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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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117章 归家

我带回了十数件中外古董、艺术品,满载而归,直飞京城。

在飞机上,我的心情开始转坏,再也没有了在伦敦和布莱顿的自在和潇洒。该回家见父母了,可是怎么面对双亲呢?有些愁死,肯定考不上京城的大学,不得让妈妈难过死?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挠头,陷入万般的无奈。

因是先到的京城,便让舅爷看过我带回的部分古董,东西摆在桌上,他只瞄了一眼,便说里面不乏珍品。

舅爷看得细的是几件中国的瓷器、古玉、画轴和珐琅器,而第一个拿起看的是那个不起眼的小白瓷碗。

上手后,他花了会功夫,看看,摸摸,琢磨,透过那个小瓷碗莹润的釉水,独特的玉质感,辨认出是北宋定窑瓷,舅爷说:“宋代制瓷追求瓷的玉质效果,特别为宫廷制造的瓷必须得有玉质感,富有灵动之气,如白玉一般。”又说:“这个小碗虽然朴素,细看却有如此的效果,必是宫廷所出。想想,千年前是宋朝皇帝所用,后为清帝所藏,英法联军或八国联军打进京城时被抢走,现在回归,多么富有传奇色彩!如果到市场上拍卖,可得天价。”

“舅爷,好不容易弄到手,就没得去拍卖的道理。我得留着,传至后代。”

“哈,说得也是。”然后,舅爷指着那套珐琅器说:“这该是咱家的!”

说得我一愣,忙问:“怎么回事啊,舅爷?”

“清朝的物件嘛”,说罢哈哈一笑。

珐琅器形状看上去简单,是个圆筒的盒子,但装饰华丽,两端是蓝色、中间是黄色的珐琅彩,绘有各种花的图案,勾的是卷草文,边上为金彩的描金线,亦被肯定出自宫里,“这是一对掐丝珐琅书卷式盒,肯定是乾隆朝的。”舅爷明白无误地确认道:“就是不知道外国鬼子抢走时里面装的是什么物什。”语气里满是遗憾。

而那对无底款的黄底粉彩花卉梅瓶,舅爷认为出自嘉庆朝的官窑,弄到也属不易,自己收藏不错。终归是一对官窑器的真瓷器,也不能什么都求雍正、乾隆的精品。舅爷向我灌输正确的收藏观,我挺认可的。

他问过我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我告诉舅爷:“小白碗,人民币40块;一对梅瓶,大概不到600元。珐琅器,也就1500元吧。”

“小子,你可够有运气的,最值钱的,你花的钱最少。我看这才叫收藏吧。”得到像舅爷这样鉴定古董内行人的称赞,我很有些飘飘然了。

把那条银怀表链拿给舅爷,看着舅爷把表链装在了那块旧怀表上,倒是装上了。舅爷说:“装不上也没关系,各有各的收藏价值。”

和舅爷聊起在伦敦淘宝的事,也让舅爷来了兴致,大热天的带我到荣宝斋观摩名店的藏品、展品。舅爷是荣宝斋的老人,现在也常请他回店帮助鉴定,所以店里挺给面,一个副主任陪着舅爷和我转了陈列室,把一些近来新收入的古董、书画和老物件逐一介绍、讲解。

舅爷也重又鉴定了一番,但什么也没说。我旁观,舅爷是心里有数了。在离开荣宝斋后,舅爷又重新给我讲解一番,订正了那个先生讲错的地方,告诉我是如何看出的。跟着舅爷就是长见识,涨知识,难得的受教育的机会。我上次自己来看过的还有印象,加上二位专家的评述和鉴定,就更明白了,大有收获,有了舅爷的这番指点,以后我在上大学时才敢于出手。

该回家了,不能不回了,高考完半个多月,知道父母都等待着见到我,只是近乡情怯,“无颜见江东父老!”

一咬牙,一跺脚,打个“飞的”回到归绥,在新家见到了父母。不待他们说什么问什么,我先把在英国为他们买的礼品拿出,让他们高兴下,明白自己儿子在那么老远的地方都想着父母,还特意买了让他们趁心意的东西孝敬。

拿出了那把银茶壶,对爸爸说:“这是我特地给您买的,以前在达来乎布看您的朋友家都有银茶壶,可咱家没有,哪像个蒙族传统的家庭?这不买了个,下回你的蒙族朋友来家,就用这把银壶沏茶,保管显得咱家厚重。”

父亲其实不管壶是否传统款式还是西洋款式,有一把就行,喜滋滋地抱着壶到一边欣赏去了,然后仔细清洗,试着沏茶。

给妈妈买的博柏礼的格子手包,对她说:“博柏利创办于1856年,是英国皇室御用品,具有浓厚英伦风情的著名品牌,嘿,据说,英国人说的啊,这个品牌可是奢华、品质、创新以及永恒经典的代名词。”指着格子图案说,“博柏利经典的图案,是其最具特色的外在标识。”

“儿啊,不用你说,妈还不知道博柏利!”

“嘿嘿,怕你久居塞外,眼光闭塞嘛。”

“臭小子,你的心思妈知道。”

不和妈贫了,拿出一打色彩各异图案各异的羊绒格子围巾,“妈,喜欢的留下,其它的你和父亲可以送人,儿子想得周到吧?”

从英国也就是买这个品牌的东西拿回来令人喜爱,而且在塞外围巾用的时候多,一块名贵的围巾不亚于一件时装。

妈妈挺赞我带回的东西,对爸爸说:“咱们刚到军区,你看哪些朋友和上级需要送的,可以分一下。”

重头戏来了,我很正式地示意爸妈小心了,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下,轻轻地把在伦敦所得带回归绥家里的古董、瓷器,一件一件摆到餐桌上,让父母欣赏;并指着每件精品,把舅爷说的转告诉他们,就其价值,可把他们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郑重交代父母,“不要给别人看,替我保存好。”

爸爸说:“那你就收好了,不要摆出来。”

妈妈忽然问道:“儿子,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的?”

大概也是爸爸想问的,他凑了句:“是啊。”

“哦,遇到了李家三哥,跟他去了梅费尔的赌场,赢了不少钱,说我给他带了运气,分了我些。那些钱带回来也没用,就都买东西了。”

“你没赌吧?”

没敢说实话!

看到我几年搞到的古董,让家里所值不少,把妈妈喜得更是看重了自己的儿子,此刻她只是细细端详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连上手都不敢,脑子空了。

小小的障眼法,暂时让我摆脱了如何解释高考失利的困局。

家安到了归绥,住进宽大亮堂的三居室,还有我一间呢。不过总共在这间房也没住几晚,真是遗憾。我怎么老不能在家和父母生活呢!

嗯,就是小妹先到,“霸占”了一个稍大的房间,我回来后对妹妹说:“妹妹啊,你可过分了,家里你最小,睡那么大的房间干嘛,该让给哥哥。”

“哥,你老想到外面去住,干嘛要大房间,空着就好?你不还能到医院奶奶的房子住去,就别和我争了,我可是要和爸爸、妈妈一起住的。”

妹妹,一个小小孩子,比我想的还多,够“精”的。“嘚,哥让着你行了吧,好像你能和爸妈住多久似的。”

可是,这几天是我们一家四口又一次团聚在自己家里的宝贵时间,爸爸、妈妈下班回到家里就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哪能不乐呢?

我嘛,白天肯定是到处踅摸,伦都淘宝的热情尚未消退,加之前一次在此地的得宝经历记忆犹新,咋会不期望有意外之收获呢?哈,坦白一句,哪能好事回回找我呢,竟是一无所获,到是对归绥更熟悉了,甚至跑去奶奶的住房,把那些老物件翻出,做了个鉴定练习。无不无聊呢?

回来后,我悄悄问了父亲,“奶奶没给你留下个传家宝?”“我在奶奶哪啥也没翻出来。”

“啥是传家宝?你去当兵才是家传的传统!你太爷爷当了八路军,你爷爷是志愿军,你爸我是解放军,你呢?”

我大囧,传家宝和我当兵被父亲牵强附会了。

妹妹倒是不在归绥乱跑,整天在家练琴忙,那琴声飘荡在部队家属院中,蛮新鲜的,都说老马家出了个音乐人,还打听在哪学的。

我也凑个热闹,用妹妹的大提琴拉了回,那悠扬浑厚的琴声传出,有人说:“哟,这回的琴声好响!”当兵的都外行!

我们一家人的其乐融融,那份难得,让妈妈的感触犹深,“孩子大了,家更热闹了,家有家味了。”三年前,家在达来乎布时,我们还小,总要父母操心;现在我们大了,能和家长呼应了,还不时带给他们些惊喜的事,能显摆的事,父母获得了满足。所以,女人嘛,既有丈夫陪,也有子女在膝下,日子才过得红火不是?

小妹好玩,这次回家把我给的那块翡翠原石带来,放在了她的房间里,当个事似的,对妈妈说:“这是哥哥给我做首饰的,到时打开,没有翡翠的话,让哥哥赔我。”

妈妈和爸爸都没当回事,当我们兄妹闹着玩。可妹妹对我的认识,有她的坚持,既相信里面有翡翠,但看不到也就不确定。打开还是多少年以后在港岛的事,是由她的港岛未婚夫为她解开的。

该来的终究得来,妈妈憋不住终于问起了我高考的情况。我用非常难过的声音对她说:“对不起,妈,这次我没考好,应该去不了北京上学。”

“能有学上么?”

“嗯,把握是有的,就是不知能不能进一本院校。”我叹口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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