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投票20万字版,大家投票选个题目(内容修改很多) -- forger

共:💬58 🌺28 🌵16
  • 投票信息

    单选,参与 21 / 5

    西宋
    0/2
    金宋双雄
    1/1
    大宋双龙
    1/0
    萌战无双
    1/0
    大宋西域公司
    1/0
    种田无敌手
    0/0
    一对损友闯大宋
    2/1
    损友记
    14/1
    其他,请补充
    1/0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4
下页 末页
    • 家园 14

      宋朝时候的足球竟然是这么踢的,在场地中央,用两根长竹竿结一网,网上部留一直径为一尺左右的洞,称为“风流眼”,也是比赛中的球门。比赛时,两队的位置在球门的左右。左队“球头”把球踢过门,右队的“正挟”接住球,然后传给本方的“球头”,由“球头”再踢过门,如此来回。

      http://gb.cri.cn/mmsource/images/2005/05/30/re050530027.jpg

      丁天爵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不象足球,更像是东南亚流行的藤球,中间一个网,两边踢来踢去的,感觉没什么对抗性,他看了一会,便兴趣索然了。这足球根本没有什么对抗性,只有些表演性罢了,后来丁天爵才知道,原来蹴鞠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到了宋朝,儒家的影响越来越大,觉得对抗性强的蹴鞠粗野,规则便改的充满了花哨,却没有什么意思了,可以说竞技足球,在宋朝时后就已经衰落了,然后后世总有些脑残的愤愤,碰到宇宙大国狂菜中国足球时候,就会跳出来大喊:“满清时期由于满洲人对汉人与中国各族人民的种种压迫,导致足球的衰落,一衰落就衰落到今天。”实在可怜可笑可悲到了极点。

      “泰西可也有这蹴鞠的玩意儿?”踢得兴高采烈的朱冲,看着自己弟弟看的没精打采,还以为他没见识过,有些迷糊了。

      “蹴鞠这东西,在泰西也是非常流行的,不过泰西的蹴鞠规则不同,比这大宋的蹴鞠有意思多了。”丁天爵说到这里,便来了兴趣。

      “那泰西的蹴鞠规则又是如何?为何会更加精彩呢?”朱冲听了,便追问了起来。

      丁天爵便不急不慢的把后世的足球规则介绍了起来,他虽然有些胖,平常也不踢球,不过球赛还是看的,当然那是欧洲杯和世界杯,碰到国猪的比赛,那是一律无视的,好在中国比较大,人口多,想没事折磨自己神经的受虐狂总是不少,总愿意陪着国猪丢人现眼。除了看球,丁天爵早年害玩过一个游戏,叫做足球经理,所以对足球的认识,还是相当深的。

      “此法也便不稀奇,铁枪将王彦章,他军中的蹴鞠游戏,便是如此,原来竟是从泰西传来的呀!”朱冲的一个帮闲听完,便八卦了起来。

      听到这里,丁天爵下了一跳,穿越!这一定是穿越!看来这个世界自己并不是那么寂寞,还有别人穿越。他急忙问到,“那这个王将军现在何处?”

      这句话说完,忽然丁天爵发现大家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让他好是迷惑。

      “王将军就在哪里!”一个帮闲顺手指去,丁天爵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庙,他更迷糊了,“王将军作了和尚?”此话一出,顿时一众泼皮都大笑了起来,朱冲十分气愤,抽打着取笑丁天爵的那个泼皮,解释道:“王彦章是前朝的一个大将,已经战死多年了,那边的小庙名叫铁枪庙,里面供的便是这位王将军。小弟你回到中土的时候还少,这些人文掌故,还要好好学学才是。”

      铁枪庙,临安城外,好熟悉呀,虽然丁天爵感到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顿时来了兴趣。他哪里知道,后世有本小说,名叫射雕英雄传,提到过这里,还有那潘金莲西门庆版的连续剧中,有两集就发生在这个地方。不过丁天爵却不记得,否则他恐怕要去找找江南七怪了。

      可惜,估计前面这个穿越者肯定仆街了,否则历史便已然改写了,想到这里,丁天爵一下子对自己的前途感到黯淡了起来,如果宇宙依旧按照自然规律前进,仍然保持着原有的轨迹,那么自己也注定了将要一世籍籍无名,终老一生了。

      “听说那王铁枪便是靠着这蹴鞠之法练军,练就了五代一支强军,他也才成为了一代名将,看来这泰西的蹴鞠,如此对抗,定然是从军队中流传出来的了。”久久没说话的辛文昭一开口就给了大家惊喜。“这么说,此法的蹴鞠,一定更有意思,大家何不也试一试呢?”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带来多大的后果。

      足球比赛,最重要的是裁判,否则,如此激烈的对抗,两下半就会变成群殴了,把场中间的球门拆了,重新作了两个新球门以后,按照现代足球规则的宋代第一场足球开球了,可是还没有片刻,场上便乱成了一锅粥,竟然有三五个人厮打了起来,让丁天爵好是感慨,看来这足球和军事真得很有联系,想想看,最怕乱的,就是战场,按照现代规则训练下来,至少讲究纪律这点,就能让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一截,蒙蒙之间,丁天爵的脑袋里面冒出了无数想法,让他脑子颇为有些乱。

      “大哥,看来还需要你来当球正了,否则大家这比赛是没法踢了!”丁天爵把朱冲拉了过来,想他好好解释裁判的工作,朱冲有些不乐意,毕竟他刚才在两个帮闲和对方守门员扭打的时候,进了一个球,颇为得意,当了球正便没法体会自己攻城拔寨的快感,不过丁天爵说的,球正的权威性问题,他倒是有些想法,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的这个老弟,好像一点都不尊重,便应该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如果让丁天爵当球正的话,这个权威就自动树立起来了。于是他把一众人都叫了来,向他们训话,谁要是不听自己老弟这个球正的,便要回去打屁股,果然,重新开球,丁天爵的权威性有了很大提高,不过满场踢球的,还是乱七八糟,没有章法,让丁天爵累得要死又觉得很没有意思。

      扑通一声,有人摔倒在地,“嘟……!”丁天爵一声哨子,“你犯规了,黄牌!”等吹完了丁天爵才发现,他吹的竟然是朱冲,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朱冲却也是一愣,马上明白自己确实是违反规则了。“对不起,球正!”说着,他对丁天爵掬了一个躬,一种帮闲的泼皮看了,自然各个灰溜溜的,丁天爵觉得,当裁判这种掌握大权的感觉真得不错。

      一场比赛下来,朱冲大呼有劲,由于对方的帮闲们不敢驳了老大面子,他一人连中八元,而对方总共才进了三个,算是大胜了。一群人踢球,也引来不少围观的无聊群众,看他们这么与众不同,开始还有些疑惑,等辛文昭和大家解释了一下,球踢进球门边是一分,看最后进球多少决定比赛胜负之后,立马大家明白了新规则,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只要有球进门,也有人跟着喝彩,让丁天爵想起了后世足球比赛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只要有娱乐性,竞技性,观众自然是不会少的。

      一群帮闲,有人累了需要休息,有人精神头儿刚上来,便要继续,可惜人手不足,几个看球的闲汉便主动提出,要加入进来,按照新规则一起踢球,丁天爵无奈又作了一回裁判,累得都站不起来了。

      此时看球的人更多了,这新规则的对抗性颇强,所以观赏性也更强,看球的也越来越多,看到别人围观,更多的闲人也聚了过来,丁天爵仔细看看,估计竟然有五七百人在看,中国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多闲人呀……

      两场踢完,众人不愿散去,便撺掇着更多人下场,丁天爵实在是太累了,动不了了,朱冲也踢了两场,也坐在那里喘,可这个规则,没有裁判就天下大乱了,这个时候辛文昭主动请缨,下场当起球正,裁判着不知道何处冒出来的闲汉临时组成的两队比赛,倒也想模像样。这一踢,便一直踢到了日落西山,众人便才散去。

      朱冲回家路上,和丁天爵聊起泰西的蹴鞠,丁天爵便讲起了后世的足球联赛,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到球星能够有百万年薪,香车美女享用不尽,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朱冲听得更是兴趣盎然。丁天爵便觉得,从今天的情况看,足球运动在大宋的群众基础是非常好的,而这个时代的公众性娱乐活动并不多,这应该是个可以开发的项目,便和朱冲谈论如何业搞个自己的联赛问题,朱冲也有些动心。

      “这样便颇好了,我们可以组织各队,每月初一十五都来比赛,事前放出风头,自然会有不少人来看球,这样我们就算一个人十文,一场下来,若有千人来看,便有十贯的收入,场中我们的人再卖些茶水果子,又更是一笔收入……”听到朱家兄弟聊天,辛文昭在旁边插话,赞扬这个好主意。

      “不仅如此,场边我们还可以用矮墙围住球场,在矮墙上用刷上各家店铺的字号招牌,向看球的人宣传,然后把这些广告牌子卖掉,那更是不少的收入……哈哈!”丁天爵听了,觉得辛文昭的脑子动的真是很快,便半开玩笑的讲起了后世足球俱乐部的生财之道。“我们更可以做庄设赌,以比赛结果为盘,到时候拿金钱更是滚滚而来!”

      朱冲听了这二人的议论,有些目瞪口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他脑子转得同样的块,如此大的场子,至少可以买五十块广告牌,一块一百文的话,也有五贯钱了,说到赌博,那更是没有底的。这蹴鞠的游戏,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商机,实在让他有些感叹,为啥自己以前都没注意到呢?

      三人回到家中,便对此事进行商议,正在此时,辛文昭的叔叔来了,要拉他上路,一起去扬州办货,朱冲正在兴头上,哪里答应,一定要把辛文昭留下来,辛叔叔看到朱大官人兴致很高,不如顺便作个人情,便让文昭留了下来,自己独自上路。

      如果丁天爵没有来到这个时空,而照原样发展下去,辛文昭便同他叔叔一起上路,结果小小年纪就在大江之上,被人包了馄吨。这名字也就如秋天落叶般,无人知晓了。

      辛文昭的妈妈,本是他叔叔的旧情人,无奈为了万贯的家财,他叔叔被逼和另一富商家的千金结亲,他妈妈诈称有了身孕,去向他叔叔摊牌,谁知道被他叔叔算计了,让她嫁入辛家,等到洞房花烛才发现,原来是嫁给了他叔叔那个痴呆的大哥,而不到八个月后,便生下了辛文昭。他叔叔一直认为文昭是自己的骨肉,但是碍于家中母老虎的缘故,一直不能相认,不过对他,那是比亲生儿子还好。尤其这两年,他母亲郁郁而终了,父亲的疯病又加重了许多,他叔叔就直接把他叫到家中,同吃同住了。

      其实,辛文昭并不是他叔叔的儿子,他爸爸其实是绝顶聪明的人,只可惜世上庸人太多,识不得罢了,还好她妈妈是个鲁钝的人,所以才会上了他叔叔一个又一个当,加上又是早产,胎里面便没发育好,结果和他爸爸生下他来,比他爸爸要鲁钝多了,可惜在世人眼里,他虽然没有他亲爹十分之一的聪明,却也被人认成是天资聪颖了。

      老哈走了还没有二十里,黎塞留就从后面赶了上来,老哈颇为吃惊,黎塞留向他解释,女真人少不得要打猎,所以追踪的技巧,都是很纯熟的,孟屠在老哈走后,忽然担心老哈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或者从此不再回来,所以特地让他跟过来。两个人便并肩骑马,往回头走,从黎塞留的口中,老哈才知道,那一片地方被人称为勃利,也是越里吉女真的地方。

      老哈对勃利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朦胧的记得,后世去加拿大玩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傻丫头,说她家在勃利,那地方的铁矿煤矿什么,都是她家的,他爸爸是当地第一大财主。连县长到他们家,都是点头哈腰的。

      老哈当时自然不会探究那个傻妹妹说的,他家那几百万吨的煤矿铁矿,年产几万吨铁的钢厂是不是真的,反正东北人满嘴跑车的事情多了去了,尤其在国外,听到这么说的,那一定要打个折扣,他对这种嚣张的小女子毫无兴趣,自然没有多少沟通,不过勃利这个名字,他却记住了。

      虽然古今的地名变化很多,但勃利这名字,应该是沿用古称的,毕竟那个傻妹子也说自己是黑龙江来的,如果没错,这么一个小县里面,有煤矿又有铁矿,还有砍不完的森林,另外还有条不小的河流穿过,水力资源不错,自然条件可以说相当优越。如果把草甸里的水排掉,山间的冲积平原,能够开垦出上好的良田,他的目测,这平原至少能开出二十平方公里的良田。

      有水能够筑坝,然后可以修筑水利鼓风机,带动高炉,大炼钢铁……这些女真人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那都练就了一身本领,随便抓个男的出来,那都是有赤手打老虎的能力,武松也不过就打了一头老虎,这里杀过十头老虎的女真汉子,随手都能找出上百条了,(当然,主要原因是,深山老林,老虎比较多。)如果把他们好好的武装起来,那真的是很可怕,老哈也知道,在原来那个时空,二十年后,几千女真人就扫平了大辽,那可真是勇不可挡呀。老哈满脑子YY,反倒让黎塞留有些迷糊了。

      “你想过更好的日子吗?”老哈问黎塞留。

      “我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呀!”黎塞留听了更加迷糊了。

      “你觉得你的日子很好吗?”

      “是呀,有的吃,有得住,吃能吃饱,穿能穿暖,晚上还有媳妇儿可以抱着……这还能说不好?”黎塞留反问道。

      这下子老哈陷入了沉思呀,是呀,人活在世界,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向黎塞留这种温饱有余,知足常乐的生活,却又是多少后世人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呀。

      “你没有什么想要,而得不到觉得很可惜的东西吗?”老哈引导着黎塞留。只见他眨马扎马眼睛,过了一会才说:“好像没有呀!”

      “真得没有?对了,你觉得我作的烤鸭,和你们原来吃的鸭子相比怎么样?你想不想吃?”老哈继续引导着。

      “那当然更好吃了,对了,等下路上看到鸭子,我们再打两只,晚上继续作烤鸭子吃……”黎塞留一听到吃,马上来了精神。

      “你以前没有吃过我作的烤鸭子的时候,是不是想要吃它呢?”哈哈看到黎塞留已经掉进自己的坑里,颇为有些得意。

      “这个……没吃过当然不知道是什么,自然不会想要吃的。”黎塞留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这就对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你没有试过,自然就不会想要了,一旦试过了,就会欲罢不能,如果没有,就觉得十分痛苦……”老哈还没说完,黎塞留却笑了起来,“这个我当然明白,比如我跟我媳妇儿……她现在没了我,那可是十分痛苦的哦!”说完继续哈哈大笑。

      他这句话,揭开老哈心底最痛的伤疤,福乐哈,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没了你很痛苦!不过老哈还是继续引导着黎塞留,“你是不是觉得,能够吃到烤鸭子的日子,比吃不到得更好些?”

      “那还用说?”黎塞留笑道。

      “是呀,如果你知道了外面还有个花花世界,也许就不觉得现在的日子好了。”老哈低头感叹道。

      “花花世界?是个什么模样?”黎塞留问道。

      老哈忽然想起柳三变的那首有名的《望海潮》,便轻轻的吟诵了出来:“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岳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不太明白……”黎塞留听完,依然是傻乎乎的。老哈忽然佩服起金朝皇帝的汉学水平,至少看了之后能够明白,当然,黎塞留现在不懂的关键,并不是不会说汉语,而是这词中描述的生活,实在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对此毫无概念。老哈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笑着说:“你可知道,没到秋天,大雁都要南飞,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倒是,不过我不知道为啥。”黎塞留答道。

      “你知道吗?在南方,有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像春天一样,没有冬天,没有冷风,更没有冰雪,一到了冬天,大雁便要飞到那里去。”

      “啊!!!!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没有冬天,没有雪……”黎塞留惊讶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是呀,四季都像春天一样,住在那里,就没有冰雪的烦恼了。刚才我说的,就是那里的景象。”

      “这么好……?!”看着黎塞留眼中那种惊异而向往的色彩,老哈忽然觉得害了他,本来是个多纯洁善良的小伙子呀,结果现在就被自己挑起了野心,从此再也不是原来的黎塞留了。贪婪,是人性最大的敌人,这话看来是没错的。

    • 家园 15

      “请问圣使在吗?救命呀!”

      朱家两个兄弟正在和辛文昭商议着蹴鞠联赛的事情,门外突然来了个头破血流,一身衣服被扯成布条的人,在门外叫嚷着,朱冲和丁天爵走到门口,仔细看了,才发现,这便是那是丁天爵去找过的景教堂子的神甫。

      “不好了,有群异端恶徒把我们的堂子给拆了,还把本人打成这样,圣使一定要主持公道呀!”那神甫抱着丁天爵老泪纵横。

      “慢慢来,且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景教在正宗罗马天主教徒丁天爵的眼中,虽然算不上绝对的异端,但要说承认对方就是正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北宋杭州这个地方,竟然还有教派冲突,倒是让丁天爵十分意外。

      那神甫便讲实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丁天爵却有些哭笑不得了,原来神甫口中的异端,并不是基督教的别的支派,而是自称为日月神教的明教!这明教竟然也有基督教义,拿着耶稣当圣人,传播者基督教平等博爱的思想,着实和丁天爵印象中的不一样。也正因为拜的菩萨黄毛绿眼一个样子的,那景教便和明教有了梁子,互相争夺信徒,指责对方是异端,是邪教,也就眼前的冲突。

      “你说那领头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精壮汉子,我看着便应该是明教的新任教主方腊了!听说此人性情豪爽,深得人心,年纪轻轻,就为明教作了几件大事,所以老教主死时特地传位给他,虽然年轻,但也是上下归心,可见此人非常的了不得。”辛文昭听完补充到,他说着,看了看丁天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对方不好惹,最好不要掺和这趟浑水。

      “方腊?”丁天爵当然听过这个名字,“他不是睦州的漆园主吗?怎么跑到杭州来了?”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明教的总坛在睦州清溪邦源洞,可这明教字魏晋时传入中国,历经数百年,其教众遍布长江以南,荆、扬、洪、越等州,这方腊作为教主,便不仅仅呆在总坛,也会时时出来,访问各地。”辛文昭听到丁天爵知道方腊,眼睛一亮,接着说道:“这明教主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信教者都是一家,同时还主张吃素断荤,节省钱财,教友中实行互助。所以信教者很多,那方腊更是不辞辛苦到处传教,吸收了大批教徒, 声名显赫,在这睦、歙、杭、 处、婺、衢等6州25县,教徒便不下百万,若说这两浙路,除了官府,恐怕便是他们明教势力最大了!”言下之意,为了这景教神甫,触了魔头的晦气,恐怕不是好事。

      正说话间,数十名彪形大汉用到了朱家门口,看着来势不善,朱家养的那几十名帮闲也便一拥而出,双方在街道上对峙了起来。丁天爵看了一眼,便心道不妙,这些帮闲小泼皮,哪里有对方那些面色黝黑闪亮,浑身上下疙瘩肉的壮汉来的厉害,虽说自己人拎着桌椅板凳扁担之类的家伙,但要是真动起手来,恐怕没有片刻,自己这些人便要跪地求饶了。不用说,能有这样人才的,非明教莫数了。

      朱冲和丁天爵分开众人,走到对方面前,只见对方也走出了一个大概二十五六,身材结实,双目炯炯有神的年轻汉子,很有礼貌的对着朱冲施了一礼,“拜见朱大官人,睦州野人方腊有理了!”

      朱冲也很礼貌的回了礼,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对方是来要人的,自己和那神甫也没什么交情,自然不会庇护,到时候把人交给他们,还能和明教这大腿抱上,倒也不是坏事。

      “此间有位妖人,恣意妖言惑众,诋毁我圣教,还拐带圣教教徒,实在罪大恶极,听说他逃到了贵府左近,不知朱大官人可曾见到?”方腊的话说得很有礼貌,语调平缓,但却隐隐的透出一股杀气。

      “这位小哥可是前日一起在武林门外踢球的?”辛文昭此时却在对方阵营中找到了熟人,开始打岔。

      “厉天闰,前日你说的球技惊人的,便是眼前的朱大官人?”方腊转身问那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小伙。那小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实在是兴会亚,兄弟我平常也爱玩个蹴鞠游戏,今日得见高手,倒是技痒了起来,哈哈。”方腊笑道。

      “不敢不敢……”朱冲看着对方的威逼,自然是退让一些。

      “兄台玩的规则,好像是五代王铁枪军中的,貌似已失传多年,昨日我这小兄弟玩过,回来便大加赞赏,说是有趣,不知兄台三日后可否方便,能让小弟讨教一下?”方腊说到这里,看着朱冲,眼睛稍稍一瞪,让朱冲心里一颤,只听方腊接着说道,“我等以球会友,若是小弟能赢个彩头,那妖人的事情,还麻烦兄台上心,帮小弟找找……”

      朱冲是聪明人,对方的意思很简单,来场比赛,让自己输了然后把人交给他们就是了,双方都有台阶,看来对方也不愿意招惹自己,把事情弄大。便一口答应,三日之后,还是钱塘门外的球场,双方按照新规则,来一场友谊比赛,定好了之后,方腊一众人便散了。回家之前,辛文昭凑在丁天爵的耳边,悄声说道:“二爷可记得,咱们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些卖切糕针线的?”丁天爵用眼角扫了一下,确实路上多了几个小摊贩,他立刻明白,这是明教的眼线,暗自有些心惊,看来把那神甫送出去是不可能了。

      “我若落入他们手里,肯定要被捆在柱子上用火烧死!大官人救命呀!”神甫已经吓得贵在地上,向筛糠一样不断磕头了。

      丁天爵想起火刑柱上的布鲁诺,不仅对着神甫有了些怜悯之心,只是淡淡的说:“我们肯定会赢,你放心好了!”说完,那神甫仍然在磕头,只是口中说道:“上帝保佑二少爷,上帝保佑二少爷……”看着他这样子,丁天爵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搭理,便和朱冲一起,回屋商量球队的事情。

      丁天爵从前日踢球后,便对一种泼皮各个的技法有了些了解,谁能当前锋,谁当后卫,心里已经有了点底,虽然不太踢球,他对后世足球还是有着很深理解的,排个什么442,352等等阵型,攻守兼备,区域联防,互相配合,只要是一般选手,也应该能胜过各自为战的一流选手。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计划中,还有一个最薄弱的环节,那就是守门员,宋朝的蹴鞠游戏,是没有守门员的,所以也没有人有过专门的守门员训练,前天的球赛就可以说明,双方的守门员,都业余幼稚的很。

      “二爷可是在向那守门员的问题?”听到辛文昭这么说,丁天爵吓了一跳,这小子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有莫非是绝顶的聪明?看着他的样子,丁天爵忽然想起了一个叫杨修的人,希望自己能当上曹操了……

      “小弟倒是认识一个人,我想定能胜任这守门一职,不知道二位大官人愿不愿意和小弟一起去找他。”辛文昭话音未落,朱冲边拉着他说:“快去快去,别耽误了,快……”说着,三人便骑马来到了武林门外的码头。

      “便是这位小哥,姓武名歪,常年便在码头上,帮人卸瓜菜……”顺着辛文昭手指的方向,丁天爵看到一条菜船上,船家正在把船中的白菜一颗颗的往岸上扔去,而码头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如同八臂猿猴一般,飞快的接住漫天飞舞的白菜,迅速的的码在手推车上,那动作浑然天成,优美的有如舞蹈一般,把朱家兄弟看得呆了。

      “如把这白菜换成蹴球,估计他也都能接住,不知大官人觉得他如何?”辛文昭继续问道。

      “奶奶的,真的是太牛了!”朱冲一高兴,脏话也就脱口而出,“快,把那小子叫来!”

      “我昨日便自作主张和他谈过了,比赛他是同意的,只是讨要一场五十文的工价,不知道大官人是否觉得合适?”

      丁天爵对辛文昭的效率感到太吃惊了,有这么一个人帮自己,自己做甩手掌柜毫无问题。只听到朱冲说道:“若是别的活计,这五十文便够得上一家两日的开销了,可是贵得不行,不过看他的身手,五十文,便是一百文,也是物有所值,当然要的,对了,按照二爷的说法,我们比赛之前,少不得要进行些合练,不知道你和他谈过这个的价钱没有?”

      万贯家财的人,还对着几十文斤斤计较,丁天爵倒是很服了自己这个的大哥的财迷,他也第一次对大宋朝的工资收入购买了,有了个认识,五十文一家人能过一天,那十五贯便能过一年了,逼死一条人命,倒也算太过……

      “当然谈了,训练的话,工价是一日五十文,他家有老母弟妹,父亲早逝,需得他养家糊口……”辛文昭的回话让丁天爵感到有些羞愧,想想后世那些国猪,就那臭脚还总是狮子大开口,拿着天价的身家,却一次次伤害国人的情感,相比之下,实在是猪狗不如。

      “你便与他说,若踢得好,表现好自然还有奖励,若是赢球等等,大家一起吃酒热闹,自然少不了他的,让他安心踢球,以后每日,便来训练好了,莫担心家里……”说到这里,丁天爵看到朱冲看着自己,才觉得这样慷他人之慨,似乎有些不太地道。却只听到朱冲说道:“老二说的对,你告诉他,好好踢,踢出名堂了,好好吃香的喝辣的!”

      “小的这就去和他说,二位官人放心,有他在,咱们的球门就万无一失了。”

      “咱们的球队,也该有个名字,另外,有个统一的制服会比较精神!”回家路上,丁天爵和朱冲商议着,“方腊是明教的,自然会用火德,穿红衣服,我们便应该用水德,穿黑衣服,球队的名字里面也加上有水的字,这样从彩头上,便可以把他们压住。”听了丁天爵的话,辛文昭便接话了,这让丁天爵又吃了一惊,五德始终论他是知道的,像当年后金被明朝打得挺可怜的,这个时候皇太极便把自己的族名改叫满洲,国号改叫清,改名的这一天,后来还成为了满族的节日,叫做颁金节,丁天爵后世的那个死党老哈,家里到了这个节日,都会庆祝一番,他也去过几次。

      既然满洲灭了明朝,那我们也叫满洲,岂不是应该可以打败眼前的明教?丁天爵正想着,只听到辛文昭说到:“杭州乃是宁海军的驻所,我们便可给球会起名为宁海会,球队就叫宁海队,海字里面有三点水,便应该是水德了。”听到这里,丁天爵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伙计可怕了,他这些东西,显然早就想好了,此人如此之聪明,用得好了,自然是好事,如果他心生出什么二心来,估计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在替人数钱呢,千万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丁天爵继续提醒自己,一定要低调,自己现在已经能过上家财万贯,衣食不愁的生活了,可别不小心被人算记,弄到最后不得善终。

      然后讨论起那家裁缝铺手艺好,价钱公道,竟然辛文昭也是了如指掌,朱冲十分欢喜,直接交了他两贯钱,让他去搞定了,丁天爵嘱咐一下,球衣上面应该有大大的号码,还应该有队员的名字,这样观众可以马上记住球员。球衣更应该宽松透气,这样踢球的人舒服,说完他很放心,辛文昭的举一反三能力,他是信任的。

      待到夜里吃过饭后,丁天爵有些疲倦了,便打算休息,却看到辛文昭此时又跑了回来,找朱冲商议了半天,然后才去了。他觉得有些奇怪,何事要这么晚商议,便拦下了辛文昭,问个究竟。

      辛文昭告诉丁天爵,那块踢球的空地,原是武林门外张家的产业,不过张家最近中落了,所以把这块地当给了朱家的当铺,现在市面上,方腊教主要下场玩蹴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杭城,他便盘算着,如果朱家彻底买断这块地,那后面球赛的时候,少不了有大量的闲人来观看,倒时候便扯在那地方,建几个凉茶棚子等等,供应些茶水果子,黄酒小菜之类的,也是笔收入,若是这地还是张家的,张家以后难免不会想着把这地收回,以后自己经营,所以,现在最好拿着当票去,换回张家的地契,这样以后这块地面上的事情,便是朱家作主了。

      运动场带来的人流会给周围地区的地产带来大大的升值,这点MBA出身的丁天爵当然明白,只是他觉得这辛文昭的脑子动的也是太快,竟然不必自己这个超前千年的人落后。正琢磨着,只听到辛文昭接着讲到,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张家现在正在闹分家的官司,手头紧得很,朱冲已经找了州府衙门的刑名王师爷,明日拿着当票,去找张家,张家必然卖师爷一个面子,那么朱家这块地,绝对是十拿九稳拿到了。所以他还要连夜去联系几个营建商,保证准备好材料,三日之后,能够把茶水棚子搭建起来。

      辛文昭的高效率让丁天爵隐隐的感到,他难道也是一个穿越者?太牛了,难道是时空管理局派来追杀自己的?无论如何,和这小子在一起,自己总要多留个心眼儿。

      第二天睡醒,丁天爵发现,自己的床头竟然摆着一套叠好的黑色镶黄边,样式和后世的马褂比较相似的府绸球衣,等他吃过早饭,梳洗完毕来到院中,召集队员讲解战术的时候,却看到辛文昭和另一个二十五六的书生,正穿梭在各个队员之间,高兴的聊着什么,看到丁天爵过来,辛文昭赶紧引见,此人叫钱惘然,乃是钱王的苗裔,现在是杭城之中,最有名的评话写手,茶楼酒肆之中,并说时文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多半都是从他笔下出来。现在球赛之前,把他请来,先和队员们见见面,了解一下,日后这场球赛,少不了在茶楼酒肆中流传新闻,钱惘然若能先和大家熟络了,那自然更有的可写,说书先生,讲的也会更加精彩。

      丁天爵现在对辛文昭可以说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连传媒都被折腾来了,自己这次,如果踢败了,那可臭名远扬了。

      吃饭的时候,那个厉天润又来了,丁天爵很大方得让他进了院内,和正在训练的本方队员见了见面,然后厉天润说明来意,他拿了一本写好的足球的规则让丁天爵过目,确保无误,另外,关于球正的人选,双方也达成了一致。

      辛文昭又出去忙乎了,丁天爵也不搭理,反正自己做好教练,让他做俱乐部经理倒是不错,自己可以省事很多。和队员们好好交待了战术之后,又在院中简单的演练了一下一些战术,丁天爵也不指望他们能作的有多好,只要能够基本掌握战术纪律,他就满足了。

    • 家园 16

      等到三日后,和明教比赛的时候,丁天爵才又回到了武林门外那块球场,确切地说,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他一定不敢相信,这就是前些日子他们踢球的那块场地。

      场地的左边,是一排的草棚子,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遮风避雨还是够了,草棚内摆满了桌椅,虽然每人有最低消费十文的茶位费,但还是坐得满满当当,另一边则是站席,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却也站满了人,中间还有几个举着果子点心叫卖的小贩,丁天爵看着其中几人眼熟,感觉便是朱家的帮闲,此时也来做点小生意。在右侧的场边,竟然如同后世球场边上一般,排着一排的木板,上面全是朱家几个店铺的招牌和地址,做起了广告。

      丁天爵的教练席,在球场右侧的一边,后面竖着一面大旗,黑底黄字的写着“宁海会”三个大字,两排长凳,便是他和替补球员的座位,旁边还办这一张书桌,摆着文房四宝,钱惘然正在使劲磨墨,以备等会纪录。丁丁坐定,只见那个神甫也被两个朱家的帮闲拉着,做到了旁边,那神甫神色紧张,两腿不停的发抖,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让丁丁看着,着实有些可笑。

      有过了片刻,丁天爵身后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他抬头看去,不远处一条船上驶来,船头插着一面红色大旗,上面写着“日月会”三个大字,看来是明教的人来了,方腊的派头还不只如此,那二十个红衣壮汉跳下船来的时候,竟有人开始吹吹打打,放起鞭炮,这派头,让丁天爵想起了成亲娶媳妇,不过看着热闹,还是很好玩的。忽然只见他问到一股尿骚味,回头看去,只见那神甫脸色煞白,浑身和筛糠一样哆嗦,下身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明教的人,看来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把这小老头吓成这样,丁天爵心里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看情况发展再说吧。

      朱冲带着一帮正选球员走入场中,和方腊互相交换了礼物,又和球正套了套瓷,两边便开始扔铜钱挑边,选好之后,朱冲一挥手,身后的球员编入布阵一般,排好了352阵型,丁天爵看了,比较放心,第一场比赛他是要加强中场的,所以布了这么个阵,而对面明教的队伍显然有些没有准备,方腊吆喝了一阵,队员才在场中稀稀落落的站好,看到这里,丁天爵知道,自己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得胜了。

      “嘟……”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开球的宁海会,只见朱冲一个大脚,便把球往后场踢了过去,明教的那几个球员看了,便都往前追去,宁海会的后卫接了球,看着对方凌乱的冲来,并不紧张,而是张望了一眼,看到对方零乱阵型的一个破绽,向朱冲使了个眼色,朱冲自然心领神会,朝对方人少的地方穿插而去,只见那后卫一个长传,球便从冲来的那五六个明教球员中间的空当直接塞了过去,看着足球贴着地皮飞快向前奔来,朱冲一个加速冲刺,便把其他明教球员甩开了六七个身位,球到人到,他的面前,就只剩下两个明教球员,其他人刚才都往前冲去,现在正在转身急追呢,只见前面两个明教球员看到朱冲跑来,便立刻迎了过来,朱冲并不紧张,他只是稳稳的把球护在身前,眼看着那明教球员离他只有四五步的时候,才猛地把球向边上一传,在另一侧,宁海会的一个球员已经杀到,接下了传球,明教的那名后卫又要转身回追,谁知这时朱冲又已经启动,在那明教球员还在朝宁海会边锋冲去的时候,那边锋又是一脚传球,直接传给了中路的朱冲,经典的撞墙式二过一,两人停球跑动传球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转眼之间,只剩下那个明教后卫呆站在场中,不知所措。

      朱冲看着来球的线路,两步快跑,球到跟前时,他已经离球门不到十米,他也不停球,抬腿便射。

      “进了!”丁天爵大喊着跳了起来!沉默了片刻,场边也想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几个宁海会的球员便跑在了一起,互相道贺。

      下面轮到日月会开球了,方腊一使眼色,只见前锋也照刚才宁海会的模样把球往后传,宁海会的几个球员,虽然往前压上,却仍然保持着阵型,没有留下空当,而冲在前面的两个明教前锋,也都有人专门盯防。明教的球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放慢脚步,把球控制住,可是宁海会仍然没有露出破绽,那明教球员只好后卫间互相传了两脚,这时,两人见斜刺里冲出来个宁海会前锋,像其中一名后卫逼去,那后卫不敢怠慢,忙着大脚把球往前踢去,这球落到了宁海会脚下,只见几名宁海会的队员分别四下跑去,明教球员连忙盯防,但是经验不足,还是被宁海会跑出了空档,三传两递,这球就又来了明教的禁区,在球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名明教后卫,只见那球的朱冲左脚把球向前一抹,在对方急忙不过来时,紧接着又叫脚跟向后一磕,身体也顺是从那重心还没调整过来的后卫身边掠过,来了个漂亮的过人,这是明教的守门员也已经出来了,只见朱冲只是抬起右脚,,作了个射门动作,那守门员挑起封挡时,右脚抡到皮球时却是轻轻一趟,那守门员便扑空了,不过朱冲此时也站不稳当,连做了两个高难动作以后,重心实在没法把握,只好在倒地之前,对着空门用脚一扫……

      “又进了!上帝保佑,哈里路呀!”,丁天爵还没有跳起来欢呼,那个神甫已经跳起来了,大喊大叫着,犹如孩童一般,同刚才相比,完全换了一个人。

      很快,上半场,宁海会五比零领先,这个结果比丁天爵想象的还要好。

      下半场,明教明显对宁海会的打法有些适应了,进攻防守都有配合多了,但是宁海会的防守还是水桶一般,往往明教的人能够过掉两个宁海会的球员,但是等着他的,还是第三个,第四个,几次有威胁的进攻,都被阻止在了禁区之前,但是宁海会球员的体力也下降了不少,毕竟这些泼皮的身体素质和明教那些壮汉没办法相比,跑不动了,也只能控制球,进攻也没有刚才精彩了,因此比赛变得有些沉闷了,直到明教一个球员,截住了宁海会的传球,然后便一个大脚开到前场,只见那厉天润飞奔了上来,迎着飞来的皮球双足猛地用力一蹬,跳起足有四尺多高,一个跃起摆渡,便把球传到了突前的方腊方向。

      方腊停下球,一个宁海会球员便杀到了,只见方腊把皮球用脚尖向后一挑,便立刻和那宁海会球员擦肩而过,那球员冲过了还在四处寻找足球。

      小小罗的动作……丁天爵看了心中感叹,这方腊要是转世到后世,那也定然是个人才,中国多几个,这足球至少走出东亚,应该还是没问题,这猴似的国猪怎么都那么差劲涅?

      丁天爵还没想完,只见那方腊已经冲进了禁区,只见一个宁海会的队员斜着向他铲去,那方腊只是把原来向前趟球的右脚改趟为踩,顺着身体惯性,左脚顺势离开地面,仅用右脚尖点地,从容向后一拉,身体再回拉的时候,顺势作了个空中一百八十度转身,那个宁海会的球员又冲过了。

      看着这芭蕾舞般优美的动作,丁天爵看得呆了,竟然也跟着为对手喝起彩来,眼看方腊落地,身前就只剩下武歪一个人了。方腊没有犹豫,抬腿一个大力抽射……

      “好……”众人的喝彩只喊了一半边都硬生生地停住了,只见那皮球不知怎么的,竟然被武歪捞在了怀中。“好……”只是片刻,喝彩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大,方腊听着,一脸的铁青,愤愤地转身退了回去。

      整场比赛结束,宁海会七比一大胜日月会,球赛结束,只见朱冲很有礼貌的走道方腊面前,告诉方腊,那个神甫,他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他已经安排好了船,神甫过两个时辰,便会远走广州,然后离开中土。方腊也很客气,表示不会在计较此事。朱冲看这个梁子已经了结,便主动表示,自己在自家酒楼准备了上好的斋点,要好好作东招呼方腊这些球艺高超的朋友。方腊知道朱冲是杭州地面上的一个人物,也有意结交,不过碍于今日需要回去更衣沐浴,便定好了第二天晚饭,大家两队球员一起,再好好的坐下来,吃顿饭,好好交个朋友。

      朱冲回到家中,甚是高兴,自己这场比赛独中四元,赢得了满场的喝彩,那心情自然是是如沐春风一般,属下的球员也都甚是欢喜,“醉云楼……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一定要给我他妈的喝痛快了,否则就是二娘养的……”看着朱冲高兴,丁天爵也自然不会驳他面子,一群人兴冲冲的便向酒楼杀去,去了丁天爵才知道,这家酒楼是有陪酒服务的……

      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便做大辣辣得坐在了各位球员的腿上,大家对此也是习以为常了,丁天爵自然不能免俗,不过他看着那十五六岁的武歪,神色慌张,不禁乐了,这个小处男拘束的很呀。对此他也没有多在意,可是等他喝了几碗,要出去方便的时候,却看到那小孩子跟了出来,扑通跪在了自己面前,磕起头来。

      “教练,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武歪说着,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回事,你做起来慢慢说。”丁天爵拉着武歪,可是他就是不起身,“您一定要饶了我,否则我就不起来!”看着武歪这样,丁天爵有些不忍心,便说道:“没事没事,什么事我都原谅你,起来说吧。”他心想,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武歪又使劲的磕了两个头,然后才说,“教练,我其实最后那个球可以接住的……”说到这里,他又哇得哭了出来,过了片刻才继续道:“我家也是日月神教的教众,自从父亲死后,也得到了教里多方的资助,对我很好,前日我答应了你们之后,那教里的王寅王坛主便到了我家,让我倒时候务必让教主进一个球,所以……”接着,武歪又开始放声大哭,“教练,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全队呀……”

      丁天爵听到这里,实在是吓了一跳,他对方腊又有了新的认识,明教的情报系统无孔不入倒不是那么可怕,问题是,方腊这次,并不是好面子而已,他不关心比赛的胜负,那自然是因为比赛的胜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也就是那个神甫对他来说,完全无关紧要,而他所作了那么多,只有一个可能的目的,那就是自己!估计自己西方圣教使者的身份,他们早已听说,只是不知虚实,暂时没有动手而已,所以才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探自己的底。

      虽然他心里沉重了不少,但还是尽力的开导武歪,“你这么做的,实际上还是更好的结果,大家都有面子,日后也好交往,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们的,只要你以后,每场比赛都不故意放水就好了……”

      “是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丢球……”武歪终于停止了哭泣。

      “丢了球怎么办?那我可要把你脱了裤子,好好的打屁股!”说着,丁天爵伸手就把武歪拉了过来,顺手把裤子拽了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朱冲正搂着一个歌伎走了出来,看到他俩人这样,哈哈大笑,便回了屋里,也没有说什么,丁天爵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心中郁闷,看来以后大家都会认为自己有断袖之癖了,不过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好像也没太大问题,这样也好,自己就省得和那些丫环们多费口舌了。

      正在这时,辛文昭拿了个本子跑了过来,丁天爵好奇,便拦住问他这是什么,原来他已经把比赛的账目整理好了。

      “禀告大官人,这次咱们一共开支二十三贯,收入是十九贯,浮亏四贯,不过其中茶社的棚子等等,以后都还可以再用,便不好说,还有场边的广告牌子,这次也没有收入,不过已经有两三家老板向我来讨问,我也没有开价,不过艺笙行馆的张妈妈说,这次有千多人看球,多是热血的汉子,那板子便是五百文一块,她也愿意买一块……”辛文昭还没汇报完,便被有些醉意的朱冲打断了。

      “艺笙行馆!里面的白行首和我还是老交情了,没得说,下次送他们两块便是了,对了,小子,你是不是里面有了相熟的姐姐?是哪个?我便帮你去说和一下……”说到这里,一众泼皮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辛文昭知道不是时候,便要退下,朱冲那里同意,便让他再叫了个个女的一同坐下吃酒。

      酒过三巡,便要唱歌,这次大胜,大家都认为首功是丁天爵,便要他先唱,他在后世也是卡拉OK里的麦霸,便趁着酒兴,开始嚎叫其他来他的拿手好歌,冲动的惩罚。在后世,每到他开始狼嚎,包厢里面便会一哄而散,让他颇为扫兴,这次却不一样,只听到他扯着嗓子喊道:“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

      忘记了你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

      我拉着你的手放在我手心 .

      我错误的感觉到你也没有生气 .

      所以我以为 .

      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

      直到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起逐渐的清醒 .

      才知道我把我世界强加给你还需要勇气 .

      在你的内心里是怎样的对待感情 .

      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对我提起 .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法 .

      在你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

      所以我伤悲 .

      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 .

      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

      我也不会相信第一次看见你 .

      就爱你爱的那么干脆 .

      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 .

      它来的那么快来的那么直接 .

      就算我心狂野 .

      无法将火熄灭 .

      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让你我相约 .

      如果说没有闻到残留手中你的香水 .

      我绝对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

      就想着你的美 .

      闻着你的香味 .

      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徘徊 .

      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 .

      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 .

      就把你忘记吧 .

      应该把你忘了 .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

      这歌声着实粗野,内容对当时而言,算得上粗鄙不堪,不过一屋子都是粗人,听完之后,掌声如雷。让丁天爵觉得颇有面子,谁说我只会狼嚎的?

    • 家园 17

      一曲歌唱完,丁天爵发现钱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笔墨,已经把这首歌的歌词摘抄了下来,速度可谓飞快,然后只看他把琴师叫了过来,调了调琴,便弹奏了起来,谁知简单的三弦,竟然也能谈出那吉他的感觉,钱惘然弹了一遍,丁天爵十分高兴,便让他伴奏,自己又吼了一遍,喉完感到那是十分的畅快。刚刚喉完,朱冲等众人便也加入了合唱,顿时间整座酒楼想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就在此时,酒店的掌柜却突然来敲他们的房门,原来隔壁的客人听了这歌声,便想招呼这歌者一起去喝一杯,丁天爵听了,觉得大有面子,便搂着一个陪酒女,踉踉跄跄的跟着掌柜来到了隔壁的包间。

      这个包间的陈设就淡雅的多,更没有满桌的酒肉,不过随时些简单小菜,却更显得不凡,只见下角坐着一个弹琴的老者,一个妙龄个女站在旁边,而上首只是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目白皙,却有一种睿智,长得那是相当有气质。

      见了丁天爵进来,那书生便站起身来,看着丁天爵一身稀奇古怪的球衣打扮,有些惊奇,不过还是马上招呼他坐下:“仁兄请坐,在下高邮秦太虚,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丁天爵已经有些醉了,他报了名字,向那文士道了歉,此时朱冲那粗豪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见或者还有几位歌伎的嬉笑,便从隔壁传了过来,给人的感觉那是相当的放荡。丁天爵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此时的酒楼木板设施,隔音远远比不上后世的卡拉OK包厢。

      “此歌声充满了豪气,却可使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道不尽的辛酸……”那文士眼中酸楚,丁天爵一见,便知道他也是经历了感情痛苦的人,此时不知道想着那个老情人了。只听那文士只是继续的吟了一首诗:“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这词好熟悉呀,丁天爵不是研究中国文学的,自然不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这首词的作者秦观。只倒是这人也是引用不知道哪个古人的诗句。不过出于场面,他仍然是说道:“好诗好诗……写这词的大才子,要不得全天下的女子都倾心了,可远比我们这些粗鄙野人乱七八糟唱的要好……”

      那文士只是苦笑了一番,眼中说不出惆怅,只是淡淡地说道,“词写得好有什么用,本朝若论写词,谁比得过苏大学士,可……”话说了一半,他也只是摇了摇头。

      “苏大学士?苏东坡?仁兄竟然识得他!”丁天爵听到这里,有些激动,苏东坡他当然知道,不过眼前的秦观却心里嘀咕,我都报了名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了这苏老头子,被贬得七昏八素的,现在连身份都没了,马上要被踢到湖南去受罪了。“来来来,那我要好好敬兄台一杯了……”说着,接着酒意,便拉起秦观喝酒……

      刚刚开始喝,却见到辛文昭跑了过来,说大爷有事,要丁天爵马上回去,丁天爵只好告辞。

      “二爷,你可知道和你喝酒的是谁?”辛文昭拉着丁天爵说道:“此人可是元佑首脑苏轼的朋党,号称苏门四学士之首的秦观,现在那元佑党徒,杀的杀贬的贬,二爷切莫和他们有甚么瓜葛……”

      秦观?这个名字丁天爵似乎也听过,不过没什么印象,想来是写些酸溜溜淫词艳赋的高手罢了,不过对于当时的政治情况,他还不算了解,便拖着辛文昭给他好好讲解。

      听完之后,丁天爵颇为感叹,古代的政治斗争如此的残酷到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中学学历史,他也是知道王安石变法什么的,后世的文章中,总是把王安石吹到了天上,而那些旧党,是如同四人帮一样的猥琐角色,在他的印象中,便是如赵高、严嵩一样的小丑样子,这会听辛文昭讲才知道,这旧党里面,不仅有大才子苏东坡,更有些《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其余的几个代表人物,虽然他也记不清来历,却总觉得好像有印象他们是忠臣好人。而新党的代表人物章淳蔡京,尤其是后者,明明在历史上是大坏蛋的代名词。这后世的历史书到底是怎么写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呀?当然丁天爵早已过了看问题,非黑即白的幼稚时期,但是真地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还是要感叹一番,后世编写历史教科书的人,实在是太有才了!

      “这附近有老虎!”听到黎塞留的警告,老哈吓了一跳,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可是黎塞留告诉他,从马的紧张情况看,他知道,附近不远的地方应该有老虎。这让老哈佩服不已,原始人的一些能力,是现代人难以理解的,但是在危机四伏的大森林里,确实十分有用。

      “可惜没有弓箭,我们现在只能作几支长矛了!”黎塞留建议到。这时候老哈想到了一个东西,便问黎塞留,他用过没有,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老哈便和黎塞留停下马来,开始准备武器。

      老哈这次作的东西,是一根长条的皮带,但不是简单的一根皮带,皮带的一端,是一个皮环,中间则是一个皮兜,而另外一端,则是细一点的皮条。黎塞留看着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不过还是按照老哈的要求,捡了一堆鹅卵石过来。

      这是一条投石带,老哈一路上都在考虑,如何加强武装的问题,当时的一把好弓,是十分贵的,并不是象某知名网路写手讲的,随便砍几棵树,就能作出威尔士长弓,杀伤力惊人,然后训练没多久的500人便能轻易射杀几万骑兵,当然了,小白菜写得给小白兔看的书,只要有一个爽字就可以了,其他的都可以无视了。

      最简单廉价的投掷武器,应该就是投石带了,老哈玩过一个叫帝国时代一的游戏,对里面扔石头的小兵印象还是很深的,他思考了两天原理,便想明白了原理和结果,便用鹿皮作了两个。

      “把手腕套在这里,然后,把石头放在这个兜里,手抓住这一端,然后,像我这样,转……”,老哈一边说着,以便掩饰给黎塞留看,看到他把那皮带也转得虎虎生风的时候,便喊道:“松手……”只见他手一松,嗖的一声,那兜里的石头便飞了出去,一直打到了五十步开外。黎塞留也照样做了,看着石头这么飞出去,他惊讶得很,“这颗比手扔石头远的多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石头没有我的飞得远吗?”

      “不知道!”

      “你的石头,要朝一个向上的角度扔,不要平着扔,这样就能扔的远了……”老哈知道河黎塞留解释什么抛物线之类的,他也不会明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艘……”黎塞留第二块石头就比第一块扔的远了不少,甚至比老哈打出去的第一发还远,让老哈有些没面子。

      “我知道了,往上扔,掉下来的慢,所以飞的远!”看着黎塞留高兴的样子,老哈便不觉得有什么,而那里继续作着标枪,他割着割着,忽然想起了北美印第安人的投茅器,便顺手也作了一个,投矛器的结构是很简单的,其实就是一根前面捆着长绳的木棍,投掷之前,把绳子绕在长矛上,然后抓住投矛器,使劲的挥舞,长矛就会旋转着,向前飞去,一方面长矛得到了旋转的稳定,另一方面,投矛器等于增加了手臂长度,投出去的矛,飞得更快也更远。

      老哈又试验了一两次,算是弄明白了这东西的使用规律,黎塞留也拿着试验,发现加了投矛器之后,他的投支长矛距离,足足远了三分之一,而且精度也更高了,他便一边练习,一边继续在那里大吃一惊。

      难怪古罗马用的标枪而不是弓箭,老哈看到黎塞留一次次把标枪甩出老远,老哈感叹道,用来打仗的好弓,(对于中国来说,复合弓),那可是十分昂贵的,而且保养也很麻烦,滑膛枪取代弓箭,并不是因为威力更大,而是因为便宜罢了。当然,随便用来射个兔子什么打猎的简单弓还是挺便宜的,但是杀伤距离,可是远比自己这种投矛来的近,威力就更不用说了。

      有了武装,黎塞留的腰杆变硬了,练习了一个上午之后,他拉着老哈,主动去打老虎,果然,在他的搜索技术下,很快,一直体长两米左右的东北虎,就出现了在了他们面前,老虎趴在地上,盯着他们两人,老哈心中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是真老虎,而不是摆在那里的年画儿,他攥着长矛,黎塞留却制止了他,只见他单腿跪地,在地上码好了七八个石弹,然后定了定精神,便飞快的,连珠炮似的,在一分多钟内把这些石弹都打了出去,那老虎摧不急防,吃了一惊便向他们冲过来,可是冲得越近,石头打在身上的杀伤力也越大,终于,在扑到他们前面十米的地方,终于普通一声,栽倒在地,老哈看到,老虎的两只眼睛都被打瞎了,头上还有几个地方流着鲜血,显然,黎塞留的手法非常准确。

      黎塞留看着老虎到下,也不顾老虎是不是真死了,直接跑了过去,跨在老虎身上,只见他两手抱住虎头一拧,咔嚓一声,老哈知道,他把老虎的颈骨弄骨折了,这老虎是怎么也活不过来了。黎塞留顺势从老虎杯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老虎的身躯还在抽搐,掏出小刀便开始剥皮,一边剥着,还一边夸这投石带管用,像这样没有被戳几个窟窿的老虎皮,可要值钱多了……

      老哈看着黎塞留一身鲜血,又一脸灿烂笑容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生女真便是如此的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野蛮,他们的内心又是这么的纯真,其中的滋味,老哈算是体会到了。难怪这个勇悍的民族,能够几次征服比自己人口多百倍的民族,用的就是这种简单的勇敢。

      “好酒!实在是好酒!!”,看着朱冲一边喝着,一边大声地赞叹,丁天爵有些哭笑不得,今天朱冲请方腊一行吃饭,方腊带了一坛子酒来,丁天爵尝了一口,便觉得兴趣索然,这酒虽然比黄酒好一点,但是酒的度数并不高,按他估计,也就和日本清酒差不多,大概16-20度,酒色还发混,有些酒香,却不是象白酒或者威士忌那样的,总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朱冲却喝的高兴,丁天爵自然也不想驳他面子。

      开始丁天爵还觉得奇怪,你们明教不是吃素的吗,怎么还能喝酒,问了一下才知道,名教师可以喝酒的,还用酒做法,不喝酒的是从明教里面分出去的白莲逆宗,他这才明白。

      “这李渡高粱,可是王荆公的最爱啊!我们吕师囊吕兄花了千贯的高价,才从李渡弄来了秘方,不知道这和不和朱兄的意……”方腊一边喝着,一边向朱冲介绍着,“来来来,再来一碗……”方腊看到丁天爵兴致不高,便过来劝酒:“听说二官人曾游离泰西,不知道泰西有此佳酿?”

      丁天爵已经尝出来了,这酒是蒸馏过的,但是水平很差,应该是指蒸馏过一次,后世最出名的白酒,名叫二锅头,显然是蒸馏过两次的,结果就是酒精的度数高了许多,这方腊能作出蒸馏酒,自然有那一套蒸馏的东西,可惜,不知道再蒸馏一次。

      从穿越后第一次喝酒,丁天爵就琢磨着如何做烧酒赚钱,但是他在酿酒方面,纯粹文盲一个,他从初中起,化学就没有学好过,不过现在也不后悔,自己只要知道大概的方向,找人合伙就好了,现在一个合伙的对象就送上门了。

      不过,这个方腊后面可是要造反的,自己跟他合伙,那也是要跟着掉脑袋的,现在自己搞蹴鞠,已经搞出了点小名堂,后面的徽宗皇帝爱踢球是出名的,抓紧弄弄,说不定靠这个,就能抱上未来皇上的大腿,自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至于说做烧酒这个东西,倒不如卖个人情给方腊,如果方腊做好了赚了大钱,这种有手下有抱负的人,造反那是肯定的,如果他造反成功,自己今天的好处,他也不会忘了,那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宋朝的重臣,那改换门庭之后,更会青云直上了。当然,对方腊的班底和实力,丁天爵现在还是很不看好的。

      “这种蒸出来的酒,泰西也是有的,不过蒸的是两道,所以更加醇香厚重……”丁天爵回答着方腊的问题,似乎不经意就吧问题的关键说了出来。

      “两道?如何来蒸呀?”旁边一个人发话了,看着他一脸的迷糊,丁天爵不由得产了一种优越感,穿越的人就是有见识,你把这酒和第一次一样再蒸一次不就是了,这脑袋怎么长得这么笨呀,要是辛文昭在……不提也罢了。

      虽然这么想,丁天爵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不知兄台何出此言呀?”

      那人便是吕师囊,歙州人,家里经商,这次的蒸馏酒,就是他们家弄的,从贡酒的酒坊高价请了师傅出来。丁天爵自然不知道,他和历甜润一样都是方腊的核心班底,以后的八大天王。

      “二官人应该不知道酒是如何蒸出来的吧。”吕师囊想说,便又为难起来,这蒸酒的密法,花的钱,现在还让他心疼呢。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这蒸酒,蒸得是酒糟,又不是酒水,这酒糟变成酒水之后,有如何再蒸?”

      丁天爵傻了,他不知道中国历史上,发酵都是固体发酵,然后把法较好的酒糟,放在类似蒸饭的木桶里面,然后蒸出来的,因为这个过程是用蒸汽蒸酒糟,所以最高的酒精度,也就25度左右。而在西方,蒸留用的是液体的葡萄酒,所以第一次蒸馏和第二次蒸馏仅仅是简单重复,自然容易得多。吕师囊的这话,到把他搞糊涂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无知,古人,那是聪明得很的。

      “这酒水缘何不能蒸馏,在泰西,还有蒸馏过四五次,最后只剩下这酒中之精华,那可是纯净如水,香气四溢,然后用火就可以点燃的……”丁天爵说不出来,就只能瞎扯了。

      “不知二官人可见过如何蒸这酒水?”吕师囊好奇的问道,语气中却有些不屑一顾。

      “拿纸笔来!”丁天爵听了,有些不爽了,咱怎么也是在后世学过化学的,画个蒸馏器的图还是画的了得,当然了,能不能做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随手,丁天爵就画了个蒸馏烧瓶冷凝器的图来,然后说,冷水如何入,蒸汽如何走。吕师囊等人看了,顿时傻了。不过方腊一行旁边另一个人却开口了:“这器物虽然精妙,但未尝做不出来,我们福建兴化人最擅长的就是作这些精巧器物,明日我便找个同乡银匠一起做一下看,不知道二官人的图可否给我们?”丁天爵听着人一口福建口音,并没有好印象,后世那里骗子太多,有一次他丢了名片,结果每天有十来个操着他这种口音的人天天打电话说他中了大奖,让他不胜其烦。不过他奇怪,写着总经理头衔的人,是那么容易被这么简单的骗局骗的吗?智商那么低的人要是能当总经理就奇怪了,可见这些骗子的智商也不行,当然,这世界还有比骗子智商更低的脑残被骗。

      “这位石宝兄,对于作些器物,还是很有心得的,二官人不妨让他一试究竟。”方腊咬得很客气。丁天爵看到他的这个班底,不由得佩服起方腊,现在就把打造兵器的人才收罗来了。不过这人脑袋动得快,这蒸馏器,丁天爵只记得是玻璃做的,没想到此人马上想到如何用金属来做,倒是个人才,以后挖过来,说不定什么左轮手枪都能做出来了。

      “方教主如果要,小弟子当奉送……”说着,丁天爵就把图纸给了方腊,反正自己也找不到人作玻璃。

      朱冲因为刚才喝的太猛,在旁边已经睡着了,丁天爵看着他忽然有些后悔,若是这烧酒被方腊做成,自己不是少了个来钱的渠道,不过,让他们试毒去吧,难道成功了会不告诉我,到时候自己白得一套家伙事儿应该不难吧,方腊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不给的。丁天爵不知道,他这一下子,方腊作做出了65%的四道蒸馏白酒,然后用火点燃,让人直接喝下去,说这是明教的神水,因此收了更多的信徒。

    • 家园 18

      老哈颇为后悔自己这次回到小村子,他又等了六天,仍然没有等到福乐哈的消息,这几天他的心情,从开始的兴奋,倒失落,倒最终变得心如死灰。一个姑娘家,迷失在茫茫的原始森林中,虽然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但这么多天仍然没有回来,结果也是凶多吉少了。

      村子里面另外一家,也搭起了老哈的主意,要招他做女婿,不可否认,另外一家的姑娘,比福乐哈并不差,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年纪,都可以说不错,但是老哈心中却没有了那种感动,这几天,他不断地在小村周围流连,经过每个他和福乐哈一起走过的地方,回忆这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这几天,他什么也没做,想了很多很多。

      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异常孤独的,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知音,他的秘密,没有把办法和任何人分享。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老哈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跳进去淹死会怎么样,是不是灵魂又会回到原来那个世界。

      他有一百理由放弃自己,也有同样多的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他对未来是十分迷茫的,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困扰过很多人很长时间的问题,又一次的困扰了他。直到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小孩子,在他对着河水发呆的时候,让他帮忙做个玩具。他随手削了一个竹蜻蜓,那小孩子玩得好开心呀,然后,村里的小孩子都跑过来向他要玩具,也都玩得很开心,看着孩子们无邪的笑脸,老哈也被感染了,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勇敢的理由,为了这些孩子,为了他们的笑脸,他应该勇敢的活下去,去闯出一片天地,为孩子们创造好的条件,让他们更开心,健康的长大。为了无邪的孩子,我要努力了。

      黎塞留着两天也没闲着,按照老哈说的,他在小村附近转悠,一方面想看看能不找到福乐哈,另一方面也顺便找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头,让老哈看看,他希望给老哈找点事情,免得他每天无精打采的坐在河边发呆,仅仅几天,他的这个朋友已经明显的瘦了一圈。

      今天他又带回了几块黑石头,老哈看了之后,果然十分高兴,老哈试着把那黑石头扔进火堆里,那石头竟然冒出蓝色的火苗,一会就变得通红,老哈告诉他,这种石头叫做煤炭,用来取暖用,那是比木头好得多的。

      等到了第七天,老哈对福乐哈能够回来的希望已经不大了,他便向老者告辞,告诉他,如果福乐哈回来,该如何找到自己,便和黎塞留一起踏上了归程,老哈看着小村,心里充满了怀念,他知道,他一定还会回来的。这两天,他勘察了一下地形,小村往下游大概三四百米的河上可以筑一个水坝,这样,小村所在的小山包,就会水面围绕,这样就安全多了,水坝下面河滩,是相当结实的土地,可以在哪里修筑小高炉和砖窑等工业设施,而水面高出之后,就可以用小船,直接往上走十里,哪里有自己发现过的铁矿,黎塞留刚刚发现的小煤矿,也在水边,直接用船运输原料,是很方便的。

      另外,小村下游的冲积平原,如果好好开垦,是很肥沃的黑色腐殖土,应该能种出很好的庄稼,他估算了一下,河谷有十二三公里长,大概两公里宽,这二三十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按照一公顷五个人的低标准,应该也能养活几千人了。

      当然,一切都是很粗浅的一个规划,自己仅仅烧了些陶器,便让自己的老婆生死不明了,如果再建设这些,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炼出铁来,估计契丹人都会过来找自己的麻烦了,这些小村的村民,虽然强壮勇敢,但是在专业的杀人机器面前,空手打老虎的本事又算什么呢?一切,还是要安全第一的。

      难道我的宿命就是取代完颜阿骨打,带领女真人,去征服辽国,征服大宋?老哈琢磨着,他对中原,对汉人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好感,在这个年代,倒不如去征服美洲,给同样来自西伯利亚的印第安人带去文明。只要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死人……总是不好的。老哈又想起了孩子们的欢笑,来到这个新世界,还是利用自己的知识,给众人带来幸福和欢乐吧。如果死后有天堂或者地狱,那么自己可以很自豪的对审判官说,我应该上天堂!

      吃完酒后的第四天,方腊的人又来拜访朱家了,来的是上次见过的吕师囊,石宝,还有一个名叫王寅,大概二十八九的书生。后面还给这一个手推车,被麻布盖着,不知装着什么器物。

      “二官人此物,真乃是神物呀!”王寅进门就开始恭维丁天爵,丁天爵有些得意,他知道,白酒蒸馏成功了。朱冲却有些不解,看着王寅拉开麻布,露出一堆紫铜的瓶瓶罐罐。

      “大官人可想品尝一下?”说着,王寅便从车上,掏出一个不大的瓷瓶,递给朱冲。

      “好香!”朱冲拔开塞子,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酒气,忍不住叫好,便也不客气,对着嘴就来了一口,他哪里知道,王寅给他的,是第三蒸过,度数60度的白酒,无比的辛辣。朱冲一口下去,实在有些受不了,却又不好吐出来,便一口闷了下去,顿时脸就红了。

      又缓了片刻,他才大叫道:“我的娘呀!这酒也太烈了!”但是他立刻就又拿起了酒瓶,小口的喝了起来,便说边叫好酒!

      “这蒸馏的器物,我们当家的嘱咐了,是二官人传授的方法,自当送给二官人的,多谢二官人让我等开了眼界!”一边的石宝说到。

      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丁天爵知道,他定然是为了作这东西,熬了几个通宵,眼前的蒸馏器,整个用紫铜打造,光着上百斤好铜,便怕是要两百贯钱了,这方腊还真是大方,丁天爵不禁有些喜欢起这个人,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就是舒服的。当然了,作了一个之后,你们怎么做比我现在清楚多了,要在克隆几套,一点问题没有,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是个姿态,但方腊这个姿态做得很好,让丁天爵知道此人的不凡,既然你这么大放,我就在给你们几个小帖士吧。

      “在泰西,第三蒸的时候,便有人往第二蒸的原酒里面放入什么杜松子,茴香,豆蔻,陈皮等等,此后出来的酒水,便有了浓郁的药香果香。更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丁天爵作为买办,没有少喝过各种数千块一瓶的所谓法国药酒,自然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后面弄出来药酒,他表演调酒的时候,那些人才会知道,酒,也是可以这么喝的。

      “多谢二官人提点!”吕师囊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这就要是在有些别的香气,自然味道更好,也更能买得上价钱。

      朱冲看到方腊送的这东西,那是相当的高兴,他开着酒店,也从官府那里买了可以卖酒的酒扑,(卖酒许可证),有这东西,便可以自己作好酒了,那自然后面财源滚滚了。

      “此种烈酒,在泰西也只有少数官家才能制作,那日兄弟我是喝多了些,本不该就泻露这做法的,此物多饮对身体不好,为得少买些,还请王兄,吕兄和方教主商量下,可否我们双方定个价钱,需得高了,才好让少些人买得起,喝得到!”既然是少量寡头控制市场,那么结成卡特尔是最好的。只有统一行动控制市场,才能保持共同的垄断利润。丁天爵买办出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提出来,和方腊共同定价,对方来的也是聪明人,不管丁天爵说得是什么借口,这个目的一听,便知道了。

      “那个自然,日后此事上,还少不得向二位官人求教呢!”王寅听完,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但也没把话说死。

      等到老哈回到五国城,孟图大喜过望,说他来得正好,因为第二天,室韦的一个大酋长要来五国城,人家从西边千里之外过来,带了几百头牛,给他们当军粮,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希望老哈能够帮忙准备一些好吃的,当然,鸭子已经按照老哈说的办法养了很多天,虽然填死了了几只,但是看得出来,剩下的油光油光的,显然是肥了不少。

      老哈在另一世界,虽然不是专业厨子,但他做饭的手艺是相当不错的,这是家庭环境的熏陶,老八旗子弟,再穷也不能丢了那个范儿,对吃是很讲究得,他是个食肉动物,对肉类加工特别在行,还因此总是被她妈妈笑话,会做大鱼大肉的,不是好厨子,能把青菜豆腐做成美味佳肴的,那才是厉害的厨子。有个炒两个鸡蛋,都要加上香油辣椒油等等一堆东西,加水打的完全均一才下锅的妈妈,儿子做菜的手艺,想不好都不行。他记得自己曾经在法拉盛的唐人街上溜达,对一个推车卖炒面的小伙子说,你的炒面,应该多加点香油,少加些福州的鱼露,把豆油改成猪油,反正美国两种油价钱差不多,这样就会更香。

      结果第二年,等他再去纽约的时候,就发现那偷渡的小伙子,竟然已经自己盘了个店面,开起酒楼了,又见到老哈,非要请他吃饭……自然,还有另外的厨子帮忙,备办些酒席,自然是毫无问题的。虽然调料里面,没有辣椒,但是胡椒,孜然之类都是齐全的,随便作些香喷喷的肉菜,还是手到擒来的。

      孟图给了老哈无限的预算权利,还分配了两个护兵,只要到摊贩那里,说一声是观察使衙门要的东西,便可以拿了再说。

      当然了,回来第一天,自然先要给观察使大人做顿好的,老哈拿手的闷炉烤鸭自然是少不了的,在后世的帝都,大家说起烤鸭,都会想起全聚德,不过老哈家里对这种挂炉烤鸭,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还是八十年代,他们家聚餐,都是到宣武门外一个小胡同里,一家便宜坊老师傅开的馆子里面,吃正宗的闷炉烤鸭,闷炉壁挂炉的好吃,但是挂炉有个优点,就是可以随作随吃,不想闷炉,闷上了,那是不能扒开炉子往里面再添两只的,象他家去的那个地方,吃得都要提前三天预订,否则来了,也是没有鸭子吃的,这才是讲究,当然了,讲究的东西虽然好,但成本太高,所以不符合商业的原则,自然也被渐渐淘汰,老哈对此是心痛不已,但也没办法,这东西,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挽回的。尽管他很鄙视那些自称吃了全聚德最正宗北京烤鸭然后显摆的人,可事实摆在哪里,便宜坊确实没有全聚德经营的好。

      等到老哈的鸭子烤好,打开炉子,他抄起小刀片鸭子的时候,孟图已经闻到了香味冲过来,他片下来一片,就吃一片,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还没片完的半扇鸭子边啃了起来,顷刻便只剩下了骨头。

      “明天,明天已经要再做,把这些鸭子都作了……”孟图一边擦嘴,不忘一边嘱咐老哈。

      “大人,这些鸭子填肥了不易,一天都吃了,那可要等到十天半个月后,您才能再吃到呀!”老哈马上提醒孟图,好吃,也不能一次吃到反了不是。

      “哈哈,你没见过那些室韦人……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主,陛下交待过,要好好招待他们,那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孟图是个实在人,但是转念一想,又说道,“对了,还有别的好吃的多准备了,那就留一两只鸭子我以后再吃吧……”

      老哈晚上琢磨了一下,找来厨子商量,以便定下了第二天的菜单,他没做过烤全羊这样的大菜,那厨子却经验丰富,聊着聊着,老哈问起,又没有白米,这样可以做羊肉抓饭,那厨子便给他看了,上好的大米,还是从宋国来的,老哈看着大米,便挑出了个稻穗,他猛地想起来,后世东北的大米种植还是很广泛的,不过现在,还没有看到,估计还没有合适的品种了。有了这些谷子,他便可以尝试在这三江平原的草甸上种植稻米,这产量,可是比小麦要高的,当然,大米的蛋白质含量低,营养价值不如小麦,但是可以用大豆和肉类补上,问题不大,说着,老哈便让那厨子,把一袋大米中的谷子,都小心挑出来给他。

      第二天,老哈又准备了许多烤羊肉串,依据后世他自己作烤串的经验,这烤羊肉串,腌制是很重要的,其次就是肉串要肥瘦相间。然后还准备了一大锅抓饭,若干的德州扒鸡,此外还有烤乳猪和叉烧这种广式菜,不过虽然是甜口的,但也是烧烤出来的,他又特别加了点孜然,风格还是一致的。

      等到室韦大酋长来了,老哈才看到,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穿着打扮,和女真人,汉人和契丹人都不同,倒像是后世的蒙古人,他这才想起来,这些人来自西边千里之外,那应该是满洲里那边,确实应该是蒙古人的地盘,他问厨子,厨子说没听过蒙古的说法,倒是室韦还有个名字叫做鞑靼,老哈才想起来,这室韦,便应该是蒙古的前身了。大酋长跟了五六个跟班儿,其中有个女的,相当的显眼,穿着一身红衣,头上还带着割红色的尖顶帽子,帽子周围,象门帘一样,垂下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珠子,老哈对什么珊瑚玛瑙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冒,不知道其实这女子头上的东西,倒了后世,能够在帝都奥运村,换套大房子呢。他只觉得拖着这么东西晃晃悠悠的,累不累呀。

      孟图和宾客在院子里面喝着马奶酒,吃着各种老哈准备的美食,倒甚是高兴,这个时候,黎塞留也溜到了这边,偷看着酒席,开始和老哈八卦起来。

      “这中间的,便是南室韦的大酋长伯尔帖,那个女子,便是他的新妻,名叫小野冰月,此女可是草原上的传奇……”

      小野冰月,倒像个日本人的名字,哈哈,蒙古名字的音译也是很有意思的嘛,老哈并不对眼前这个二十不到的人妻有什么兴趣,说实话,在好看的女人,看久了也就那样,再难看的女人,看久也了顺眼了。

      “据说这女子他父兄都是室韦的首领,十五岁的时候,她家的男子,都出征去和另一部落打仗,这时草原上来了盗马贼,她一个人,竟然骑着马,迎战那几十个盗马贼,好在有一匹好马,众人追不上她,却被她左右开弓射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人要逃,她却冲了上去,用马刀直接劈死了七八个人,没有一个漏网……”

      哇赛,这么野蛮的女子!太强悍了!

      “你可知道这伯尔帖总是一部的王子,为了娶到这小野冰月,竟然在她家干了三年,然后才得以完婚……”

      这不是典型的母系氏族残余吗?看来落后的蒙古人,在这个年代,要讨个媳妇儿还真是不容易,老哈正琢磨着,只见那女子却向这边望了望,便款款的朝着他们两人走来,老哈眼角余光看了一下黎塞留,只见他口水都要滴到了衣服上,他不禁叹息,这人,又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小野冰月走了过来,用室韦话说了几句老哈不明白的东西,那黎塞留到是厉害,也用老哈不明白的话对答了一番,两人便一同往后院走去,老哈借着烛火,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只见她长得满精致的,尤其从侧面看特别漂亮,完全没有任何唳气,到看着象个江南的小家碧玉。

      最要不得的,是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气质,象是自信,又不全是,走路的时候,那曼妙的身姿有些轻灵的左右摇摆,一颦一笑,又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的性感,让老哈看着,不禁打了个冷战。尤物呀!娶了这女子的,估计会活不长了。

      老哈又伺候一会饮食,后面孟图和蒙古人喝酒,他也没有兴趣,这时候他才发现,黎塞留和小野冰月一起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边回头四下寻找,才看的两人从后面黑暗的地方出来,看那动作,那女子似乎是在整理衣衫,老哈马上躲在一边暗处,不过二人用蒙古话说得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看得出,两个人谈得还算挺愉快。

      回头黎塞留告诉老哈,那女子吃完东西,有些腹痛,便要找地方方便,他看黑灯瞎火的,便在一旁守候了一会,偏巧那女子拉肚子蹲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也才等了许久。不过老哈看着他小发辫竟然蓬松了,衣服下身也是有些零乱,也就笑笑,不理会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反正自己又不是这女子的老公,她干什么,和自己又没关系。

      不过老哈还是回忆了一下,这小野冰月,算是他穿越以来,见过得最有魅力的一个女人,那种性感,是深入骨髓的,远不是青苹果福乐哈可以比拟的,他不禁问自己,若这女人勾引自己,自己到底会如何?

      难怪这世上会有人专门控人妻,这种人妻的滋味,应该不错。

    • 家园 19

      丁天爵又来到球场看球的时候,球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主要的,是场边竖起了好几个酒楼行馆的广告牌子,上面的美女虽然衣服穿得整齐,但是眼中的媚态,还是看了就让人兴奋的。丁天爵觉得,宋朝对这个还是看得挺开的,若是后世的足球场边,竖着某某夜总会,某某桑拿的大广告牌,应该也是会效果很好的,毕竟,来看球踢球的,都是些荷尔蒙过剩的男人。

      辛文昭年纪虽小,但却早是花丛中的老手了,而且看市场的眼光,也是相当狠辣的,光着几块广告牌子,已经给朱冲带来了三十贯的收入,几乎是地价的三分之一了,过两个月之后,这里就赚回了本钱了。

      宁海会和明教的足球比赛,那是十分的轰动,成为了杭州城街头巷尾谈论的第一件大事。因为赢了,朱冲也就得很有面子,但是丁天爵知道,整个球队,除了武崴一个人算是专业水平外,其它都是业余中的业余,如果不是组织的好,碰到明教那种队伍,结果至少是倒过来的。所以丁天爵知道,自己必须重新挑选一些队员。朱冲因为赢了很有面子,也觉得有个好球队,会让自己更有知名度,自己的生意也会名声更大,对此也是很支持的,凡是水平够的,都能开出一个月两贯的工钱,反正,光光从场地上,这个钱就赚出来了。

      场地的收入,除了广告之外,还有每天出租场地的收入,一场比赛是一百文,另外还有茶水棚子的收入,但是朱冲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拉关系,别人来踢球,不仅不收钱,还要请人喝酒,毕竟有的主子伺候的好了,以后利益更高,比如今天来踢球的,分别是杭州城内禁军银枪直的子龙会,以及厢军捍江都的捍江会。这种平时请都请不到的大爷,能够光临自己的地面,朱冲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虾米出场的桥断他自己写,仍在等待ing

      比赛的裁判,是朱冲手下原来的一个小泼皮,上次宁海会和明教踢完,马上杭州城里便成立了足有一百多个球会,但是对他们比赛的规则并不熟悉,来场地里踢球,便容易因为规则解释问题产生矛盾纠纷以至于冲突,在自己地面上有人打架,是朱冲这种泼皮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丁天爵就总结了一下,把规则大大地写在场地边上的一块大木板上,然后公开招考合格裁判,如果合格,每个人会发一个哨子,以后两个球会踢球,便可以雇用,很快裁判的佣金,便到了一场五十文,而丁天爵看了几个队的比赛,收罗来一些好手之后,原先那几个小泼皮便没了差事,只好当起了裁判来,好在他们踢得场次比较多,对规则也很熟悉,执器法来,倒是相当专业。

      当然了,看球的并不是丁天爵一个人,球还没踢完,钱惘然就在丁天爵身边写完了《银枪截江》这段子,足足写了千余个蝇头小楷,这笔力,这速度,都让丁天爵十分的佩服,反正明天杭城之内的说书先生,都有了东西说了。

      丁天爵本来想弄份小报,让钱惘然来当主笔,这样自己的光荣事迹,就可以更广的流传,最好能够流传到汴梁城内那位爱好足球的王爷那里。

      可是印报纸并不是象他想象得那么简单,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雕版印刷,速度太慢了,一个刻工,一天最多也就刻两百个字,这么一大张的报纸,两千字,怎么也要十天,而开支超过了五百文,价格很贵,况且,这东西印出来的时候,上面写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了。丁天爵知道中国有“邸报”他的老师曾经说,中国唐朝就有报纸了,比欧洲早了800年,等一打听才知道,这报纸倒是有,不过都是手抄的,没有印的。让他颇为郁闷了一番。

      丁天爵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里面地下党印传单用的油印机,他小时候,也做过这种印刷的考卷什么的,自然有些印象,便想着作蜡纸,作油印机,可惜在家里折腾了几次,北宋已经有蜡纸了,不过是用来糊灯笼,防水用的,相当的厚和硬,没法拿来直接用。他做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便有些气馁了,毕竟自己不是搞科学研究,发明创造的,而且,对这东西也确实不熟悉,所以把一堆东西扔在一边,暂时放起来了,后来辛文昭有些兴趣,丁天爵就让他把东西抱回家去研究了。

      室韦大酋长竟然病了?听到这个消息,老哈吓了一跳,千万不要是食物中毒,否则自己厨师总管,麻烦就大了。所以老哈也急急忙忙赶到馆驿,此是医生已经到了,老哈也凑过去问了一下,才知道那酋长,高烧不已,头疼背痛,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开了幅退热的汤药,让他先喝着。

      后面两天,老哈一样,给孟图作完了好吃的,便也捎上一份,给馆驿里的室韦人送去。等到第二天下午,老哈看到那酋长的胳膊上面,竟然出了红色疹子,他实在是吓了一跳,难道是天花?

      老哈当然知道这种恶性传染病的厉害,他虽然是生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雨露之中,但幸好,是中国最后的一批牛痘接种者,1979年以后,因为世界宣布天花已经绝迹,中国便不再进行这个预防接种了。

      当然了,后世有些大白菜的写手,写那些穿越者总是说,摸着胳膊上的疤,一阵庆幸,自己打过牛痘,那都是扯淡的,让你胳膊上留疤的,是卡介苗不是牛痘,这么摸摸的,估计自己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了。试想黄石大帝若是在广宁死于天花,哪里来的窃明这波澜壮阔的故事呀……

      天花是牛身上一种对牛无害的病毒变异而来的,就如同SARS来自果子狸一样,对果子狸无害,对人却是致命的。老哈看到这些室韦人,赶着这许多牛过来劳军做买卖,难怪的会出现这种可怕的疾病。

      等到第三天,那酋长身上的红疹更加明显了,同行的室韦人也又有两三个病倒了,老哈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是天花了。既然知道了是什么,下面的事情就是赶快去找牛痘,室韦人赶来了那么多牛,老哈仔细的找了,果然在一头母牛身上,找到了痘创。

      面对着这个灾难,老哈想了很多,到底该如何做呢?好在孟图给了他腰牌,可以为所欲为,他直接找到城中唯一一家首饰匠,做了一把中空的银针。然后找来黎塞留,告诉他自己昨晚得到神明感应,告诉他,这城中将有大瘟疫,除非拜服在萨满大神脚下,否则便免不了一死,而拜服的办法,就是在胳膊上,让他用银针扎一下,老哈的胳膊上正好有一个黑痦子,他说,这就是标记。

      黎塞留将信将疑,不过老哈一再问他,他到底想不想死?他才觉得,扎一下吧,反正这肯定死不了,便让老哈给他来了一针,痘汁是和墨水混在一起的,这样,黎塞留的胳膊上面,也出现了一个黑点。

      黎塞留看看自己确实没什么事,就和老哈来到村子,给那些女真人都接种了疫苗,接种完之后,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了一个黑点。

      然后老哈又回到城里,给孟图准备了晚饭,就又来到馆驿,打探消息。

      “你过来,我有事找你!”老哈听到这么用女真话对他说话的,竟然是小野冰月,老哈大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跟着她来到了另一个屋里。只看到小野冰月回身便关上了门,两个眼睛热辣辣的看着老哈,让他看到对方的眼睛仿佛是X光把他看的通通透透的。

      “你是一个不一样的人,”只听小野冰月继续说道,“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恐惧。你一定知道,如何躲过这场瘟疫!”

      听了这话,老哈后背出了一脊梁冷汗,他反省自己这次确实是太大意了,自己对那酋长的关心,有些超出了合理的范围。

      看着老哈没有说话,小野冰月只是走上前了两步,把这在自己脸上的面纱轻轻拉下,柔声细语地说道,“你说,我美吗?”

      老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销魂蚀骨,这声音,若是换了别人,定然身子要酥了大半边。

      “不敬神的异族,得不到萨满大神的眷顾,注定化成黄土……”老哈忽然想起,黎塞留好像和这女人有上一腿,自然照着和黎塞留说过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只见到小野冰月听完,只是笑盈盈的朝着自己走来,看着他,千娇百媚的一笑,忽然之间,便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老哈只见烛光下,月儿的肌肤粉嫩的象是天上飘下的白雪,丰满的乳房骄傲的在胸前耸立着,浑圆 坚挺两颗嫣红的乳头象是白面馒头上点缀的红印般可爱。白嫩腻滑的肌肤象一匹洁白的缎子随着动人的曲线起伏。老哈的鼻血差点当场喷了出来。

      老哈咽了一下口水,小野冰月又走前一步,来到了老哈面前,轻轻的对他吹了口气,她的小嘴是那么湿润香滑,吐气如兰,一股清新动人的女人气息缠绕着老哈,让老哈感到下身一阵燥热,不过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福乐哈那清新的笑容,顿时,这女人的一切狐媚,老哈都可以视而不见了。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侍奉真神!”小野冰月一边轻轻用纱巾划过老哈的肩头,又一边妩媚的说道。老哈随着纱巾回头,却看到小野冰月已经翻身坐到了卧榻之上,裙子留在了地上,白晰的脸上挂着动人的红晕,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动人地看着老哈,饱含着爱慕和兴奋,神情极为动人。

      老哈却是轻轻一笑,他心想,这个有手段的女人,救了就救了吧,他走上前,跪在床前,轻轻抓住小野冰月那杨柳枝条一样柔软、修长匀称、两条雪藕般的玉臂,隐约可见软弱而纤细的蓝色血管,没有一点瑕疵,仿佛一块温润的美玉。

      只听小野冰月“噢”的一声,嘴里发出了销魂的低吟……,老哈并不理会,只是轻轻把银针在她胳膊上一点,便站了身,头也不会地往门外走去。

      “你等一下!”老哈听到小野冰月的话,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我有点嫉妒,你的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老哈的眼前,又出现了福乐哈那青春的面容,他闭上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停留,推门便出去了。

      “二爷,来来来,好好喝上一杯!”方腊看到丁天爵进来,连忙起身让座。

      “多谢多谢!”丁天爵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上手的位置,“这次酒扑的事情,还多亏了大爷和二爷的鼎力相助了!”方腊看丁天爵坐下,便上来斟酒。

      宋朝的酒类是国家专卖的,但是也采取扑卖,就是商贩从官府那里,买来销售酒的许可证,然后根据许可证规定的数量卖酒,销售许可证的收入,比如一斤酒十文,就是官府的一个财源之一,到了南宋,基本上人民生活的必需品,全部都被国家这么垄断了,所以南宋虽然丢了半壁江山,但是最后的财政收入并不比北宋小,自由贸易的花旗国,没有和谐国这么多名堂,所以很多和谐国产的东西,在那边还更便宜,另外一边就是花旗国政府财政赤字不断,当然,现在奥黑上台了,这种小脑筋还是会动的,只是可怜的花旗国的普通百姓,要被剪羊毛了。

      这一次,方腊他们和朱家一起弄来的酒扑,还是和普通黄酒一样的价格,不过烈性酒的价格,就远远高于普通加饭黄酒了,酒扑的成本,相对于销售的价格,几乎可以忽略,自然是利润丰厚。这里面,朱家出的力气很大,所以方腊要特地设宴款待丁天爵。

      酒过三巡,丁天爵的舌头,便似乎有些大了,开始说起泰西的事情:“若说赚钱,这天下,最赚钱的,莫过于银铜交易,让我给你们讲个泰西的故事吧,在泰西,东边是叫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国,面积广大,人口众多,便和我大宋类似,西边海上,还有个大岛,岛上有个小国名叫英吉利,这神圣罗马帝国,却是铜贱银贵,而那英吉利岛上,有个大银矿,所以铜贵银贱。大体上说来,在神圣罗马帝国,两千文铜钱,才能买一两银子,而在那英吉利岛上,只要五六百文,便可以买上一两银子。”

      说到赚钱,方腊也来了兴趣,和吕师囊等人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丁天爵。

      “这神圣罗马帝国里,靠近西边大海,有块小地方,叫做法兰西,法兰西出了一个年轻的公爵,名叫路易,他知道这银铜交易的利润,不过英吉利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盟邦,双方之间,有协定,在英吉利,这银铜贸易,那是皇家的禁脔,每年根据皇室的开支,多少作那么一些,其他人便都不能染指。而交易的对方,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这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富得流油,也不再以这点利润,所以贸易金额不大。”

      丁天爵当然知道自己胡说八道的是什么,不过自己这么胡说八道,对方也是不可能查证的。

      “这路易很清楚,找英吉利的皇家,那自然是搞不到银子的,不过他也知道,在英吉利,有个权臣名叫克伦威尔,早就觊觎皇位了,所以他不顾的海道艰辛危险,特地跑去找到这克伦威尔,商议两家合作,克伦威尔帮他搞银子,他在大陆上面贩卖,然后赚了钱均分,他还帮着那克伦威尔,在大陆上采办兵器,购买粮食。这么一来,两家就合作上了,结果一年下来,就有几十万贯的收益。”

      说到这里,丁天爵卖了个关子,喝起酒来。

      “后来如何?”方腊便追问了起来。

      “你说这两位,都富可敌国,又心怀大志,还能怎么样,这克伦威尔,用那钱,建了一支新模范军,不过不敢在国内训练,就把最好的武士都派到法兰西,帮助那路易吞并了周围几个侯爵男爵的领地,也练了兵,打了仗,更帮路易这边训练了一支军队。然后这个新模范军渡海回国,很快就篡夺了英吉利国王的宝座。不过这还不算什么,那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来率领大军东征,去讨伐阿拉伯人,那路易就在东边发难,占了大片的土地,现在也算是分疆裂土,大有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相提并论的架势。”

      这话说完,丁天爵扫了以一眼方腊,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兴奋的神采,他也知道,自己讲故事达到效果了。便装醉,一头睡下了。

      看丁天爵倒下,吕师囊马上把方腊拉了出来,“恭喜教主!眼前便又有了一条生财的捷径呀!”

      方腊也不是笨人,当然明白了:“你说的是到扶桑国买银子?”

      吕师囊点头,说道:“这扶桑国也有一家权臣,名叫平家,他们在杭州便有贸易的驻所,如果教主放心,小人愿意前往东瀛走一趟,为教主牵线。”

      方腊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小心了,海道毕竟艰险,另外,这烈酒的生意,很快便能有大量盈余,你那去支用就是了,听说这扶桑国的刀剑不错,武士也都武艺高强,你不妨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祝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吕师囊对方腊磕起了头来。

      方腊抬头看了看天上,今天星星格外多,分疆裂土,好友诱惑性的话呀!不过,若是我能分疆裂土,那一统天下,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想到这里,他笑了。

    • 家园 20

      “孟图大人!”孟图看到老哈的样子,吓了一跳,只看到今天的老哈穿的是一身狼皮,脑袋上面还有个狼头,腰间栓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骨头和羽毛,还别了一堆铜铃铛,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响,和牛一样。除此之外,老哈左手还拿着一个手鼓,有手拎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大腿骨,便走路,还边用那骨头敲着鼓。

      “你怎么当起萨满来了?”孟图看着老哈这一神奇异的装束,不禁问道。

      “大人,昨天我大神附身了,大神说这次是瘟疫,要死好多好多人,只有被萨满祈过福的,才能平平安安,大人,我是特意来给你祈福的!”

      契丹人长期和女真人混住,虽然现在主要信奉佛教,但是对于萨满,也并不排斥,看到老哈这个样子,孟图也知道是为了他好,这种东西,如果灵是最好的,不灵的话,也就和正常情况一样了,孟图便答应让老哈给他祈福。

      当萨满,老哈是第一回,这一身行头,也是黎塞留到别的村子,从一个老萨满那里借来的。不过这种唬人的东西,也就是走个形势,内容并不重要,老哈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笑话,说某个法师很灵,结果有一天,法师出去做法,另外一家也要驱鬼,急着来找,只好把法师的徒弟拉去,那徒弟什么经验也没有,穿上袍子胡乱跳了一会,回来那师傅便说他学成了。老哈在美国的时候,看过印第安民俗表演,其中也由萨满跳大神,印第安人和女真人,往远了说,也可以算是一家。

      于是老哈就把孟图拉进了屋里,在火盆里生上火,然后把孟图拔光了,让他躺在地上铺的皮子上,之后老哈便开始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随着敲手鼓的节奏越来越快,老哈便开始站起来手舞足蹈,围着孟图作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扑腾了一会,老哈含了一口水,对着火盆喷去,顿时,火灭了,屋子里面烟雾弥漫一片漆黑的。老哈开始了扭腰,腰上的铜铃铛便开始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

      孟图闭着眼睛听着,他感到老哈在自己的额头上抚摸着,然后好像是在剃他的头发,他不敢睁眼,忽然感到胳膊上象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刺痛了一下,然后周围就安静了。他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才爬起来,看到老哈在他旁边的地上,坐着睡着了。

      这一套萨满动作,和孟图以前见过的,虽有些不一样,但总的来说大同小异。摸了一下,发现自己前额被老哈剃掉了一块,现在他的发型,和女真人有些一样了。

      孟图有些生气,便把老哈叫醒,质问他怎么这么干,却看到老哈翻着白眼,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下,竟然用汉语说道:“白山黑水,是诸申世代繁衍的地方,也永远属于诸申,在此领域,只有诸申才能得到庇佑,其他的外来人,都要受到天谴,浑身溃烂,痛苦而死……”老哈这次说汉语的腔调相当奇怪,说得很慢,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说完了,又哈哈的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然后只看到老哈身子一挺,两眼又一翻遍直直的倒了下去。孟图吓了一跳,又推搡了老哈好一会,老哈才又醒过来,却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了。

      孟图以前也见过这种情况,知道是有野萨满附了哈哈的身,那野萨满,可不知道哪路的孤魂野鬼,他说的难道是真的,这次,上天要天谴自己和其他非女真的人?这次瘟疫,首先是来自室韦人的,然后今天也有另外的汉人生病,却好像没看到别的女真人生病,难道这是真的?自己的脑门子上,头发被剃掉了,看着倒像个女真人,不知道野鬼追魂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一来,就会放过自己了?孟图总的来说,还是将信将疑的,老哈休息了一会,便走了,他走回后堂,又抱出了佛像,对着菩萨三叩九拜了一下,不管是哪路神仙,都拜一拜好了,希望自己没病没灾,平安到老。

      注释:诸申是女真的另外一种叫法,如果按照现在的普通话读,发音更近似于诸申。

      《附身萨满》这本书的“女”作者,对萨满文化和萨满教,其实是很不了解的,如果有可能,希望她能到乌答有那里补补课,当然,对任何向往满族文化的妹妹,都有很多旗人兄弟愿意指导的,我没空,就算了吧。

      老哈又去了城里这几天他认识的,自己觉得以后有用的人家跳了几回大神,这三个人分别是首饰匠汉人老刘,他对金银冶炼等等,显然是知道不少,而且能用银铜作些精巧的小东西,老哈认为这以后要是作什么小零件,这个人比自己手巧,毕竟人家打首饰多年,相当专业了。另外一家,是随军铁匠李氏一家,虽然有个汉姓,他们却是契丹人,算是军户,专门在这军中作着修补军械的活计儿。还有一家,是木匠老高,他是渤海国人,虽然姓高,但不能算是汉人,渤海人和女真和高丽都有些血缘,但总的来说,和女真人更近些,由于生活的区域比较南,已经基本汉化了,所以平日老哈和他们的交流,都是汉语。折腾了一天,他才把这些人都预防接种了牛痘。

      到了第六天上,城里面病倒的人已经有二三十个了,但老哈觉得这个传播的速度还是实在太低,于是他找了个刚刚病倒,才出红疹的病人,从他那里放了一碗血,放了两三个时辰,这血便凝固了,在血块周围,渗出了不少血清,老哈知道,潜伏期刚过,刚刚开始发病的时候,是病毒在人体里面活性最大,伤害力最强的时候,换句现代的话说,就是血清当中的病毒载量最高。而天花病毒主要是靠着空气传播的,这和炭疽是一样的,老哈刚到美国的时候,正好碰上炭疽邮件恐怖袭击事件,他寻找相关报道的时候,找到一篇关于实施生物恐怖袭击的详细办法的文章,读了一遍,印象那是很深刻的。

      借助空气传播的病原体,最好是要能够吸附在一个东西的表面,这东西要细要小要轻,这样方便随风飞舞,然后再上风的地方,在人多的地方释放,大部分人都难以逃脱。老哈琢磨了很多东西,恐怖分子用的纳米空心二氧化硅粉末他肯定是弄不到的,想来想去,羽绒是最合适的东西。而正好,因为他带来的闷炉烤鸭热,使得在五国城这个地方,鸭子们都遭了灾,羽绒那是很容易弄的,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等到收集了血清,老哈便用筛过的,最小的鸭绒羽来吸附这些血清,然后摊开,用两块麻布盖好,放了一天,便阴干了。虽然这绒羽已经很小了,但是还不够,老哈又到药店找来了那种脚踩的粉粹的圆形刀和槽子,把这些已经干了的羽绒放进去,用一块抹布盖住脚面,以防羽毛飞舞,然后就开始用脚来回踩着,干了大半个时辰,他看到,这些羽毛已经完全被切成了细小的粉末,他把这些粉末小心收到了皮囊里面,也很累了,就休息了。

      第二天正好碰到十五,早上有辽国军队的早操,虽然有人生病,但病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当兵的仍然都集中在校场上,附近也有众人围观看热闹,做生意。老哈毫不引人注目,在上风处,悄悄的把大半袋的羽毛粉末斗放飞了出去,他观察了下风向和风力,便知道,今天出来的人,基本上都会吸入或多或少的羽毛粉末,然后上面携带的天花病毒就会他们的身体。

      老哈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也知道在医疗条件落后的这个时代,虽然天花的死亡率不是100%,但这些人大多都会死去,毕竟,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有了很好的药品和医疗服务,天花的死亡率仍然达到接近一半,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良心上的谴责,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老哈就是信萨满教的,他相信万物有灵,相信人死了之后,只是灵魂出窍,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老哈当然不敢说好,但是穿越的经历让他觉得,那些人死掉之后,也许还会托生到他原先呆的那个世界,那里的生活,不能不说比这里好,但至少比这里丰富。

      只有大灾难,才能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也才能获得众人的信服,从而领导他们,利用自己超出这个世界的知识和见识,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

      老哈觉得,女真人是非常天真,善良,纯朴可爱的,还没有被各种后世的恶习所沾染,是一张白纸,能由得他作出美丽的图画,而其他那些契丹人,欺压女真人,动不动把他们抓了来当奴隶,就是死掉也不值得可怜,其他那些千里迢迢跑来的汉人,高丽人和室韦人,都是些掉进钱眼儿里面的可怜虫,若不是为财,何必离家千里,来到这苦寒之地呢?归根到底,不过是贪婪罢了,所以,死掉也是好的,世界上贪婪的人死光了,世界就清静多了。

      油印机终于做出来了,丁天爵看着眼前这字迹还算清楚地小报,不禁有些感慨,看来只要自己知道大概的方向,让古人来做,那些自己做不出来的未来产品,还是难不到古人的。这一下,他对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更加有信心了。

      “话说这印刷用的蜡纸,却不能用来纸来做,纸张不是太薄太脆,就是太厚根本不透油墨,无奈之中,我们便用蚕丝的细纱来代替,才终于作了出来,不过这成本可是不低,一张这蜡纸,足足需要50多文钱。我们算过了,印一千张,算上纸张油墨,基本上,每五张要一文钱的成本。”辛文昭拿着算盘,作着报告。

      “拿这应该还是比雕版的便宜吧?”对于到底雕版多少成本,丁天爵并没有确切的概念,但是他想,自己这样方法上的创新,总是能够有利润的,只是利润的多少不同而已。

      “那个是自然,不过,这印出来的字,可比不上雕版清楚。”辛文昭不得不说出缺点。“而且,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别人都用不惯这铜笔,若仍然像拿毛笔那样书写,这蜡纸便会一下子被戳烂掉……”

      这些对于丁天爵来说,都是小问题了,既然蜡纸有了,机器有了,那训练两个抄写的人,还不是很简单的,有钱给,什么样本事的人,都能找得到,找不到,也能训练得出来。

      “钱惘然呢?你这东西做好了,给他看了吗?”丁天爵问道,对他来说,自己的笔杆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两天,大爷一支拉着他,给漕帮的球队和杭窑窑工的球队比赛做宣传,写文稿,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玩这东西。”

      “噢,不错,现在杭城的大球会也该有十来家了吧,你有时间给我一个报告吧,这样互相约来约去比赛,还真是太麻烦了,倒不如各家的球头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个比赛日程,这样才好分得出高下,不然今天你赢了我,明天他赢了你,后天我又赢了他,乱七八糟的,谁都说不出,到底哪个队最高!”丁天爵听到又有两个应该是很强大的队伍出现了,现在杭州城,正规的,有实力,有影响力的球队,也有十家以上了,这么一来,组织一个联赛的基础,也算是成熟了。

      “你再帮我看看,这里街头是不是有些无事干的孩童,那些跑在街上的孩子,你把他们都收罗来,然后找个师傅,教他们认上些字,我看大约十贯钱应该能够做到了,以后这些孩子,便是我们卖报的人力了。对了,既然这油印机做好了,你便费点力气,把那人之初,性本善的三字经抄上一遍,用这机器印了,发给这些孩子,当作识字的课本好了。要钱的话,我给你写个条子,直接去账房支用就是了。另外你有空再帮我去把钱惘然找来,让他和你一起考虑一下,我们这个报纸,起个什么名字好。”丁天爵对辛文昭,一贯是不断安排任务的,反正这个小子给他多少事情,都能很好的作完,自己就可以轻松了。

      “这个我和钱兄已经探讨过了,我们的球场在武林门外,便叫武林轶事好了,另外,除了蹴鞠,我们最好还可以像说书一样,每天登上一段评话,这样一来,便有人要每日读这个连载,然后就掏钱买报了。”

      辛文昭的话,丁天爵并不陌生,当初金庸办明报的时候,他那个武侠小说的连载,可谓帮了大忙,也才有日后赚下的十亿身价。不过这个主意由辛文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吃惊,不过想想也坦然了,毕竟,聪明人认真思考相同的问题,在不同的年代,也会时常得到同样的结论的。

      “这个主意甚好,下面我们还要看看广告的问题,这样看出的广告,便不好都是什么勾栏袜子,有伤风化,最好的,便是什么商品的促销。”丁天爵继续补充道。

      “这个您放心,昨日上,陪着大爷和漕帮的刘管事喝酒,便和他说明过了,这杭州码头上下货品,大多要经他们的手,倒是后来了什么大批的南北货品,他们便会告诉我们,然后我们联系货主,多半都是愿意做宣传的,广告的问题,应该不用担心。”辛文昭这个问题也已经替丁天爵解决了,让他更加以外,这个人,一定要小心使用。想到这里,他决定实施一个计划了挺久的事情。

      只见丁天爵把脖子上那个钻石项链摘了下来,然后递给辛文昭,说道:“文昭,你看这个十字架,背面是钻石,正面是什么?”辛文昭接过十字架,看到正面是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

      “是个人?这是什么人?又为何被塑得如此痛苦?”辛文昭不解的问道。

      “这个人,叫耶稣基督,来,我给你讲他的故事……”说着,丁天爵把辛文昭拉了过来,一起坐定,开始向他讲起圣经来了。

      “哇哦!这么好的鸭绒被子,都要送人?”黎塞留看着老哈和他爸爸商量结果,感到相当的郁闷,“我们这么多天,才做好六条,现在就要送给完颜部,阿跋思水温都部,水纥石烈部,浑蠢水徒单部和苏滨水乌古论部,自己都不一条吗?”黎塞留看着这半个月,他和村里人辛苦收集鸭绒的结果,实在有些舍不得。

      “哈里什说得很对,我们把这最先做的,送给这些部落的酋长,酋长们用的舒服了,其他人当然会也想要,到时候买的人就多了,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去竞价,这样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黎塞留的老爸看着这个儿子,有些郁闷,“这叫做培养客户群,这些酋长用的高兴,那就叫做流行,那才会人人想要,到时候价钱也就会越高,对于酋长来说,我们送的这东西就越贵重,他们也会更高兴,咱们村子也就二百多号人,论壮丁,不过六十个,这些大部落,哪个不高兴了,都能把我们象踩死一支臭虫一样,踩得扁扁的!”

      “那也不用全送呀……”黎塞留这句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老爸狠狠地敲了一下。

      “你给东家不给西家,西家的面子往那里放呀?这几个大部落,哪个是好惹的?给别人好东西不给自己,他们可是会生气过来直接抢的,到时候我们可没好果子吃……”看着儿子,村长更加郁闷了。

      “不用担心,这草甸里到处都是野鸭和大雁,这被褥并不难做,你还担心以后没有吗?对了,我和孟图说了,过两天,他会让人从上京带来两匹丝绸,让我们做鸭绒被,丝绸做里的,那可要更舒服多了,你就耐心的等等吧。”老哈看到黎塞留失望的样子,不免上前开导他。

      这几床被子,那是绝对不能留的,因为里面的鸭绒内胆,已经被老哈撒满了沾满了天花病毒的羽毛粉,搂着这东西睡觉,得天花可以说是必然的。

      本来老哈只是想把这些被子送给完颜部,让完颜部去流行天花,让那些血洗小村的人死光光,好报福乐哈的仇,可是村长偏偏不同意,他要把这几条被子,分别送给附近各大部落的头人,老哈当然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把瘟疫带到遥远的其他地方,而结果就是大批无辜的女真人的死亡,但是等他听了村长说的,这些部落都很大很厉害,人口多,头人的权势很大,动不动就欺凌弱小,老哈心里也就坦然了,这个世界,女真人的社会已经开始分化了,和后世一样,能够给别人带来越大的伤害,就意味着更大的权利,这些大权在握的头人,估计都不是好东西,好东西他们自己享用,肯定是不会分给穷人老百姓的,社会有了分化,便有了贪婪,而最贪婪,又最能伤害别人的人,如果死掉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未免不是好事。如果这场瘟疫,在富有的女真人中传播,让他们全都死掉,可以说,女真人的社会,就得到了一次净化,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富有的人,往往意味着拥有更多的知识和技术,他们死光光,也会意味着社会的科技水平大大降低,这点老哈完全不担心,毕竟有他这个拥有后世千年技术和知识的人在,只要他能够普及教育,那么女真人的科技水平,不会倒退,反而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除此之外,少了很多社会科学方面,汉人留下来的那些如何害人,如何搞阴谋,勾心斗角的糟粕,大家的心思都放在技术上,那么女真人的社会,将会很快变的超越这个时代,而成为世界的领跑者。

      “对了,酋长死掉了,小野冰月要回去了……”放下被子,黎塞留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那又怎么了,她当寡妇了,难道你有什么想法?”老哈听到黎塞留说起,便拿他开起玩笑。

      “按照道理,她应该重新嫁给酋长的弟弟布鲁思言,但是这个人现在馆驿里面躺着,也生病了,看样子,能不能坚持过明天,都是问题了……”黎塞留听到老哈说起,倒还真的盘算起娶这个室韦女子的可能性来。

      “然后又应该嫁给谁?”老哈接着打趣道。

      “她的部落很大的,也很强大,如果头人都死了,想吞并他们的人肯定不少,这个时候,她为了部落的利益,很难说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黎塞留并不理踩老哈的戏弄,只是很惋惜的说道:“可怜了她年纪轻轻,就要担上几万人生死的重担,实在是不容易。”

      老哈却完全不担心,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手腕,她的一颦一笑,就能轻易把男人俘虏,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老哈忽然想起后世的众多女明星来,筛选了一下,唯独《青蛇》里面的王祖贤能够和她相比。

      “对了,她走之前,想再见你一次,她说,你很特别……”黎塞留这话说的,老哈听得出有些淡淡的醋意。

      “我这些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空,对了,我教你唱一支歌,你学会,唱给她,她一定会记住你的。”说着,老哈深情地唱了起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流浪在草原根她去防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还没唱完,老哈的泪水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福乐哈,我的好姑娘,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呀?

    • 家园 这篇小说不错呢,快发吧

      看了看,感觉不错--不是起点小白文.只是有个建议,其他文章里的作者的疏漏之处及本文的得意之处,可以另外写附记来说明,不要放在正文里.

      除了起点外,其他的发文真还没有什么了,起点的问题就是太杂了.最近出来一个纵横中文网,里面的小说还不错.不过好像还在调试阶段,都没有收费--看书的朋友有福了.

    • 家园 21

      “她竟然知道这歌是你唱的……”看到黎塞留一脸失落的样子,老哈有些哭笑不得,那个女子的聪明程度,他倒并不惊讶,不过这么作弊被抓,黎塞留倒是挺可怜的。

      “她还告诉我说,他就是你的那个好姑娘,每天都在帐篷里等着你……”黎塞留沮丧的继续说着,“如果你不来,她说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老哈听了,开始有些头大了,自己救了这女人一命,那天就把她办了,也不算对不起她,反而他这次当柳下惠,让对方更看重他了,这女人的能力通天,以后要是纠缠起来,恐怕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人家可是一心想让你当老公呀!”黎塞留说着,看着老哈,说不上的嫉妒。“你又没有老婆,就算有,她那几万几万的牛马,你还怕养不活两个老婆?”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有的女人是老虎,吃人不吐骨头。”老哈说到,象小野冰月这种有手段的尤物,让他想起了后世一个叫邓文迪的女人,邓姐姐争家产的本事,可是很让中国女性出了一回风头。自己是个简单的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绕来绕去的,和这女人对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完败。不过他想起了肥丁,那个前世的发小儿买办。他是有养洛里塔的爱好,不过对于这种黑寡妇,他也是很有兴趣拿来当挑战的,他忽然想起,穿越的时候,那场大爆炸中,肥丁也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到了另外的时空,或者,就在现在这世界的另一个地方。

      就他那一身肥肉,不出两个时辰,那肯定被老虎吃了,可怜的人,除非他信的上帝出面,才能拯救他了。老哈想到这里,便不再怀念这个死党了,毕竟,另一个世界里,值得他思念的人还有不少。

      “小野冰月还问,你怎么会唱她家乡的情歌,还翻译成汉语翻译得那么好?”黎塞留接着问到,“你知道吗,她听的时候,竟然哭了……”

      老哈脑袋一下子短路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剽窃后世大音乐家王洛宾的作品,好在这个世界没有版权一说。他只是笑了笑:“我也是听别人唱过的,一个去过北海边的汉人唱的。”

      “那个人一定爱一个室韦女子爱得很深,诶,他为什么不留在那里呢?”黎塞留问道。

      老哈听了,心中相当的惆怅:“事间有多少事,又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我们飘零在这繁华世界里,却又有多少无奈。相爱的人,有时注定要分离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黎塞留重复了一遍老哈的话,“这诗写得真好,有的人虽然离开了,但只要闭上眼睛,就又能看到她了。”不用说,他指的是小野冰月。

      老哈看着黎塞留露出了笑脸,心里琢磨着,以后一定要弄一个电压表,看看这女子究竟能放出多少伏的高压电,眼看着,就把自己好朋友电得傻了。

      “他们什么时候走?”老哈随便问到。

      黎塞留看了下日头,说道,“他们应该已经出发了,现在,大概已经到江边了,咱们现在骑马去,还能赶得上……”说这就拉着老哈,骑上马,向江边奔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后世叫做松花江的大江边上。

      老哈看到大江慢慢地流淌,春日的江水分外清澈,江面浩瀚宽广,竟看不到边际,一条挂着白帆的小船,正缓缓的驶向对岸,在水鸟起伏间,老哈看到小船上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虽然有百步之遥,但他分明看到一丝微笑,那是得意的微笑,他已经仿佛成了那女子的奴隶,老哈感到自己差点把持不住,要跳到江里。他急忙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这女人,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杀掉,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看着黎塞留已经下马,跳入了江中,瞬间江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腰上。

      我都害死了这么多人了,这应该还是下得了手的吧,老哈不禁问自己,可惜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肯定的。

      孟图现在非常的郁闷,因为五国城的辽国官员,除了他以外,全都趴下了,军中已经有三四百人病倒,加上开小差的,还有原来的为了吃空饷开的空额,编制千余人的五国城驻军,现在真的能站起来的,不过百十来号人,眼看着就要死光了。

      城里的百姓也差不多。大概八成的人,都病得奄奄一息了,整个五国城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那让人心碎的呻吟声。为此,孟图觉得,还是在府第里面呆着比较好。

      他已经给上京的北院大王发去了文书,要求放弃五国城,全军撤到黄龙府,他在焦急地等待着答复,因为如果还没答复,过不了两天,就不用撤了,这城里估计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虽然在家呆着,但他知道,他那厨子老哈,正在帮他打理其他的事情,这个人,对于死人病人一点都不害怕,主动要求来做安民收埋等等工作,由于别的官员都病倒了,他直接把府库的钥匙都给了老哈,让他自己支用,留好账本后面给他就行了,他自己烦闷了,便在院子里,找了本闲书,躺在老哈给他做的躺椅上面,悠闲的看了起来。只有沉迷在书中,他才能片刻逃开这世界的纷扰。

      老哈这两天很忙,由不得他心情不好。他在城外山南水北,背山面水的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开辟了一个墓地,把城内因为瘟疫而死亡的人,都拖到那里掩埋,每个人,老哈还都竖上了一块木牌作为墓碑。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棺材,心中默念着,虽然你们因我而死,但我好歹也给你们大家了一个好发送,安心去吧。

      这些天,他费尽了心力,一下子作上千口棺材,哪怕是薄木板的,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此,他首先找到铁匠老李,打造了一个圆锯,然后找木匠老高,把这圆锯安装好,做成了一个锯床,用来破板子,然后四个人摇,两人人一推一送的干了起来,劳力都是黎塞留村里面的,接种过牛痘的女真汉子,老哈给了一人一天四斗麦子的工价,算得上有10来斤了,大家开始有些害怕瘟疫,但是看着村里的人来来回回进城出城,都没人得病,便坦然了。除了锯木头的,还有砍树的,老哈为此也特意让李铁匠打了两把二人拉的长锯,但可惜那些女真人都不愿意用,倒宁可用斧子,老哈为此特地到林子里面观察了下效率,倒还真是,锯倒一棵树,并不是用锯子锯断了就可以的,和后世的电锯不一样,这二人锯下去,树断了,有的不推不倒,有的没推自己就倒了,弄的锯木头的人紧张得要死,哪里像用斧子上一斧子下一斧子,用不了两三分钟,一棵一人抱的大树,树干上就会被劈出来一个三角形的切口,然后大树就会顺着切口的方向倒下,一切仅在砍树的人掌握之中,这比两个人拉大锯方便的多。老哈不得不感慨,外行就是外行,砍树这东西,需要承认自己外行,选择的工具,倒还真的是不太管用。

      棺材还需要铁钉,李铁匠是忙坏了,带着两个女真学徒拼命打着钉子,老哈想起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里面提到的流水线分工,可惜提了几次,李铁匠总是以种种原因拒绝,确实,这个钉子不是用拉丝机拉出来钢丝做的,是用熟铁打制的,工艺过程完全不一样,老哈感慨,这个世界,要想套用后世的东西,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李铁匠很快就不用忙了,因为老哈最后决定,用生铁来浇筑钉子,虽然做模子有些麻烦,但是做好了之后,就是李铁匠那个小化铁炉,一次竟然也能浇出五六百个钉子。虽然没有熟铁的钉子好看好用,而且生铁很容易生锈,平常人家做家具,都是用熟铁打的钉子,但是凑合着用的情况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哈作的棺材,全部都是生铁钉作的,人都已经死了,还往往是绝户,苦主都没有一个,能有个发送就不错了,棺材,确切地说这个大木箱子的质量,大家就不要抱怨了。

      为了运棺材,老哈还不得不收罗了全城的牛车,好在小野冰月他们送来的牛,都还没有宰杀,他都送到女真村子去了,老哈很明白,等人都死光了,城里剩下的东西,就都是这个女真人村子的啦,早点搬出去,也不算什么,麦子放在粮库里面跑不了,牛没有人照顾,可就饿死了。

      城外的渡口上,已经没有渡船了,城里的人能跑得都已经跑了,没有人愿意呆在这个瘟疫横行的人间地狱,剩下不能跑的,基本上都是躺着等死的,还有就是当兵的没有命令不能擅离职守。不过老哈并不着急,因为这两天当兵的开小差的太多了,他虽然替孟图管事儿,但还是惹不起这些当兵的,不过为了让他们跑路困难些,他把所有的上百匹马都集中了起来,由几个女真人负责喂养。战马是好东西,以后用处可大了。不过老哈还不敢把它们都送到村子里去,只是挑选了十几匹品相好,能够作种马的,还有些母马,送到了村里。如果孟图接到命令,撤退的话,马肯定是需要的,他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老哈计划孟图撤退的需要的时候,更没忘了把村长找过来,他和村长挑明了,如果辽国人放弃五国城,那么城里的东西,大家应该可以马上去搬走,都是女真人的了。但是,很难说契丹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回来发现,东西都被搬空了,那肯定是会很生气的,如果看到眼前的村子里富得流油,结果肯定只有一个。而如果把这些洋落儿都搬到山里去,再建一个村子,在山里闷声发财的话,情况就另说了,偏偏自己就知道一个好地方,可以让大家安营扎寨。

      村长被老哈说服了,就派出人去,会到老哈原来呆的小村打前站,由黎塞留协调,两边决定,后面并村。马上就开始了平整土地,修筑望楼等等先期的工作。高木匠也不做棺材了,带着十来个女真壮丁,在河边修起了码头,还按照老哈画的图纸,搭建了一个简单的起重机。

      老哈又研究起运输的问题,还好,六月春末的水大,那条河可以一直通航到离小村子三五里的地方,这让老哈很高兴,毕竟,水运的运力,不是大车所能比拟的,并且,这里到小村子,还没有修好一条能够走牛车的路呢。

      六天之后,孟图终于接到了盼望已久的回复,上京方面同意了,但黄龙府那里却有些麻烦,确切地说,已经有人逃到了黄龙府,诉说了五国城的惨状,黄龙府方面,虽然不敢让孟图他们进城,但在城外开始建个寨子,等到孟图他们过去,就可以在那里过渡一段,等确定没有瘟疫了,再做别的打算。能够逃离这个鬼城,就谢天谢地了,他也管不上别的,立刻着急了还剩下来的不足百名军士,把剩下还没断气的百十号人放上大车,便弃城而逃了,老哈很仗义的为孟图他们准备好了近百匹马和数十辆大车,路上的粮食用具,都打包装好了,所以孟图从接到回复,到撒腿跑路,中间只过了两个时辰,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铁匠老李,虽然也是军籍,但是并没有一起上路,他这个匠人,在军中的地位并不高,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老哈洗劫府库的事情和他透了风,这种发洋财的机会,他可不愿意错过。反正到时候名册上注明一个死于时疫,是没有人会去追究这么一个小人物的死活的。

      军队走了,下面的事情就是灭口,天花从流行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有些身体原本抵抗力好的,在躺了这么多天后,身体渐渐复原了。如果让他们活下来,洗劫府库的行为,就会露馅儿,在军队出城的半个时辰后,老哈和黎塞留便带着村中的女真壮丁,首先把武器库打开,然后挑出刀枪,接着在城里逐屋搜索,不留下一个活口,统统杀掉,然后装进棺材,后面送到风水宝地掩埋。

      老哈为这个决定,心里都争了一阵,不过每次他想起福乐哈来,便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没有公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就要不择手段,而村里的女真壮丁却积极性很高,这点让老哈有些意外,不过大家平常多少受过些契丹人的欺负或者别的族裔的商人盘剥,再加上后面吃大户的心理,动起手来,麻利的很,所以老哈可以很欣慰的宽慰自己,虽然我组织了一切屠杀,但是我自己的双手,并没有沾上任何人的鲜血。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很虚伪,但总的来说,心里还是会好受些的。

      由于成立能跑的都跑了,所以剩下的活口不多,真的挺过来,病好的了的,不过二三十人而已,还有一两百人,基本上病得不行了,来上一刀,只是让他们少些痛苦,少受些折磨罢了。

      处理完灭口的事情,老哈的搬家计划就开始着手进行,他们一共弄到了四条船,逆流而上,用牛拉纤,小野冰月带来的牛,就派上了用场,沿途拉着小船往上游去,等船到上游卸了货,便空船顺流而下,再来装第二船的东西。

      这些运输的工作,主要是村中的妇孺来完成的,黎塞留和老哈带着村里的丁壮组成巡逻队,警戒着,提防有人发现了他们村子的秘密。

      为了掩人耳目,老哈他们在城中点起了芦苇,冒起了黑烟,远远便能看到。五国城瘟疫横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方,不是找死的人,没人会冒生命危险跑来看热闹,加上宋朝时候三江平原的人眼本来就稀少,另外几个女真部落也开始出现了自己的天花病人,一切的因素综合,没有人打扰老哈他们的蚂蚁搬家,而且老天爷帮忙,这些天竟然都是晴天,没有下雨。

      看着小村附近的河边高地上,物资堆得越来越多,老哈心花怒放,他计算过,这次他们从府库里面,搬了大约一万多担的粮食,虽然库里的铜钱和账本都被孟图带走了,但是后面扫街抄家的结果,还是找到了一百多贯的铜钱,以及各种农具工具。兵器库里的武器,老哈不敢全部搬走,只是把最贵重的五十多把弓和几千支箭搬到了小村,然后还拿了一百多把刀和差不多的长矛,三四十套铠甲,剩下的几百把刀矛和铠甲,他都一把火烧了,这是他和孟图的协议,这样以后上司下来查访,看到这些武器全都毁掉了,没有落入女真手里,孟图便没有什么责任了。现在的武装,对于两百多号人的村子来说,已经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尤其是弓箭,那个时代一支弓对于女真人来说,要花一个匠人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好,相当金贵。现在,小村的实力,已经比得上一个中等的女真部落了,还拥有够吃五年的粮食,够给每个人做二十套衣服的布匹,够吃十年的盐,这都是何等的阔气呀!

    • 家园 22

      “守道,我让你打探的事情,全都打探清楚了?”赵佶看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太监进来,边急忙起身,放下手中画卷,迎了上去。

      “回主子,小人已经把花家的上下,打探清楚了。”那个太监见到赵佶过来,连忙跪下回话。

      “起来说话,快,和我说说!”赵佶便把那太监扶起,自己坐下,那太监在旁边垂首讲了起来。

      “这花家,在汴梁也算是富户,灭了他们家一门的盗匪,已经抓住,秋后就要伏法,按照开封府的审理材料,这群贼人,从花家那里,至少抢了百两黄金的资财,目的也就是为财罢了。”

      赵佶听了,只是叹了声可惜。

      “那花家在十里店命案中,共有尸骸十二具,当时父母,二女一子以及仆役丫环,若那花小姐真是花家逃出来的,便当是他家的大女儿花夕颜,年方一十九岁,已经许配给怀州著名珠宝商人李家,此次花家回大名府,便是要让他们完婚……”

      “这边奇怪了,这花小姐为何不去投奔他夫家呢?却要在这汴梁城抛头露面的辛苦赚钱。”赵佶听到这里,有些不解。

      “只怕花小姐,并不愿意嫁给李家公子,这李公子,放荡的名声,可是在汴梁都知道的。凡是河北来的举子,这李公子大多款待,然后……”梁师成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的名声甚高,号称李浪子,不过对于女子来说,这么个风流丈夫,可不是好事儿。所以花小姐宁可自己赚钱,也不愿去攀附,何况,她家已经被灭门,如此上门,只怕地位还不如一个丫环。”

      “这倒是,可惜了……”赵佶听了,摇了摇头。

      “这花小姐敛财的本事可是不小,距小人得知,她近日又在丹凤门外买了个院子,大概需要近千贯钱,她可才三个月不到,便赚了许多。不过这恐怕是家传的本事,她父亲十六年前,来汴梁的时候,也是白丁一个,没有数年,便也落下了万贯的身家,据说,这花小姐十岁前,都是和母亲呆在大名府,日子过得也辛苦,后来才被父亲接来,所以花小姐自称是北京人,也不奇怪了。”

      “这花小姐的才学,又是何处来的?”赵佶叹了口气,“若不是女子,怕她都能中个进士了。”

      “这花家,元佑年间,同司马温公,苏家,都走得很近,想来花子游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如仕途的。请些先生在家教导孩子读书,那是自然,而这花小姐天资聪颖,自然可以出类拔萃。”梁师成继续说道。

      “如此,她到是和你家,有些渊源了……”赵佶听了,调侃道。

      “不敢当,苏学士至今都不承认见过家母,那苏家的人都说小人是“蝇附骥尾”……”说话间,梁师成眼中露出无限的辛酸。

      “对了,你还探听到些什么?”赵佶便打断了梁师成的感慨。

      “话说小人已经买通了花小姐的丫环,那丫鬟说了很多花小姐私密的事情,比如,花家的新宅里面,花小姐弄了个巨大的木桶,每日都要用热水在桶中沐浴半个时辰。”

      “哈哈,这个甚好,还有什么?”赵佶的兴趣便被挑了起来。

      “这花小姐,如厕的时候,从来都不用厕筹,都是用软纸……”

      “哈哈,这倒有趣!”

      “这花小姐,眼睛有些问题,读书写字的时候,便要往眼睛上,戴上个奇异的东西,那时候的样子,便颇为可笑了……”说着,梁师成掏出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眼镜。“便是此物了,那丫鬟说,一戴上,眼前的东西顿时小了,不过片刻,就头晕脑涨,颇有些神奇,也不知道花小姐是如何经受的了得。”

      “她自当是个不凡的人,尤其是这些小丫环可以比拟的。”说罢,只见赵佶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桌上那尚未完成的画卷,只见画中,一个头戴白色厨师帽,身上扎着白色围裙的少女,正在微笑着,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对了,主子,今日这位花家小姐的夫婿,李邦彦李公子,便要到太学念书了,估计月底便要来汴梁了,不知主子可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梁师成补充道。

      “噢,我倒要看看这个李浪子,到底是何等一个模样,”赵佶听了,兴趣便被提了起来。

      第一件事,筑城寨,东西多了,难免走漏风声,防止别人来抢得最好办法,就是筑城保护自己。在搬了二十天,把城里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小村的伐木队就重新开始了工作,他们在上游砍下了一棵棵大树,然后修整成木桩,做成木筏,顺流而下,到了小村码头,另一组人就把木头捞上来,然后把两端用斧子劈成尖的,然后用火烤硬,拖到工地,把一头埋起来,另外一头间端朝天,一棵棵原木靠在一起,就形成一个简单的木墙,很快把物资堆基场围了起来,为了防雨,也在粮食上面搭起了木棚,上面盖着从五国城城墙上拽下来的芦苇席子。

      等到孟图撤退后的二十天,一个周长两三百多米的小型木头城寨,就已经完工了。下面的任务,就是盖房子,虽然离冬天还有五个多月,但是凡是必须及早动手,而且,老哈这次希望盖的房子,是砖房。俄罗斯式的原木房子,老哈当然知道怎么盖,但是小城寨里面的可燃物太多了,如果进攻的敌人射来火箭,木头房子可是很好的燃料。黎塞留也认同他的观点,围墙建设完成后,两人便组织起壮丁开始修建砖窑。

      同时,老哈并没有忘记煤矿的事情,他特地找李铁匠打造了几把洛阳铲,重新来到黎塞留发现煤的地方,把洛阳铲打进地里,就可以了解土壤下面都有什么东西,经过一阵勘探,他终于弄明白了这煤矿脉的走向,还好,离地表不远,可以露天开采至少几百吨,煤质也是烟煤,虽然老哈并不是很懂煤矿的质量到底如何,但他看到这煤块扔到火力很容易就能点着,而且能够燃烧很久,还没有多少灰渣留下,直觉告诉他,这是不错的煤矿。

      很快,煤矿就获得了开采,但是运输仍然不方便,只能用牛驮着,每头牛的背上,装两个木桶,里面大概只能够装三百斤煤,不过尽管如此,每天二三十驮的煤矿产出,已经足够烧砖使用了,很快,大批普通的红砖便烧制了,同时,老哈和李铁匠又找来了石灰石,虽然同样运输不便,但是每天还是能烧出两百多斤的石灰,混上河沙,足够盖一个大房子的了。

      首先完成的,是粮仓,不过石灰墙面硬化还需要些时间,并没有马上把粮食搬进去,接着,完成的是学校,村里那四五十个孩子却没有马上开始上课,这个地方暂时成为了高木匠的车间,毕竟这个房子很大。

      盖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很不理解,为啥拉哈要留下这么多窗户的位置,老哈解释说采光好,大家都表示怀疑,说冬天天气很冷,这么多窗子,到时候会很冷的,老哈说可以烧暖气,教师的地下室挖空的,有热气流通的管道,热气到时候,在地下流动过后,才从墙壁上到烟囱排出,理论上说,应该足够暖和了。

      不过,老哈觉得,眼前没有玻璃做窗户,很难说布钉在木框上面作的窗户到了冬天保暖如何,所以还是决定做个试验,搬了几十斤煤炭在教室下面的炉膛里面生起火来,接过关了门窗之后教师温度达到了蒸桑拿的程度,大家这才放心。

      公共建筑做完之后,便开始修建民居,一样的红砖红瓦,木头框架的房顶。统一的北面暖墙,南面开窗,每家每户,都配了一张高木匠标准的双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村里的商队又用些盐、陶器和铁器,从附近的生女真那里换来了不少兽皮,加上原来的家底儿,每家每户的生活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随着商队的回来,也带来了更多的消息,其中一个消息让老哈痛哭了一个钟头,那是完颜部的头领刻里钵,他的两个儿子,他的汉人谋士王某,全都死于了天花,现在他二十岁的四儿子乌乞迈管事,但是几个叔叔伯伯都不买账,完颜部内讧的利害,福乐哈的仇,这就可以算是报了。另外关于五国城的消息是,现在还没有人会到这座鬼城常住,但是已经有契丹的探马访问了几次,估计辽国还没有决定是否重新回到这里。老村子荒废的样子以及许多坟头,会让人想到,这个村子也毁于瘟疫了,而全城死光光,更没有人能够说出,在五国城东三百多里的地方,还有这么个富饶的小村子。

      老哈知道,他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时空的历史,从此再也没有完颜阿骨打了,估计什么头鱼宴海东青之类的事情,也都会随之改变,没有了金,女真人的命运该何去何从,老哈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历史航船的舵手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但是此时,脑海里一个红色的身影让他冷静了下来。一个女人都这么难对付,又何况天下的英雄呢?

    • 家园 23

      “这里便是花姑娘的闺房了?”赵佶看着梁师成问道,他当然知道,按照花家的丫环说的,花散里和孟老太太去大相国寺烧香了,至少要两个时辰后才能回来。他便忍不住好奇,一定要来看看梁师成说的那些新鲜东西,当然,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让身为王爷的他,感到无比的刺激,虽然家中算得上姬妾成群,但向来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嫖、嫖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种偷窥的乐趣,他心里最明白。

      赵佶看了看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些草稿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不过他翻起那些草稿,吃惊的程度,让旁边的梁师成吓了一跳,这些草稿,是花散里没事的时候,默写古词的结果,孟老太太虽然识字,却不是文人,对此也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打扰,而花散里总觉得,在北宋这个时代,要混出头,自然要会吟些诗词,身价才能高起来,所以一有空,就把在脑袋里面回忆自己学过的古词,好在她也算是宅女,经常在网上和别人互相酸来酸去,引用过不少词,所以多少有些印象,有时间了,便自己写了起来。这些纳兰性德,陆游,李清照的词,首首都是顶尖极品,赵佶自己的词就做得很好,自然是识货的,看到这里,一首比一首来的风雅,一时便看呆了。

      “天下竟有如此有才情的女子……”一边看着,赵佶也一边念着:“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梁师成在旁边听着,也知道这词写得好,他本是苏轼的私生儿子,对诗文,也是相当有些研究,便服喝道:“好词呀好词,好个人比黄花瘦……”

      “转眼又要到重阳了,向太后那里,也该备办些礼品了,这个事情,你去考虑一下。”赵佶念着词,又想起了些事情,便嘱咐着梁师成。说着,他又拿起一张草稿,念了起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读完,赵佶感到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萧索,这词写的真是伤感到了极点,他回头看了下梁师成,脸色也是一片黯然,估计也是被提起了什么伤心事。

      正在此时,庭院中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梧桐的黄叶也落了下来,片刻,竟然掉下了雨点,一会儿,就下起了阵雨。

      赵佶却没太注意,还在吟诵着那几首词,写的实在是太好了,人人都说他的郑妃有才学,词做得好,本来他也这么认为,可是和眼前这个女子的诗文相比,那简直就是个渣了,给花散里提鞋,怕是都不够格。

      花散里的样子,赵佶当然记得,他买饼去过三五次了,却都没说上过话,不过花散里不施胭粉,清理脱俗的气质,还有那迷人的微笑,足足是让赵佶好生向往,就如同后世的初中生,第一次看到《东京爱情故事》之后,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赤木丽香那回眸一笑,铃木保奈美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是她的微笑,不知道让她征服了多少痴情少年的心。年方十七的赵佶也是这般,他虽算的是花丛高手,却觉得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花散里相比。现在,花散里在他心中的地位,和沙织小姐在星失的心中差不多了。

      正在他怅然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门响。“不好!”梁师成连忙把赵佶叫醒,显然,下雨了,花散里他们一行就半路回来,而没有去烧香了。

      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如此潜入一个未婚女子的闺房,却也是不成体统的,不过跳墙逃走,对于文弱的赵佶来说,还是办不到的,他便对梁师成说:“你马上跳墙出去找人!”说着,自己一闪身,便钻到了床底下。梁师成也是伶俐的人,冲了两步,便猛地攀上了围墙,在花散里推开门的时候,正好从墙上翻了过去。

      “云儿,把灶上的热水都给我提来!”说着,花散里便进了屋,赵佶趴在床下,只听到细琐的声音,然后就见到一件件衣衫落了下来。很快,丫环打来了热水,花散里便开始宽衣沐浴了。

      赵佶从床下看去,只能看花散里白皙修长的双腿,想再看点,却又怕被花散里发现,不由得猛吞了几口口水。花散里一边洗澡,一边嘴里也没有停下,开始哼唱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归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唱的是后世安雯的版本,花散里从来都是卡拉OK的麦霸,这种婉约的歌儿,那是唱的比原唱还要好听的。

      赵佶那里听过如此的天籁之音,如此美的诗词,如此动听的歌喉,如此婉转的演绎,听得他一时呆了,想着刚才看到的花散里的玉腿,他下身一下子硬了,手也伸了下去,等到听到花散里唱完,便想开水瓶盖子砰的开了一样,舒服死了。舒服不打紧,偏偏他舒服的哼哼了出来,让花散里发现了自己屋里还有别人。

      “谁!”然后就是叮铃咚咙声音,赵佶发现自己失态了,竟然让花姑娘发现了,便心一横,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小人赵乙,请姑娘赎罪!”

      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唇红齿白,一脸羞涩的大男孩,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很有精神,气质相当不错,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娃哈哈矿泉水,哇!好像十年前的立宏哦!

      赵乙!难道是!她花痴了片刻,猛然醒悟,眼前这个小正太,难道就是未来的徽宗皇帝?虽然比花散里想象的年轻一些,但她还是猛然醒悟了过来。

      “你是!端王!?”说着,花散里把手中的板凳扔了,扑通跪在地上,“恕小女子无礼,惊了圣驾!”

      好厉害的女子,竟然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赵佶心中一镇,这个时候,只听到门外传来:“捉拿盗匪呀!”的喊声,然后,就只见到花散里家的门板,想树叶一样飞了出去,七八个穿着侍卫服饰的大汉冲了来,然后就是两个侍卫架着梁师成,他一身的泥水,脸上更是和唱戏一样,整个一个大花脸,赵佶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翻墙的时候摔得不轻,是连滚带爬去找人的。

      “啊!”花散里一声尖叫,她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赵佶也明白,立刻冲出房去,关上房门。让众人出去候着,这才回到屋里,此时花散里又躲到了大木桶中,显然衣衫不整,小风吹过,赵佶才感到自己下身一阵湿滑,也觉得十分不雅,便急急忙忙和花散里到了别,匆匆去了。

      皇上钻我的床底!花散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这小正太的样子,比蔡攸还要英俊,花散里擦着身子,发现自己的脸上很热,完了,我发花痴了。

      老哈知道,未来什么最重要,人才,受过教育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自从转移到了勃利这个小村子之后,老哈心中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教育,所以他在五国城,就让高木匠作了一块黑板,来到小村之后,他尽管每天都要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但是每天晚上,总要抽出一两个小时,把村里四五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集中起来,上数学课。老哈并不是他那个喜欢养洛丽的死党,洛丽虽然身娇骨软易推倒,但是老哈主要考虑的,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智力还是比较好的,而且女孩子未来当老师,比较有耐心,男的嘛,还有更多需要体力的工作等着他们,教师,这种低劳动强度的工作,还是留给女的好了。

      经过了一个月的夜校教育,这四五个女孩子终于学会了阿拉伯数字,还有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学到这里之后,有两三个女孩子明显的懒惰了,她们觉得,超过一千之后,就属于不可知的领域了,也没有必要去学习了,让老哈十分的郁闷,还好,有个叫西雅女孩子还是很肯学的,她有兴趣,老哈也乐意教,在别的女孩子睡大觉的时候,她已经学到了四则运算,能够背下九九表了。

      一个多月,掌握到了后世小学四年级的水平,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不简单,因此老哈对她也更加严格要求了,不由得,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腻歪到大半夜,对于西雅来说,这没什么,第二天可以睡会儿懒觉,但是老哈是个大忙人,从做饭吃什么,到房子如何盖等等,都要他一手管理,没有多久,老哈发现自己瘦了,黑眼圈也出来了,可是麻烦事情也来了。

      高木匠已经给所有的小孩子做好了桌椅板凳和黑板,学堂马上就要开学了,老哈发现,没有办法提供纸笔给孩子们,便烧了几十块黑色的陶板,加上用石灰作的简易粉笔分给孩子,结果第一天上课,西雅还没有教会孩子们写到五,这些坐不住的小祖宗,已经摔坏了大部分的陶板,气的老哈没辙,孩子们总是淘气的,天性就是爱玩闹得,加上女真人从来没有过正规的教育,让这些每天在野地里乱转的孩子们规规矩矩的坐着,实在是很困难的。

      老哈自认为自己也是中国填鸭式教育的牺牲品,一贯提倡引导式,启发性的素质教育,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是很在意,觉得正常,就把老麻法叫来,让他带着孩子去野外,学习如何认植物去了,不过西雅却不行了,等孩子走了,就抱着老哈,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老哈只得小心的安慰,可是西雅越苦越伤心,竟说,如果以后晚上不能和老哈在一起了,自己会好难受的。老哈这才发现,这个小女生是喜欢上自己了。

      “你的岁数乘以二再加三,才是我的岁数,你太小了……”老哈说到,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老了,在另外一个世界,老哈明明过了而立之年,却总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而现在,他知道,成熟,意味着责任,反之亦然。

      对于明摆着的这份感情,他还是决定选择回避,至少也要过两年,一切安定些,这小女孩年纪再大些再说,不过此时,他的脑中又出现了那个红色的身影,让他感到有些恐怖,难道,我被她勾引到了?我不会这么脆弱吧,可是,为什么没事的时候,她的影子就会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呢?

      我是不是该找个女人了呢?老哈问自己,不行,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你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谈恋爱上……作了这个决定之后,老哈又不禁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用工作来逃避呢?毕竟福勒哈这一次,他爱得很投入,也被伤得很痛。

      “你个这些孩子们,订立一个奖惩规则吧,奖励学习好的,把学得不好又捣蛋的拿出来当反面典型,让他家笑话他……”老哈定了定心神,和西雅谈起了工作。

      “嗯我知道,不过,学习又好,又捣蛋的怎么办呢?”西雅想了一下问道。

      他这句话让老哈笑了,他自从上小学起,就是这种孩子的典型,永远是老师想打击却没办法的,“又捣蛋,学习还能好,说明他最聪明,你要好好的引导他,让他学得更好,学得好……”说了一半,老哈不知道该说啥了,他从小学就被教导,学得好地以后有出息,可是他看到的是,某个从小学就全班最后一名的同学,在去英国某野鸡学校混了个野鸡文凭之后,便进了某部,现在俨然已经是个大权在握的某司司长了,不可不说比自己有出息得多。

      学得好,不如有个好老爹,一个社会到了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危机,对社会来说,聪明而没有机会的人,远远比笨蛋破坏力大得多。

      等到仕途都被权贵垄断之后,黄巢,洪秀全就该出来了。老哈每读到晚清历史总是感叹,如果不取消科举,哪里来的那么多乱党……

      “掌柜的,外面来了个怪人,还请你去看看!”店里的售货丫头跑到厨房,叫花散里出去。听到这里,花散里心中有些高兴,自从端王爷钻了自己的床底之后,这种奇怪的事情,对她来说,多半都是好事情了。想着,她便整理了下梳妆,走了出来。

      那个小丫头说的怪人,就站在眼前,花散里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是个一米七左右的消瘦青年,年纪大约二十上下,脸色很白,甚至可以说白的没有血色,便如终日不见阳光一般,四目相视,花散里看得出,此人的眼中,有一种不一般的神采,像是迷离,却又像是孤傲,他的眼睛不大,有些细长,黑眼珠非常黑,花散里感觉他如果瞪起眼睛来,会是一种可怕的杀气,见到花散里出来,那人对她浅浅一笑,却又有着几分的孩子气,这分明是剪刀手爱德华里面的约翰尼德普。这个人看着真得好邪,邪的象吸血僵尸,却又有着另外一种魅力。

      那人虽然气质与众不同,衣着却普通,细麻布的衣衫,估计三五百文就买下来。所以花散里断定,此人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富贵之人,但他的气质,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家权贵的门客。

      “我只想买些糕饼,不过没有现钱,只想用这朵花儿来换。”说着,那人便递给花散里一个简陋的木头盒子,花散里看着盒子的做工,完全是用刀刻出来的,没有上漆,简陋中又有一种古朴的气质,和对面这人一样,与众不同。她打开合资一看,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用红玛瑙雕成的玫瑰花。花散里虽然对当时的首饰市场价格不了解,但是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寻常的东西,这花儿的价格,尤其是几块糕饼可以比拟的!

      端王这个小厮倒还真有气质,送个东西,还要玩这种花样。花散里想起赵佶那个可爱模样,便觉得,这种玩闹的事情,只有这个半大孩子才能做得出来。

      “这个花儿好像挺贵重的,不知道我们店里的糕饼全部拿来,是不是抵得上了,不知道这位兄弟,可吃得了?”花散里便拿眼前这个人开起了玩笑。

      “这个不妨,这次我只要一盒子就够了,如果姐姐觉得这花儿不止一盒糕饼的价钱,我下次再来拿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我。”那个小伙子笑着说道,这笑容是一种无邪的灿烂呢,还是一种深藏不露的狡诈呢?花散里并不能确认。

      “那我要问问这位兄弟的大名了,我们柜上的人会换的,不过我会嘱咐新人,如果听到兄弟你报上名号,自然所有的糕饼任你拿取了。”花散里虽然说的一本正经,但却有些想笑,给主子跑腿,送个礼物,再顺便弄盒点心回去哄小妹妹也不必这样呀,我花散里是会做人的人,自然少不了你跑腿的打点,不过你这样,倒还挺有意思的,我就陪你玩吧。

      “我叫古若茶,不知姐姐可否记住了。”

      “当然记住了!记得下次再来哦,这个花儿,我就先收起来了哦。”花散里继续调侃这个年轻人。

      “嗯,会的。”说完那小伙子就到柜上挑了盒糕饼,喜气洋洋的出去了。花散里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还是相当可爱的嘛。看来端王喜欢古灵精怪的人,手下有这种跑腿的,也是正常。

    • 家园 24

      “蔡公子来了,还有一位公子陪着。”回到厨房不久,丫头兰儿跑来禀报有客人到了。

      哈!刚送了礼物,人就来了,她刚刚研究好了压缩干粮,正想找蔡攸呢。人到了,让她省事儿了。

      “你让他们到后厅等我一下,泡壶好茶伺候,我一会就来。”花散里嘱咐着,便找出纸笔,写了点东西,又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到后厅里了。

      “花小姐,这位是赵乙赵公子,太学的同窗……”蔡攸作着介绍,花散里和赵佶两个人,却互相已经用眼神沟通了几遍了。

      “蔡公子,赵公子,你们今日来的正巧,小妹有个东西,要让二位品尝一下。”说着,她端出做好的压缩干粮,递到两位面前。

      “这东西,是用牛油,炒面,芝麻粉,孜然粉和咸盐一起制作的,只要吃上一小块,就可保证一天都不饥饿。”这二位正在打开纸包,花散里就介绍了起来。

      “味道也算不错,就是……”赵佶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茶水,“就是有些干,吃着口渴。”

      “此物也没什么特别呀?”蔡攸问道。

      “切莫小看了此物,吃上一块,那是一日都不饿得,若用作前线的军粮,不知道要节省多少转运的人力,家父曾经说过,又为沈括沈先生,写过一本名叫《梦溪笔谈》的书,其中讲过运粮的艰苦。”

      “ 凡師行,因糧於敵,最為急務。運糧不但多費。而勢難行遠。餘嘗計之,人負米六鬥,卒自攜五日幹糧,人餉一卒,一去可十八日:米六鬥,人食日二升。二人食之,十八日盡。若計復回,只可進九日。二人餉一卒,一去可二十六日;米一石二鬥,三人食,日六升,八日,則一夫所負已盡,給六日糧遣回。後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並糧。若計復回,止可進十三日。前八日,日食六升。後五日並回程,日食四升並糧。三人餉一卒,一去可三十一日;米一石八鬥,前六日半,四人食,日八升。減一夫,給四日糧。十七日,三人食,日六升。又減一夫,給九日糧。後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並糧。計復回,止可進十六日。前六日半,日食八升。中七日,日食六升,後十一日並回程,日食四升並糧。三人餉一卒,極矣,若興師十萬。輜重三之一,止得駐戰之卒七萬人,已用三十萬人運糧,此外難復加矣。放回運人,須有援卒。緣運行死亡疾病,人數稍減,且以所減之食,準援卒所費。運糧之法,人負六鬥,此以總數率之也。其間隊長不負,樵汲減半,所餘皆均在眾夫。更有死亡疾病者,所負之米,又以均之。則人所負,常不啻六鬥矣。故軍中不容冗食,一夫冗食,二三人餉之。尚或不足。若以畜乘運之,則駝負三石,馬騾一石五鬥,驢一石。比之人遠,雖負多而費寡,然芻牧不時,畜多瘦死。一畜死,則並所負棄之。較之人負,利害相半。沈经略的论述,确实精辟。”花散里的话还未说完,赵佶就背诵了起来。花散里的古文虽然不算很好,但是也听得明白,便是自己要说的内容。这话从赵佶的口中背出来,她不免要高看这个未来皇帝好几分了。

      “若是此物真的是只要一块,就可以让士卒吃上一日,那可真是省去了无数转运的消耗,不过此物的价格到底如何呢?”蔡攸问道。

      “大概一斤二十文,也不是太贵,若用猪羊油代替牛油,可能还可以便宜点。”花散里迅速回答道。

      “现在一斤麦子不过三文,磨好的面粉也不过四文多,这么说,此物至少是面饼的4倍价格了……”赵佶算着,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这东西便宜,那么献给皇兄,他一定很高兴,但若如此贵,效果还未必如花散里说得那么好,那情况就两说了。

      看着赵佶沉思,花散里对他使了个眼色,便自己说有事告退一下,赵佶也很快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王爷,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女子可是承受不起的。”说着,花散里把那个木盒子递到了赵佶手中。

      “什么礼物?”赵佶纳闷儿,自己没送过东西呀。不过他还是顺手接过盒子,打开看到了这玛瑙花儿。

      “此物,当值得上三四千贯,姑娘如此,到底是何意呀?”赵佶问道。

      “难道不是你送的?”这回轮到花散里吃惊了。小样儿,还跟我装相儿……想到这,她便说到:“那估计是蔡公子送的了,那我要向他道谢了……”花散里其实不相信蔡攸有这个经济实力,不过还是伸手要把那花儿拿回来。不过此时赵佶看到盒中有一张红纸,便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道:“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看到赵佶看这词,花散里有些不好意思了,“讨厌!”说着,就把那红纸抢了回来。正在此时,院中响起了琴声,那是花散里买的一个小丫头,正在练琴。她当然知道,以后和高层人士来往,音乐,那是少不了的。

      “这曲子还未曾听过,旋律相当不错嘛!”一听到音乐,赵佶就来了兴趣。问了那小姑娘,才知道,这是根据花散里唱的一首歌特地谱的曲子,赵佶和蔡攸对此大为好奇,便要花散里也唱一遍,这种要求,有点儿轻浮,花散里就让那小丫头唱,自己却要回避了。只听到那小丫头抚起琴,唱道:“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你最愛說你是一顆塵埃,偶而會如戲劇的飄進我眼裡,寧願我哭泣,不讓我愛你,你就真的像塵埃消失在風裡,你是我最痛哭的抉擇,為何你從不放棄飄泊,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難得來看我 卻又離開我,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風吹來的砂, 落在悲傷的眼裡,誰都看出我在等你,風吹來的砂,堆積在心裡,是誰也擦不出的痕跡,風吹來的砂 穿過所有的記憶,誰都知道我在想你,風吹來的砂,冥冥在哭泣,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你是我最痛哭的抉擇,為何你從不放棄飄泊,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難得來看我 卻又離開我,讓那手中瀉落的砂像淚水流,風吹來的砂,落在悲傷的眼裡,誰都看出我在等你,風吹來的砂堆積在心裡,是誰也擦不出的痕跡,風吹來的砂穿過所有的記憶,誰都知道我在想你,風吹來的砂冥冥在哭泣,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風吹來的砂冥冥在哭泣,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 。”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蔡攸看到赵佶盯着自己,下意识的问道,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两个耳朵通红的。

      “蔡兄,你若是没有成亲,这是多好的一门姻缘呀!”赵佶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听得出,这是一首女有情,郎无意的歌曲。蔡攸更是人精,所以才听得面红耳赤的。

      无人洗礼

      在寨子的大食堂兼议事厅这个大工程最终完工后,寨子内的基本建设也基本完成了,可是对于新的生活方式,村民们却有着各种不适应。

      老麻法竟然是蹲在床上睡觉的,原来她总是顿在火塘边就睡着了,结果养成了这个奇怪的习惯,让老哈奇怪的很。这是特例,而对于公共厕所的不适应,确是全村共同的,村里还没有自来水,虽然公厕里有水桶,可以冲洗,但是总是多少有些味道,不比野地里面,另外碰到吃完饭等等人多的时候,难免大家一起方便,这个时候你看看我下面,我看看你下面,便多了很多不愉快,这些都是大家从来没有过的尴尬。老哈知道卫生的重要性,但是大家的郁闷他也可以理解,于是便在寨子外面十来米外的河边,又重新搭了几个棚子,供大家方便用,但总是还有个别不讲公德的人,时不时地,还会在寨子里面留下些痕迹,让老哈哭笑不得,看来,文明,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被发现谁随地大小便,就要关小黑屋三天,不许吃肉!”老哈定下这个惩罚措施的时候,颇为无奈,不过他是很反对肉刑的,而现在村子的生活太好了,各种劳动,也都按照不受欢迎的程度分了类,大家平均来完成,把某些不受欢迎的劳动拿来作为惩罚的话,对于村寨内的平等是有影响的。如果一个人,包括自己,都不干比如挖煤之类的活儿,那么,以后这个活就没人干了。总不能指望别人犯错误,然后抓来干吧。

      现在村寨里面,大家对安全问题,已经放心多了,又属于敞开肚皮吃,都吃不完的阶段,一旦满足了生活的最低需要,人往往反而迷惘了,老哈知道,需要给他们一些更深层次的追求了,该如何做呢,老哈苦思着,忽然有一天,大家吃饭的时候,老哈突然晕倒了,然后就开始说胡话,说今年的冬天会有很大的雪,别人都找不到吃的,明年春天会来攻打寨子,所以,必须修筑水坝,让河水把寨子围起来,才能防止别人的进攻。说着,老哈又翻白眼晕了过去,过了一回才起来,等到大家说起要马上修筑水坝的事情,老哈却认为不行,现在是夏天,水很大,不方便施工,可是所有的人都说没关系,他们还记得,上次老哈说的,可是瘟疫会杀死很多人,事实证明,那是正确的。

      老哈梦寐以求的大水坝工程开始了,不过一开始并不是截流,而是在河道的一侧,挖了一个两米的深坑,老哈让中人在坑里倒上很多盖房子剩的碎砖和卵石,又铺了河沙,然后在上面砌了一层砖,接着又在坑的两侧,筑起了两堵砖墙,一个简易的船闸雏形就出现了。

      这个时候,石灰窑也不烧石灰了,而是把石灰石砸碎,和粘土一起,用煤炭烧,经过几次改变配方和火候的试验之后,防水的水泥就烧制出来了,老哈看了看,强度能有后世的三百号就不错了,但他的要求并不高,这种条件,能弄出个能用的东西就可以了,不能奢望达到后世的工业化大生产产品水准。

      在给船闸护了一层防水层之后,水泥被用来浇筑成了船闸的闸门,闸门是空心的,比水要来的轻却只轻那么一点,加上配重后就比水重,这样,使用的时候,取下配重,船闸的闸门飘起来,就很容易打开了。关上就位之后,加上配重,闸门就沉到了水底,紧紧的密封了,不会漏水,还不会轻易被吹开。

      等到船闸四米高的主体建筑都完工以后,小河的截流工作就开始了,随着水流被引向打开的船闸,小河的截留并没有多大麻烦,先是在河里打了一派尖底木桩,然后在木桩前面扔石头,河水就截流了。不过为了开采这些石头,李铁匠打了十多把铁铣和大锤,为了调集人手采石,煤矿的开采也停顿了,但总的来说,50个壮劳力干了四五天,小河就被截留了,然后便是漫长的加高,加宽堤坝的工作,好在寨子里面总共有两百多头牛,畜力充足,年轻小伙采石填土,老弱妇女便牵着牛搞运输,一个月后,大坝终于修筑到了四米高度,动力用的引水管也铺设完成,可以关上船闸蓄水了。

      在其他劳力筑坝的过程中,老哈更没有闲着,他首先确定了炼焦炉的选址,老哈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暑假去一个叫开普斯通的公司打工,这个公司是专门生产小型燃气轮机发电机组的,其中的一个项目,就是去一个焦化厂安装使用焦炉煤气的燃气轮机发电机组,老哈便因此在焦化厂中带了一个月,按照他对什么都好奇的个性,便很快弄明白了机械化炼焦的来龙去脉。他脑袋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建成一个能够回收煤焦油和氨水的焦炉,当然,这也并不麻烦,只要自己的小高炉能够开始生产,大量提供铸铁,然后铸造出能够提供冷却的铁质烟道,(有些类似后世的暖气片),就能够冷却焦炉煤气,从而得到非常有用的这两种化工原料,煤焦油经过分馏,可以得到燃料油和沥青,而氨水,更是很好的肥料,老哈心中还有个计划,就是利用氨水制造氨化饲料,这样一来,饲料的蛋白质含量就会大大提高,对于肉牛和马匹来说,是性价比非常高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老哈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搭建一个铁道游击队里面,老洪开的那种碳厂,也就是土炼焦。土炼焦最大的问题,就是焦油和氨,全部都直接排放到空气当中,对环境影响很大,煤气当中的苯,后世更是和一种名叫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可怕疾病联系在一起,人的骨髓会被破坏,从此造不出新的血细胞,不靠长期输血,就只能等死了。

      老哈当然知道这可怕的后果,所以土焦炉的选址,一定要在村寨的下风下水处,这样才能把环境污染降低到最小,此外还要在河边,运输方便,地基也要足够结实。老哈不止一次得想过,这里到处都是原始森林,烧木炭肯定不是问题,是否有必要用煤呢?不过最后他说服了自己,为了确定工艺,还是开始就用焦炭的好,另外,他对森林有着一种说不得情感,总觉得砍太多的树不好。

      另外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寻找制造高炉的耐火砖原料,这个老哈并不在行,不过有李铁匠,就好办多了,他很快在铁矿附近的山里,找到了硬质的粘土,告诉老哈,用这个和石灰,就能烧出可以用来座高炉的耐火砖,老哈后世对于地质,并不是很了解,但根据知识,感觉这应该是高铝质的耐火黏土。另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些灰白色,很脆,硬度也小,一敲就碎的石头,老李说,这种石头磨碎了,和耐火黏土一起烧,能够做坩埚。老哈虽然没有办法判断,但是凭直觉,感觉这就是后世所说的白云石。

      有了这些东西,老哈便开始和李铁匠商议后面高炉的问题,按照李铁匠的建议,老哈决定,高炉不要建得太大,有四米多高,两米宽就够了,因为高炉这个东西,最好是不停的烧,如果炉子太大了,烧烧就要停火,否则原料供应不上,就是这么个炉子,一天就能出两三千斤的铁水,吃掉近万斤的东西,在辽阳府,这么一个炉子,需要足足两百多人才能伺候的过来。对于这个大小,老哈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是老李说,就是大辽最大的辽阳府兵工厂,高炉也不过如此的时候,老哈心里才有点平衡,老李不断怀疑老哈,修这么大的高炉作什么用,这炼出来的铁,估计装备万把人的军队都够了,老哈只好告诉老李,周围野人女真都不会炼铁,有多少产品出来,估计都能卖掉,做十万人用的铁锅需要多少铁?这可问住了老李,他是算不清楚的,凡事只要知道,能够多多炼铁就好了,反正能够卖得掉,能够换来别的东西。

      高炉熔炼铁水的技术,在汉代其实就已经成熟,老哈隐约记得,在那时就有了和老李说的这么大的高炉,生铁的冶炼,在这个有经验的铁匠的指导和协助下,应该不是问题,这里的铁矿石磁铁矿混杂着褐铁矿,品味还算不差,当然褐铁矿还是需要烧结一下,去掉里面的结晶水什么的,然后再入炉才好,不过老哈不担心,眼前的大坝蓄水之后,水位上涨,小船就可以直接开到煤矿前面装货,一次运一吨是没多大问题的,这个高炉如果一天出两吨铁水的话,那么估计需要两吨多煤,四五吨铁矿石以及石灰石和白云岩,开采和转运,估计有二十个人就够了,然后两班倒,六到八个人一班看炉子,那么有四十个人,便足够了,不过这已经几乎是山寨人力的极限了,老哈算到这里,不禁感慨,创业实在是不容易呀。

    • 家园 25

      “你说,端王爷把这酒店送给我了?”花散里和蔡攸站在街边,她不太敢相信,眼前这栋四层高的大酒楼,便属于自己了。“少说,这楼也要两三万贯吧?”花散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史书上说赵佶轻漂,看来还真是的,看他这花钱的模样,还真是够败家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端王说了,他的钱都给你买酒楼了,以后没钱出去吃酒,便只能到你这边找口酒喝了!”蔡攸调侃到。花散里听了,不由得一惊,这端王好厉害的手段,显然是把那天那个小伙子送花的事情大厅得一清二楚,然后才说出此等的话来调侃自己,好酸呀,没想到这么有才情的徽宗皇帝,竟然为小女子我吃起了醋来。花散里的心里真是好美好美的,穿越也还真是有穿越的好处,说不定自己过不了多久,就是皇后娘娘了,不过,关在宫里好可怜,倒不如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好。

      “端王又能喝得了多少酒,赫赫。”花散里笑到。“那可不尽然哦,端王哪次出来喝酒,是自己一个人的?少说带着三五十个帮闲,你要小心,被他几天把老本吃回去哦!”蔡攸一本正经得开着花散里的玩笑。

      “我倒忘了,还有你这个小酒鬼总是跟在人家后面白吃白喝……”花散里转头瞪了蔡攸一眼,装着生气,却又多了几分妩媚。

      “你知道端王为何如此大方吗?”蔡攸说道,“泾原章大帅又来了奏折,上次端王从你那里买去的两千斤压缩干粮,军前试用了,效果非常的好,按照章大帅的话说,轻兵奔袭,用了此物,可以扩展攻击范围四五倍之多,可以更深入夏军领土,让其防不胜防,不得不在各处分兵守卫,这样前线的夏军人数便大大减少,个个堡寨便安全了许多,此一小物,却正是用兵的神物,不若刀枪,却可让敌处处被动,端的是了不起,可是把端王爷吹上了天。此时正好章大帅打了一仗,派选锋军轻兵奔袭四百里,斩首三百,生俘六十。他可全部把这都归功于你那压缩干粮,而献此物的端王,自然被皇上好好嘉奖了一番,太后见了端王用心国事,知道他破费了些钱钞,便发了两万贯的内赏赐给端王……”

      “感情买酒店的钱的是他老妈给的呀!”花散里又做出了撒娇的样子。

      “你可知道这潘楼酒店要多少钱吗?”蔡攸看了花散里这神情,不免笑了。“你看着条马行街,往前便是桑家瓦子,往后便是中瓦子,枣瓦子,旁边就是东角门,到了夜里,那可是冠盖云集,车马辐辏的地方,多少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在此一掷千金。”蔡攸不禁感叹道:“端王花了八万贯,才买下此楼!”

      “挖哦!”花散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心里更美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小正太,怕是把自己达成初恋情人了哦,这么肯下本钱,她当然还记得自己啃的一文钱一个的芝麻烧饼,八万贯,那可是八千万个烧饼,如果给人吃,能够吃6万年的了……

      “我想给这个酒楼改个名字,叫花满楼好了,你能让你爸爸给我写个招牌吗?”花散里知道,这点事情,蔡攸随便就能给她办了。

      “花满楼,好名字呀!你可知道,买这酒店,之所以这么贵,一个很大原因,便是里面有四百女郎陪酒弹唱,花满楼这名字,正好体现出了其中……”

      “讨厌!你们要让我当老鸨呀!”蔡攸的话还未说完,花散里的粉拳已经打了过来。

      后面半个月,花散里便把这大酒店接受了下来,这里不仅有酒楼,更有个巨大的后院,后院中又分了十来个小园,亭台楼阁,甚是雅致,不过花散里觉得,其中的还有改善的空间。便开始重新规划设计来了。

      “你看看我这间屋子装修得如何?”说罢,花散里把端王和一众客卿引入了意见装修的和后世的卡拉OK包厢差不多的房间内。房中最主要的,便是那个巨大的半圆形沙发。

      “好舒服!”驸马王晋卿坐了下来,便发现这真皮大沙发相当的软和儿,舒服极了。这可是花散里花了两百多贯才作出来的,而且为了做这个沙发,她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的,弹簧和木头架子,包皮都好说,都能找得到,用的是上好的羊皮,蔡攸帮忙找的军器司做的弹簧,可是中间的填充材料就麻烦了,宋朝当然没有发泡聚氨酯,海绵或者泡沫塑料这些东西,令她惊讶的是,连棉花都不好找,只有岭南来的木棉,价格还不菲。花散里记得,纳粹把集中营尸体的头发都拿去装了沙发垫子,便去找理发店,无奈宋朝大家都是留长发的,理发店里也没有多少头发卖,价格更是惊人,而羊毛因为没有碱来洗,毛脂很多,都是结成团的,而且味道也不好,没法用。最后弄了半天,才想着可以用马鬃来,不过北宋养马少,汴梁的马,很多都归侍卫亲军马军指挥使管理,她托了半天关系,才找到了童贯,才从马军那里弄来了足够的马鬃,作了这个沙发。其中的辛苦和无奈,让花散里近乎抓狂,在古代要做点现代的东西,哪怕是简单的家具,竟然也是这么的困难。

      一众人坐定,花散里上了水酒点心,便下去休息了,因为今天大家聊的是蹴鞠,对于足球,花散里是一听到就头大,所以早早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杭州的宁海会派人来京城联系,想要来京城献艺了,听说已经有五六个球会要和他们切磋了。不过这杭州的蹴鞠,规则可还是真奇怪。”说着,王晋卿掏出一本黄黄的小册子。

      “王兄也有在家看黄书的雅兴呀!”赵佶看到这书册,便想到了前些日子别人送的《禁毁七十二奇书》

      “九大王取笑了,这本乃是杭州蹴鞠的规则!”说罢,便把书册递给了赵佶。

      看着赵佶在翻看规则,王驸马便接着说道:“这杭城的蹴鞠,倒是更加有模有样些,比赛的时候到象打假一般,每每惹得千来人观看,煞是热闹,那杭城中的人儿,还为此每日出份邸抄,专门便讲着蹴鞠的事情,想来他们的水平当时很高。”

      “我也看过那些邸抄,讲得颇为有趣,那书写也有意思,其笔法刚劲清瘦,结构疏朗俊逸,形如屈铁断金,匠心独具,堪称精品。”赵佶附和到,这瘦金体的字与他所学的薛稷,黄庭坚,的书法颇有些相同,只不过他不知道,用硬笔写蜡纸的话,这个字体倒是特别的方便。

      “我们是不是也组个球会,和他们切磋一下,那些邸抄中,可是把宁海会的会头丁天爵写的和神人一般!”王晋卿问道。

      “他们那么厉害,我们随便下场,恐怕免不了落败,所以,还要从长计议了。不过,这个人物,自然是要会一会的。”赵佶早就读完了关于丁天爵的那些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得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呢?

      “反正还有至少两三个月,此时才能做好,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研究准备,今日不忙,先喝酒来。”说话间,身边的歌姬已经为二人甄满了酒。

      “花姐姐有没有教你们什么新歌,便演出来给太尉听听……”有酒无歌如何可以旁边的的小帮闲便招呼起歌姬来了。

      只见一个歌女道了个万福,便弹琴唱了起来:“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

      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

      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

      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

      看来花姐姐执掌了这酒店以后,心情还是好了很多的,这歌声,相当的欢快,不似往日那种忧伤了,赵佶听着很高兴,他觉得,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开心,来得更让他开心的了。

      大坝开始蓄水那天,一切都很正常,等到第二天水位到了4米高程的时候,村寨变成了一个小岛,依靠这吊桥和码头,才能同外界保持联系。黎塞留队村寨的安全还是不满意,他找了一群孩子,从河滩上捡了几万个鹅卵石,分别装在筐里,还做好了几百条投石带分给所有的人。

      “我们的村寨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如果别人有个上千人来,是根本奈何不了我们的……”黎塞留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了。

      老哈看着这简易的木墙,那堤坝脆弱的船闸,心想,如果对方有个投石机,那么这些防御措施,和纸糊的倒没什么区别,而且老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小村里的公共厕所,原来是往下游排放的,上游的清水可以直接饮用,等水坝修起来,形成了一个小湖,水不流动了,下水道直接排放进去,公共卫生是个大问题,他一再的敲打自己,痛骂自己考虑不周,还好,村里挖井的结果不错,打下去就有水出来了,这井水其实也是湖水渗透过来的,但好歹经过了砂石的过滤,干净了不少。老哈觉得,自己在城市规划方面,经验还是太少,难免出一些错漏。

      又过了两天,大坝下面第一个动力机械装置开始运行了,那是水利石磨,看到石磨滚滚转动,村寨中的老幼都是十分高兴。看到他们对水的力量不再怀疑,老哈也开始了高炉的建设工作。

      高炉的建设工作展开之后,老哈才发现,就这么一个小高炉,已经复杂的让人受不了了,高炉,并不是简单在地面上盖一个炉子好了,还涉及到物流人流等等多方面的问题,需要通盘考虑,综合规划。

      由于运输材料的问题,高炉不得不建在河边,可是地基够结实的地方,离堤坝有大概两百米的距离,老哈只能先组织忍受修建引水管道,以提供鼓风用水轮机的动力。然后还有各种原材料的装卸堆放,高炉前热风炉的位置,煤炭的物流,铁水的流出方向,翻砂铸造厂和搅炼炉的分布,还有将来反射式平炉的位置等等,结果总共算来,竟然需要将近万平方米的场地才够用,光光是平整土地的工作,就花了老哈一个月的时候,等到了将近八月,高炉才能开始动工。

      大工业真的不容易搞呀,老哈在后世,后看过新日铁一个厂房的设计,日本由于没有太多平地,那工厂是直接填海造地出来的,种种流程,设计得非常合理,他的简单的模仿了一下才知道,这里面学问是在很大,需要认真自己的思考,为此,老哈和李铁匠作了一个大沙盘,摆弄了很久,才得到一个比较优化的结果,这个沙盘摆在村寨的食堂里面,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都有些激动。

      “一把菜刀能够换两头鹿的,也就不过半斤重,听说我们做的这东西,一天能够出够两千把菜刀的铁,你算算,这不就是4千头鹿了……一天四千头鹿,我们这二百多人,一个人都能分到二十头了,一个月,那可是六百头,你算算,你有六百头鹿,能够吃多久亚……”

      老哈听到西雅一边吃饭,一边给别人介绍着工程的美好前景,老哈听了心中暗笑,一天两千把菜刀,一年七十万把,整个东北有七十万女真人吗?人手一把菜刀?一百四十万头鹿,估计整个西伯利亚的鹿都要完蛋了……等商品多到一定程度,价格自然会大大下降,一把菜刀,一块玻璃都是如此,穿越者也许可以凭借暂时的优势,赚上一笔,富甲一方,但是像要靠卖几块玻璃,就能有谋朝篡位的实力,那只是痴人说梦罢了,这东西的技术并没有超越眼前的时代,很快就会普及,而普及之后,就没有利润可言了。

      但无论如何,工业化带来的美好前景,是所有人十分憧憬的,老哈在想,如果把新日铁的那个年产五百万吨的钢厂搬过来,他们会做怎么样的计算呢,这数字太大了,估计西雅都算不过来了。

      (有本YY书《北宋中华》还真地把它搬过来了,动辄百米,比新日铁四千立方米高炉还大,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填得饱呀,大宋朝要是能有这种工程奇迹,登月的科技实力都有了。)

      在高炉开始建设的时候,土炼焦炉也开始了实验性的炼焦工作,老哈的这个土炼焦炉,可以说是改良焦炉,是有烟囱的,老哈对劳动保护还是重视的,至少把满是有毒物质的荒煤气排放到5米高处,总比直接在眼前排放好,另外他也要用这个焦炉,为后面建设的更好的焦炉积累经验。

      经过多翻的试验,老哈终于得到了一个合适的工艺参数,当然,代价是将近十吨焦炭不是焦炭,煤炭部是煤炭的东西,还好,这边吊子东西还能烧,就给他全部拉去用作烧结铁矿石的燃料,倒也没有浪费。

      经过焦炉的尝试,老哈的信心又增加了,只要方向正确,原理无误,光光通过砸钱,砸原料,很多产品,就能真的砸出来,只要这个浪费,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就无所谓了,最后产品出来,全都赚回来了。

      高炉的建设还是相当顺利的,四米多高,外径也差不多四米,外面是红砖,里面是耐火砖砌成的翁型,什么出铁出渣,风道等等,老哈发现自己的回忆,和李铁匠的经验基本吻合,这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李铁匠没有见过老哈要求修的那个热风炉,老哈当然知道,常温的空气吹进炉里,温度最多一千五百度,而如果吹进去的已经预热的空气,那便能大大的提高温度,在后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节省焦炭,高温只是副产品,也正是有了空气预热,才能有后面的平炉和反射炉。

      当然,老哈对这个热风炉并不在意,因为热风道,是用陶瓷烧成的,导热性并不好,所以他打算第一炉铁水出来之后,就浇筑两套铸铁的热交换器,一套用在热风炉上,另一套用在拟议中的新炼焦炉里。在高炉点火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木制模型,并用它翻出了砂模,并且进行了处理,就等着高炉点火了。

      高炉修好之后,老哈和李铁匠有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材料推积场上,已经有了大概二十吨烧结好的铁矿石,十来吨石灰石和白云岩,都已经小心的敲成核桃大小的团块。但是高炉现在并不能马上投入生产,老哈和李铁匠在众人的帮助下,等到了半夜,才开始试火,先是先打开了水闸,让水冲向鼓风的水轮,随着水轮机带动一个偏心轮转动,连接偏心轮的连干就带动了一个木质活塞式风箱开始鼓风,这个时候,老哈小心地把烧红的焦炭放到铺了耐火砖的小车上,然后两头牛在皮鞭催促下,拉着缆绳往前走,就把小车拉到了炉顶,到了轨道的末端,便把碳倒进了炉里,扑得一下,蓝色的火苗冒了出来,老哈知道,这是一氧化碳燃烧的结果,然后,另外一边,一车没有点着的焦炭也倾倒了进去,随着烟尘,过了片刻,火苗才又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热风炉的也开始点火了,那利用的是煤炭,比较便宜些,随着温度的升高,炉口又冒出了蓝色的火焰,老哈知道,这温度已经足以融化生铁了,那冒出的煤气,更说明,有足够的一氧化碳来还原铁矿中的氧化铁,自己这个加了热风炉高炉,看来还真的会比同时代别的高炉省焦炭。

      又烧了一会,炉口已经没有火苗冒出了,老哈估计那辆车焦炭已经烧完,高炉内壁也接受了考验,便停止了鼓风,炉子内壁被慢慢的烘烤,逐渐的降温,然后就去睡觉了,第二天睡醒,高炉口已经不冒热气了,老哈便又鼓风吹了一阵,把炉内一氧化碳等有毒气体吹掉,然后李铁匠那个小个子儿子,便裹了毛巾,钻进了高炉检查,等他儿子出来,报告路内部并没有什么大的裂缝,耐火砖崩碎等等情况,老哈才放心,准备正式的开炉炼铁。

      全村寨的人跑了过来,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但是老哈还在和李铁匠关于进料配方的问题争论不休。

      “从来都是三担木炭加两担矿石这个比例的,你竟然说要三担矿石两担焦炭?难道你不怕铁化不了?”李铁匠还是十分担心,老哈知道,后世炼铁的焦炭用量,是差不多一吨生铁用半吨的焦炭,他这个比例已经大大提高了,但是李铁匠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人家经验比自己丰富的多,考虑了一下多加焦炭和少加焦炭的利弊之后,老哈作出了让步,他看情况发展了,如果到时候炉子冒出很高的火苗,那便是可以再少加些焦炭,慢慢调整吧。

      和前日一样,水轮开始鼓风,热风炉点火,然后倒入点燃的焦炭,再倒入焦炭,之后,几个女真汉子,便把铁矿石和石灰是分别铲到斗车上,过磅,然后按照一百斤铁矿石,二十五斤石灰石和白云石的,一百斤焦炭的比例,分别加料到炉里,老哈看着路口上冒出的,足足有十来米高的蓝色火苗,不禁有些可惜,焦炭,还是可以少加些的。

    • 家园 26

      然后大约四十分钟半个小时就加一次料,到了第十二个小时的时候,老哈估计,炉内应该应有足够的熔融状生铁了,老哈把高炉出铁口的那里堵着的,长长的挡口石拔了出来,用铁钎捅了捅,那橘红的铁水就顺着出铁口流了出来,冒出大量的烟尘和火花,场面相当的壮观。所有看热闹的村民们都兴高采烈的欢庆了起来。铁水顺着挖好的沟槽,流向翻砂铸铁厂的地坑,只见李铁匠拿着铁钎,稍微指引,那铁水便流入了摆在地坑之中,已经准备好热交换器铸模当中,老哈估摸了一下铁水的量,看差不多了,就把那条石又塞回了出铁口。而另一边,随着沙型的冒口冒出黄褐色的烟雾,铸模也被铁水装满了。

      地上还有些铁水,留在翻砂厂的地坑里面,只见李铁匠拿过一个长柄的大铁勺,将铁水盛了起来,然后往一排排的小模范里面倒去,这都是箭头的模板,随着十来个模范的装满,李铁匠知道,这次他们可以铸造出数百个生铁的箭头了,这还是利用大铸件的边角而已。

      老哈又把高炉的出渣口打开,用铁钎勾出了很多红热的铁渣,然后关上了出渣口,进料口又加入了五百多斤新的原料,高炉继续着熔炼。

      两个钟头之后,高炉第二次放出了铁水,这一次,出铁水之前,李铁匠已经重新在地上划好了铁水流动的路线,铁水很快又流入了另一个巨大的砂模之中,这一次,浇筑的是炒钢炉的底板。

      然后高炉便保持着每两个小时,进三次料,出一次铁水的频率,继续工作着,只有一天半的功夫,老哈为未来工业区所计划的几个大型铸件都已经完成。它们包括,炼焦炉的五面炉壁,炉门,烟道的管子,热交换器,炼钢用的反射炉所用的热交换器,高炉热风炉的热交换器,还有长长的铸铁管。

      第二天,铸模已经冷却,老哈就把炒钢炉的炉的炉底取了出来,然后安装就位,等到第三天,他们就可以用生铁炒制熟铁了。

      趁着这个间隙,新流出来的铁水,被李铁匠用来铸铁锅了,只有一天功夫,在村寨的仓库里面,就装满了铁锅,足足有六七百口之多,大人小孩都被动员了起来,给这些新铸出来的铁锅擦干净,抹上牛油,以防止生锈。看着整整一屋子的铁锅,黎塞留老爸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一口锅可是能够换至少五张鹿皮的,这一天功夫……

      老哈并不知道,自己是很幸运的,他使用的铁矿石并没有经过很好的选矿,里面还含有不少二氧化硅,而造渣用的石灰石加的并不是很多,焦炭却多加了,结果出来的铁水里面,含硅比较高,便成了铸造用的灰口铸铁,而不是平常炼出来的,含硅杂质少点,但却基本只用来炼钢的白口铸铁。这一切,只能说老天保佑,老实人有傻福气了。

      当然,在后世,制造这种灰口铸铁相对而言,太耗费焦炭了,而环保又要求高炉都修得很大,动辄日产万吨,万吨的灰口铸铁,那可是能铸造百万口铁锅的,又如何能如此使用?结果高炉最后生产的都是白口铸铁,可惜的是,绝大多数的穿越小说作者并不知道,拿着新方子来写,那只能造出没用的东西。

      这里要赞扬一下混天吃饭的《活在乱世》,他用的还是老方子,所以应该出来的是灰口铁。混天虽然没有在书中明说,但是相信,他的冶金知识知道为什么用这个方子。本书中的高炉,大小产量有参考《活在乱世》,不过加了热风炉,可以提高炉温,节省一点焦炭。

      高炉开炉的第三天,老哈和李铁匠已经把搅拌炉安装完毕了,这是一口铸铁的大锅,放在用耐火砖搭成的架子上面,底下用煤炭烧着火,而在那口大锅的上面,还有一根铸铁管子伸出来,连着另外一台水利鼓风机,可以对着炉面,吹出空气。

      老哈看到搅拌路的温度已经差不多,就把高炉的出铁口打开,铁水便流了进来,在上面空气吹拂下,铁水中的硅和碳,便和空气中的氧气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铁水便如同沸腾了一般,汩汩的冒着泡,四下里火花飞溅,老哈身穿着三层鹿皮的防护服装,头脸裹的严严实实,眼睛上更带着他特制的小孔眼镜,以防止钢花飞溅伤到眼睛,他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棒对着开锅的铁水就搅拌了起来,很快,随着钢铁中的碳逐渐减少,铁水的熔点也越来越高,很快,在铁水锅的表面,便有一些熟铁块凝固了起来,就如同豆腐脑一样,李铁匠知道,这就是熟铁了,便在远处,用三指的铁叉,把他们小心地从炉子里面扒拉了出来。很快,大铁锅里的铁水就消失了,只剩下地下一团团一块块,黑乎乎的熟铁。

      炼出了成堆的熟铁之后,翻砂厂的那些被打碎的砂模子,又被重新做成了模子,很快,村寨里面又有成堆的铁锅,以至于已经没有房间来装这些产品了。然后他们又铸造了许多用来制造标枪用的矛头,以及老哈要求的许多奇怪的东西。

      十天之后,整个村寨的人看着成堆的钢铁,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老哈清点了一下,村寨里面的钢铁已经足有超过二十吨了,不过他仍然不满足,后面他计划的炼钢活动中,还是需要很多原料的,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铸造,他们就直接铸造了很多铁球,每个都是鸡蛋大小,这些铁弹子,大不了还可以用来作为投石带的弹丸,还是很有用处的。

      等到一个月后,积累了超过五十吨的生铁熟铁之后,高炉终于熄灭了。可是大炼钢铁并没有结束,炼钢马上就要开始了。

      相对而言,炼钢要比炼铁麻烦的多,老哈现在这个高炉,也就是东汉时期中原地区的水平,虽然使用的燃料是焦炭而不是木炭,但总体而言,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工业化炼钢则需要使用到十七,十八世纪的技术,由于眼前的钢铁原料并不是无限的多,而钢材的需求更是有限,老哈决定走比较保守的,反射炉坩埚炼钢法。

      反射炉的温度很高,在条件成熟之后,还可以制造玻璃,这是老哈的另外一点考量,不过玻璃生产最关键的碱,老哈现在根本无从落实,所以也不着急,眼前首要之物是把坩埚做好。

      老哈的计划,做的是简单的白云石焦油坩埚,这种坩埚的制作比较简单,比较符合老哈现在手头的原料要求,他并不是没有石墨,村寨所在的勃利县有亚洲第一的石墨矿,但他并不打算做在穿越者中十分流行的石墨坩埚,石墨矿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用木炭代替的结果,基本上是制造出一个个炸弹,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但总之,那种坩埚的危险性让老哈望而却步。

      做白云石焦油坩埚,当然首要条件是有焦油,在高炉熄火之后,老哈便开始了新式炼焦炉的建设,这个炼焦炉,可以说是把煤炭装到一个铁盒子里面,然后从底下和旁边加热,等差不多了,在往里面浇水,把焦炭熄灭。这是密封的干馏,能够得到高温的荒煤气,荒煤气通过泡在水里的热交换器,就被冷却了,这样,焦油和粗氨水就被冷凝了下来,经过简单的静置分层,下层的焦油就可以用了。当然,这个时候,荒煤气里面还含有很多一氧化碳和苯,都是剧毒的东西,老哈当然不想让自己以及众人受到残害,他在煤气的出口专门生了个火炉,把这些东西都烧掉,而火炉也不能白烧,便被他用来作为陶器的低温干燥炉用。

      由于主要器件都已经铸造完成,炼焦炉的安装,只用了三四天就完成了,然后每天便可以出两炉,大约4-5吨焦炭,这个数字,即使高炉全力以赴生产,都是没法消耗掉的,老哈当然也明白,他把多余的焦炭搬进了村寨,打算用于冬天的取暖用,焦炭的好处是,没有刺鼻的煤烟,价格当然贵得多,但是既然不用白不用,那么大家就过更加奢侈一些的生活吧。

      一吨焦炭,大约可以产生30千克煤焦油,还有100公斤左右浓度不是很大的氨水,尽管浓度不大,但已经臭的让人受不了了,还好炼焦炉和石灰窑的距离不远,老哈便引来了石灰窑的废气,用二氧化碳和氨发生反应,来生成碳铵,然后把氨水阴干,就得到了白花花的碳铵,老哈把它们小心的收集起来,一部分用来做氨化饲料的试验,另一部分用来存着,一共明年的种植粮食用。

      有了煤焦油,就可以用来制作白云石煤焦油坩埚,制造很简单,把白云石在石灰窑里烧过,然后磨成细分,和煤焦油按照10:1的比例混合了,由于煤焦油的粘性,就可以做成各种形状,然后在两三百度的低温下面烘烤一段时间,让焦油里面的挥发性物质散发掉,然后就算好了,等到反射炉生起来,加热之后,焦油就会碳化和白云石紧密结合,形成熔点高达2000度的坩埚,用来炼钢是足够了。

      老哈作了一套木质的模具,很快就做了一堆,几十个坩埚,每个高达约一尺,直径半尺,老哈他们把炼出来的熟铁块用大锤砸碎,然后混合了砸碎的生铁块,再混合了石灰石和敲成小碎块的焦炭,每一个坩埚里面的配方都不一样,生铁和熟铁,有的里面放着烧过得石灰,有的仅仅是石灰石,还有的里面加了骨粉,石膏或者别的老哈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石头

      反射炉,顾名思义,就是在一边烧火,然后把热气吹向弧形的炉顶,然后被炉顶反射下来,喷在下面的坩埚上面,再被高达两仗的烟囱抽走,经过加热过的空气,再吹到焦炭上以后猛烈燃烧,能够产生高达一千七百度以上的高温,老哈作的这个反射炉,是根据他后世见过的,浙江永康一个回收废旧金属的公司的炉子建造的,炉膛宽两米,长三米,在一端是燃烧室,隔着一个防火墙,另外一边是熔池,是一个五十厘米左右深的,一米二乘一米二的正方形池子,也是用白云石焦油防火砖砌成的,老哈打算已开始用坩埚,找到各种钢材的合适配方以后,便可以直接在熔池里面炼钢,由于这一池子钢将会有5吨重,所以他把熔池砌的特别牢固。在圆弧形的顶上,还有一个洞,可以打开观察炉内,还可以伸进一根铁棒在熔池里面搅拌,虽然后世老哈观察过的那个反射炉是用来炼铜的,但老哈想,只要温度够了,这个熔炉拿来炼钢也是可以的。

      弄好了一切,他就把装好了材料的坩埚放在熔池里面,用焦炭点上火,经过热风炉加热过的空气吹在焦炭上,果然产生了高温,老哈打开炉顶察看,那些坩埚里的铁块,很快全都熔融了。

      这么烧了三四个钟头老哈停止了添加燃料,又过了一会,等到炉子熄灭了以后,他才打开炉子,小心的取出里面的坩埚,然后按照编号,打碎,去除掉表面的钢渣,每个坩埚里面都有二三十斤的钢饼,老哈便和李铁匠一起,逐一检查,看看那块钢饼里面的钢质量最好,然后拿出记录的配方进行核对。

      经过六七天的试验,老哈已经得到了机械性能不错的高碳钢,和加工性能很好的低碳钢两个配方,后面可以大规模生产了。当然,其余的钢饼也没有浪费,这上千斤各种性能的钢,很快被李铁匠带着徒弟,打成了锄头,镰刀或者别的东西。

      这个时候,老哈并没有去关心打铁的事情,让他抡大锤,他也没有哪个力气,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氨化饲料上面。

      他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在里面其上砖,再抹上一层水泥,一个氨化饲料池就算做好了。然后,他把从草甸里割来的草晒干,切成一两寸长的小段,然后均匀的铺在那个大坑里面,扑上一层,撒上一层浓的碳铵溶液,大概碳铵的重量占干草的8%,等到铺满了大坑之后,就把大坑上面盖上木板,上面再糊上泥密封,等到两个礼拜之后,打开大坑,氨化饲料就成熟了,牛儿们果然很爱吃,老哈却发现问题了,这饲料拿出来两三天后,对牛儿的吸引力便大大下降了,于是他只好重新挖了一堆小坑,一共八个,每隔一天就作一坑的氨化饲料,如此便可以保持循环,每天都有新鲜的氨化饲料给牛吃。

      可惜这样一来,老哈才发现,每天现在村寨里能够挖出两船的煤,大概有六吨,可以炼出4吨的焦炭,可是这时候的氨水,只够大约作八百斤的氨化饲料,对于超过两百头的牛来说,还是有些不足,另外让他郁闷的是,那几匹马吃了这饲料以后,竟然拉稀了,明显不适应,老哈也只能作罢。他并不知道,氨化饲料只适应于牛羊这两种反刍动物,对于骡马来说,还是没用的。还是乖乖的给马准备精料吧,一匹马要吃四五个人的粮食,让老哈觉得,养马镇的是好奢侈的事情。后来聪明的人发现,这么氨化饲料,太麻烦了,于是他们直接在饲料里面加上了2008年让整个和谐国普及了化学知识的东西——三聚氰胺。

      黎塞留的商队带来了很让人郁闷的消息,原本一个铁锅可以换五张鹿皮,可是在他们扛着上百个铁锅出去兜售之后,周围的市场很快饱和了,这是老哈早就预料到的,他也有应对的措施,他和高木匠又找了些女真劳力,按照老哈记得的,后世的舢板的样子,制造了一条单桅小船,长十二米,宽两米半,大约吃水半米多,有半封闭的船舱的小船,船帆选用的是苇席硬帆,现在正是八月份水大的时候,老哈决定带着黎塞留,还有另外六七个壮汉,还有三百公斤铁器,开始沿着松花江远航,他的估计是,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顺流而下,到达黑龙江的河口,然后在九月份,乘着北风初起,就可以顺风南下,然后十月份,就可以回到小村寨了。到达了黑龙江的出海口,就可以晒盐了……这样,村寨就可以供应周围女真人需要的所有东西了。

      临走之前,老哈还有很多事情要干,首先,就是把它铸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零件组装起来,否则,人家不知道是什么,稀里糊涂的,也许就扔在一边,任其生锈了。

      这样的东西有很多,第一个,就是蜂窝煤炉子,老哈小时候,没有少在四合院里面生炉子,他觉得东北的冬天应该很冷,自己盖的砖房子,里面有热墙,加上那么多焦炭燃料储备,自然不是问题,但是别的人家就不一样了,铸铁的蜂窝煤炉子,会很有用的,至少卖,是会有人买的,当然了,考虑到还有穷人,他也没有少铸造火盆。但是分成了六件的蜂窝煤炉,如果不教人,很多人还是弄不明白的。

      李铁匠比较忙,他最早收的两个女真人徒弟额尔泰和伊里布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其中额尔泰的翻砂手艺相当不错,老哈便把煤炉的一切,仔细的托付给了他,教会他组装炉子,用碎煤作蜂窝煤等等,额尔泰是伶俐的人,一学就会,第一天弄完炉子,等到第二天中午,老哈发现他已经把准备好了土,又砌了十来个炉子的内衬,然后组装好,给村里的各家都送去了,家家都用得很开心。

      “这是要用来卖的……”老哈教育额尔泰,不过刚说完,老哈就笑了,高炉一点火的话,那还不是要多少炉子有多少?自己这里用得好,正好是个活广告了。“不过我们自己当然要好好先享用一下了!”老哈说着,马上转变了态度,另外,使用这个炉子,一定要注意通风,烟囱是不能不装的,虽然同样是铸铁管子的烟囱比后世白铁皮的烟囱重了很多,但是一定要安装的,不然一氧化碳中毒,不是好玩的。把额尔泰教育了一番之后,他连忙扛着烟囱,给各家各户安装去了。

      炉子简单还好说,铁蒺藜,铁栅栏这些防卫用具,更是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轮犁就让很多人弄不明白了,在高木匠的帮助下,轮犁最终做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小村的人,虽不完全是农民,但都干过农活,见到用马拉得这么大的铧犁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老哈在美国的博物馆里见过这个东西,知道这是美国西部开发的大功臣,两个人,四匹马,一天就可以翻20英亩的土地,马拉犁,比牛拉犁快得多,在老哈作出马用的软式肩带挽具之后,大家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试验,效果果然非同一般,但是这套轮犁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有十来个大型铸铁件,然后要用烧软的熟铁铆钉铆接,老哈只是做了一套,他知道,明年春播的时候,他们至少需要二十套,虽然200多个人的口粮,只要两套这种农具就能解决,但是老哈的目光更远,他估计,过了明年,要到自己手下吃饭的人,就要大大增加了。

      除了轮犁,下一个恐怖的农具就是收割机了,不过老哈是没有时间弄了,知识和伊里布交待了一下,这个东西,做成了是什么样子,要如何使用,反正今年是用不上了,老哈看着满仓库的粮食和那几百头牛,这估计够我们吃五年的了,这五年,就可以不用把人力和精神放在农业上,专心发展工业。

    • 家园 27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老哈还很奠记首饰匠老刘,老刘是福建兴化人,也是后世“专治性病老中医”们的家乡福建莆田,据说他们家,是随着唐末黄巢起义的队伍,被裹挟了来到了北方,然后经过五代十国的大乱,又从梁到晋,最后被契丹俘虏到了北方,不过家传的手艺打首饰,还是流传了下来,成为糊口的本事。

      关于后世的莆田人,老哈自然知道不少,莆田人可以说是中国口碑最差的几个组群之一,堪称中国的犹太人,个个都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干,所以坑蒙拐骗的状元,少不了他们。和老哈这种八旗家庭出来,把个性看得比命都重的人相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老哈曾经和人聊宋史,讲到蔡京是莆田人的时候,才醒悟,原来莆田的传统已经有千年了。老哈曾经听过几个福建人说,小日本侵华,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占领莆田,不然兴化人肯定都是汉奸狗腿子,把他们放出来,中国绝对被灭掉,根据和老哈达过交道的莆田人推断,这应该是事实,可惜了石原莞尔这种战略家,怎么这种事情会不知道呢?

      老哈对老刘的故事,其实也是嗤之以鼻的,打首饰的人,自然打交道的都是有钱人,然后就是很无耻拍马屁的那种,他的祖宗,估计是跟着黄巢的队伍,专门销赃,然后中饱私囊,然后看到契丹人抢得多,便又给契丹人销赃去了罢了,如同后世的莆田珠宝商一样,心比石墨都黑的,不过难得他是汉人,还能写上百来个大字,老哈便让他作村寨的汉语教师,他人也机灵,很快就学会了罗马化的汉语拼音注音和另外一些简化字,开始在村寨的学堂里面教起了书。

      老哈虽然女真话说得越来越流利了,但他知道,后面越来越多新东西,都会使用汉语来命名的,在后世,一个藏族司机可以和一个汉族司机很好的交流,因为关于汽车这个新东西,藏语里面所有的词汇都是来自汉语,发音一模一样,为了将来的方便,把汉语结合到女真语中,还是很有必要的,另一个方面,女真人还没有通行的文字,利用汉语的书写来交流,也是很方便的。

      渐渐的,村寨里面的语言和文字,便发展成了类似后世的日本,假名和汉字混用的状态,满语的话,用罗马字母表音,再夹杂着汉字,共同表示。

      当然,老哈关心老刘,并不仅仅因为如此,他和老刘讨论过几次缝纫机的制作,可惜过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办法拿出能用的东西,老哈业只是知道个大概原理,具体的结构,也不是特别清楚,在他对历史模糊的印象中,胜家缝纫机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二十世纪了,而胜家同学并不是因为缝纫机,而是因为他买缝纫机采用的分期付款方式,让他名留青史了。就买这么一个东西,还需要分期付款,显然是很复杂的,所以老刘暂时做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老哈自己做不出来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强求别人的。但是缝纫机能够把大量妇女从繁琐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如果能发明出来,对于生产力的提高,是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的。

      “小姐,那个古若茶又来了!”招呼客人的丫头,便又来找花散里。

      “这回他又做什么了?”花散里听了好奇,这个人,已经来了四五回,每次都是到最好的包厢,叫了最好的吃一顿,然后找两三个妹子陪酒消遣,说来也不过是一两百贯的开销,可是他每次都是说自己无钱付帐,然后掏出件古董,说是要抵充酒钱。花散里虽然对古董不是很在行,但是架不住身边有端王,王驸马这种一流的玩家,每次此人拿出来的古董,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都有至少两三千贯的价值,连续几件东西,端王认得,尤其是那几件玉器,在美玉上雕刻有吉语文字是两汉的习惯,读了上面的文字,便知道,那都是东汉宫廷中的器物,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问了一圈认识的人,这一大群皇亲国戚,都不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送给花散里的,让花散里对这个人的后台老板感到好奇不已,能够半个月不到,就随手扔出一件价格如此之高的宝物的人,整个汴梁成立,可以说扳着手指数,也不会超过五十个人,这还只是出的起的,愿不愿意,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花散里后来每次,等到古若茶出门,都派人盯梢,只是每次派去的人,回来好像都受了蛊惑,便会疯言疯语几日,甚至有个小厮,出门盯梢便一去不返,结果五日之后,才被人在西京洛阳发现,抢了夹马营一个烧鸡店,还自称自己是宋太祖赵匡胤转世,要一棍走天下,打遍大宋四百军州。还好他的衣服上面有东京花满楼的字样,当地官府过来查问,经过几个权贵斡旋,这个小厮只当是失心疯被打了一顿屁股,而没有被判谋逆的大罪,不过就这样,也把花散里折腾的够呛。此人如此之不凡,其主子,自然更是不凡的人,才能用得了他,对于这个神秘的追求者是谁,花散里实在太想知道了,她在心里把可能的人选排查了一遍,一个念头浮现在脑中,难道?是当今圣上?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也不敢多想。

      对于这个好奇的,当然不止花散里一个人,一群混在花满楼吃吃喝喝的皇亲国戚,对此都大有性质,赵佶更是带着几分醋意的派了自己的心腹梁师成常驻在店里,如果有发现此人,便让他去跟踪,毕竟梁师成搞情报工作有些日子了,工作成果斐然,那是深得赵佶的信任。

      “你去把梁公公叫来!”花散里整理了下衣服,每一次古若茶来,她都是会亲自去看看的,主要是好奇心的驱使,接触了几次,她越发看不出此人的高下来。他相貌清秀,但那种社人魂魄的旗帜,勾魂的眼神,好像能把花散里看个通透,但是花散里却总有一种忍不要被勾引的冲动,每次和他对视之后,花散里都会感到自己心中有种欲望在萌动。

      “就是此人了?”梁师成从楼上的一个小孔看了一下楼下包厢里面的古若茶,不免的一脸茫然,他算是见过无数的人了,而且只要一看面孔,就能把这个人的名字来历记得清清楚楚,正是这个本事,才会在赵佶身边负责打探消息的工作,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却从没见过,到底是谁家府里的人呢?梁师成打量一下他的服饰,这属于汴梁城内书生的普通穿着,并没任何起眼之处,不过又看了一阵,他才发现,此人的靴子上面,有不少泥土。城内少有这种天地的湿土,可是他每次出现,都是夜里,城门已经关了,若说他住在城外,那也不像,一时间一堆的疑惑冒了出来。“我下去招呼了,等会还要劳烦梁公公了。”说罢,花散里便走下楼来,进了古若茶的包厢。

      “此曲甚好!”古若茶看到花散里近来,也没站起身来,只是点了个头,便对那歌姬说:“再来……”只听那歌姬唱道:“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花散里只是坐下,简单的听了听,这首抄袭陈淑华的歌,自然是她这个麦霸教给歌女的,后世的流行歌曲,简单易懂,在花满楼唱过之后,很多都变成了街头的口水歌,不过写歌谱曲的大才女花散里的名声,也随着这些口水歌传遍了大宋。歌曲往往带着人的情感,古若茶说这首好,那便是多半心里有些感应,《梦醒时分》倒是暗恋一个男子的女子,劝说这男子放弃一份苦恋的歌曲,如此说来,莫非他正苦苦恋着什么人?应该是个八卦的来源。不过花散里还未说话,古若茶却先说话了:“花姐姐,有些不该等的人,就不必等了,有时,苦等也是等不到结果的!”

      “啊!”花散里大吃了一惊,对方认为这首歌是自己的情感表露!也是,她想起这首歌,并教歌女唱的时候,脑袋里蔡攸的影子,倒是晃来晃去的,难道自己……

      花散里愣了一下,便收住了心神,古若茶又开口了,还是老一套,自己没钱付帐,送个东西给姐姐把玩,然后又掏出了一幅卷轴来,卷轴是丝帛,已经有些发黄,看得出,年代久远,花散里打开,只见上面用草书写着:“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余告之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字写的虽说不是很草,但花散里倒是有一半看不明白,不过看这样子,也知道是珍品了。还是一样,古若茶给完花散里东西,就告辞了。

      这边梁师成跟出来自然不用说,没有片刻,端王也拉着王驸马来了,花散里便把这卷轴给端王他们看看,没想到这次,倒把赵佶吓着了!

      “这是曹子建的《洛神赋》,此卷轴,看时日,当是三国时候的,这字,草书写的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若没有猜错,当是钟繇钟元常的作品,不过钟繇的书贴传世的甚少,据说全在梁朝时,被江陵的一把大火烧光了,留存的只有后世的抄帖,如若这是珍品,那绝对是无价之宝!”

      “曹子建是不是曹操的儿子曹植?”后世的历史书称呼古人,都是直呼其名,不见字号的,所以花散里想起后世的垃圾港剧,知道《洛神赋》的名字,不过对于写着书法的人,却一点概念没有,看赵佶的样子,这应当是个三国流传下来的古卷就是了,她不是研究的书法的人,也不上心。

      “正是!建安七子之一的曹子建!”赵佶回答道,“他可是……”看着赵佶又要开始掉书袋,花散里的头马上打了,自己这个才女是装的,这时候最容易露馅儿,连忙叫停。说道:“此物当时真的稀罕了,既然王爷喜欢,小女子自当拱手相送……”反正白来的东西,送出去也无所谓了,留着放在自己这里,还要小心保管着,这种书画,哪里有那些玉器来的好玩。在花散里心中,这帖子,便如卫生纸一般不值钱。

      “哈哈哈!”旁边的王驸马笑了起来,“花姑娘,你可知道,这帖子,若是卖的话,估计比你这花满楼,还要值钱几倍呢!”这话说完,花散里倒是有点后悔了,这酒楼就要八万贯了,值钱几倍,岂不是最少十来万贯?就这么给了,还真有点亏了。

      不过两人在这里说笑,爱好书法的赵佶,已经抱着书贴仔细研究起来,根本没有注意二人说了什么。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4
下页 末页


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Copyright © cchere 西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