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你怎么知道你是孩子的亲爹 -- 沙海

李胖子神秘兮兮的说道：“死的是个大人物！全院都惊动了的。就死在产科病房里，如果家属追究起来，可能医生护士都会有麻烦。张副院长现在估计还陪着家属在殡仪馆呢。”

李胖子一提张副院长，朱达昌首先想到的就是吴美娟。所以也就随口接了句：“死的人是吴美娟吗？”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来院里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怎么会刚刚好就是她呢？再说吴美娟现在最多也就六个多月身孕的样子，离生产还隔得远。应该不会是她的。

但是李胖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小子也学会周爽那一套了。昨天你也在院里啊。”显然，朱达昌不幸言中了。朱达昌摇了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想不到真的会是她。”

朱达昌的眼里，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长相秀气看上去娇弱无比的少妇。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秀气、恬静、还有些自命清高的女子，与冷冰冰的殡仪馆画上等号。“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离预产期还远得很啊。怎么会死在我们产科的病房里了？还是晚上？”

李胖子耸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有问题自己去问吧。我看周爽的问题不大。”说实话，周爽的外伤确实问题不太严重。根本不必朱达昌留下来。只是他非常想从周爽那里，了解更多关于宋景云她们的事情；所以才打算留下来。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弄清楚昨天晚上在产科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为必要。

他安顿好周爽，胡乱的跟李胖子一起去水房洗了把脸，直接向产科病房走去。现在还没有到交班的时间，肯定还是昨天晚上的那班人在那里。有什么问题也好直接问个明白。按说，有问题也轮不到他这么个实习医生来操心。只是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也许是因为吴美娟那神秘而高贵的身份，也许是因为自己负责过这个病人，也许是因为赵小蕊是在她的病房外送出的那张“好人卡”，也许还有很多个也许。

.深秋的早晨，已经有了股寒气。这寒气随着人的走动，丝丝地贴着耳边滑过，让朱达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才早晨六点半，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医院里也只有很少的一两个人走动的身影。太阳在这个时候好象已经出来了，因为已经有了不少的光亮。可抬起头却根本找不到它。耳朵尖上，丝丝的寒气掠过后已经被冻出了些许的红色。

人有时候很奇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会坚持自己做一件看起来好像毫无意义的事情。可发展到后来，这原本毫无意义的事情又好像成为了命运的拐点。现在的朱达昌，就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了解清楚这个看起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吴美娟的事情。他并不是她的主治大夫，甚至他连大夫都还不是。只是直觉告诉他——应该去弄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产科病房里，因为还没有到交接班的时候，所以护士们并没有全部在护士站。只有许豆豆正坐在值班台前填写着什么。

“豆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啊？其他的人都哪去了？”朱达昌走过去疑惑的问道。

许豆豆抬起头来见是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你运气好，不用值晚班。昨天晚上来了一个急诊产妇。韩大夫没有抢救过来，结果就死在产房里了。为这个，现在院里正找赵小蕊她们几个谈话呢。要不是必须要有人值班，我也一起过去了。”

“找赵小蕊谈话？为什么？她不是这个班的啊？怎么把她也扯进来了？”对于这一点，朱达昌很是疑惑。从来也没有听说无关人员也要担责任的。

“可不是嘛。我还奇怪呢。昨天晚上12点，首先就是赵小蕊打电话过来说有急诊。还问刘大夫来了没有。我还在奇怪呢，门口的应急铃就猛响。等我们跑过去看，赵小蕊已经在陪着病人进来了。”

“她陪着病人进来的？！她一直和病人在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谁顾得上问这些啊。我估计可能是吧。当时一上来就准备急救，产妇已经出现肺水肿引起的呼吸衰竭了，谁还顾得上问这些啊。不过好奇怪哦，这个应急铃昨天晚上响的声音与平时就是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就是一扯一扯的。当时我就觉得会出事情。”

“肺水肿？是羊水栓塞吗？已经出现呼吸衰竭了才送来？估计神仙也难救了，干我们什么事情。估计可能是那个电铃有问题了。”

许豆豆一脸气愤的表情说道：“可不是嘛。送过来的时候，产妇身上还有很多软组织挫伤。说是摔了一跤，谁信那！我看啊，根本就是被人打的。”

朱达昌大吃一惊“被人打的？！怎么会打一个孕妇呢？她那样子谁会打她啊？”

“那我哪里知道啊。你可别管这些闲事。真要是问起来，咱们小老百姓的，是管这些事情的人吗？！”

朱达昌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身与他没有任何关联。要在平常，甚至连了解的兴趣也不大。最多跟着在病例分析的时候，听大夫们说些重点而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曼丽走了过来。“豆豆，张副院长让你过去一下。”许豆豆急忙应道：“哦，知道了。我这就去。”看见朱达昌也站在护士站里，刘曼丽奇道：“咦？你今天这么来得这么早啊？”

“我听说，咱们这边昨天晚上出了事故。所以早点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没有。”

“学习？这个你还想学习？！你不见张头儿紧张那样子。还找我们一个个的谈心呢。你也别问那么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个急诊产妇出现了羊水栓塞，就这样。你以后还可能遇见。再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你自己可以去查资料了解的。”

很明显刘曼丽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太多的纠缠。她随意的敷衍了朱达昌几句之后，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朱达昌有些郁闷地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来了。也许这是他从医以来距离死亡最接近的一次吧。但真的是在为这个担心吗？昨天晚上他没有睡好。所以衣服也没有换，打算等刘大夫来了后，当面请个假。

他正打算出去吃早餐，忽然看见赵小蕊披散着头发泪流满面地跑了过来。朱达昌下意识的一把拉住赵小蕊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

赵小蕊一抬头见是他，一把挣脱朱达昌的手臂。“不要你管。我看着她死的！我看着她就死在我的面前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啊！”

她越用力挣扎，朱达昌抓得越紧。“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在医院！还有那么多的产妇在这里，你这么哭喊会对她们有什么样的影响？！”

赵小蕊停止了喊叫，但任旧在试图挣脱开朱达昌的手臂。“你放开我，你抓着我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听见她这样说，朱达昌立刻放开的自己的手臂。他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吴美娟昨天是你送过来的？”

赵小蕊听他这么说猛的一转头，睁大两眼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朱达昌赶紧解释“副院长都惊动了。现在全院都知道咱们妇产科这下捅了漏子了。我是在宿舍听我们同学说才知道的。看见你过来，我还想问你详细情况呢。”

赵小蕊眯了眯眼睛，显然对朱达昌的回答抱有疑惑，不过他说的到也确是实情。“我也不知道。我跟吴姐比较熟悉，昨天是她的家属说她情况不大好让我去照顾一下。谁知道早产了。”赵小蕊的语调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看得出她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摆脱出来。“我们一起把吴姐送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呼吸衰竭的情况了。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好在孩子保住了。我正打算去看看呢。”

朱达昌让在一旁说：“这孩子怪可怜的。刚一出生就没有了妈妈。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谁知这话，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赵小蕊，脸色又是一阵起伏不定。她轻声的说：“是个小姑娘。我怎么知道她爸爸在那里。这孩子确实太可怜了。”

说完这话，赵小蕊撇下朱达昌自己向病房里走去。朱达昌茫然地站在原地发散着自己的思想。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与他有什么关联。或者说根本就与他没有任何联系。只不过这件事情的发展，好象越来越带着诡异的味道。吴美娟是一个连张副院长都需要折腰结交的人物。昨天晚上发现不对劲，就已经叫了赵小蕊。还有产妇身上，莫名其妙的伤痕。

他搓了搓手，把手插在口袋里。这些问题确实就像许豆豆所说的那样——那我哪里知道啊。你可别管这些闲事。真要是问起来，咱们小老百姓的，是管这些事情的人吗。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才是更妥当的选择。他不禁对自己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有所埋怨——东问西问的问什么呢。该你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知道了也还是个麻烦。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出来个莫名其妙想生孩子的江敏。那个刚走又来了个稀奇古怪的就送了命的吴美娟。看样子当医生也还真不是个省心的职业啊。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露了一小脸。可也就是一小脸，一闪就没有了。朱达昌昨天晚上虽然吃了不少，但是现在还是觉得有些饿了。他想出门上外面的小店里吃碗牛肉粉或者排骨粉什么的。

坐在小吃摊的桌子上，猛一抬头正好看见有人从殡仪馆那边出来。远远的看不清楚相貌，只是觉得走在前面的男人站得很直。他身后那个中年女人，显然还在哭泣。扶着她的是个年轻的女人。这几个人不一会，走进了医院大楼里也就看不见了。

羊水栓塞（amniotic fluid embolism，AFE）：是指在分娩过程中羊水进入母体血液循环引起的肺栓塞，导致出血、休克和发生血管内凝血等一系列病理改变，是产科的一种少见而危险的并发症。

羊水中的有形物质进入母体血循环而引起一系列病理生理变化。羊水中的有形物质包括：扁平上皮、毳毛、胎脂、胎粪、粘蛋白等。其诱因如下：①经产妇居多；②多有胎膜早破或人工破膜史；③常见于宫缩过强或缩宫素（催产素）应用不当；④胎盘早期剥离、前置胎盘、子宫破裂或手术产易发生羊水栓塞；⑤死胎不下可增加羊水栓塞的发病率。羊水进入母体循环的条件是胎膜已破；有较强的子宫收缩；血管开放。进入的途径为子宫颈内膜静脉及子宫下段静脉；胎盘边缘静脉窦；损伤的子宫血窦，如子宫破裂、子宫颈裂伤。

“我在那边房听着你这边动静挺大的。还当是你小子不正经呢。谁知道你小子居然玩的是这样的西洋景。”看着可怜兮兮的周爽，朱达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居然被一个比你矮了10公分，轻了10公斤的姑娘给揍成这样。你丢人不丢人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爽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说：“大哥，你先别管我是怎么挨打的好不好。我这个样子，你身为一个人民卫生系统的战士，怎么都应该先替我弄点伤药来再说啊。你当我傻呀！我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怎么还可能会去惹她呢！不过你别说啊，小宋姑娘身上的这股味道，还真是挺好闻。”说完又做花痴的陶醉状。

朱达昌气急败坏的骂道：“我X！你都这样了还想这个呢？！你能走吗？咱们也不能老在这小宾馆里面啊。能走就一块回宿舍吧。”

周爽一听要走，赶紧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做花痴状。“我的朱哥哥，你就让我休息会吧。我到现在还没有睡觉呢。就让我享受一下可爱的宋MM残留的体温吧。”

朱达昌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凌晨5点20分的样子，天还没有亮。也就懒得理他。“你先休息吧。还好实习医生，医院里面管得不严。不过无故旷工总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这个熊猫眼，肯定是不能去上班了。我们回去打个电话给你们科室的主任，就说是骑车摔伤了，需要修养几天。我出去一下。”

顺着楼梯朱达昌走出小宾馆的门口。宋景云与江敏正站在门前的马路上。几个环卫工人，在她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正不紧不慢地在清扫街道。街面上，偶尔的也会有一辆汽车，开着大灯疾驰而过。正是凌晨最冷的时候。两个姑娘都没有穿得太多，站在街边不住的跺着脚。

朱达昌走过去淡淡地说道：“这个时候，是很难打到车的。反正房钱已经付过了，去房间里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说。总比站在外面挨冻强吧。”

宋景云接过他的话头“我们没事。你要愿意，自己在那待着好了。”说完看了看江敏，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可你们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愿意站在女性的角度来想问题呢。总觉得自己全对。根本就看不起女人。女人难道都天生是弱智吗？”

她莫名其妙的一通抢白，朱达昌被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又看不起女人了。”

宋景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明白地告诉你，小敏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只是……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这样的想法，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权利。不许你因为这个，就把小敏往坏处想。”

对江敏的印象其实朱达昌一直都很模糊。即便是经过了这样一个晚上。他对江敏，依然没有给出结论。他并没有把她归纳到坏的范畴里，不过也谈不上对她有多少好感。如果不是江敏自己那么大的反应，他至多不过是陪着她坐一晚上而已。到底为什么她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是一点头绪也摸不着。所以他对宋景云这样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说我看不起女人呢？她想有自己的孩子，这很正常啊。我对江敏说的有些话，是过分了点。但是绝对没有不好的意思。我已经对她说过，我在妇产科实习。如果她真的在这方面需要帮助，我确实可以帮到她。她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去牺牲什么。现在的医学已经很发达了。现代女性只要本身没有问题，即便没有男性的参与，通过手术一样是可以怀上自己的孩子。”

朱达昌说完，两个女孩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江敏平静地对宋景云说：“还是进去吧。现在外面挺冷的。”宋景云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朱达昌。什么也不说拉着江敏走回屋内。

因为周爽还在204睡觉，三个人又回到了203号房间。江敏还是坐在床上，朱达昌还是坐在他开始的那把椅子上，宋景云则坐在江敏身旁。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房里的吸顶灯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朱达昌站起来给倒了两杯水，端给坐在床上的两个姑娘。走过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三个人各自捧着茶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终于，三个人中还是江敏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想知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朱达昌的回答也很平静。显然他说的并不是谎话。

“本来我不打算说的。只是想不到，现在居然还能遇见你这样的男人。”

“我这样的男人？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啊。”

朱达昌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宋景云横了他一眼，鼻子里一“哼”，飞过来一句“禽兽不如的东西。”说完这句话，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想反，倒是透出一股顽皮的味道。

朱达昌望着宋景云那暗爽的侧脸，直翻白眼儿。可拿她却毫无办法。江敏显然没有听出她话里戏谑的味道。“朱达昌是一个好人。他不明白我的苦衷也怪不得他。”

“你的苦衷？”

“我不能去医院，是因为这件事情必须要隐瞒不让别人知道。否则不仅对我，对另一个人也是伤害。”

朱达昌疑惑了“你能说清楚点么？”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我的这个决定，与他有关。”说完这句话，坐在床沿的江敏，双眼忽然变得空洞洞的失去了光彩。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缩成一团。“我不想说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景云我们走。”说完她腾的一下站起来，也不管宋景云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宋景云急忙起身去追。见朱达昌还傻站在那里，张口说道：“她前男友刚出车祸死了。男友家又只有他一个独子。现在男友的父亲，也因为伤心过度住院了，还可能有危险。小敏只是想怀个孩子，让他老人家高兴一下而已。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就没有见过你这样有便宜不占，‘禽兽不如’的家伙。”

朱达昌想起身去追她们，可身体象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里。这一切对他来说，太匪夷所思了。

周爽等宋景云一走，立刻钻了进来。“我X！早知道是这样，昨天晚上我和你小子换过来多好！这样才是完美的夜晚啊。你小子，是不是在妇产科待出心理阴影了？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咦？我好象确实不记得，你小子有谈过恋爱哦。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会吧？难道你小子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周爽装模作样地往后一跳。“哇塞！我算明白！我明白你小子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了！你小子一定是——不爱桃花专爱菊！我的天啊！我居然和你是同一个寝室的！”

朱达昌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屁股上“我算明白你为什么被揍了！你这张嘴就是欠揍啊！你自己去向你们主任请假好了。我看宋景云打你的时候根本没有打对地方。她不应该打你的眼睛，应该专打你这张臭嘴。”说完朱达昌又作势要打。周爽急忙闪到一旁。

“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窜到我这边来了？”朱达昌问道。

“哎哟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疼了。”周爽虽然闪到一旁，但明显牵动了身上的伤势。“你被打成我这样试试。能睡得着才怪！我听见你上来进了屋，还当你买了红花油来呢。结果正好听见你们说的这些。你说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还送上门来让你个臭小子采阴补阳的？一夜情我知道，可这个故事太离谱了啊。”

“我也觉得这事情太离奇了。这个宋景云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还当你们两在谈朋友呢。”朱达昌疑惑的接道。

“这姑娘人长得挺漂亮，脾气性格又比较火爆。我喜欢也是正常的嘛。这些天，也就约出来过一次。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不过我看，经过今天这件事情。我以后与她估计是没戏了。你不知道她打我的时候，两眼瞪得溜圆！一拳就打得我眼冒金星。开始我还想抵挡一下，可谁知根本不是对手啊。哎。我看她明明已经喝高了啊？难道使的是醉拳？！”说完摆了个醉拳的架势。“哎哟……疼！”

“你就别瞎扯了。你要没事咱们就走吧。这个宋景云我是搞她不懂。还有江敏，我就更弄不明白了。不过我反正是没有受什么损失。不象某些人，出钱请人吃饱了有力气以后，再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的。呵呵……”

朱达昌扶着周爽两人好不容易走回了医院的宿舍。刚进门，正遇见李胖子右肩搭着条毛巾左手端着个水缸，正要去水房打水洗漱。李胖子看见周爽这般情景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这样？！难道遇见拦路抢劫的了？”

周爽没好气地答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极了！劫财又劫色！我们两英雄救美，可没有打得过人家。”

“真的假的？！”李胖子问道。

周爽伸长脖子把自己的脸伸向李胖子。“你看我这张历经磨难的脸。他象是张骗人的脸么？”

李胖子对周爽的性情一清二楚。“得了！就你这嘴我是早领教过了。我真怀疑，哪天咱们解剖的标本，会被你小子给吹得站起来。”

朱达昌也懒得参与他们的斗嘴。不过他正好有事可以找李胖子帮忙。 “李胖子，周爽这样子，肯定是不能上院里了。我要照顾他，待会也不过去了。你就帮我跟周爽去说一声吧。”

李胖子点点头应道：“行啊。不过你们妇产科昨天晚上死了人。我看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虽然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但是多学点东西总没错的。”

朱达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紧。“死了人？谁死了？怎么死的？”

朱达昌刚想说不好，可刚才还只是有些晃悠的宋景云也“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周爽象是捡了宝一样，急忙跑过去扶住她。让她脸冲下，用右手手托住她的额头，左手则不住的在她背上抚摸着。转头冲朱达昌说：“她们这样没有人照顾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万一不小心发生吸入性窒息，那怎么得了。”

看着这两个好像已经有些神智不很清醒的女孩，朱达昌同意了周爽的说法。“嗯。她们这样没有人照顾，确实很危险。我还当她们挺能喝呢。怎么会搞成这样。不过我们带他们开房肯定不太好。还是打电话给她们的家人吧。”

周爽装模作样地在宋景云身上摸了几下，冲朱达昌说：“这么去拿人家的电话不太好吧。我们照顾她们有什么了不起了。你还天天在妇产科呢。也没有见你出什么事情。走吧。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朱达昌不还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走到小老板那，掏钱拿了几包纸巾。转头要走，又停了下来问道：“老板你贵姓？”小老板笑呵呵的答道：“免贵，我姓牛，牛大水。你还有什么事情么？”朱达昌掏出随身带着的圆珠笔，抽出张餐巾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他。“我姓朱，朱达昌。要是这两姑娘家有人找来，你让他们打我电话好了。”

周爽扶着宋景云，朱达昌扶着江敏，四个人跌跌撞撞地就近找了家小宾馆。周爽要开两间房，朱达昌却坚持只开一间。老板为了多收房钱，骂骂咧咧的说：“我们这都是一米一的小床。你们要四个人一间房，肯定不行！最少要开两间。80一间房，不给钱，不给钥匙。”

周爽很大方地掏出两张红票票甩在柜台上说：“快去开门，那这么多废话呀。”

店老板扯开嗓子喊：“小翠！小翠！把203、204两间房打开，有人来开房了！”喊完熟练的抽出一张发票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写着。写了一半，还满脸暧昧地问：“老板，金额开多少啊？我这里不另外收你钱，以后常到我这里来啊。我姓周，周围的周，周围的围。这上面有我这个店的电话。”

周爽不耐烦地回答：“快找钱吧。没你这么多闲功夫。”

周老板歪着脑袋直盯着江敏的胸部看个不停，嘴里不干不净地占着便宜：“这老板带的小姐就是不一样。这样的妹子睡意晚上不知道要几多钱。”朱达昌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废话四个人一起，挤挤挨挨地上了楼。

朱达昌扶着江敏，首先进了203号房。轻轻地让她头冲外侧卧在床上。江敏迷迷糊糊小声地呻吟着，几次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终于没有得逞。朱达昌掏出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她嘴边的污渍，轻声地说：“你休息吧。我在边上坐着，你不会有事的。说完撤过床上的被子替江敏盖上。想了想，还是帮她把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在床边放好，然后再把她的脚给塞到被子里。

江敏的脚在被他握住的时候，微微地一挣。一挣之后，马上停了下来，任凭他怎么摆布。她紧闭着双眼，使劲地皱着眉头；白净的脸上因为啤酒的关系泛着两片红晕；微张的双唇在不住地蠕动着。朱达昌急忙把房间里的垃圾桶搬过来。刚刚放好，江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虽然朱达昌尽量避免，裤腿上还是沾了不少。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只顾得上匆忙地坐在床边扶住江敏。渐渐的江敏安静下来，偶尔的还会有些呕吐的冲动。不过只是干呕了几下，终于没有再吐出来。

朱达昌跑到洗手间里拧了把毛巾出来，刚替江敏擦完脸，就听见隔壁204房传来一连串的声响。他厌恶地敲了敲那隔音并不太好的墙壁，隔壁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过脸来，江敏似乎已经睡着。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透了会气。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朱达昌终于还是关上窗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被一阵水声惊醒过来。抬起头，弥漫的雾气中，江敏裹着一条大浴巾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见朱达昌正瞪着自己，跐溜一下钻进床上的被窝里。说：“你去洗手间里洗把脸吧。”

朱达昌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燥热。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正用无比坚决的方式体现自己的存在。他赶紧冲进洗手间，关上门，打开洗手池上的水龙头，捧起一把凉水激在自己的脸上。清凉凉的感觉，让他暂时冷静下来。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朱达昌，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真打算与一个才见了两面的女孩发生关系吗？”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绕在他的耳边先是小声后来越来越响的喊：“去吧！去吧！这是那个女人主动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去吧！去吧！”他赶紧再捧了几把凉水激在脸上。那个声音，随着一阵清凉消失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渐渐不再那么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他拉开门，屋里的江敏已经穿好了裤子。正背对着他在扣文胸背后的扣子。“你来帮我一下好么？”是江敏的声音。朱达昌用力地闭了下眼睛，走过去用微微战抖的手在江敏背后费力的摆弄着。

“你的手可真凉啊！”

“你穿上衣服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房间里暗暗的，只有从洗手间里透过来的灯光照在床头上。朱达昌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想抽根烟，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江敏就这么半裸着坐在床上，也不开口说话。朱达昌终于忍不住，伸手拉过被子披在她的身上。“你这样会感冒的。”

江敏没有动，淡淡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朱达昌一愣，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认为你不好？”

“我这样就差是脱光了在你面前了，可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达昌长长地出了口气：“你要什么样的反应？我拿你当朋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难道男女在一起，除开生理上的需求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如果我必须要怀一个孩子，你愿意帮我吗？”

“必须要怀一个孩子？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但是不能有医院的记录。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对景云说。原本也不会对你说。只是我忽然发现自己，象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一样被人看不起。我不想这样。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江敏说完这几句话，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完全缩在被子里面。象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小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真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

缩在被子里的江敏用蚊子飞舞般细小的声音哽咽道：“我就要一个孩子。我什么都不要。不会要你负责的。我就要一个孩子。”

朱达昌好像明白什么，站起来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当我是什么人？”说完再一屁股坐回椅子里。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在妇产科当实习医生。你真有什么难处，我可以给你想办法。我不行还可以帮你找其他的医生。可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如果早两天我们认识，也许会正常的发展。可现在不会。如果你真想，我去把周爽叫来。如果周爽不愿意，其他人肯定会愿意。这个小宾馆的老板，在我们刚上来的时候还夸你呢。他肯定愿意。你要不要我去叫他们？是叫周爽还是叫那个老板？”

江敏一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用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喊道：“够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什么这么作践我？显示你道德的高尚么？！”说完“呜呜……”的大哭起来。

朱达昌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话，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产生。他手忙脚乱地扯衣服翻口袋，好半天才找到包纸巾塞到江敏手中。“你别哭了，你有什么好好说啊。你这么哭我也帮不上忙啊。”他站了起来，反正也没有脱衣服。他几乎打定了主意，要赶紧离开这里。

“咚咚咚……”门外穿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宋景云在门外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喊：“猪大肠！你快把门打开！看我进来这么收拾你。”

朱达昌几步走到门边，一伸手把房门打开。好没有等他有所反应，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脆响。宋景云一个耳光干净利落地甩在他的脸上。“你凭什么欺负小敏！你还是人吗？说得那么好听，照样欺负人！你信不信么现在就能找人来揍你一顿！”

朱达昌气愤地喊道：“我哪里欺负她了？！你哪知眼睛看见她受欺负了？！你怎么随便乱打人！”

宋景云下巴一扬，摆出一副蔑视的眼神“打你？！打你耳光还是轻的。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去看看周爽，你要真欺负了小敏，保准让你比他难看十倍！”她说完一把扯开朱达昌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里面。

朱达昌听说她这么一说，感觉周爽一定凶多吉少。这小子一定是昨天晚上搞得太过分了。他也不管江敏会和宋景云说什么，直接出门进了隔壁204号房。

在204号房的地板上，周爽正半裸着身子，穿着双拖鞋抓着耳朵跪在那里。两只眼睛眼睛象是给人涂满了眼影，呈现出往熊猫发展的形式。左侧的鼻孔上插着一团卫生纸。卫生纸的末端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些红色。上身因为没有穿衣服，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很多淤青分布在四处。

朱达昌走过去一把把他给拉起来。扯过床上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你搞什么鬼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周爽见到朱达昌，已经顾不得分辨，只是小声的说道：“我好冷！好冷。她好像会武术，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哎哟！疼死了。TNND你要再不来救我，我非被这母老虎弄死不可。”

“你说谁是母老虎！”宋景云人还没有进来，喊声已经把周爽吓得滚做一团。朱达昌急忙站了起来，挡在他身前。谁知宋景云却并不理他，走到朱达昌跟前翻着眼睛使劲地盯了他一眼后说道：“我打错了你。是我不对。以后给你赔罪。”然后低下头，冲着周爽“哼”的一声。“我们先走了。今天的事情，你们两绝对不许对别人说！”说完扭头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