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那只叫鸭子的猫。 -- 马头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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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那只叫鸭子的猫。

    你听说过能听得懂人话的猫么?我也没有。

    见到鸭子,是在一个晴朗的夜里。晚上的凉风顺着身体,从长长的石头台阶下面吹上来。刚跑完步的我决定走下这石阶,因为在长长坡路的中间,有一个能看到大河夜景的绝好地点。

    星光和岸上的灯光闪烁着映在粗带子般的流水里,晃晃荡荡,细碎着,但不乏变化。我坐在石阶上,盯着天上的星星。。。

    忽然后面有东西发出簌簌的声响,那就是鸭子。他从我背后走过来,尾巴蹭在我的腿上,有毛绒绒的质感。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我说:“咪咪”。

    他便很友好的踱过来,让我抚摸他圆滚滚的脑袋上短短的毛。鸭子的眼睛里映着星光,很亮。

    我回家的时候,鸭子就跟着我了,这猫在我脚前脚后柔软地走着。我们穿过几个街口,一路直到我住的老房子楼下。“要进来么?咪咪?”我问,打开楼下的大厚门。鸭子没有理我,径自走了进去。

    我先给他洗个澡,湿漉漉的鸭子比刚才更瘦弱了些。裹在大毛巾里的猫,有一股热腾腾的毛皮的味道,很好闻。我给他备下了食盆和水盆,在床下铺了一条大毛巾。明天再买些猫砂填在旧盆里,这猫就算正式入驻了。

    我抚摸着这猫,发现他黄褐色的短毛下,有一道道短短的伤痕。这是一只有故事的猫,我应该对他好一些。晚上鸭子没有睡在地上的旧毛巾上,我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床尾。他就睡那儿了。

    鸭子是很好的聆听者,我上网的时候,喜欢把他放在膝上,和他聊聊天儿。鸭子看看我,看看电脑闪光的屏幕,有时候就睡着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听。这就很好。

    鸭子不会像其他猫一样腻腻地“喵喵”,他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嘎嘎”声音。像是天鹅湖里丑小鸭的叫声,所以我叫他“鸭子”。朋友说那是因为做了“声带切割手术”的关系。可怜的小东西。

    我们一起就这么过着。

    但是我要回国了,不能带着这只猫。鸭子被从兰斯来玩儿的两个朋友带回那个北部的城市去了。他们也喜欢鸭子。但是他们不喜欢我给起的名字。

    “咪咪”他们说。

    有些东西,只对我一个人有意义的。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但是当我确认她不在了,还是会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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