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Andrew Marr:当代英国的诞生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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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15,省份战争

备战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大约十万名男性已经应征入伍并且在久经战火考验的军官手下接受了操练,他们的教官多年来一直为帝国奋战沙场。他们的武器包括六架最新式的维克斯-马克沁机关枪以及五万支步枪,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崭新的。他们在史上面积最大的米字旗下举行了阅兵。此时他们还没有炮兵以及任何空军支援——别忘了这还是1914年——但是他们的阵容确实不仅包括步兵军团与骑兵。他们掌握着远比敌人更加先进的摩托化部队,传令骑兵,信号兵,野战电话线铺设小队以及敌后破坏小队。这些穿着卡其布军服、戴着卡其布军帽的人们早已接受了旨在培养战友情谊的艰苦训练。社会地位优渥的职业人士毫无怨言地学会了服从出身更低的军官的命令。他们所有人都受到了爱国主义狂热的鼓动。大量女性被招募进了附属医护部队,妇女儿童早已被撤离到了后方,大量的军粮与弹药已经囤积到位,军管计划已经制定,甚至还有人提出要推行战时货币。没有人低估前方会有怎样一场硬仗,敌军的最新式战舰正在海岸来回巡游,大片敌军部队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这一幕看上去很像是1914年夏天英国军民准备抵抗德国入侵本岛的场景,不过需要额外补充一项事实:这里的敌军是英军,而备战的军队则是即将发动全面叛乱的阿尔斯特志愿军。这支军队的政治领袖都是著名议员,不久前他们纷纷逃离了威斯敏斯特以免遭到逮捕。据说当局已经为二百多人准备好了逮捕令,一半英国人认为他们是叛徒,另一半则认为他们是英雄。这些人的事业的支持者们包括保守党党首安德鲁·博纳·劳,国民作曲巨匠爱德华·埃尔加爵士,前任南非总督米尔纳勋爵,全国最主要的几家报社,绝大多数上院成员,一位海军上将,还有车手与军事英雄罗伯茨勋爵。此外许多地位没那么显赫的英国人也狂热地支持阿尔斯特的事业。所谓的“不列颠盟约”(1)收集了将近两百万个签名。令政府极为尴尬的是,许多现役英军军官同样支持叛军。与工会、女性投票权活动家或者叛变民主的贵族相比,这次事件最有可能将英国一分为二。

1914年夏天,柏林、莫斯科、华盛顿与巴黎的有识之士都认为,联合王国正处在内战的边缘,战斗一触即发。走投无路的乔治五世国王也同意他们的观点。同样认同这一点的还有英军作战总指挥亨利.威尔逊爵士(2)。甚至就连丘吉尔都这么认为。在这出戏里他从头到尾都没起好作用。此时他愤怒地告诉下院,假如当真发生叛乱与内战,政府一定会坚决战斗并且取得胜利。阿尔斯特事业的人形化身、面若石墙的都柏林律师爱德华.卡森(3)认为自己“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和平的希望”。此时的卡森躲在克雷加文的一栋难看房屋里。这栋俯瞰贝尔法斯特湾的房屋已经成为了统一党叛军的总部,由阿尔斯特志愿军的哨兵们层层护卫。他告诉自己的追随者,他们必须捍卫“我们种族的男子汉气概”。在1913年的统一主义委员会会议上,有人给出了匿名但是听上去颇为权威的评价:“英军将会憎恨这一点,但整体而言我相信他们将会与你们作战……为了给英格兰人好好上一课,你们不仅要作战,还要打得漂亮。而且在我看来,除非先发制人,否则你们不可能打得漂亮。”另一份很能说明问题的文件是1914年初阿尔斯特志愿军的《一号行动纲要》,副标题是“政变”。这份文件制定了各种作战计划。包括切断铁路、电报线与电话线,攻占军火库,袭击炮兵阵地并且缴获野战炮,封闭道路,炸毁桥梁,等等。这些计划都是由曾经的英军指挥官作出的,他们手头宽裕,能够搞到数以万计的单兵武器,其中质量最好的武器来自德国与奥地利。走私船大胆地穿越了基尔运河与厄斯金.柴德斯笔下遍布沙洲的波罗的海沿岸,将这些武器偷运进了英国。英国国各地的年轻人都在悄无声息地加入叛军的行列。

现在看下来这一幕实在有些扯淡。苏塞克斯或者格拉斯哥的居民居然会为了贝尔法斯特而拿起武器——肯定不会吧?但是在当时这一幕并没有这么奇怪。在丘吉尔出生的布伦海姆宫,托利党党首博纳·劳告诉丘吉尔的父亲马尔伯勒公爵以及其他政界要人,温斯顿和他的自由党政府根本就是“一个革命委员会,凭借欺诈手段获取了独裁权力”,并且承诺他肯定会支持针对当前政府的“一切程度的抵抗”。假如抵抗者采用暴力,保守党肯定支持。在伦敦的另一场反政府游行当中,贵族与饱受尊敬的老绅士们纷纷戴着高顶礼帽、穿着羊羔皮礼服加入游行队伍为叛军叫好。《泰晤士报》也支持他们。在利物浦的船坞与汉默史密斯的酒馆里,工人们为阿尔斯特叛军悄悄囤积了大量走私军火。根据《泰晤士报》记者的说法,在坦布里奇韦尔斯的一场亲阿尔斯特游行当中,“一队身材魁梧的肯特农民骑着马护送了游行队伍”。他们排着长队绕城一周,吹响了号角,唱起了圣歌。吉卜林发表了极其具有煽动性的言语。在抨击了政府的腐败之后。他认为《爱尔兰自治法案》(4)打碎了几代人的信仰。“这份法案正式承认了煽动、密谋与叛乱的正当性,补贴了抵制、威胁、作乱与谋杀的隐秘力量。”按照吉卜林的说法,这份法案“事关生死——假如非得接受这份法案强加在他们头上的生活,阿尔斯特的儿子们还不如以死相拼。”在听众们的喝彩声中吉卜林继续说道:“对于这个岛屿上的每一个自由人来说,这也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今天爱尔兰被出卖了,明天南部郡县就可能沦为某一项隐秘交易当中的赠品。为什么不呢?”

这场事关生死、导致军队调动以及刺激得英国保守派政治势力疑神疑鬼的危机起源于一份法案,内容是要在爱尔兰实现本土自治(也就是在都柏林建立议会)。实现这一点远远算不上独立,爱尔兰依然会呆在联合王国与帝国境内。这种做法与今天的苏格兰地方放权其实差不多,因为国防、外交、贸易与帝国事务的决策权限都会留在伦敦。但是爱尔兰是英格兰的第一块殖民地,都柏林的统治意味着罗马天主教将会占据主导地位,新教徒的崛起将宣告终结。至少也要让信奉新教的阿尔斯特维持自己的路线。吉卜林与他的朋友们——也就是近乎一半的英国中产阶级——都认为爱尔兰本土自治是帝国终结的开端。爱尔兰并不是外国——至少对于托利党大地主以及在爱德华时代的伦敦势力极大的贵族们来说是这样。在《笨拙》杂志上的故事与漫画当中,在爱尔兰的狩猎季节期间,在新教徒家族世代传承下来的宅院里面,在散布于上层社会的爱尔兰贵族领地内部,爱尔兰南部的世界就好像自家的一部分一样。甚至就连下院当中的爱尔兰民族主义者——当时是一支很不好惹的势力——也成了政治生活的熟悉布景,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头脑机智且派头十足的家伙。现在这一切都要被毁掉了,因为该死的自由党依赖爱尔兰民族主义者的投票来掌权,因为阿斯奎斯与魔鬼签订了契约。

在1910年大选期间,阿斯奎斯基本没有谈到爱尔兰问题。突然之间,他为了掌权而不惜威胁整个联合王国的未来。劳合.乔治此前差点就因为股票交易当中的贪腐行为而被捕。现在上院终于遭到阉割,民众也感到了模糊但真切的政治危机感,觉得自己被劳合.乔治当枪使了。吉卜林极其雄辩地利用了这一点。卡森的阿尔斯特盟约收集到了将近五十万个签名,贝尔法斯特以及其他多个城市的市政厅都举行了披挂国旗的集会。这一切全都为英国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多年以来民族主义者一直执意进行暴力攻击,嘲讽英国国旗,抱怨自己遭到了不公正对待,现在似乎又在下院里钳制住了阿斯奎斯。阿尔斯特统一主义者们尊奉米字旗,以苏格兰人特有的不露声色的方式彰显了辛勤工作与勤俭节约的价值,同时还在向国王请愿。那么为什么议会交易的结果却要求英国支持自己的批评家并且反对自己的朋友呢?

丘吉尔帮了很大的倒忙。在危机早期他就坚持要向支持本土自治的阿尔斯特天主教徒讲话。他的父亲曾经在贝尔法斯特市政厅承诺要代表阿尔斯特与格拉斯顿对抗,如今丘吉尔自己也来到了这里,不过言论基调却与父亲大相径庭。尽管日后他抛出成片的辞藻来为自己辩护,但是这种做法依然避免不了儿子给亲爹拆台的违和感。他事先收到警告称阿尔斯特工人正在囤积铆钉与螺母,准备等他上台之后好好招待他一顿,甚至还有人从当铺里买来了左轮枪。因此最终他改变意见,在城市的天主教聚居区的足球场搭起了帐篷,在这里发表演讲。尽管如此他还是受到了愤怒群众的冲击。丘吉尔躲进汽车里之后,他们甚至抬起了汽车后轮,直到警察将他们赶走为止。军方动用了四个营的军力来保护他。发表了一场反响平淡的演讲之后他立刻就溜走了。尽管丘吉尔一如既往地对于这场冒险大加吹嘘——“现场效果很好,挖坑的坏人自己掉了进去。”——但实际上他却向统一主义者们拱手奉上了一场宣传胜利。从那以后他依然经常在公开场合使用煽动性语言,不过同时又在私下里试图将阿尔斯特暂时从《自治法案》当中排除出去。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爱尔兰民族主义者们听到丘吉尔的演讲之后自然而然地受到了鼓舞,他们以为自己会得到爱尔兰全岛。在布拉德福的一场演讲当中,丘吉尔讽刺地描述了托利党认为爱尔兰民族主义者多数派或许会在胁迫之下同意留在联合王国之内的理念。“这样一来你就能看清托利党的心态了——强力威胁五分之四的爱尔兰人口是有益健康且振奋精神的锻炼——但是如果胆敢向支持托利党的五分之一人口动一个手指头——那就是亵渎、暴政以及谋杀。”谈到上院争端的时候他说,“倚仗暴力的否决权已经取代了倚仗特权的否决权。”在攻击宪法的时候,托利党比起“最狂野的无政府主义者”也不遑多让。假如内战当真爆发,政府肯定不会收手。爱尔兰民族主义领导人约翰·雷德蒙德对这番话表示欢迎。但是在幕后,丘吉尔却在不动声色地与托利党内的旧友们商谈将阿尔斯特从《自治法案》当中排除出去以及建立贝尔法斯特议会的可能性。话说得好听一点,正是这样的双线操作体现了政治家的做派与手腕;话说得不好听一点,人前高谈阔论、背后搞小动作丘吉尔此时已经有些进退失据了。他在海军部里下令向爱尔兰派遣军舰,借以应对卡森筹办临时政府的企图。与此同时他走遍了一艘艘游艇与一座座私宅,抛出了一项又一项和解方案。

阿尔斯特这出大戏当中意义最重大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在海军部、唐宁街或者武装人员队列正在游行的贝尔法斯特街头,而是发生在都柏林附近的柯里奇骑兵营房里以及阴郁的白厅陆军部办公室里。英军在爱尔兰的指挥官亚瑟.佩吉特中将(5)并不是一名特别优秀的军人。此时自由党政府相信阿尔斯特志愿军即将劫夺军火库,因此决定向对方施压,命令军队要准备先发制人,抢占阿尔斯特的各个战略要地。人们开始怀疑英国政府打算采用军事手段颠覆卡森的临时政权。自以为是的前任军人、陆军大臣约翰.希利爵士(6)叫来了佩吉特,警告他要做好将军队派往北方的准备。军队当中有很多来自统一主义家庭的爱尔兰籍军官,他们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去恐吓甚至杀死自己人。当英军部队在行军途中遇到阿尔斯特志愿军的时候双方总会互行军礼与注目礼。

在伦敦,希利告诉佩吉特与他的同事们,家住阿尔斯特的军官可以不必参与本次任务——他们可以离开岗位,等到完事之后再回来——但其他人必须执行命令。于是佩吉特回到都柏林并且召唤来了自己手下军衔最高的七名军官,不仅告诉了他们将要执行什么任务,还向他们坦诚了自己心里的恐惧与疑惑。他坚称任何人都没有必要非开枪不可,除非有人冲他们开枪并且导致伤亡。根据丘吉尔日后提供的备忘录,“他宁肯自己走在队列前排并且被橙衣会(7)的人马开枪打倒,也不肯向军队下令回击。”无论这样的场景多么富有吸引力,对于他手下的高级军官都没有什么影响。在一系列会议之后,绝大多数军官在第三骑兵旅指挥官赫伯特.戈尔将军(8)的指挥下都表示,假如要在进军阿尔斯特与撂挑子之间选择——那他们肯定会集体撂挑子。佩吉特赶紧给陆军部发电报。第一封电报写道:“除两人以外——还有一人尚未下定决心——指挥第五枪骑兵团的军官们今天都表示拒绝领受任务。我很担心第十六枪骑兵团也要面对相同的情况。心怀恐惧的士兵将会拒绝前进。”这封电报没有得到回复。第二封电报写道,“掷弹兵旅与第三骑兵旅的五十七名军官希望在受令北上之际获准离岗。”

一场直到今天依然没有停歇的辩论就这样开始了。这种做法算不算叛乱呢?正方认为,不幸的佩吉特为自己的军官提供了选择,他们只是接受了选项之一而已。反方认为,英国政府告诉军队要采取在政府看来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行动,而高阶军官拒绝服从命令。事后有一位议员在下院发言指出,这次事件意味着假如普通士兵不想在社会动乱期间对作乱者开火,他们就有权不开火。第二阶段的军队叛乱更加不动声色,但是在某些方面也更能说明问题。被召唤到伦敦之后,反叛的军官面对了自己的总指挥官约翰.弗里奇爵士(9),然后又见到了战争大臣希利本人,而且他们始终没有让步。戈尔想要一份书面保证,承诺自己的部下不会被迫在阿尔斯特执行本土自治——现役军官提出这种要求只能说是罔顾法理。希利几乎用上了恳求的口吻,表示这其中必有误会,军队向北调动只是为了确保补给线。弗里奇说把这一表态黑纸白字地写下来或许有助于戈尔与军官打交道。假装这种做法可以接受的希利随即写了一张便条,上面的内容得到了内阁的一致认可。但是仅仅做到这一步还不够。于是希利又自己亲手添加了更多内容,承诺政府不打算使用军队来“打倒那些抵制《自治法案》政策或者原则的政治反对派。”戈尔看了一下便条内容,认为还是不够好,于是自己又加了一句话:“假如目前的《自治法案》成为法律,我们是否必须在维护法律与秩序的名义下前往阿尔斯特进行执法?”他告诉弗里奇,除非答案是否定的,否则他和他的手下肯定要离开军队。于是弗里奇在便条上提笔写道,“这确实是我的理解,J.F.”戈尔赶紧将这份象征着政府屈从于军方敲诈的文件揣在兜里,这才返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便条上最后的内容比政府实际同意的要更过分。在随后的政坛风暴当中弗里奇与希利都要辞职。尽管如此,政府还是遭到了羞辱,陆军部还是后退了一步。军队的反叛还是达到了目的。与此同时,柏林一直饶有趣味地关注着这出戏。

国王也在观察。在爱尔兰南部,爱尔兰国民志愿军注意到阿尔斯特志愿军越发激进的表现,于是自己也开始囤积军火与操练人马。随着事件达到高潮,丘吉尔派出一支满载野战炮的舰队来到了阿尔斯特海岸,人们指责他即将“血洗”阿尔斯特人,有一位统一主义者领袖查尔斯.贝里斯福德勋爵(10)认为丘吉尔是一个脑筋不正常的自大狂,爱德华.卡森则补充道他将会留下“贝尔法斯特屠夫”的恶名。与此同时,丘吉尔和他的同事们正在激烈辩论,试图在排除阿尔斯特的前提下一个村接着一个村地确定可能的边境解决方案。白金汉宫正在举行一场漫长累人的会议,试图寻求妥协,尽管谁都不认为妥协可能实现。按照丘吉尔日后留下的文字,当时的内阁正在菲尔玛纳郡与泰隆郡的泥地里苦苦挣扎,然后他听到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爵士语调平静地宣读了一份刚刚送达的文件:奥地利对塞尔维亚下了最终通牒。一开始丘吉尔试图将自己的思路从阿尔斯特摆脱出来:“我们全都很累了,但是随着字句的逐次表述,我的脑海里产生了另一种非常不同的印象……这显然是一份最后通牒,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接受……菲尔玛纳郡与泰隆郡的教区退到了爱尔兰的迷雾与狂风当中。一道奇怪的亮光突然之间落在了欧洲地图上,将地图划分成了明暗不同的各个部分。”

爱尔兰将会被鲜血浸透,但是阿尔斯特的事业确实胜利了,原因则是人类历史上最可怖的事件。被编入第三十六师的阿尔斯特志愿军在1916年7月的索姆战区遭受了血腥的屠戮。这一幕如此势不可挡,如此英雄主义,如此动人心魄,以至于全体英国人都不愿“背叛”他们的记忆,再也没人提出要接受爱尔兰的统一。一场针对蒂耶普瓦勒德军据点发动的自杀式攻击导致西贝尔法斯特营的七百名士兵只剩下了七十人。此前在湿地上或者乡镇议政厅门前的漫长操练终于见到了成效。拧成一股绳的阿尔斯特士兵肩并肩地迎着机关枪口慢慢地走了过去。他们用鲜血支付了代价。导致阿尔斯特叛乱的事件发生一个世纪之后,北爱尔兰依然是联合王国的一部分,卡森的雕像则竖立在了斯托蒙特议会的门前。但是这一切所蕴含的讽刺意味已经向四面八方荡漾了开来。阿尔斯特志愿军迎着枪口冲锋的英雄表现很快就得到了爱尔兰民族主义者的效仿。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之后没过几天,他们就在都柏林城外架起了步枪。卡森准备好了临时政府的一切应用之物,并且做好了贝尔法斯特遭到围困的准备。德皇对事态进展表示严重关切。不久之后都柏林临时政府也将在德国人的一点帮助之下发动复活节起义。或许一开始正是阿尔斯特的叛乱使得德国人相信当战争爆发时英国人不会作战,至少不会有效地作战。德国的将军们都在盼望爱尔兰发生内战,奥地利总参谋部也认为这一事件或许有助于他们放开手脚处理塞尔维亚人。劳合.乔治在晚餐会上发言说,他认为德国人“在爱尔兰问题上受到了夸大错误的报告的刺激。”阿尔斯特的声音确实被人听到了,但是不该听的人也都听到了。

(1)https://en.wikipedia.org/wiki/British_Covenant

(2)https://en.wikipedia.org/wiki/Sir_Henry_Wilson,_1st_Baronet

(3)https://en.wikipedia.org/wiki/Edward_Carson

(4)https://en.wikipedia.org/wiki/Government_of_Ireland_Act_1914

(5)https://en.wikipedia.org/wiki/Arthur_Paget_(British_Army_officer)

(6)https://en.wikipedia.org/wiki/J._E._B._Seely,_1st_Baron_Mottistone

(7)https://en.wikipedia.org/wiki/Orange_Order#Formation_and_early_years

(8)https://en.wikipedia.org/wiki/Hubert_Gough

(9)https://en.wikipedia.org/wiki/John_French,_1st_Earl_of_Ypres

(10)https://en.wikipedia.org/wiki/Lord_Charles_Beresford

通宝推:時千峰,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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