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在训练队当学员
我们从新兵连下到老连队已是1973年年初了,在连队参加了营建备料(就是打石头)工作。到了3月底从我们这批新兵里选了一批人进训练队,我被选中学射击,本连同时在一个班学射击的还有本厂一起来当兵的小屈,电机厂的小庞、小蒋,935的小赵、小孙,还有辽阳兵小沈和小朱。等。那年全团营建,加上前些年部队的训练不太正常,所以从培养训练骨干的角度出发,团里下了很大决心,我们在这里学了大半年,不比后来的基地差。我们这批学兵后来成了团里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训练骨干,提干的比例也非常大。
我们的队长是当年的坦克驾驶技师,副队长是一级坦克射手,他们都是55年第1批义务兵。团里派了陈副参谋长驻队领导,他是原军事学院的教员,水平很高。训练队的教学资源非常丰富,我们是个老团,所以有很多当年从苏军那里翻译过来的书和图表,还有大量的器材、实物,相当的丰富。教员都是64、68年兵。我们排长是69年兵,还有个副排长是俺家邻居,70年兵。阵容很强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1、做临车动作伤了锁骨
我们经过一段理论学习和分解结合操作后,就转入预习,也就是基础训练。第1个科目是准备战斗和解除战斗,也就是所说的临车动作,或叫3步登车。我们只练从车长门和装填手门上下。当然进去后还要做不少动作。那时年轻,身体好。再说动作也不难,只要第1步不胆却,没什么大问题。练着练着就麻痹了,在一次登装填手门时,在做第3步,用两臂支起身体,双腿腾空,砸入装填手门时,右脚没有蹬开装填手折叠座,踩空了,身体悬空了,两臂却没有及时收回,结果装填手门把我担住了,就听见自己的锁骨出发出了一声响。非常疼。出来后,没太敢吱声。到卫生员那里看,他也没办法。我只好忍着。结果,现在坐下病,下雨前都会预报。
2、描绘信封靶,
2练习是描绘信封靶,就是在联合靶架左上角固定上一个板,上画有四边型的框,里边有两条相交叉的对角线。在靶架下部有一抹了钙基润滑脂的板,炮口固定一刺针,炮手操作瞄准机,沿画的线使瞄准里的大指标也画一圈。此时刺针就会在板上画出道来。用来训练炮手操作瞄准机的协调程度,两头的对角线非常难画(与角不能超过两毫米)。我们几个没干过车工、铣工的,就很困难,特别是本人协调性本来就差。这个科目简直成了拦路虎。后来在考核中偶然及格,才算蒙混过关。人家就神气多了。好在用稳定器时,都差不多了,大家都不行了。
3、校枪
2练习后是3练习,快精瞄,也就是快速精确一次构成瞄准发射。在100米远设几组目标,在靶架确定好瞄准点,瞄准目标击发,电刺针就在靶架上打一下。用1分钟来衡量命中次数。在这里我一扫2练习的晦气,搞的相当出色。接着就是用校正靶法校正并列机枪和高射机枪,校正并列机枪没什么新鲜事。校正高射机枪时出了点事。那天风很大,是迎顶风。由于高射机枪的驻退帽的关系,射击时声音很响,我们把工作帽都扣的很严,有位老兄打了3发就把枪口打高了(老兄打的好干脆--打的近乎直了),教员让他打低,还有一发呢,他理解成空击发一下,手一捏,咣的一声走火了。打到天上了。从那之后就不让用弹链了,改成一发一发的填了。正快要打完时,几个老乡牵着瘸了一条腿的骡子来了。说是我们走火的那一发落在骡子身上,把它的胯骨打坏了。我们确实也看到它屁股那里被打破了,但怎么也不相信自由落体的弹头能把骡子的胯骨打断。但和老乡也说不清,队里只好认赔了。那子弹往下掉的时候,被风吹到我们后面去了,倒也是难遇到的事
4、第1次射击
我们在实车基础训练了一段时间后,就搞了第1次枪代炮体验射击,打停顿间对不动目标射击,这和以后的射击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到家了。可那时我们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打的时候要先想前跃进一段距离,然后再开打,我上去后因紧张,没调好瞄准镜的护额垫。没找好光瞳,结果眼睛几乎贴在镜片上,坦克一运动,就从瞄准镜里看不到东西,黑黑的。到了开始射击线我也是一会能看到一会看不到,目标就明晃晃的立在那里,我就是找不到。气的担任指挥的班长对我是破口大骂,什么熊兵啊,稀屎牛子啊,废物典型啊,逮什么痛快骂什么。好歹找到目标,也是时有时没有,我是东一发西一发的稀里糊涂的打完了,成绩刚够及格。未来的特等射手的第1次射击,以极不光彩的表现结束。我们班打完后,由1班打,他们都是坦克1营的。我们驾驶都是用的学驾驶的学兵,也打算让他们体验一下。有个学员打的时候,驾驶员把车开到斜坡上了,炮长向左打方向时,坦克的炮塔忽的一下就转过来了,他握着握把没松,结果在惯性的作用下,炮口对向了我们,由于是要送大修的车,车况不好,射击线路短路,搭一下铁出来一个点射,再来一个点射。指导员吓坏了,他也不可能马上赶过去,就一个箭步冲到我们前面,一面用身体挡住我们,一面大声喊让我们卧倒。我们卧倒后机枪还在发射,子弹从我们上方飞过,特别是曳光弹看着蛮好玩的。好在那次一个人也没伤着,以后也不让学兵来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