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凡人琐事 之 又是中秋月圆时(一) --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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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凡人琐事 之 又是中秋月圆时(四)

(四)我,就是家

这么说似乎不合适,尤其木木若看见肯定会有意见。可是,这个说法却固执地不肯离去,只好用它。

女儿渐渐长大。对她来说,远在故国的祖辈和其他亲人虽然是除父母以外最亲的人了,可在她的心里,家,应该不是那里,而是这里,这有妈妈爸爸的地方,每天吃饭睡觉的地方。

那一年。

中秋节。女儿因晚上将有灯笼可提而兴奋不已,这比吃月饼和柚子都更让她向往。早早吃过饭,女儿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帮她点亮了灯笼,并陪她提着灯笼到邻里去,穿行。

专门买了点蜡烛的灯笼,而不是已经失去味道的用电池点亮的灯笼。女儿小心翼翼地走路,呵护着灯笼,生怕里面的蜡烛倒了。如果有别的小朋友从旁边跑过,她赶紧背过身护住灯笼,生怕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

邻里的孩子们都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朦胧的暮色中穿行,给这华人的传统节日平添了热闹的气氛。可惜,城市的灯光太强,灯笼的烛光被掩盖,显得那么渺小而微弱。我建议回家,我有办法让女儿看看这灯笼其实有多么亮。

在没有窗户的黑暗的库房里,灯笼神奇地显现了它的光辉:蜡烛上小小的火苗在灯笼里摇曳,灯笼上五颜六色的图案被映照得玲珑剔透,橙黄色的光芒在墙上印出了边界分明的光影,一个被墙壁折挡得有些变形的明亮的圆,在墙上飘忽不定地闪耀,移动……

女儿,有妈妈陪着你玩,是不是能弥补你独生女的寂寞和缺憾呢?

那一年。

中秋节前夕。在学校老师的布置下,女儿亲手做了一个灯笼。按照女儿的设想和描述,她爸帮她用粗铁丝[扌威]了一个灯笼的骨架——一条甩着尾巴的大鱼。女儿用透明的彩色“玻璃纸”精心裱糊,做成了我所见过的最具童趣,也最漂亮的灯笼。拿到学校后深受老师的好评和同学们的羡慕:是你自己做的么?女儿答:除了铁丝骨架我弄不动,其它部分没有人帮我。那年她八岁。

的确,女儿的各种手工作业我从来不帮忙,因为(还是“因此”?不知道这两者孰为因孰为果——反正)她的手工作品总能做得非常好。灯笼做好之后,女儿早就忘了它,我却保存了很多年都舍不得丢弃它……

不知何时。

女儿长大了。我早就理解了做父母的那种心情。

“这个周末回来吗?”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会很忙很忙的。”

“可这是中秋节。有月饼吃。”

“月饼倒无所谓,那天都吃过了。中秋节是哪天?”

“星期五。”

“那好吧,我回去。”

女儿要回来了,月饼是买的,其它好吃的要由我亲手做。

这个周末,我也会很忙很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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