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偷走总统的灵魂（八十一） -- 史文恭

密苏里州，杰弗逊市。夜里，十一点。

玛莎.亨得利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袍，头发用浴巾包着。 她从容不迫地移动着，像走着台步的演员，但明显的心不在焉或者想着什么事儿。瓦特.亨得利在床上瞥了一眼，他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摘下眼镜，带着一点嘲讽和欢乐问道：

“怎么啦，亲爱的，你丢了什么东西？”

所有认识他们夫妇的朋友都知道，这一对是互补的一对。瓦特是强有力的领袖，但偶尔会变成暴躁的国王，而玛莎几乎永远在幕后，但她却是瓦特最信任的顾问和智囊。她的冷静和精细帮助瓦特完成好几个重大成就，而她自己却安于做一个家庭主妇，一个睿智的母亲，一个慈祥的祖母。

为此，每每重要时刻，瓦特已经习惯夫人扮演福尔摩斯，自己甘当华生医生。因为他的情绪化性格带来的错误已经多次被她的耐心和细致挽救了。于是，当他看到从来自如的玛莎变得心事重重时，就感到了异样和好奇。

“没什么，--”玛莎停住了脚步，在椅子上坐下来。回头看着丈夫。

“----你不觉得，我们的女婿最近有点变了吗？”

“不觉得，---”瓦特摇晃了下他硕大的脑袋，低头想了一下，“嗯，好像聪明了一些，开窍了？”

“瓦特.亨得利，你的女婿在这里已经快8年了，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他从来都没让我惊奇过，而最近忽然奇迹发生了？”

“人会变得，玛莎，也许是州长的工作锻炼了他，---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她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烦恼的地方，肯定有什么不对劲，我能感受到，但就是找不到。”

“也是你只是太敏感了，玛莎，”瓦特又拿起了平板，戴上了眼镜。

“不，我知道我这里没有问题，是门罗，他变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有点疑惑，找个时间问一下凯瑟琳好了。”瓦特挥了一下手，像是要帮助夫人赶掉这些“疑惑的烟雾”。

玛莎不回答，她紧蹙着眉头坐在那儿。但她的身体紧绷着，瓦特抬眼看了一下，读懂了夫人的暗示，----这个谈话还没完。

“你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他用略带着一点不耐烦的语调说道，---“你看，门罗有什么可变的？换句话说，就算他变了，能变到哪儿去？他所有的政治人脉都是我们给的，他的政治生涯都是我们安排的，所有的发展计划都是我们做的，没有我们，他又能做什么？所以，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玛莎的姿态稍稍放松了些，但脖子还是绷得很紧。她微微地摇摇头，

“我曾经私下和凯瑟琳聊过，----但是，瓦特，你知道那个聊天给我的感觉吗？我们的女儿，居然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托词来应付我，而且还加一点撒娇来掩饰。如果不是凯瑟琳的表现，我对这件事情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

“啊哈，----现在你的名单上加上了凯瑟琳！”瓦特像是抓住了夫人无理取闹的证据，或者觉得是在讨论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笑了出来。

玛莎却几乎被激怒了，她用温柔但实际非常严厉的语调说道：“在你的记忆里，亲爱的，我曾经犯过这样糊涂的错误吗？难道我不比你更希望这是一个错觉？可它就在那儿！”

这个罕见的激烈表态终于起了作用，瓦特像一头被吵醒的斗牛犬，晃了晃脑袋从斜靠着床坐了起来。

“好吧，好吧，算你这次又对了，我们又能做什么？监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可能吗？万一被他们发现，你怎么解释？”

“不，我想了几天，自从门罗从华盛顿回来，事情就慢慢地不对劲了，---”

“可是珍妮.杰克逊已经死了，死了！----你以为我完全没有感觉吗？我也有，但男人看问题依靠逻辑，逻辑告诉我，珍妮.杰克逊已经死了，门罗去华盛顿没有碰过别人，我已经问过保镖了！除非你要告诉我，死人还能影响世界！”

“不，还有一个人，我们可以调查。”

“那个侄子？他还是个孩子！20多岁，他能有什么可以调查的？”

“我不知道，瓦特，但你也承认了，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劲，不是我一个人在臆想，是不是？----”但话到这里，玛莎终于松了劲，瓦特是对的，唯一的可能在那个年轻的侄子，但门罗即使再不济，也不会被那样一个年轻人愚弄吧。

瓦特从床上下来，拍拍玛莎的肩膀，半搂住她说，

“我会让门罗早点把那小子叫来上班，那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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