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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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795章 假期之前

这一年“十一”长假,父亲又一次派去西疆值班。而由于我在朝鲜、岛国的特殊任务,不知是谁打了招呼,这次作战部没有安排我去“影子”代班,给我放了一次国庆假,允许我自行安排国庆假期的活动,多陪陪家人。

任劳任怨,终有了回报。

妈妈和我商量,干脆约上姥姥、姥爷和大舅一家一起去西疆游玩。家里有这个经济能力,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以后姥姥、姥爷年龄再大些就无法出来走如此远的距离了。

电话打到了上海,那边是积极响应,于是我立刻操持,订了时间相差不远的机票。

一大家子人去西疆,父亲本要安排在军区的宾馆,但我不愿意住军队的地方,觉得不方便,也不愿给父亲惹麻烦。父亲又不是军区的干部,也是要求人的,所以,我提前预定了迪化最好的宾馆——海德大酒店。这个宾馆九七年试营业,算是开业不久的港资五星级宾馆,条件很不错。

虽然是国庆节,也得与亲戚长辈打个招呼,所以节前我还得走几家呢。

第一家是方大哥家,他家搬了新的房子,我得祝贺乔迁之喜,带了一幅师父的字过去。给方大哥时我说:“这是我师父的一幅字,挺不错的,可以放在客厅。”他倒没太在意,看过后说了句:“嗯,字写的好。”

可方嫂懂,没口子称谢。

方大哥奇怪地问:“这幅字有什么说法?”

“你呀,这可是徐大师的字,你是有钱难寻,比古字画的价值还大。”

“徐大师是谁?很有名么?”瞧方大哥的孤陋寡闻。

“徐大师,徐浮尹,古国画鉴定的绝对权威,画家、书法家,京城的人谁个不知!”方嫂噹噹地说出,“老方啊,你真是什么都不懂。”方嫂补上一句埋怨。

回过头对我说:“老弟,看不出你还是徐大师的徒弟呢。”

“我高中时就拜在大师门下,可惜啊,难得有时间见他老人家一面,这次读研究生倒是比前七八年见的次数都多了。”

“你和大师在一起都做什么呀?”

“学书法,学画国画,鉴定古画古董什么的。”

“现在收藏可热了,懂鉴定的人常上电视,你会不会也能去?”

“这个可不大会去的,师门一派不参与,做的都是内部鉴定,或是国家指派的任务。”

“是高级别的任务吧?你参加过么?”方嫂热心这个。

“国家级别的任务没参加过,国家级别的宝物捐过;内部鉴定去过,挺考较人的。”

“‘捐过’是什么事?”方大哥这时插上话了。

“我捐过一幅国宝级的国画,是师父鉴定的。”

“什么时候的事呀?”方嫂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我高考毕业后,从英国带回的一幅残画,师父说自己保存不了,我们就捐给国家了。”

“那国家给你什么奖励了?”

“没有啊,连名字都隐去了,交给国家时就说我们师徒合捐的。”

“要是在苏富比拍卖得多少钱?”方嫂问得可深。

“没考虑过。”我如实地说,“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个,师父从未和我谈及过一幅古画的经济价值,只说在中国文化上的价值和地位。我知道的多是古画古物的鉴定方法。”

“你们倒真是一对师徒。”方嫂不知是笑话我,还是称赞我有个好师父。

我去方大哥家原有探听他们对女儿如果与我交往的态度,可连提都没提,大概就是答案吧?

走时我留了一个黑色垃圾袋,放在客厅茶几之下,当时方哥方嫂已经被我说的那些惊住了,方嫂还说啥时带她去潘家园捡漏呢,心思都在鉴宝上。

“嫂子,你喜欢什么,下次来我带一件,当然我得有啊。我上高中、大学都有收藏,大概还算行。”

“你拿来什么我都喜欢,”方嫂与我不见外,“但我希望你带我去捡漏。”她又嘱咐了一声。

我走后,方哥对方嫂说:“叫丹妍别想那么多了,以后毕业出国好好工作,有那个资本家的小姐,虽然他们不大可能,可争什么劲。”

“咱们丹妍认识晨旭这小伙子晚了些啊!”方嫂遗憾地说。

“你老弟的字确实漂亮,还有那么厉害的师父,和咱家的关系又那么好,老方你可真会收弟弟啊!”显然方嫂话中另有含义,埋怨丈夫不会为自己女儿招个夫婿。

“爸、妈,今天旭哥来咱家啦。”

“是~”方嫂的话音还拐弯,“送了一幅字,是他师父的。他师父可有名,徐浮尹,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去上网查查。”

一会,方丹妍出来了,“妈,那幅字呢?”

“收起来了,你旭哥说挂客厅,现在你爸怕了,怕有来头的人讨走,要好好保存。”

方妹妹看过那幅字,便说:“爸、妈,这幅字归我了,出嫁时给我当嫁妆。过几天我让旭哥写一副,挂在家里也能撑起来的。”

此话丹妍说出口,方哥方嫂知她做出了决定。

方嫂悄悄问女儿,“你放弃了?”

“什么叫放弃,既然不能生活在一起,工作性质又那么特殊,二人遇到能苟且一次不行么?”

“那你怎么面对你的丈夫?”

“现在哪个男人不出轨,又有哪个女人婚后老实的,反正我是没看到,我的同学行夫妻之事的多了,你知道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

“反正要执行任务,反正要逢场作戏,和谁上床不是上床,达成目的就行,做得快乐就行。”

“你可不能这样!”

“我只和旭哥这样总行吧。”

“那也不成。”

“好,好,和旭哥也不成。”答应后,她又对自己的妈妈说:“把他装进心里行吧?那幅字就是个念想,还不影响家庭和睦。”说完,方妹妹补充一句:“会增加家庭的和睦,嗯,我有这么厉害的路子,他能不哄我?”

“你想多了吧!”方妈妈不认可。

第二家是师父家。一是献宝,二是显艺。

是晚上去的,刚一进门,我高兴地喊道:“师父,我来了。”

“你又有几周不来了!”听见我的喊声,师父不豫的责备便飘来了。

“师父,不是我忙嘛!”这时我看到他老人家正在写字,赶快放下带来的物品,先上前侍奉。

但师父只再写了一个字,审视后即把笔放下,眼睛仍在所写的字上,说道:“你来写写吧。”师父的字,不像以前那样润朗,但骨硬筋韧,又是一番景象,可谓苍劲。但我没敢说好,得小心些,别再让他老人家不愉快,再说我轻浮。

我在桌上的笔架中挑选了支中号狼毫,回到师父写的字前,看见该写的字都写全了,便替他老人家钤上印章,再小心移到不碍事的地方继续晾干,在这几个动作后,已经把师父所写内容背了下来。

然后,我摊开一张新纸,笔沾好墨,心中默想那些字该如何去写,有那么几分钟的思考和内心的勾画,我便写开来。

师父在旁默默地看着,当我最后一个字收笔后,师父一语说出:“有日本‘书圣’空海法师 ‘风信帖’的笔意啊!什么时候学的?”

“是在日本,发现了空海法师 ‘风信帖’的字帖,吸引了我,便开始练了。学习的时间短,主要练的是第一帖,一直没练出来,所以没敢露面,这不学练了些日子,大概有些眉目了,才来让您老给鉴定下麽。”

“你小子学会跟师父动心眼了。”话似批评,可他老人家的话语中却透着满意。“空海的字,凝聚了东晋二王的笔法,兼俱大唐严谨书风之承,你喜欢并学来,倒是不错,写好了会使你的书法大气有度,可以继续练下去。”师父做出了肯定的点评。

我这时嘱咐了老人家一句:“师父,我去日本的事您老别在外面说,好么?其它的我不好解释。”

大师点点头,并未再言语。我知道他老人家苦恼我的身份,自己有个徒儿,又不是拿不出手,愿意多带出去见世面。因为哪有关在家里学习众家之长的?岂不是会孤陋寡闻。

俄而,大师缓缓开口,“徒儿啊,为师老了,你看字都写得枯了,你还是多陪陪吧。”

“是,在以后的一年,徒儿定多来向师父求教,多跟师父出去见世面,嗯,还要给师父涨脸。”

“你可要说话算数啊!”师父的话重了,满是责备之意。

我听后怔怔地难过地站在那里,五味杂陈。

因为我的任性,早已让四位美女姐姐心伤了,又让未婚妻伤了心,小莺不知去了哪里,凝的心愿无法满足,与嘉珮的婚姻依目前的情况看绝对是不成的。而现在师父既说出,就不知难过了多久?!

“晨旭,你对得起这些对你好的,全身心扑在你身上的人么?”我在心里为了她们发出呐喊。

我更是不好意思对师父说:“十一长假我怕是来不了,现在让我给您老号号脉,看需不需要给您按摩一会。”我只能给他老人家献殷勤了,所以师父对我的“献媚”,还能说什么!

做完了保健,我赶快告辞离去,心头难过得都忘了和师父一起看带来的那幅字。可当我离开不久,师父便发现了,他老没有打开,替我收好,是节后我去求学,他老人家提起,我们才打开看的。

但师父对师母说过:“看小旭带来的这件老东西,不知又是什么惊天的作品,瞧这轴头,这装裱的材料,都是既老又好的宋代工料。他要好好跟我学,会有大出息。”

老传统艺术家指望的“出息”我怕是出息不了,命吧?可在从军的道上,我会出息么?

父亲已在西疆,我是家中长子,该我承担家庭的事务了,第三家去的是东城的舅爷家,送去部里发给我的节日慰问品,实在实用;第四是西城的几家,太爷爷走了,他们四家是长辈,还得小拜老,由我们走动,须我替父亲到家家去,并留下话,从西疆回来给他们带玉石。

第五家是去祖副部长的办公室,几次行动,应该是吧,都是他口头下的命令,或是知情的,我得有所表示,是在机场免税店买的一套银具。如果祖大校细心,应该知道产地。

最后是送给黎卫疆的一件银项圈,“给你儿子的,别觉贵,就是为了咱军人的后代。”唉,自己的后代暂时看顾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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