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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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520章 化装回国

既然,我决心摆脱在美军执行那些作战任务,杰夫死了,我不用把他的尸体交回去,我在美军中的服役算是结束了。

如果从到“游骑兵”的营地那天算,仅三天我就脱离了美军,天啊!真的好短,叫我情何以堪?

我检查了杰夫的全部东西,他的全部电子装备,看着那一件件美军现役装备,就用他携带的工具,按照在研究所学会的办法,将电源去掉,否则会把电子东西搞自毁。这些东西我要留下,还不能暴露了自己,尤其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后,再一一收入我的背囊,还把他身体上的反红外线防弹衣脱下,也放进了背囊。背囊算是满了,多少从美军中还是有所收获的,满足了吧。别怪我小农意识!

根据对我的价值而言,其它的东西选择一些收起来。不要的,也没扔掉,而是塞进了杰夫的背囊。然后,用杰夫的指北针,找好方向,背着杰夫的尸体,向南跑进了山里,在一个很难发现的地方掩埋了那个僵硬的身体和我不便携带的物品,并记下了那个位置的坐标。

事毕,我怕被东西方的反间谍机关盯上,既不敢返回乌克兰,也不敢去塞尔维亚。前南联盟的救急方式我不敢动用,分析后估计阿尔巴尼亚会好些。于是,我继续向南,穿过科索沃,向阿尔巴尼亚挺进。

路上我不用担心吃的和水,有我和杰夫的,足够我走到边境线,就是苦于路径不熟,也无法买张地图,全凭那个指北针,如果敢用杰夫pad上的电子地图就好了,这个只能想想了。走了几次冤枉路后,我不再怕暴露,盗取了当地服装,再把长枪拆散,便可大胆地选择了在主要路上走,这才速度快些。但遇到城镇和居民点,我还是绕开,终于走到第三天,来到了两国边境,远远看到标识,我便离开了公路。

在边境线上,我用杰夫的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进入阿尔巴尼亚的越境路线,于当晚顺利实现跨越国境,进入了我国曾经的欧洲社会主义友好国家。

为了能公开走到街上,我使了手段,搞到了当地人的一个大袍子和围巾,当地人有穿戴的,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乡下人。进到镇上,用杰夫身上的美元,和一个看上去穿戴不错的人换了列克,买了电话卡。嗯,会些阿语还是管用滴。

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所在位置的坐标和识别标识,然后我把无法带的物品掩埋了,比如武器弹药装具药箱,那身军装,两个头盔,打在杰夫的背囊中,不舍地掩埋了。肯定是要不了,什么坐标也没记,最后仔细看了一眼我当美军的行头埋葬点,倒是看得很清楚,留下挺深刻的印象。

终于等到了来接我的人,具体细节和以后的事就不细说了。

来到地拉那,当地联络人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做好准备,让我离开回国。有人帮我化了装,像是个30多岁的男人,与原来的样子也有相当的区别,似乎有些像中亚地区人种的相貌,戴个眼镜,穿身西服,凭着这副相貌和打扮,持中亚某国的护照,联络人说应该好过关。他直接带我到地拉那国际机场买了民航机票,乘坐最近的一班客机撤离。买票就登机,是尽量减少我使用的假名出现在售票系统里过长时间。

不过在登机前,我仍是比较忐忑,也有些紧张,毕竟头一次当偷渡客,总要过心理关,这个比较重要。

拉了个小的旅行箱,里面已经由当地联络人放了一些当地的物产,我打开查看时还把杰夫的民用器物,如钢笔、眼镜放进,而他的钱包装在衣兜,项链戴到脖子上,结婚戒指套在手指上过的安检。戴上这些东西并不会引人注意滴。

当我内里紧张,表面轻松,对边检的官员笑笑,用阿语问声好,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也对我略为露个笑模样,注意力从我的护照上移开,盖了出境章,便放我通过了。

之后我心情大悦!原来就是这样简单。

当飞机起飞后我放松地把眼闭上,期待着下一次冒险,因为没有直接飞国内的航班,必须转机,转机的地方是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北约控制的地方。

经过近二小时飞行,飞机降落了,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阿塔图尔克机场。因为这里也是美欧特工会监视的地方,我小心地转机,好在,只是转机,没有出入境的麻烦,而且是土航的航班,重新登机安排得比较方便。

我很谨慎,强压对这座名城的兴趣,也没在机场乱转,直接走到新的航班候机厅,找了个僻静的位子假装看报纸,尽量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出来,等着登机。我没有去排队,也不敢过多活动,怕出汗,把脸搞花,破坏了化装。我看排队的人少了,才和最后一拨人登机的,客舱并不太满,坐在座位上等飞机起飞,这时是最焦虑的时候,心情那个不安,可以说是以秒计时。那种紧张无法控制住!

飞机终于再次起飞,从伊斯坦布尔飞往中国的首都。可惜这个历史古城我都没看一眼,来了又离开,不无遗憾。

当飞出去老远了,我心里才大定,有了安全感,尽管是土耳其的航班。我找了个空座区,独自到那边休息,闭着眼假寐,是怕别人离我近了,看出我的化装;而且怕化装在不知的情况下破坏掉,啥都不敢乱动,连空餐都没吃,只是拨拉乱了,让女乘务员收回。饿着肚子长途飞行,那滋味也不好受。今天写起来是这样写的,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说不清了。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我的60来天的雇佣兵生活结束了,而回到国内的我却满是困倦和内心的抑郁。

到了首都机场,化装的脸长久不洗,比较不舒服。我心情一放松,在出边检前,看见乘客去洗手间,也跟着进去,洗了洗脸,在不知不觉间把化装破坏了,我竟没有意识到。看来我做特工还是不行。所以到了边检,公安人员在核对相貌与护照照片时,发现差别太大,摁了按钮,一会走来两个边防警察把我带到了旁边的屋子,那里可是像审讯室一般,都是钢铁栅栏。

怎么变成了这样?让我哭笑不得,“啊!麻烦了,看如何对待我吧。”

如何对待我呢?真的想不出来。特么的,在国外没出事,刚一回国就得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我那个难受噢,就别提了。

我想外面一定有接我的人,我就不说话,等他进来帮我吧。

本来我就没带什么行李,就是一个小旅行箱,边检人员把我的东西全都摊在桌上,护照,杰夫的钱包、眼镜、手表、钢笔等等,然后还仔细地查看了我的随身物品。当然,之前我提醒过他们,要他们别查,那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有“隐私权”。我强调了那个隐私权,想让他们意识到我特殊。

我被他们扣押起来,哪还有隐私权,更别提特殊了。所以这个看似很傻的“提醒”没有起到作用。

他们对我问话,我都不回答,保持着沉默,就等接我的人帮我。用沉默的方式拖延时间,是我能采用的战术吧。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解释,那就以不解释为正确。没有谁告诉我如何给中国警察解释我的情况,而我则怕自己主动交代有违规定。

我的沉默让他们很生气,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使用假护照偷进国境者。只是他们猜不出我的身份,确切说是判断不出我是不是中国人,因为我仅说的几句英语很地道,他们无法分辨说这样英语的人其母国是哪个。

机场的国安值班人员也被叫来。国安的人很有经验,面对我的沉着,不再乱看我所带的东西了,知道看的越多,自己面临的事越多,而且把那几个警察全都圈在屋里,不让他们离开。

那些年轻的警察也傻了,国安的不去管在他们眼中那个很危险的人,反而管守卫边防的同行,甚是不解。国安干部解释说:“你们听我的,影响面会小;你们不听我的,后果我就说不好了。”

警察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刚才还是很牛气的,让国安工作人员一吓唬,那感觉完全变了,我好像是重要而神秘的人物,似乎也意识到我说的那句话有道理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事情都发生了,说啥也没用。把国安请来解决难题,自己反而成了难题!

正做着这些事情,接我的人就进来了。他见我久不出去,怕我在伊斯坦布尔出事没能登机,赶快查了乘机名单,看到有我的名字,就忙给边检联系,查我过没过边检。这下知道我被扣了,赶来帮我。

这人我不认识,看到我后先做了自我介绍,还是个上校呢。然后他命令在场人员打开我腕上的手铐,笑话我说:“被铐的滋味如何?”

我没理这句话,问道:“他们都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涉密了,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把他们都带走?”然后站起身,赶快把我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并让其中国安人员去收被拿走的东西。都收回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落下的,才松了口气。

在我收东西时,国安工作人员、接我的上校替我把收尾的事搞完,但我不知道自己把自己泄漏了,到底会有什么损失和后果,显然我是有责任的。

整个行动都是那么隐蔽,却在国内的边检上出了问题,将我暴露。如果美俄欧洲的情报机关深查的话,根据种种迹象最后把我查出,我国很多国外的关系亦将暴露。问题真的很大!真的很危险!

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小,那些值班的边防警察和国安工作人员,立刻被要求收走手机,几个见到我真的面目的人员当场被隔离起来。陆续有这个班次的工作人员调离了岗位,送到某个外地安全机关的单位秘密养起来。当然是一段时间,具体多长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她们后来都分配做内勤工作,还是偏僻地区的机关不能出来的内勤,若干年后才回到北京与家人团聚。

我的罪真是大了!我也受到了一个警告处分,是我从军以来第二次遭惩戒,这个可是真的处罚。

咎由自取!

出了这事,我接受了教训,后来再也没有犯如此乌龙的事情。哎,还是弥补不了过失啊!那些年轻警察的青春、事业、爱情皆因我的失误而遭遇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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