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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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142章 我的第二个新兵班长

在新兵三团的班里,班长姓向,是个湘南兵,要求我们同样严厉。但这个班长有个特点是爱学习,虽然考过军校没考上,却没让他降低对自己的要求,来到他的班,算是对我青眼有加。

这是向班长的气质使然,而不是对我的身份特别在意。

好吧,对我仍是好消息!所以,和这样的顶头上司好打交道,在训练中我不拖班里的后腿令他欣赏,在生活中我们还经常聊天能够互相理解。

新的班长对大城市的生活很憧憬,我对他讲些在海城见到的外地人打工发展的机会,鼓励他退伍后去各地走走,边打工边寻找机会,能够稳定下来,还可以考个成人大学,毕业后会找到收入高的工作。

随着我们相互交谈的深入,而他也把自己在广西边境上的见闻多说与我知,尤其是越南人的凶悍。从向班长的嘴里我听出一丝危险的味道,边境!对,就是边境。

他是从边防来的骨干,说明我们新兵会有去边防部队的。虽然自1989年以后,中越边境不再有军队间的正面冲突,但动用武器的麻烦事不少。这是向班长不经意间说出的。

边防兵对我是不陌生的,既艰苦又有危险,在守卫边境的执勤中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局面。我一下警觉起来,而且也更用心于这难得的训练期。我并不排斥到边防部队,但我不愿什么都不行地到边防连。于是我留心更多科目的训练,掌握实用的山地作战执勤的技能,使自己下连队后,能够应对各种困难的发生。

基地操场上有这样的器械,高高的铁架上垂下一条四五米长的麻绳,有一手握住的粗细。我知道这是练攀登用的,需要臂力和技巧,练着爬上滑下,很要一份灵性的。我便向班长提出要求去练爬绳。以前在山区这样的攀爬是经常的,下山后好多年没做过了,见到这个设施勾起了我的兴趣。

班长跑到连长那里说,我们班的学生兵要上爬绳。连长一听觉得新鲜,想看学生兵怎么握着绳子去爬,有没有那个本事,就带我到了爬绳架。

我拉住麻绳晃了晃,感觉好长时间没有人用过了。这麻绳本来就是给特种兵练攀爬用的基础器材,改做新兵训练基地哪还会有人玩这个。我双手握住麻绳,双脚抱住麻绳,运了口气就一动一动地往上爬。四五米高也用不了多大力量,一会就上去了。然后我双腿盘住麻绳,顺这绳子滑了下来。到了底部连长还接了一把。我双脚落地后,连长给了我一拳,笑着说道:“学生兵,你有两下子嘛!还能上去吗?”

还能上去吗?小看人了,得表现一下,这次我不手脚并用了,就用双手臂使力拔到顶端。仅用双手双臂的力量往上拨,特种兵也不是都行的。连长高兴极了,连里有人才啊!这时我在顶端想来个快速下滑,这就难些了,我不愿裸着双手磨着麻绳滑下,会磨得生疼,就用胶鞋扣住麻绳,双手虚扶绳索,顺着绳索溜下,在最后定住身时再用力握死。这样只痛一下。连长正高兴着呢,突然发现我从顶端掉了下来,赶忙去抱我,他还没使上劲,我就定住了身子,紧紧膘在了绳子上。

连长夸了句:“行啊!你愿意练这玩意,你就随便练吧。”自此以后,晚上时间别人练力量,我就常到操场边玩攀爬带上练功,这样的新兵训练才有些意思。

新兵们练到对队列训练习惯了,可越野关未过,三团的兵亦是;尤其是五公里跑,因为基地是在山里,一跑出营区就是在山路上跑,上坡时跑得累的吓人,下坡时累得刹不住脚,常有摔得很惨的新兵。即使五公里越野已经是正常练习的科目,但仍然吓人,连里有不少新兵跑了一段时间后仍在每次训练跑都气喘吁吁,大口喘气,像是要把肺给呼出去。

我跑起来不觉如此累人,但我也是表现得大口喘气,而我一这样做,便被连长训斥:“你装什么蒜!”在四团的事他知道,想要我做表率呢!

以后每当跑山跑五公里时我都躲着连长、排长什么的,随着班中新兵一起跑,或者帮帮身边的战友拖着他们跑,把自己弄得真累些。不过如此跑山跑出的效果不是体力,而是气力,内气又有了提高,如果再催动银针扎针怕不是十几分钟,而是会在半个小时以上。

我和班里的战友熟悉后,好几个新兵和我关系很好,都是青年人,常有的义气感,一旦亲近后不妨碍城里、农村兵之间的交往。看到他们累得像死狗一样,我的恻隐心大发,先是给身有伤痛却也拼命带我们训练的向班长按摩,再后来也给班中累得不行的平原地区来的新兵按摩,让他们能克服疲劳和肌肉疼痛,有个好的训练结果。

如此一来,我在班里的威信就上来了,获得了班长的赞许,新兵们的拥护,那些新兵也能按照我的指点参加训练,以较少的气力坚持着山地跑,或是不断提高他们山地跑的体能体力。

新兵基地在训练间隙组织山地5000米越野跑比赛,一方面选拔苗子,一方面调剂新兵训练气氛。全基地40个连队,包括全是老兵的警卫调整连,每连出三个选手,有百二十人。全基地有五个种子选手,三团指定有我。其他的参赛人员由各连队公开选拔,选前三名晋级。

这样5000米山地跑就搞成了群众性比赛,成为一个两级竞赛,一时影响很大,确实刺激了新兵们山地跑的斗志。每个连参赛选手都是团里派参谋到连队组织比赛,搞得很正规似的,更是激发了新兵们在跑步中争先恐后的意识,一轮初赛下来都比平常成绩要好,特别是一、二团的新兵更是嗷嗷叫,三、四团的新兵也拼了命。成绩出来让基地首长高兴地笑了,这刺激练兵的计策取得成功。

有了初赛的好成绩,报到省军区、大军区后,当决赛时两个大军区训练部门的首长都到场观看,或许还有别的单位也来挑苗子吧。

那一天,基地和跑道上遍插彩旗,终点还建起看台,选手们集合时军官们就坐满了看台,人人手里是望远镜。这个5000米跑没有翻山,而是在看台能够看到的一面山坡上跑一个倒“U”字的赛程,这样比赛全过程都能在观看者的视线内,就是上坡下坡有些陡,不大适合跑。

全基地的新兵连排在山下的赛道两边观看,为选手加油。不知那个团的,竟找来大鼓,由老陕弟兄敲,那个有气势,还蛮有花活的。

选手们集合了,我看到有穿短衣裤的战士,心里说:“他们真拼命啊!跑完还要赶紧地穿衣,不然会生病的。”我到也没有穿多了衣服,单衣单裤,扎了腰带,戴了单军帽,去参加比赛的。我这样的穿着也有些扎眼,还真没有像我戴军帽的战士。可我在意识中记住了老班长5000米越野的那些要求,都是该负重的。

我主动排到了最后,那里的选手之间不拥挤,不会被绊倒、冲撞到。我不知道我主动站到出发队伍最后的举动,亦被上面来的军官暗暗盯着,是从我迈出起跑线时算的成绩。

发令枪响了,百多名选手跑出了起跑线,一开始我跑在后面有些影响速度,可选手们跑散了,我就从容地超过一个又一个选手,以较匀速的步子跑到了第二梯队。当第二梯队进到山路的时候,速度往下降,我依然不降速度,坚持跑到了第一梯队的尾部。这时第一梯队已经快到最高点了,也是越跑越慢。这时我也跟着慢了下来,不是不能坚持,是没必要跑得太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累几天走不动,我还训练不训练了。

第一梯队有30多人,大都跟得较紧,要超过他们,需要路宽的地方,在靠山顶的高坡处不太容易。但在接近最高点的时候,终于有人跟不住了,让我超过了四人。而我在最高点的时候,脱下帽子,向山下挥舞,我们连队的战友为我大声喊叫。我在山上听不到,是比赛结束后班长说的,还转述了当时指导员对我的批评,那意思是指责我在最高点不快跑,还挥舞帽子出风头。想想是有点哈。

往下跑了后,我随着身体的惯性跑,不时地躲避着那些收不住脚,身体出现晃动和腿跟不上趟的选手,怕他们把我拌倒。我就看见一个选手的脚跟不上趟,一个趔趄挡住了后面那人,后面的选手收不脚扑在了前面战士的身上,两人都摔倒在山路上。随后我便超过了他们,颇有些占便宜的感觉,心里还说着:“对不住了,兄弟。”

往山下跑的时候,我不主动超越前面的选手,也不让后面的选手轻易超我,以保险为原则。最后跑到山下,路宽的地方我才放开大步跑进了前20名,一直不减速跑到终点,跑了个13名。

同班西京来的一个新兵笑骂我装13,嘿嘿,他不曾装过13焉知我装?他是军人子弟,平常走路那个标准,可在班的队列训练中表现平平,我鄙视地对他说:“平常怎么走,训练一样走不行?”

“那得看我的心情!”他老小子屌什么!

那个暗中盯着我的军官记下我的跑步时间,并不比前三名更长,但这一切都是秘而不宣的。公开的成绩,我是五个种子选手成绩最差的一个,把三团团长气坏了,骂我不识抬举。可大军区来的领导走时嘱咐他好好盯着我,说我的潜力很大。

班里的战友对我说,他们看到下山后我越跑越快,越来越近地跟上了跑在前面的十几人,全连都为我喊“加油”,希望我能继续超过前面的选手。但我跑到人家后面,就不再加速冲过去,只是几个跑到最后跑不动的选手自己速度慢了才落后。看到这时,连里的弟兄遗憾得要命,恨不得上去拉我跑。

听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羞成个大红脸,好不后悔,辜负了全连战友的期望啊!

通宝推: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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