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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偷听“敌台”的集体记忆 -- 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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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偷听“敌台”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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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张网上找来的照片当题图吧

葛教授赶鸭子上架,撺掇我单写一篇偷听敌台的帖子,并诱之以通宝。我意志薄弱,那啥~~~只好就范了:)

往事如流水,说起来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

以前信息封闭、文化生活单调,偷听敌台便成了一种消遣。其实所谓“敌台”,是那时咱这厢对对华广播的外台统称。除了个把台,其余的么内容也未必多反动,顶天了算文化渗透。

说起来,我偷听敌台始自七十年代,那时尚小,家里有台电子管的沪产三波段飞跃牌收音机。那收音机有一溜按键,其中有仨按键,分别是中波、短波1、短波2,收听敌台通常是用短波1。

最早的敌台有莫斯科广播电台、台湾对大陆广播,还有俩宗教台,印象里还有朝鲜台。说实在的,没一个好听的,就是干巴巴的宣传。其中,莫斯科广播电台、台湾对大陆广播受到的干扰很厉害,那时北京的干扰台就在紫竹院公园附近的一块农田里,竖着几根高高的杆子,拉着几条状似电线似的干扰天线。印象里,干扰天线还串接着状似灯笼骨架似的天线。干扰台用铁丝网圈着,无人值守。

记得莫斯科广播电台的一个女播音员口音很怪,声音很苍老,内容也几乎都是论战式的。至于朝鲜台,跟吵架似的。不论男女,皆极雄壮,跟刚喝足了狗肉人参高丽汤似的斗志昂扬。谁若不信,不妨放狗搜一下朝鲜中央电视台铿锵女主播李春姬同志的视频,相信你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

到了八十年代,能收听的敌台渐渐多了起来。美国之音、BBC、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日本NHK(是吧?)、澳大利亚的澳洲广播电台、德国之声(是吧?)等等。听这些台主要是听新闻及新闻评论,有的人跟着学外语(比如美国之音的英语900句课程)。那时大陆对敌台也干扰,但只要手勤快点,这个频率被干扰了,再换个频率即可。

八十年代收听敌台已经用半导体了,我买了个不错的半导体,沪产的红灯牌。有一家是空军大院的哥们儿更狠,买了一台极昂贵的熊猫牌半导体,4个还是6个波段来着。收听短波节目得把天线拉出来才行,但长长的拉杆天线目标太大,我们就找截儿电线藏在床架边上,或接到暖气管子上,听的时候把电线缠在天线上即可。早晨起床得赶紧把那截天线收起来,万一检查内务时,天线被教导员发现可不是好玩儿的:)

那时我们最常听的是澳广,澳广的呼号“这里是澳洲广播电台Radio Australia”至今犹在耳边回响。那时,澳广办得挺有人缘的,节目很软性,栏目设置很亲和,主持人也很出色。比如贾凡同志主持《人约黄昏后》(这老兄语言生动幽默,自我介绍祖籍是河北大名府的),马建媛同志主持《您喜爱的歌》,夏雪同志主持《妇女与家庭》,还有王恩禧、张立文、林惠卿等诸同志,等等吧。不过主持听众来信的王恩禧够烦人的,一到他的节目就念听众给自己的表扬信(几乎全是一个格式,所以真假不知):“敬爱的王先生”,然后就是一堆特肉麻的马屁话,超级自恋。一到他出场我就赶紧换台。

从澳广知道了港台歌星:邓丽君、黄莺莺(当时好像叫黄露怡?)、罗文、凤飞飞......等等。悠悠岁月啊!

澳广的开始曲(要么就是间奏曲)特神,用的是大陆这边的笛子独奏《扬鞭催马运粮忙》。当时纳闷,这首歌颂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曲子怎么跑到资本主义的澳洲了,哈哈。

那时常听的还有美国之音,主要是听新闻。记得的主持人有英语教学节目的何丽达、主持新闻天地节目的周幼康以及欧阳天、刘嘉玲、萧缓、裴新、贺普勤等。周幼康通常以这个句式开头:“各位听众朋友你好,我是周幼康,欢迎收听美国之音的新闻天地节目”,结尾则是“这是周幼康从美国首都华盛顿向各位播报”。后来,大陆风头很健的一个女作家张辛欣也加盟美国之音,曾看过她写的一本书,印象叫《我所知道的美国之音》。呵呵。

美国之音有啥栏目记忆已经模糊了,就记得“英语教学”、“时事经纬”、“新闻天地”。似乎还有“你问我答”(不很肯定)、“流行音乐”栏目。“流行音乐”介绍过美国乡村音乐、纳什维尔之类的。呵呵。

总体感觉,美国之音播音员显得神气活现、精神饱满、趾高气昂,有种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扬基歌的开始曲那叫一个气宇轩昂、NB哄哄。还有神气活现的间奏曲《老橡树上的黄丝带》:)

那时在部队驻地一开收音机还常能收到台湾的策反广播,开腔就是个半大老娘们儿的“共军弟兄们~~~”,那腔调肉麻的就象凉冰冰的蛇饶在谁脖子上似的令人浑身起腻。看过老版《南征北战》一定还记得,张军长坐吉普车里赶路,车里匣子广播就是那腔调,一样一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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