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我往何处去? -- 云意不知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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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从有自我意识起,常常觉得胸腔里还跳着另外一颗心。

我一个人在房里看书,觉得很平静时,却有一股火在心里燃烧,一个声音在我身体大喊:“我不要这样!我要的是大跳大叫,大说大骂,不是每天看着石牢一样的墙壁!我会放火的,我会爆炸的!只要能离开,只要能自由,只要能痛快,我什么都要做!”

我怕暴风雨,但见到黑云升起时,两种相反的愿望在心脏中翻腾碰撞,一种是希望能够快快的平安过去,一种却是呼唤着雷电与龙卷风,来击碎房子,扯断纠缠的电线,把我卷上咆哮着的天空,扶摇万里后,随便在什么地方,重重地扔下来,哪怕是粉身碎骨。

一开始不知所措,后来大一点,或者如别人说的懂事一点了,另一个我就会温柔的摸摸那个疯狂渴望发泄激情与自由的我,说:乖,别闹了。

然后渐渐习惯了,除了偶尔会躲到暗房无缘无故的哭泣,我几乎已经能与那份爆裂的冲动和平共处。只是我知道,这个大多时候温和,文静,天真,胆怯,疏懒的人,并不是我的全部。

有一次很难得的有位同龄的朋友和我交心,她的聪明温善让我说了很多以前从来没对亲人吐露的想法。聊起她自己,她说和我一样觉得自己有些双重性格,我说这样其实挺好,等于别人活一辈子,咱们活了两辈子。她笑了,说从来还没有这样想过。

随着生活环境一段时间的缓和和心理的成长,也曾有段时间没有感觉到那个疯狂激烈伤痛的我了,只是有时好好的,忽然会觉得心里一阵痛,是真的像确实的肉体疼痛一样,忽然身体紧缩成一团,指甲死死掐住手心,深深的吸着气,慢慢等到减缓了或者适应了,再直起身,继续做别的事。

我不知道那是童年回忆留下的疤痕复发,还是那个我又在喊我没有真正尽情的年轻激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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