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下半场开踢 -- 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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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小抄大观园,大抄荣宁府。

12年刚开始的时候,颇为紧张了一阵子,大小官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时候街头巷尾都是“官不聊生”,党风民风为之一振,那种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那年那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我记得2012年街上的报刊亭卖的最热的刊物杂志都不是言情小说和地摊文学杂志了而是“八项规定标志着新生的破茧而出”“XXX倒台之后带来的变革”这一类吸睛标题的书刊,报刊亭老板都说“以后有希望了”。

我当时的感觉是此情此景和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有点循环的相像,人们都是怀着迷茫的希望和带着变革的焦虑并存,事实上也是在“老共”(一共/二共)远去之后迎来的一个“新共”(二共/三共)所应有的情景。但我当年面对那样的情景的感受却是欢欣鼓舞之中透着一股痛彻心扉的悲凉甚至是悲壮之感,和改开前“徘徊中的两年”大多数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因为我莫名感觉得到“新的盼头”已经没有了。

除非连根拔起,否则根本无从查起,真要下决心连根拔往往带来一项社会机能的短期失效,不想让社会整体休克的话,就得一个一个拔,但这样一来先前拔掉的春风吹又生了

民心、党心早就成了传说了。

如果说当年是烂到根子上了,那么如今就是烂根子都已经腐烂到发臭了。

从“开口子”之初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往后只会更甚于今。“这个口子开了,就回不了头了”。

“毛刘夜谈”中刘修养的观点其实就是对资本不要过多限制,反正政权掌握在我们手里,等发展起来以后,再用手里的政权去剥夺或限制资本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收回来,这就是典型的机械唯物主义,用静止、片面的观点去看待资本。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里说的“资本只能理解为运动,而不能理解为静止物”,资本的发展是以吸取劳动者的劳动为自己提供营养,以剥夺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为自己实现增殖而存在的。这种生产关系一旦形成,那么它就作为一种经济基础而存在了。此时这种经济基础,也就是这种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它必然要顽强地去创造一个保护它的上层建筑。当初所谓“开了口子”的历史就是一段资本为自己创造上层建筑的历史。

邓天尊所谓的“一包就灵”,承包给个人或者团体;然后把一切生产资料的管理权收上来,收到少数人或承包人的手里。看起来好像生产关系没有变化——承包并不等于产权出让,产权还是全民所有或集体所有。邓天尊就保证说“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新的资产阶级”,因为他认为其根源所有制并没有变化,产生资产阶级的根源即生产资料私有制并没有出现。但是随着把生产资料包给个人或团体,这些个人和团体很快垄断了生产的管理权、经营权,工人被排挤在外,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会满足于在产权不明晰的状态下发展生产的,他们必然要寻求代理人,向上层建筑里面渗透,以改变产权所有制,从而改变生产关系,这样一来就出现了“新的资产阶级”。

机械唯物主义者以为上层建筑永远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其实一旦经济基础一变,被经济基础决定着的上层建筑跟着就要改变,上层建筑一变,反作用的经济基础更是大变样。而且一旦这种生产关系形成,它必然是遵循着这种生产关系的规律去发展和演变的,这不是少数几个“走社派”可以左右的。它会不断地朝着集中和垄断的方向发展,这一切并不取决于谁掌握着它,恰恰相反,谁掌握着它,谁就成为它的代理人。所谓的“产权改革史”,不就是那么来的吗?前几天的“我要继承我的爸爸,因为我爷爷是行长,我妈妈是副行长”就是它最好的一个反映。

看到改开以来从歌颂“个人奋斗”到鼓吹“家庭出身”,不由让我想起《红楼梦》中贾探春在抄检大观园说的那句话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通宝推:青青的蓝,纳米小洞儿,ccceee,很高兴,西安笨老虎,审度,脱口秀,偶卖糕的,俺老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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