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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第一骑兵军(引子)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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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第一骑兵军(第十四章:“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第十四章 “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与红色骑兵有过联系,但是却没有成为红色骑兵一员的那些人,大部分结局都很不好。

托洛茨基和图哈切夫斯基就不用说了。曾经是东线红军指挥员和红军总司令的拉脱维亚人瓦采季斯,被加米涅夫逐出指挥岗位后曾经短暂被捕,后来获释,一直担任军校教员。1935年获得二级集团军指挥员(上将)军衔。1938年7月28日被处决。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克里米亚战役期间是第51步兵师师长,1935年成为首批苏联元帅之一,1938年11月9日被处决。(有一种说法认为布柳赫尔是被NKVD的打手拷打致死。被捕原因是受到远东NKVD负责人柳斯科夫叛逃日本牵连)

谢尔盖·加米涅夫,红军总司令,1935年获得了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军衔。1936年8月25日去世。他去世的第二天,跟他同姓的列夫·波里索维奇·加米涅夫,曾经在十月革命爆发前夕被列宁指责为“叛徒”的老布尔什维克,在卢比扬卡被处决。

安德烈·叶甫根尼耶维奇·斯涅萨列夫,旧俄军中将,在察里津前线曾被斯大林逮捕,后来在红军军事院校中当了教授。有未经确认的消息称,布琼尼在内战后曾经接受过斯涅萨列夫提供的系统军事教育,但就他后来在苏德战争中的表现来看,要么布琼尼没有学好,要么就是斯涅萨列夫的战争思想已经落伍。斯涅萨列夫在1930年再度被逮捕,被判处死刑后,斯大林建议伏罗希洛夫将其改判十年徒刑。1934年因重病获释。他在1937年12月4日病逝于莫斯科。

德米特里·彼得洛维奇·日洛巴,钢铁师师长,1938年6月10日被处决。

伊瓦尔·杰尼索维奇·斯米尔加,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军事委员,苏波战争时期的西方面军军事委员,后加入左翼反对派,1935年因基洛夫遇刺被捕。1938年被处决。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绍林,与布琼尼有很深矛盾的东南方面军司令员,1925年转入预备役。1938年被逮捕。最后结局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当年他就被处决,另外一种说法认为他当年病死狱中,毕竟已经是68岁的老人了。

格里高利·雅科夫列维奇·索科利尼科夫,老布尔什维克,曾十月革命期间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委员,第八集团军司令员,与布琼尼有矛盾。战后在苏维埃政府中央计委任职,1929年到1932年任苏联驻英国大使。1937年被捕并被判处十年徒刑。1939年5月21日被内务人民委员部秘密处决。

维塔利·马尔科维奇·普里马科夫,第八骑兵师师长。布琼尼几次想要吞并该师而不得。内战结束后普里马科夫官至列宁格勒军区副司令员,1936年被捕,1937年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伊奥纳·伊曼纽洛维奇·亚基尔,第45师师长,苏波战争期间法斯托夫集群司令员。内战后官至基辅军区司令员,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军衔。1937年5月31日被捕,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在关键的奥廖尔战役中担任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员,与布琼尼、索科利尼科夫一起击败了邓尼金对莫斯科的进攻。后担任第十三集团军司令员,时年仅24岁,在克里米亚战役中被伏龙芝认为进攻速度太慢。后来官至白俄罗斯军区司令员。他和亚基尔一样,都是犹太人。1937年6月12日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阿夫利斯特·伊万诺维奇·科尔克,爱沙尼亚人,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员,后在克里米亚展期间担任南方面军下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官至莫斯科军区司令员。1937年6月12日凌晨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一起被处决。

【黑暗的一天:1937年6月12日,苏联枪决了自己一名元帅,两名一级集团军指挥员(大将)和五名二级集团军指挥员(上将),除上述提到的五名将领外,同时被处决的将领还有拉脱维亚人罗伯茨·艾德曼,苏波战争时期西方面军师长、苏联前驻英国使馆武官、立陶宛人维托夫特·普特纳以及前莫斯科军区副司令员、犹太人鲍里斯·费尔德曼。八人被判处死刑的原因是参加了“托洛茨基反苏军事集团”。布琼尼、布柳赫尔、沙波什尼科夫、德边科、卡希林等八人组成的审判团参与了对图哈切夫斯基的审判,最后这八人中经过大清洗活下来的只有审判长乌尔利赫、布琼尼和沙波什尼科夫。】

弗拉基米尔·萨拉曼诺维奇·拉扎列维奇,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三集团军司令员,后在克里米亚战役期间担任南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官至红军后勤学院战术部主任。1938年年初被捕,7月20日被处决。

尼古拉·弗拉基米罗维奇·索洛加布,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面的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带有波兰贵族血统。1922年曾经短暂被捕,后获释,官至苏联空军副司令员,伏龙芝军事学院副院长。1937年8月7日被处决。

叶甫根尼·尼古拉耶维奇·谢尔盖耶夫,旧俄军中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1937年被捕,同年9月10日被处决。

亚历山大·德米特里耶维奇·舒瓦耶夫,旧俄军上校,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四集团军司令员。他的父亲是德米特里·萨维利耶维奇·舒瓦耶夫。老舒瓦耶夫曾经担任过沙俄时期的国防部长。十月革命后投向红军,曾经担任彼得格勒军区参谋长,1927年退休。1937年12月19日被处决。小舒瓦耶夫在华沙战役期间负伤,由谢尔盖耶夫接手指挥第四集团军。小舒瓦耶夫在1937年被捕,判处8年徒刑,1943年去世,去世原因不明。)

加亚·加伊,亚美尼亚人,旧俄军上尉,是个传奇人物。在一战期间他曾被土耳其人俘虏,逃脱。在苏波战争期间是图哈切夫斯基西方面军下第三骑兵军军长。华沙战役失败后率部撤入东普鲁士,被德国人扣押,后获释。后来是茹科夫斯基空军工程学院的一名军事史教员。1935年被内务人民委员部逮捕,曾经在押解路上逃脱,再次被捕,被判处五年徒刑。1937年12月11日被处决。

吉洪·谢拉菲莫维奇·赫维欣,旧俄军军士,在苏波战争期间曾经是图哈切夫斯基的西方面军下莫济里集群司令员。战后长期在萨拉托夫从事行政工作。1938年2月10日被处决。

至此,图哈切夫斯基指挥的西方面军在苏波战争期间所有集团军司令员、集群司令员和骑兵军军长均被逮捕,除一人后来死于服刑期之外,其余全部被处决。如果说这是斯大林为了报华沙战役一箭之仇的话,这个目的达到了。

曾经在第八集团军副司令员任上与布琼尼发生过激烈冲突的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莫尔卡察诺夫,在苏波战争中担任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员,继续与红色骑兵协同作战。他于1924年病逝,终年49岁。也许早逝是一种幸运。

曾经担任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员的加斯帕尔·卡兰佩托维奇·瓦斯卡诺夫(亚美尼亚人,旧俄军中校),之前曾经是东线红军第25师参谋长,师长是苏俄内战中的著名英雄恰巴耶夫(夏伯阳)。瓦斯卡诺夫在恰巴耶夫阵亡之后一度担任第25师师长职务。在苏波战争中瓦斯卡诺夫曾经与红色骑兵并肩作战。内战结束后担任苏联驻土耳其、意大利等国武官。他没有逃脱厄运,于1937年5月28日被逮捕,9月20日被处决。

接替瓦斯卡诺夫担任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员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库兹明是个1903年就入党的老布尔什维克,后来官至西伯利亚军区政治部主任、红军总检察长。1937年5月28日他与瓦斯卡诺夫同时被捕,次年2月8日被处决。

至此,苏波战争中叶戈罗夫的西南方面军,除布琼尼获宠平步青云,莫尔卡察诺夫早逝,其余的两个集团军司令员、一个战斗集群司令员(亚基尔),和方面军司令员本人也没有逃过肃反遇害的命运。

白军将领当然而然地是斯大林的报复对象。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克拉斯诺夫,1918年到1919年间察里津保卫战白卫军的指挥官。1919年在顿河哥萨克大头目推选中失败,逃往西欧,从事反布尔什维克的各种活动。二战期间寻求与纳粹德国结盟,但拒绝加入红军叛将弗拉索夫的“俄罗斯解放军”。1945年向英军投降,被引渡回苏联,随后判处死刑,1947年1月17日被绞死,终年78岁。

安德烈·格里高利耶维奇·斯库罗,1919年沃罗涅日-卡斯托尔诺耶战役中白卫军骑兵指挥官。内战失败后逃往西欧,继续从事反苏运动。苏德战争期间出任纳粹扶植下的哥萨克后备军指挥工作,1945年被英国人扣留随后引渡回苏联。1947年1月17日与克拉斯诺夫一起被绞死。

红色骑兵的死对头之一,康斯坦丁·马蒙托夫没有看到这一天。他在沃罗涅日-卡斯托尔诺耶战役中失败后被解除职务,于1920年2月14日因斑疹伤寒死于叶卡捷琳诺达尔(今克拉斯诺达尔)。

在克里米亚战役中造成红军第一骑兵集团军严重伤亡的白军将领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库捷波夫在失败后移居巴黎,从事各种反苏运动。1930年1月26日被苏联特工绑架。苏联方面负责情报工作的苏多普拉托夫中将后来承认,库捷波夫被绑架时突发心脏病死亡,遗体被埋在巴黎郊区某个苏联特工住所附近。

弗兰格尔于1928年4月25日猝死于布鲁塞尔,有消息认为是苏联特工下毒所致。

涅斯托尔·伊万诺维奇·马赫诺在乌克兰九个月的游击战中六次负伤,最后带着约250人的余部突破红军重围进入罗马尼亚,随后定居巴黎。1934年7月6日因肺结核病逝。二战期间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德国人逮捕,在劳工营里做苦工。1945年两人被内务人民委员部逮捕,次年判处八年徒刑。1953年获释后定居哈萨克。

邓尼金逃离苏俄之后居住在巴黎。因为政治观点原因,俄国移民不论左派和右派都不喜欢他,而且他多次面临被苏联特工绑架的危险。1940年巴黎陷落后邓尼金被纳粹德国逮捕。他拒绝与德国人合作。德国人后来将其释放,邓尼金选择躲在乡下生活。苏德战争结束后,邓尼金试图说服英国不要引渡克拉斯诺夫和斯库罗等人到苏联,以失败告终。1947年8月8日,邓尼金在美国病逝。2005年10月3日,邓尼金遗骸归葬莫斯科顿斯科伊公墓。

红色骑兵著名的随军记者伊萨克·巴别尔的命运同样令人感慨。他的作品《红色骑兵》(后来通译为《骑兵军》出版后,被布琼尼、铁木辛哥等红色骑兵将领认为是“抹黑”,把战无不胜的红色骑兵“描绘成了匪徒和反犹分子”。布琼尼等向巴别尔发出了激烈的批评。只有在高尔基和爱伦堡的保护之下,巴别尔才没有被逮捕。

高尔基去世之后,巴别尔戏剧性地得到了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的保护,据说这是因为叶若夫的妻子叶夫根尼娅(苏联驻法国大使馆译员,曾经与巴别尔有一段恋情)的缘故。不管怎么说,得到了权势熏天的肃反行动最高执行者的保护,毕竟把巴别尔被逮捕的命运推后了一段时间。而这种保护在政治斗争的阴云下注定不可能长久。1938年下半年,叶若夫开始失势。当年11月19日,叶夫根尼娅自杀。1939年4月10日,叶若夫被捕,随后在严刑拷打中供称巴别尔“有间谍行为”。1939年5月15日,巴别尔被捕。1940年1月27日,巴别尔被处决。2月4日,叶若夫也被处决了。两人的骨灰匆匆葬入莫斯科顿斯科伊公墓。

顿斯科伊公墓掩埋着白军将领和被斯大林处死的大批红军将领遗骸。2008年,前苏军炮兵大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仁尼琴也葬入顿斯科伊公墓。

交代了各位历史角色的命运,本文到此就该结束了,这里引用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中的一段作为结尾,原文可以看《静静的顿河》卷五第三十一章,描述白军哥萨克枪杀被俘的红军战士“钩儿”的那一段。

“钩儿”遇害两昼夜后,才有人埋葬他。肖洛霍夫写道:

“过了半个月,小坟头上已经长出了车前草和嫩绿的苦艾,野燕麦已经开始抽穗,山芥菜在坟边开着灿烂的黄花,喜人的草木像丝绒穗子似的耷拉着头,百里香、大戟和珠果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不久,从附近的林子里来了一个老头子,在坟前挖了个坑,栽上了一根新刨光的橡木柱子,柱顶装着一个小神龛。圣母的忧伤的小脸在神龛三角形木檐下的黑影里流露出慈爱暖人的神情。檐下的框板上用黑色斯拉夫花体字母写着两行字:

在动乱、荒淫无耻的年代里,

兄弟们,不要深责自己的亲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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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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