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五古 有感 -- 李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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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屈贾并称由来甚久。

贾谊写了篇吊屈原赋,大概是联系之始,史迁将二人合传之后,这二人并称就是个文化符号了。而作为文化符号,“屈贾”显然不是负面的,您和林兄二位都把李先生吟咏屈贾当成某种心理状态的体现,我说主席也吟咏屈贾,就是想提醒一下,您二位这个心理判断未必准确。比如您对屈贾下了这么一个判断:

可不是出世的人物,可不是随性的人物,而是入世而不得的人,憋屈的人。甚至都不是真正随遇而安的人

主席的诗怎么写的呢:

屈子当年赋楚骚,手中握有杀人刀。艾萧太盛椒兰少,一跃冲向万里涛。

我也读史,我确实不认为屈原有什么了不起的经世之才,但主席的诗里写着“手中握有杀人刀”,这是怎样的评价?林兄的回复里已经批过屈原了,我认为没什么问题,但是屈原和贾谊捆绑在一起,作为一个文化符号就是有这样的含义,这不是我信口胡柴吧。贾谊更是个干实事的人,有事实表明主席推崇贾谊,我就不多引了。李先生写诗用典,脱离典故来批诗,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的读诗办法,您说是不是?

您说语境这个问题,您讲的道理我很赞同,但例子举得就非常莫名其妙了,我实在看不出李先生的立场有“过了深圳河”这种意思。我之所以反对林兄,就是因为林兄先来了个定性说李先生鼓吹中国崩溃论,您莫非与他心有戚戚焉?林兄自己都在往回圆了,以巴金做解释——实则明显就是失言,鲁郭茅巴老曹那一代人对中国多有批评,有一些现在看来确实也很无稽,但我真不觉得能把鼓吹中国崩溃论的罪名加到任何一位头上。

我的观点在回林兄批驳的檄文里说了,因为发言受限,您大概现在看不到。我是这样讲的:“我对李寒秋先生此诗的看法,和epimetheus河友倒是很接近的:文人自矜才高,牢骚太盛而已。”——林兄或者会或者不会批我这是搞拉一派打一派,由他去吧——您看我这个判断有什么未尽之处?

我和您不一样的地方,在李先生是在写诗,我对李先生动辄诗以言志的批评已经讲了。李先生这诗歌主旨,我看来大概就是“艾萧太盛椒兰少”。如果有人用白话说这句话,我多半要认为他是妄人,但诗歌这么写,我却认为无足厚非。就好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话在网络上基本已经是妄人的标签了,但这句话本身的文学价值却摆在那里,反而说准确就是一句没有意义的话了。

通宝推:epimethe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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