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人艰不拆讲笑话之二 -- 骨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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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小白菜

小时候家里开店。

那时我还没开始念小学,整天坐店里翘着腿看小人书偷吃零食。

一天,我妈翻了翻冰箱,觉得晚餐的菜不够。正准备出门买点儿,不巧来了几个客人。

于是塞给我五块钱,让我帮着买点小白菜回来。

菜场离着不远。但那是我第一次买菜,难免有些紧张。

我妈常年把青菜炒得面目全非,我完全记不清小白菜本身的样子。

待到了菜场,我只得踮着脚,冲买菜的小贩嚷嚷:“有没有小白菜呀。”

菜贩子直乐,冲我摇头,让我去前面看看。

这时,一个热情的大叔招呼我过来,说他有。麻利的收了我的钱,扯了个大袋子,玩命的往里塞。

“能不能便宜点。”猛然想起来,别人上我家买东西,都会加上这一句,于是我也用用看。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这招没效果。

“哎呦,这么厉害,还会还价呢。已经给你很多了,再给你塞一把好了。”

我拎着满满的袋子,兴高采烈的往回走。

心里美滋滋的。我妈一定会表扬我,买了这么大一把。

走出菜场,看着一个小胖子正坐在卖玩具的摊子前蹬脚耍赖,旁边的阿姨尝试着扯他起来。

“赶紧起来,昨天刚给你买过一个玩具,今天还要。是不是不听话。”

“我不,这个和昨天买的不一样,我非要。”

无论阿姨怎么说,小胖子坐地上就是不起来,每动弹一下,肉都直颤颤。

我看见这小屁孩不自觉地笑了。

真不懂事。我在买菜,你再耍赖,高下立判。

阿姨有些力竭,松了手,揉着手腕子环顾了四周,看到与他儿子年龄相仿的我,眼里一亮。

连忙用脚尖挑了挑她的胖儿子,用下巴指着我:“你看这个小朋友,你快看。”

我害羞了一下,马上又振作了起来。想不到我也要成为别人眼中的榜样了。

我脸上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暗地里挺直了胸膛。

从容的从袋子里取出一节菜,摘着叶子,等着被夸奖。

“你看这个小朋友,就因为他要买玩具,把他妈妈给气死了,所以现在只能去垃圾堆里捡菜叶子回家吃。你把是妈妈气死了,也只能吃菜叶子。你还不起来,是不是也想气死妈妈。”

小胖子看见我手中的菜,脸上充满了恐惧。

我气的直哆嗦:“我妈好好的呢,你别瞎说。”

阿姨怕我影响他哄孩子,连忙轰我走。

“你快走,你快回去,一会就死了。”

我听完就哭着往家里跑,虽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也害怕起来。

“妈妈你没死呀。”回到店里,看着我妈正开心的记着账,哭的更大声了。

我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待我讲完了缘由,便破口大骂。

“放他的狗屁,他们家才死了,死一全家福。走,你带我去找他。邪完了。我看是哪个嘴上长泡烂屁股的在喷粪。”

我还是觉得委屈,接着哭。

我妈摸着我的头安慰。

“别哭了,妈妈不是好好的么。咦,杰杰。”

“恩?”

“我让你买白菜,你上哪捡的这么多烂萝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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