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一只狗的故事 -- 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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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一只狗的故事

某年某月某日的凌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到床边有些噪音。稍微有些清醒后,马上意识到是家里的狗狗在大喘气和咳嗽。心里有些紧张。那些天,狗狗已经很衰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躺在床上,叫了几声狗狗的名字,若是往常,它必然已经是双脚搭在床沿上,摇头晃脑,呜咽作声,希望拍拍它脑袋了。叫了几声,没有动静,于是下床查看,总算在床底下看到它在那里趴着,脑袋耷拉着。再唤几声叫它出来我看看,终于挣扎着出来,添了一下我的手,就在我面前,嘴角流出红色的液体,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挣扎着来到主人这里,用它的方式说了再见。

从今以后,开门进屋,再也不会看到它跑过来用两只前脚搭在人身上表示欢迎。从今以后,也再不会有机会因为它老是试图上桌吃东西而恼火。从今以后,也再不会有它晚上大家都睡了,它来到卧室看看又出去。

那些天它已经很衰弱,有一次从窗台上往下跳,居然就直接摔了下去。而以往,它是飞快的跑过去,跳上沙发,再跟着跳到窗台。若是下来,一样跳下来,利索的很。那些天,它上到了窗台,就不太下来,在上面一趴就是好半天。后来我再想,才明白,它大概是在上面看外面,等着我们回来。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晚上睡觉前,把卧室的门给留了一条缝。以前它是喜欢晚上进进出出的,所以我们卧室基本上都不关死。那些天因为它体弱,不愿意走动,卧室的们就关上了。偏偏就是那个晚上,我专门留了条缝。也许,我下意识的在想,也许半夜它想过来走走。

我不知道它半夜里什么时候过来的。迷糊中我听到它来过我这一侧,早上的时候,它是在另外一侧,在它原初主人那一侧。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努力坚持到了天亮,但是它终究是面对着我再见,而不是自己一个就走了。

我很后悔同意了一个庸医的治疗方案。如果没有那些治疗,它也许不需要经历在治疗过程中的痛苦,说不定也不会那么早就不行了。

我很后悔没有花足够多的时间去遛狗,很后悔在它上桌偷吃东西的时候发了火,很后悔它很想吃一种狗食,而我们怕它太胖不给它吃,而后来想给它吃的时候,因为治疗它又不吃了。

虽然从狗的年龄来说它已经是中年以上,但是对它而言,在我们面前,它也许一直是就像个小孩,而它自己也是这么认为,跟着你了,就是你了,不管你有没有嫌弃它,有没有不喜欢它。

希望它一切都好。如果可能,知道我们都很想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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