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偷走总统的灵魂（三十三） -- 史文恭

尽管有一点震惊和不知所措，邓肯还是在第一时间拨通了总统的电话，传达了泰温上校的口信。

“春田市的老头子？明白了！”摩根的反应迅速而兴奋——－

“是的，博士，简直不能相信，我把这忘了！”

“呃，总统先生，出于谨慎考虑，可能拉兹曼会通过天网一直监视您的行动，如果您要联系春田的这位，要注意保密啊。”

“谢谢。”

放下了电话，摩根叫来特工里特，要他去春田市的联邦疗养院，把一位89岁的老人用“悄悄”的方式接到戴维营去，特别叮嘱此事仅限于他知道。

同时，他下令，明天下午在忙完初步的霍普恩基地事件善后工作后，他要去戴维营做一些深度思考和调查。副总统、参联会主席和国防部长已经被派往基地对遇难官兵家属表示哀悼和慰问，并按照各自的职责分别指导后续的重建和现场调查。

做完这一切后，摩根拿出了他的核弹黑皮包，在输入密码打开皮包后，他抽出了夹层里的一张打印的文档。前任总统史蒂文和他交接核皮包的时候，曾经漫不经心地提到这张文档，上面写着一旦天网系统被苏联入侵的时候，这里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总统交接总是一个让人尴尬的时刻，他和史蒂文都急着想把事儿早点办完，这个文档，显然是一个冷战时代遗留的化石，两人对此都是一笑而过了。

第二天，午餐后，直升飞机带着总统离开白宫，经过一早上新闻媒体和国会山对霍普恩事件的大肆宣扬和严词诘问，摩根身心疲惫。所幸的是，公众都把这事件视为一次危害巨大的科研事故，加之又涉及绝密军事设备，所以，吵闹声很大，但没有人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和总统联系起来，当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今年总统的运气确实不佳。

抵达戴维营，里特已经在停机坪等候了，他把总统迎到专门供来宾休息的月季屋，进门后，摩根看到，文森特.赫博已经在轮椅上伸出手了。

“午安，总统先生。”老人的脸上已经可以明显看出头骨的轮廓，稀疏的白发和深凹的眼窝以及起皱的表皮充分说明了他的年纪，除了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睛，似乎还有一些青春的余光。

“午安，赫博先生。很抱歉让您跑这一趟，由于安全原因，我无法去春田看您，您知道的，那会惊动一大批人，”摩根上前一步，握住老人的手。一双能触摸到嶙峋指节的手。

“完全理解，——－”文森特费劲挥动了一下手臂，“还以为，作为天网的守护，我就要带着秘密去见上帝了，——冷战结束后，我就真正退休了。到现在，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很高兴您还一直这么健康。”

“呵呵，好吧，来谈正事吧，天网出事了吗？被入侵了？谁干的？俄罗斯？中国？印度？德国？”

“呃，目前为止，天网还一切正常，但有些迹象表明，可能天网的核心程序可能有点问题。”摩根直视老人，不动声色的掀开一角。

“有些问题？”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总统，又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开口了：“嗯，总统先生，您知道的，我的职责仅限于告诉您如何恢复天网的控制，至于什么原因引起，就不是我要关心的。”

“是的，赫博先生。”

“好，您要知道，——－我要开始唠叨了，总统先生，希望您别介意，唠叨是老年人的小特权。——－在我们最初构建天网的架构时，中情局就一直要求我们要做一个镜像，不是为服务器备份，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镜像。在原子弹研发过程发生的罗森堡夫妇间谍事件后，他们对天网系统的安全有极端的担心。所以，我们建筑的这个天网的镜像是运行在不同数位上的，——－通常计算机系统在传输一个数据时是8位，其中有一位是校验码，而天网的镜像上运行的是9位，它有两个校验码，所以镜像的数据在原天网里是乱码，无法操作的。而所有外部传进的数据要经过一个转换系统后才能接入镜像系统，相应的，镜像系统的输出也会逆向转化为8位后给外部。”

“可是，天网的数据传输量是非常大的？这个镜像系统必须要和母系统一起成长，我们有这么大的投入吗？”

“哦，这个吗，从一开始，我们就建了两个天网，那座山都被我们掏空了，上部是天网系统和服务器，山底就是镜像系统和服务器，只是后者在一般情况下不需要高频率的维护，只是作为备份。几十年了，这个镜像系统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中情局的坚持，这个镜像系统都要因为每年高额的购买服务器和通讯线路的运营费用取消了。”

“那么，怎么切换到镜像系统呢？中间是否会有时间差，切换后对于连接在天网的各个设备和子系统会有影响吗？”

“切换的具体工作，天网基地的泰温上校会操作的。您也许不知道，从一开始，天网的指挥官就是世袭的，从泰温的爷爷开始，就带着这个秘密值守天网了，没办法，这是唯一可以减少这个大秘密知道人数的做法。至于切换是否影响天网运作，我们每年都会做1到2次模拟测试，从来都没有问题。”

“那么，如果需要切换，我直接下令给泰温上校即可？”

“是的，另外，您需要给他念一下您核皮包里那张文档上的18位验证码。”

“好的，非常感谢，赫博先生。”

“不，谢谢您，总统先生，按照程序，如果您下令切换到天网的镜像，那么您要同时指定一个新的天网守护，并要准备建造一个新的独立镜像系统，无论如何，那将是您的新使命，而对于我的工作就意味着真正的结束。能让我在有生之年再一次为国家服务，是我的荣幸。”老人尽力挺直的腰杆，脸上显出威严的庄重。

“美利坚因您而骄傲。”摩根立正，对老人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握手。

“再见，总统先生。”

“再见，赫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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