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一壶浊酒话北洋 -- 阿_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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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是阿康你的原创还是另有其人或者同是一人?

烟雨苏州 2003-6-13 10:43:00 邮件 悄悄话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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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走向共和》热播,一时间引得万人空巷,记忆中,似乎只有而是刘兰芳女士在电台中表演评书《岳飞传》能够引得如此轰动。对中国人来说,北洋时代是一段混乱而又模糊不清的历史,这一时期的历史人物,大都被中国人所漫画化,脸谱化:孙中山“天下为公”、袁世凯窃国大盗、段祺瑞冯国璋无耻卖国、张勋妄图开历史倒车......这些都深深印在中国人的脑海之中,难怪“走”剧中袁世凯的形象引起如此大的争议。

北洋时代是乱世,这是举世公认的事实。乱世是百姓的不幸,却是史家的幸运。其原因,大抵在于于乱世之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更为激烈,英雄虎战,人性的种种善恶美丑表露无遗。如果这一说法成立的话,北洋时代,也应当是值得史家大书特书的时代,正如南北朝、五代一样。

尽管北洋对于中国历史的影响远较南北朝、五代为大,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中国至今也没有一部完整、系统而又像样的北洋史,因此,北洋的种种人物,也只能以漫画的形象存在于中国人的记忆之中。《走向共和》能不能改变中国人对北洋的印象?难讲!

说北洋,第一个自然是袁世凯。无论是当初国民党还是现在,无论大陆还是台湾,对其评价,都是四个字“窃国大盗”。国民党自然是有孙国父的原因在,大陆为何如此评价袁世凯,一时我还不得而知。

清末民间有“西山十戾”的说法,这十戾为:熊(多尔衮)、獾(洪承畴)、鹗(吴三桂)、狼(和?|)、驴(海兰察)、猪(年羹尧)、蟒(曾国藩)、猴(张之洞)、狐(西太后)、蛙(袁世凯)。 与一代天骄多尔衮、雍正朝第一名将年羹尧并列,足以见得袁世凯其人绝不仅仅是“窃国大盗”四个字可以盖棺定论。

十戾以动物状人,其形容多数是由于每个人像貌相近于某一种动物。如曾国藩害皮肤病,顺手一抓就掉下很多有颜色的皮,好像蟒皮一样。张之洞瘦小,形同猴子。袁世凯颈短、腿短、腰粗、走起路来是个外八字,每当天阴下雨时,他都爱张口嘘气,廿岁不到头发和眉毛都变白,这些在形象上都很像蛙。自然,在袁世凯生前无人敢提,死后既然身为窃国大盗,则一个蛙字也太抬举,被北方“革命党”改为了“蛤蟆”,还要在前面加上一个“癞”字,

北洋时代自袁世凯以小站练兵起家,创下了北洋的大家业始,――提到小站,今日天津小站地区有地名“南下洼”,这一“洼”是不是与袁世凯之“蛙”有关,不得而知。――到国民革命军北伐,东北易帜终,历时30余年,与这一时期的中国所有的内忧外患息息相关。

平心而论,北洋时代是中国近代历史上对外关系处理较为稳妥,对内政治比较开明的时代。经济上,自袁世凯出任民国大总统始,收缴民间杂乱的货币,铸造银元,即今日所谓“袁大头”,稳定了市场。鼓励私营经济,促进了民族资本家的发展,创立了中国最早具有现代意义的商会,这些都是为历史学家公认的经济成就。政治上,虽然现代意义的民主制度没有完善,加上有袁世凯称帝与张勋复辟,久为人所诟病,但是,北洋人物多为世家子弟出身,为政到也算的上平和――花天酒地多少会磨损人的煞气,――北洋历史上没有出现一个像样的“暴君”,有能无能,都还不失宽厚。为中国引进“民主”、“科学”的五四运动,就产生于北洋时代,无怪乎今日大家袁伟时先生称北洋时代为“中国最民主的时代”。

乱世多有英雄,北洋也算的上“一时多少豪杰”。以学问而言,杨度与张其槁为一时翘楚,特别是杨度,出经入史,学贯中西,是近代中国学术史上与康有为、梁启超同一级别的人物。以人品而言,徐世昌字玉人,人称玉面狐狸,独创一个;豪气莫如徐树铮,出兵外蒙,镇压外蒙独立贵族,可惜过于刚烈,镇压过于严酷,引起了外蒙人民的反抗;张作霖面如书生,有“义气如山”的美誉;曹琨人称“儒将”,善画,精书法,且民族大义为先,与西洋人谈判常常拍案而起,刚烈不让后来的陈毅元帅,此外,还有外交名家顾维钧,北洋名士梁士诒......这些人物,生在任何国家,任何历史时代,都是时代的精英,民族的较傲,可惜,生于近代衰弱混乱的中国,他们的名字,不是被忘却,就是被丑化了。这是他们个人的不幸,也是国家,民族的不幸。

自然,北洋也不乏无耻之人,张宗昌的“三不知”故事人人皆知:不知有多少钱、多少兵、多少姨太太,张敬尧名曰“敬尧”,实则杀人如麻,这些民族败类,也是那个混乱时代的特殊产物。冯玉祥虽然今日为“民族英雄”,在当时民间的口碑也非常不好。

史家以等级划分北洋人物,第一人当然是袁世凯。第二级即所谓北洋三杰:龙――王士珍,虎――段祺瑞,狗――冯国璋。而徐世昌、梁士诒、黎元洪则介于袁和北洋三杰之间。曹锟、张作霖、吴佩孚、孙传芳、张宗昌、冯玉祥只算是第三级。 

北洋距今日中国,不过数十年而已,然而,其风流人物,已经被中国人淡忘殆尽,一部《走向共和》,才重新唤起中国人那段几乎忘却的回忆。因此,无论如何评价,《走向共和》都是一部难得的好剧。

有人来信,说最近想仿照《三国演义》的手法写一部北洋史,感慨之余,写了点东西。错误多多,希望高明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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