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生活在1968年的1998年(13) -- 人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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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生活在1968年的1998年(13)

    丫头,我应该怎样表达我对你的思念。

    “那时我和你牵着手,在北京那个城市里走来走去。我和你在北大的未名湖畔放风筝,放一种心型的风筝,现在我已经忘却了六年前那个飘满风筝的天空下我都说了些什么。对於未来我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渴望和执着。我那关于生活的叙述,是毫无关联的臆想,伴随着我和你在320上晃荡的每个下午。那些时光是没有想象力的,我甚至没有想到北京那城市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可是假如没有那些写满爱情的星空,没有那些个无语的对视,没有你那充满温情的眼睛,假如你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在我的脖子上抚摸,我又怎会知道在以后的无数个夜晚,那回忆疾速划过的时候给我以电击般的失语永恒?”

    “对你的思念如同镣铐,靠得太近,会有令人窒息的沉重;而时而的放松则会带来逃避的轻松,自由而隽永。”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经常在两种极端之间寻找一种平衡,窒息的思念,和自我逃避的快乐,在这个连续的两端之间其实有很多可以平衡的地方。我却一直无法在这片广阔的地带中生存。

    我一直寻找倾诉对象,希望能够从某些人,或某些感情中得到回应。我编织着各种可能的故事,幻想着自己是各种各样的人物,有时候是正面的,有时候是负面的,有时候是复杂的,我曾经编织了一个自己,他有着8种多重人格。

    在那些故事里,我无所不能。我幻想着和你之间多种可能的爱情故事。

    经常有的故事是,我一身潦倒,经过很长的时间,头发苍白,在人群中和突然相逢,思念的泪水终於一发不可收拾,哆嗦的嘴终於在错过了50年之后说出了那句话,“丫头,我一直爱着你”。

    当然,我们的故事被我编造得充满米兰昆德拉的意味,而我的叙述则带着普鲁斯的狂热,在更多时候,男主人公已经日益象卡尔维诺一样富有哲学气质。

    我日益明白我已经病得不轻,我开始依赖于那些虚假的故事而生活,沉迷其中而不得解脱,可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呢?

    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的你,也许已经快要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可我还是不能控制,无法控制。

    在美国N城的无数个夜晚,我经常慢慢从虚设的美梦中醒来,看着窗外真空般绚丽的星辰,有一些微弱的星星若隐若现。

    N城是一个港口城市,有着无数的灯火,它们射向天际,飘渺,交错有致。

    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有些个晚上,我会有心疼的感觉,模糊不清的疼痛,想起了小时候在秋季的最后那束菊花,在一场飘摇的雨中,那花瓣落了一地,碾碎而又细微入致。我的心是不是也这样已经被你最后的离去,慢慢而又细致的碾碎了?

    这个问题似乎显得很困难,我快要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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