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帝国拍卖行 --- 罗马帝国的守护者与掘墓人 -- 打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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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9. 从将军卫队到禁卫大营 (一)扩充

罗马禁卫军的英语称谓是“Praetorian Guards”,这个词是从拉丁语“Praetoriani”而来,意思即为“Praetor 的卫士”。Praetor 又为何物呢?Praetor 在古罗马大意相当于我们今天军政系统中“领导”、“首长”。这样的称谓好处多多。第一不用仔细区分领导的具体官职。好比说我看到不太熟悉张市长,马上一脸谄媚地称呼到“张局,最近我们这里的文化节要开幕了,还请您捧场顺便指导工作呢。”结果旁边秘书小王却说“昨天省委领导们通过讨论决定,调首长代理副省长一职。”“哟,瞧我这井底之蛙,这么重要的人事调动还不知道,工作不到位啊。那以后还得请首长您多关照咱们区啦。”第二是大小咸宜,反正是比大家都大就好啦。

Praetor 后来就演变成军队中的“将军”称谓。而它又衍生出一个词“Praetorium”,意思是中军帐,将军营帐,更现代的称呼就是司令部。当然,Praetor 在军队之外还是“长官”的意思,很多行政长官的官邸也称“Praetorium”,比如本丢彼拉多的官邸(根据圣经新约记述,耶稣殉难前便是在罗马帝国时代的犹太行省总督本丢彼拉多的官邸被审判的。)

早在罗马共和时代中期,那时战争频发,将军们又普遍出身贵族阶级,他们便选择忠诚善斗的门客编成一只具有私兵性质的“中军帐护卫大队”。一方面维持纪律,中军帐中自然常有将军和参谋们商讨策略;还有便是保护将军人身安全。这时的“中军帐护卫大队”也可以叫做“将军卫队”,拉丁名字是“cohors praetoria”。记得河里很多人都玩过罗马全面战争这个游戏,里面每个人物都有“将军卫队”,就是以 cohors praetoria 作为原型。

如同今天中国网络上论战的如火如荼的左右两派一样,罗马共和中晚期也有两派斗争的非常激烈,文斗武斗齐上,各方豪杰个个登场。这个时期的罗马是内战外战大爆发的时代。罗马的领土也逐渐扩张,渐渐从一个地区性强权(亚历山大时代),走向世界强权。

如果问有谁能凭一己之力挽救罗马于将倾之时,那会有不少人蹦出来报名,可以考虑的至少有恺撒、西庇阿、屋大维甚至庞培、君士坦丁、戴克里先都会来赶考。但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以一己之力毁灭罗马的话,那无疑就是汉尼拔。

前221年,齐不战而降秦,秦王政立为始皇帝。同年,远在西欧的汉尼拔接替被刺杀身亡的姐夫哈斯德鲁巴(Hasdrubal)统帅迦太基殖民地西班牙。三年后,汉尼拔率领着一支操着不同语言,由不同种族组成的多兵种混成部队,从西班牙出发,于冬季越过了当时被认为是无可能翻越的阿尔卑斯山之后,有如神兵天降般来到罗马人的面前。在之后的数年中,汉尼拔是何种程度上重创罗马,从挽救罗马的统帅大西庇阿的遭遇便可见一斑。他的父亲、叔叔、岳父 --- 罗马执政官,全军统帅 Lucius Aemilius Paullus 均阵亡于对汉尼拔的战斗中。Paullus就是战死在了著名的坎尼会战(Battle of Cannae)中。当然,大西庇阿是后来娶得Paullus 的女儿。

经历16年的苦战,罗马人终于在公元前202年,由大将西庇阿率领,5万罗马将士对战5万汉尼拔的雇佣军。西庇阿以16年来罗马人从汉尼拔处学来的战术打赢了汉尼拔。罗马的地中海霸权时代至此到来。

值得注意的是,公元前202年,韩信六十万大军十面围霸王于垓下。随后,高祖称帝,大汉正式建立。

据记载(Sextus Pompeius Festus),就是在对汉尼拔的战争中,大西庇阿首次设立了将军卫队,隶属于将军本人。这可能是面对长期残酷的战争,而且在异域作战,大西庇阿的部署也有许多结盟外族,境况比之前的罗马人所面对的情况复杂许多,将军安全已经成为问题。值得一提的是,这时仍然是马略改革之前,这时候的罗马军队仍是义务兵役制,罗马士兵还不是职业军人(但这不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力弱于专业士兵),效忠的对象还是罗马而不是统帅个人。尽管罗马统帅对于士兵有绝对权力。将军卫队已经具有了私兵的性质,忠于将军本人。卫队成员也由将军本人选拔,往往与将军关系紧密。再往后,罗马的将军们的军阀性质会越来越浓。

自此之后,罗马权力人士拥有扈从成为惯例,他们的扈从也不止负责保卫,有时也参战,或处理事务。而且往往他们还爱用蛮族人。蛮族人可能比较忠心吧,没有太多主义与虚幻的理想,对利益的需求也比较容易满足。每一个大人物都需要几个像李逵那样的人吧。后来的瑞士雇佣军也是教皇千年来的依靠。高卢骑兵、西班牙剑士、努米迪亚弓箭手都每每受青睐。很多大人物山穷水尽之时,也只有他们还守护其左右。

比起屋大维,凯撒远更具有人格魅力。他说过“我宁愿迎接突如其来的死亡、也不愿终日活在恐惧之中(记得在哪里看过这句话,找不到出处了,存疑,搁在这里先)”,一语成谶,于公元前44年3月15日在元老院被数十名共和派元老以小刀刺死,至此,罗马共和的最后希望被埋葬。三月十五日这一天如今在西人脑海中已成为一个符号,英语中管这一天叫做Ides of March(三月中)。当然,后来的历法又经变化,不是我们现在3.15消费者权益日这一天了。乔治克鲁尼2011年时自编自导了一部政治电影,讲的是美国竞选,取名便是《Ides of March》。片中有段台词,颇值得玩味。

"You want to be president? You can lie, you can cheat, you can start a war, you can bankrupt the country, but you can't fuck the interns. They get you for that."

“如果你想当上总统,你可以去撒谎,你可以欺骗选民,你可以发动战争,你可以让国家财政破产,但你不能搞实习生。搞得话,会让别人抓住你的辫子。”是不是突然想到了莱温斯基和重庆北碚?

题外话,我总是在贴子里节选一部分英语段落,因为觉得第一原作写得好,意境很到位。也觉得原文的语言用的很好,多看看也能提高英语写作水平。在疏影网友的英语学习的另一视角:写和说的关系一帖中谈论了如何提高英语,特别是写作和口语水平。积累一些英语文章的阅读,更能够领会英语的意境。

早在恺撒被刺的77年前,公元前121年,试图挽救罗马共和,平衡阶级矛盾的改革者小格拉古和他的追随者们被罗马保守派杀死,一时间,罗马城的母亲河台伯河里尽是鲜血尸首。尽管格拉古兄弟深受罗马市民拥护,但是没有组织的人民是孱弱的,他们只能为格拉古呐喊或投票,却不能救他一命。

同是前121年,汉武帝遣年仅19的少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西,攻略祁连山、胭脂山。仅仅两年后,霍骠姚封狼居胥,汉匈战争至此胜负已定。后来匈奴余部西迁,如果他们真是几个世纪后冒出在东欧西亚一代匈奴人(Huns)祖先的话,那么此时,西罗马帝国覆灭的外因可说是已然种下。

What to say, what to say, but the coolness of fall.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感谢赫克托尔河友指出的笔误,已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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