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在非洲一 -- w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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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在非洲一百五十

第二天上午,我开始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每个人,并通知下午开会。李同力最积极,十一点不到就跑过来,然后去附近几个工地转一圈,回来还特意拿着相关文件看了半天,最后举着地块的示意图拍照留念。

下午三点开会,东方饭店的客人不多,影倩也准时赶到。大家都很兴奋,七嘴八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到什么说什么。崔茜马上提醒一个一个发言,然后根据记录逐条讨论,会议流程才恢复正常。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直到我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笔时,才发现苏静娥已悄悄将茶歇送了进来。抬手看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趁斯特林讲话的空隙,我赶紧顺势提议大家歇一会。

加霍来端着一杯咖啡扶着腰走过来,“谢夫,腰很疼,你要是不提醒,都不知道过去两个小时了。”

“呵呵,是啊,我也腰疼。”我笑着拍拍他,“最近怎么样?”

“很好,生意发展顺利,有时间请您去我的公司参观。”

“好,有时间我过去看看。”

“还有,谢夫,这个地产项目建成以后我想把公司总部移过去,您看行不行?”

“那当然好!你也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当然可以。”

“你是第一个客户。”李同力走过来,“不过,我建议要有一个规则,项目投资者租房应该怎么办。”

“这个自然,”加霍来点头,“就按市场统一定价收取租金提供服务。”

“不如这样,”李同力再次开口,“对投资者可以给一个内部的低价,具体多少等会或以后大家讨论后投票决定……最好有些限制条件,比如只能用一次,租用面积或者位置有要求等等。”

“这是个好主意。”斯特林也凑过来,“投资者除了有现在的分红办法,还应该有更多详细的协议。”

“谢谢您的赞同!”李同力笑着。

“好,那我们开始吧。”看着大家休息时心思还在这个项目上,我干脆提议继续。

会议一直持续到天黑,影倩崔西让苏静娥准备了自助餐。我临时起意,派车把加霍来和斯特林的女友也接过来。有了几位女士的加入,才总算把大家话题从项目上拽开。

我是又饿又累,简单跟其他人客套几句,赶紧找来一个盛莎拉的小盆子,满满地挖几勺蛋炒饭,又浇上土豆浓汤,就近找个座位坐下,低着头不歇气地往嘴里扒拉。

李同力似乎不饿,简单拿了些食物就开始四处转,和每个人都很热络地聊几句,最后走过来做到我身边。

“看来你今天真是累坏了,吃这么多……这是什么?”他问。

“哦,……猪食,”我笑着抬头看看他,“影……崔茜给起的名字,蛋炒饭浇上土豆浓汤。”

“呵呵,好名字!”

“呵呵,吃饱就行,管它看起来什么样。”我擦擦嘴,“国内告状的事有没有新消息?”

“没什么,一切正常。”

“没消息不能说一切正常吧?”我有些疑惑。

“是这样,”李同力放下饮料,“省公司有好几个正副职领导,省里还有计委的领导……我问过王总,他只说已经和领导谈过,应该没什么。有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最好还是能尽快解决。”

“能尽快解决当然好,但估计这事要拖一段时间。你想,上面这些领导各有各的利益,就算有的领导愿意立刻了结,其他人也不一定,而且,我们公司正在发展,效益快速增长,把这个事留着,随时可以提醒一下王总,还能不停地得到好处,为什么要立刻结束?”

“噢,有道理,这就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悬在头上。”

“哦……是这个意思,”李同力点头,“但没那么厉害。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王总没多说,我猜的。”

“真复杂!”我摇摇头。

“中国人的事,从来都是很复杂。上次王文革的事,家属本来已同意拿二十万,结果签字以后又变卦,坚决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拿走五十五万多。不过我建议王总在协议上加了两条。一是这是最终协议,不得再变,二是如果王文革活着回来,这笔钱必须退回。本来就可能是他擅自离开,公司不应该负全部责任。”

“哦,是这样啊……”我费力的咽下两口唾沫,下定了决心,“后来我见过王文革……”

“嗯?”李同力目光聚拢,眼睛睁大,“怎么回事?”

“战争结束以后,你们回来前,我见过他……”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但略去了我也参与过战争的内容。

“你……这样,”听完以后,李同力蹙眉沉思片刻,“这件事不要再提,和我也没讲过,千万记住!不要再提这件事,千万记住!”

“哦,好好!”我慌张地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事。

“等会这样,你开车送我回去,路上再谈谈,然后你再回来。”李同力继续说,眉头依然紧锁。

去工地的路上,李同力坐在旁边,用提问的方式把事情的经过又听一遍,我边开车边努力回忆完善着细节。

“在这停。”离工地大门还有大概四五百米,李同力让我停车,然后深深地吸气屏住呼吸,目光幽幽地望着前方,好一会后才长长地呼出来,“反复考虑,这事还是不能讲。”

“嗯,我知道。”我扭过上身来对他认真地点点头,“如果家属知道消息,一定会坚决要求找人,那样更麻烦,不知拖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消息可以保密,但我们还是应该做些什么,至少应该继续寻找,活要见人……最好有个确切的结果。”

李同力把脸重新转向前方,皱着眉头依旧沉默。

“这样吧,我来找,看看能不能有消息。”见他良久不语,我开口建议。

“……也好。”李同力点头,“通过你在政府的朋友,毕竟这是他们的国家,我们的能力有限。”

“好!没问题。”

“先这样决定。”他放松下来,“太晚了,不留你。车我开进去,你直接上后面的车回去吧。”

“好,”我开始解安全带,“找王文革的事明天就开始办。”

“不不,”李同力摇手阻止,“……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搞得很多人都知道。国内现在有人告状,咱们这再传出这个消息,有人可能会趁机做文章。”

“哦……对!”我心里很佩服他思虑的周全,“我会小心,不让无关的人知道,尤其是中国人,只有你我知道。你想得真周到!”

“赶紧回去吧,别让美国妞等急了。”他笑起来。

回到东方饭店,门口的章目告诉我两位女士还在房间等着,我把车停好,加快步伐走进影倩住的别墅。

“还不去休息,等我干嘛?”走进楼下的客厅,两个女人已经卸妆换过衣服,正和苏静娥一起挤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和枪都没带,怎么这样慌张!”三人起身,影倩先开口。

“哦,走的匆忙,忘了,谢谢!”我对接过车钥匙的苏静娥点头,“你赶紧下班吧,很晚了。”

“什么叫下班?”影倩抬眼看着我,“静娥是来陪着我们说话的。”

“哦哦,对不起!”我意识到说错了,立刻道歉,“要是基德不回家,晚上你就住在这边。”

“这还差不多。”影倩笑起来。

“谢谢先生!基德很快就回来了。”苏静娥也微笑着。

“他现在忙,要注意身体。那天半夜还碰见他在外面查哨,以后这事交给下属,没必要亲自做。”我准备走到沙发边坐下,突然想到还没洗手洗脸,马上停住脚步。

“是,先生,他和我讲过,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有时候睡不着就去看看。”

“你不也是一样?”影倩眼睛看着我,灯光下的表情明艳而娇媚。

“呵呵!是是,也是有些不放心。”我有些不自在,胡乱地向盥洗室摆摆手,“……我去洗洗。”然后转身就走。

“姐姐,他害羞,脸红……”快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崔茜带着笑意,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赶紧走到镜子前,先接两捧水拍到脸上,然后抬头仔细看看自己。还好,本来就黑,脸上虽然有些热,但不大能看见。

从里面出来,苏静娥已经不见。我在两个女人的目光中努力保持着镇静,工工整整地坐进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离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影倩拉着崔茜也坐到正中长沙发上。

“哦,好。”我起身来到两人旁边,规规矩矩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临时改变,你今晚开始在这里,一个星期。”影倩说。

“嗯,怎么了?”我没弄明白,伸头看看另一侧的崔茜。

“她身体不好。”影倩代为回答。

“要不要去医院?”我腰腿绷紧,准备站起来,“找中国医疗队的……”

“不是不好,也不要去医院,是那个……姐姐,叫什么来着?”崔茜忘词,向影倩求助,却没立刻得到答案,正要换成英文,又突然想到了,“是经……经……哦,是月经。”

“噢,不是算好的嘛,怎么突然会这样?”我还是有些担心。

“你妈就是医生,姜……那个也是,这个都不知道!”影倩低头看着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语气有些嗔怪。

“很少,有时候会不准确,没关系,不是生病。”小丫头跟着解释。

“哦,那就好。” 我点点头,看看影倩,“那个,下午莫佳娜打来电话,明天上午迪恩要见面,没说什么事。”

“哦,好,明天早上准备西装,穿那套浅色的。”影倩点头,手里摆弄着孩子们的几件衣服。

“穿深色的那套吧。”我给三个人的杯子里重新倒上茶。

“浅色的你就穿过一回,不能总是深色的,听我的。”影倩头也不抬。

“那件灰色的颜色不是浅,”小丫头放下杯子插话说,“穿上也很帅。”

“就是,那种灰色不算浅,我知道你喜欢深色的,特意挑了颜色偏深的,做出来不穿浪费了。”影倩抬眼看看我,“回来以后给你理发。”

“哈哈!”崔茜调皮地笑出声来,“姐姐,我等着看你的第一次。”

“行。”影倩也笑,起身放好手里的衣服,我趁机向小丫头做个鬼脸。

“哈哈,我走了,你们晚安!”崔茜站起来。

“立强送过去,小强呢?”影倩扭头找狗,然后抬手指着要走的小丫头,“去!去!跟着。”

送到崔茜后回来,客厅里已经只剩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还亮着。影倩坐在灯下,手边放着孩子们的书包。

“不看电视了?”我问。

“明天都有事,早点休息。一开始看到国内的节目,很亲切,这两天腻了,还那样,没意思。”

“好,”我上前环住她的腰,“今晚继续。”

“不行,”影倩快走一步从我怀里出来,“太多会伤身体,今晚不行……咱俩说说话。”

“哦,真失望啊!……那就这样吧。我来伺候太太更衣。”

躺到床上,影倩关了灯依偎到身旁,额头贴着我的面颊,“说说话……”

“嗯,说什么?”

“都行……”

“光想着晚上要开运动会,没想到是卧谈会,容我想想……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律吕调阳。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玉出昆冈,纵千里,横八荒。”我掰着影倩细润的手指信口胡诌,“那时候我爸妈的单位搬家,从东北搬到南方的海滨。我爸后来是留守的负责人,最后一个暑假,应届学员都已毕业,设备也运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高炮连和一套岸导装备,因为毕业班要用。”

“什么是岸导?”影倩问。

“按到就是把你扑倒,然后做爱。我写到围城时和崔茜的事,有网友就催我赶紧扑倒……哎呦。”耳垂被影倩抬头咬住,我本能地想躲,但还是忍住没动。

“有天下大暴雨,爸爸中午饭都没回家吃。打电话来说车场和炮场都被淹了,正在抢险。晚上十一点多回来洗洗,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早出门,然后一天一夜没回来。我妈去看了看,也没和我们讲什么。第四天早上被辆十个轮子的炮车送回来,光脚卷着裤腿,两脚烂泥,皮鞋帽子和上衣都挂在手上,白背心和脸上头上都是黑泥点子。右手拎着一只绿色的铁桶,脸上神采飞扬,进门就从床底下拽出我们小时候洗澡用的铝盆,哗啦倒出来一桶活蹦乱跳的鱼。”

“哈哈,哪来的?”影倩笑起来。

“炮场和车场里有条小河,平日只有很少的水。下大雨把围墙冲毁,旁边村子房倒屋塌,鱼塘也漫了。部队分出一半的人去帮着村里救灾,这边筑起堤坝挡水,防止再淹了炮场。没想到那条小河不争气,水一大,整个给淤死了。我爸把炮场给指挥仪和雷达用的发电车开出来,搬出仓库里所有的三台水泵抽水。抽到第二天半夜感觉不对劲,怎么车场积水的大小坑洼里不停地有鱼在往外蹦。反应过来以后第二天赶紧派人通知村长。村里的人保命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管这些鱼!所以村长大手一挥说:‘你们捞走吃吧,平时经常帮忙,就算我们拥军了。’”

影倩咯咯地笑,伸手捏住我的嘴唇,边晃边说:“谁给你生了这么张油嘴?”

“呵呵,”我扭头躲开她的手,“这下轮到我爸发愁了。按理说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可这些鱼食堂的大冰柜也放不下。留些水这样养着,再来场雨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总共就剩下一百多个干部战士,吃都来不及吃,这要臭在车场里,弄不好还得我妈的卫生队出动进行防疫。一开始有几个战士拿着竹竿钓鱼,我爸在旁边呆看了片刻,索性重新启动电源车,又从其他地方借来几台水泵。除去值班警戒的,调来所有战斗人员,大家背心裤衩,或盆或桶,都下河摸鱼去。汽车连开来两辆小嘎斯和一辆炮车,把所有平时保养用的桶都洗干净,先送食堂,接着一车一车,家属区里所有没走的每家一桶。一时间,烈日下水波荡漾的偌大车场里百十个小伙子成散兵线展开,水花飞溅,人喊鱼跳,乱成一锅粥,简直闹翻了天。”

“你爸也下去了?”

“怎么能不下?他是最高指挥,哪能不身先士卒。呵呵,其实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大会抓鱼,他从小就在江南的水塘河沟边长大,黄鳝都能徒手抓。不过后来在水深的地方摸到一条大鱼,离岸边太远,他没法立刻扔到干地上,结果鱼使劲挣扎跑掉了,他膝盖被拍中一尾巴,疼了好几天。就是想逞能,等水抽干再抓,跑都没处跑,真够调皮的!”

“不能这么讲长辈!”影倩轻轻拍我。

“没事,他事后自己也这么讲。”我握住她的手,“这事主要是没想到。平常都是军装笔挺,皮鞋锃亮,腰杆拔得笔直,在横成排竖成列的方阵前威严挺立,在家看电视的时候都挺严肃。突然有一天短裤背心,满脸满身的泥巴,还咧嘴对着我妈……傻笑,呵呵,反差太巨大。”

“听你这么说……为什么最后你家要离开部队?”

“不是我爸要离开。本来准备去院办的,然后再升一级,到副师就可以不用离开部队了。没想到院长调北京海司,好像是哪个部的副部长,没实权了。然后从外面调来一个新院长。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和所有的系以上干部谈话,告诉我爸,要么去当教员,要么离开部队。我爸一生气,就走了。”

“其实没什么?爸爸现在不也挺好。”

“那是现在,你不知道刚刚回来的时候,只是办公室的副主任,分配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从单位回家,公交车要近三个小时。我妹的学校离他的办公室近,父女俩在一个三人的办公室里临时拉上帘子,晚上搬开办公桌才能把折叠床摆上,也没空调,只能用电炉做饭。我放假时去看过……没敢说什么,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不是很好了吗,现在不是好了吗!”影倩张开手捧住我的脸,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和脖子。

“嗯……嗯,后来换届选举的时候,他非常紧张。我家亲戚少,又是刚刚年转业,当兵在外多年,也没什么人脉基础。其他候选人都上下活动,认亲叙旧。他只能多走动,混个面熟,见人勤陪着点笑脸,其他什么也没做。当天排队领选票时,有个头发花白的代表突然从后面拍他肩膀,接着大声说:‘这么好的干部,为什么不投自己一票?’到今天他都没能想起来那人是谁,到今天他仍然念念不忘那人的提醒。本来他还想发扬下风格,投其他候选人一票呢!”

“后来比别人多多少票?”

“大概不到五票吧,我记不清了。”

“不讲这些,太紧张。”她起身上厕所,回来时用温热的毛巾给我擦擦脸,“等会儿讲个轻松的。”

“讲讲东北下雪吧。”等影倩回来重新钻进怀里,我搂住她继续,在黑暗中轻轻捻搓着那头长发,“一开始满天的彤云密布,黄昏时已经可以闻到下雪的味道。我小学时写过一篇作文,用上了书里看到的句子,玉树琼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等等,被老师当做范文在语文课上朗读,得意得不行。”

“别再吹牛,不然又兴奋了,继续讲下雪。”

“哦,开始时是零星的雪片,大大的,醒目地从空中落下来,飘到地上就化成一块黑色的湿斑。这时候常常还有些风,那雪花扭啊扭啊,还没看够就落地了。接着一小群一小群的雪花来了,在风里像成群结队的白色精灵小鸟,呼啦一下落到那,呼啦一下又落到这。和人相遇时,还会用它冰凉的翅膀顽皮地扫一下你的额头。……地面渐渐变成黑色,脚下已经有湿粘的声音。后来风停了,雪花越来越密,天地苍茫。我喜欢吃过晚饭后关灯趴在窗前,看已经变白的地面、墙头、树杈;看闯入灯光中飞舞的雪片,一片片,……一片片,密密地越积越多……”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我在影倩温暖的缠绕下渐渐迷糊,感觉到她拉平睡衣,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搂着我的腰,却动弹不得,坚持片刻以后,只能放弃,任自己沉入梦乡。

不知过去多久,混沌中一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

“立强,立强!醒醒!”

“啊?哦……做梦了。”我睁开眼,嘴里甜甜的,稍醒片刻后起身去上厕所。

“做什么好梦?笑得那么得意。”回来刚躺下,影倩迫不及待挤到身边问。

“嗯,好梦。……还困,明早再跟你讲。”

“……不行!把我吵醒了,现在就讲。”她撒娇地挤晃着我。

“好像……你是那个学习最好,又最漂亮的女生。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你。……好像是在上机,我偷偷地玩游戏……老师身后的投影幕布上突然出现我的屏幕。我慌了,赶紧想关掉,可是按什么键都不行。老师发现了,站起来问是谁在玩游戏,我当然不敢承认。嗯……,后来老师说都把机器关了,不再上课,我就鼓足勇气站起来,承认是自己干的。所有人都很惊讶地回头看着我,包括你,老师好象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就是在食堂打饭,你在前面,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心想这下完了,干坏事被你……在现场看到,别想再追你,没想到你却突然回头对我笑。”

“然后你就笑醒了?”

“没有。然后不知道在哪里,你被个男的抓住,周围都是警察,都不敢动。我冲上去一拳把他打跑,把你救出来。然后是运动会,我正在准备比赛喝酒,老师过来告诉我对手非常能喝,要领先喝完第一瓶,在气势上压倒他。……你的比赛赢了,突然跑过来站到我身边,告诉我要加油,一定能赢!然后热烈地看着我,对手看见你这样,眼神立刻慌乱了,周围的男生都对我露出狼一样凶狠的目光。我很得意,对你笑……就笑醒了。”

“臭美,谁对你笑!”

“哦,你对我笑……”我感觉她打了个哈欠,腾出一只手轻轻拉好她身后的被角。

“睡吧,……早起。”影倩含混不清地咕哝一句,又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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