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我们兄弟 -- 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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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我们兄弟

看了各位河友写自己的兄弟,小五也来献上一篇。

我是当弟弟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经叫过一声哥哥,总感觉叫了就假了。小时候我们也打架,原因大概也是父母对我的关照过多了。一旦两个人闹出了什么问题,挨打跪搓板都不是我。我哥比我大五岁,这是原因之一。再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闹了,而且也太壮了。

小学一年级,我哥还是个小屁孩。下课后大家都到引水机去打水(铜做的大缸,下边有个龙头,引水机的雏形)。我哥突然郑重其事的说:“我刚往里面吐了一口痰”。于是全年级的学生找老师告状。事后虽然证明是撒谎,但挨打还是免不了的。

随着年龄增大,他开始欺负同龄以及比他大的孩子,到后来在这一片都颇有名气。甚至有被欺负的学生到外区招外援来对付他,可惜还是没成功。

综以上原因,我们兄弟之间,在我们成年之前,打架我一次也没赢过。所以现在有时看着他挺起的啤酒肚,发福的身材,很有把他痛打一顿的冲动。

架是没少打,但我们没有过真正的矛盾。对于他的决定,我无条件的支持。同样我的决定,他也是无条件支持。

我哥最早做过厨师,后来在社会上换过许多种职业,后来终于靠经商小有成就。说实话我们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他很早就离开学校在社会上打拼,后来因为工作需要才又上的成人教育。而我则是一路顺利升上来,什么都没有做过(悲哀一个),大学毕业后又继续出国读书。但在我踏入社会的最初阶段,我正是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困难过一阵儿,这里面不光是经济上的贫困,不光是关上电灯省电费,一天三顿吃泡面。还有面对有些人的嘲讽和奚落。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大概就是人生的起伏,前几天还日进斗金,今天突然穷困潦倒了,又要重新开始。但我看着我哥一次次的挺过来了,永不放弃。这种东西我感觉是做大哥的给弟弟最好的礼物。

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印象最深的是他当厨师时候的一天晚上。

那时候我们住在一间小屋,两张床左右放着,中间是一张桌子。他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叫起来,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大西瓜来。把屋门关上,不让我父母听到我们这么晚还没睡。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到在台灯下,他神秘兮兮的笑。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套厨师用的工具,大大小小什么样的都有。然后又掏出一张宝玉黛玉的民间剪纸来,铺在西瓜上。然后一点一点用工具雕了起来,当时我确实有点看呆了,没想到这个混世魔王还有这两下子。

等大概雏形出来了,他用工具在西瓜上面开了一个锯齿形边缘的盖子,然后笑着叫我:“小东西,到你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特大号的勺子来,把西瓜瓤舀到碗里递给我。

我就这样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他雕着西瓜灯。我们两个很晚才睡,他的成绩是终于雕好了自己的参赛作品,我的成绩是把整个一个西瓜都吃了。

兄弟之情可能不同于姐妹之情,大家一起谈美容护肤或是家长里短,嘻嘻哈哈。兄弟之间我感觉很多时候是一种默契,温暖宽容而又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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