对视的高大动物先是一愣，继而转身快速在草灌丛中隐没了身形。根据它的体形与站立和逃跑的姿态判断，肯定是只傻袍子。因为，大型食肉动物包括黑熊，都是静悄悄地匍匐接近目标，只有草食动物才直立着身子、伸颈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