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84) -- 江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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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观津

        离我老家很近啊。同县不同镇

      • 家园 因为有空,所以我这半文盲又来搅和一下。

        所谓“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是也。

        何解?

        • 家园 我是这么认为的

          “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要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

          打个比喻,燕国找齐国报仇就是杀猪。

          乐毅亲自操刀,让齐国这头猪只剩下了一口气儿,这就是所谓的“善作”和“善始”。

          但是呢,乐毅死活不能让这头猪咽下这口气,也就是没法“善成”和“善终”。

          乐毅到底能不能杀死这头猪呢,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考虑到乐毅的前期优异表现,我就认为乐毅说这句话是谦虚的表示。

          不是好预兆呀。各位看这我贴的网友,到时候一定要注意。

          为何呢?因为到时候,江南水因某些事不能完成此篇大作,他有可能引用这句话来推卸。大家想想-----

          如果文章开头很好了,就不必强求结尾也很好。

          典型的虎头蛇尾啊。等江南水善始善终了,我再送花。

          和尚啊,中国有个成语,一语成谶。

          河里的各位大哥大姐大兄弟,万一哪天水真要是虎头蛇尾了,大家就怨和尚的乌鸦嘴吧

        • 家园 从字面来看

          是“如果做事很好就不必苛求成功,如果开头很好就不必苛求结尾也很好”

          请大和尚斧正?

          • 家园 不必应当作不一定讲吧?
          • 家园 哦,我比较接受这个白话解释。不过,恐怕

            不是好预兆呀。各位看这我贴的网友,到时候一定要注意。

            为何呢?因为到时候,江南水因某些事不能完成此篇大作,他有可能引用这句话来推卸。大家想想-----

            如果文章开头很好了,就不必强求结尾也很好。

            典型的虎头蛇尾啊。等江南水善始善终了,我再送花。

        • 家园 委婉的说法

          实际是“你不待见咱,咱也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拜拜”。相比之下,岳飞就惨了点儿。

          • 家园 是不是真的呀?可别耍我呀,西西河这里有大

            把知识青年啊。你的白话翻译是最接近原文意思了?

    • 家园 【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89)

      小人物大舞台

      儒家在形容仁义之师的时候,常常会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通俗说就是,老百姓听说是仁义之师来了,赶紧回家拿出过年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来表达自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喜悦心情。

      因为《尚书武成》中,描述周武王伐纣用了“血流漂杵”的字样,孟老夫子竟然也对这部儒家经典提出了怀疑: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

      在孟老夫子看来,周武王是仁义之师,对方早就该放下武器前来欢迎,并且开春晚,怎么可能会出现血流漂杵的景象呢?

      孟老夫子提倡怀疑的精神,很值得表扬,何况人家怀疑的还是自己家的经典呢,但是他这次怀疑的有点儿没道理。

      在大多数时候,普通人并不知道对面来的是不是仁义之师,只知道那是杀人机器,还搞副业,抢劫。

      听说有军队打过来,尤其还是外国军队,普通人只要还有其他的落脚点,逃跑肯定是第一选择,我认为这才符合正常的人性。

      燕军虽然比当年入侵燕国的齐军,多一点儿国际主义精神加人道主义精神(主要是领导好),但是扰民的事儿怎么着也会有点儿吧。

      你不能指望敌国的军队,会不拿自己的一针一线,更何况当年齐军将士在燕国十分不靠谱,要燕军将士对齐国平民没有一点儿报复心,这也不太符合人性了吧。

      报复对方的平民,符合人性,但不合理,这些平民又没有怎么着燕国人民。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些在燕国胡作非为的齐军将士,现在还能有几个在喘气儿呢。

      这也说明了,有时候,人性跟合理的确是矛盾的。

      燕军来到安平(都城临淄附近)的时候,安平人一看要打仗了,第一反应,也是正常的人的反应,逃难。

      关于逃难,古今中外大概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没钱的随便打个背包就走了,有钱的则需要用车,那时候虽然没有汽车,马车、牛车总还是有的。

      逃难的人跟没头的苍蝇相比,差距并不是特别大,这会儿谁还管是靠左行还是靠右行啊,见缝就插针,见空白就填补,早点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王道。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没戏的,你挤我撞,磕磕碰碰才是常态的,再有教养的人,这个点儿也顾不上说一声,对不起了,即使他说了也没人搭理他。

      拜今天的科技所赐,这种混乱的场面我们可以通过电视、网络可以很方便的看到,万幸的是,我们并不是画面中的主角儿,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成为那种画面中的人,哪怕是配角儿。

      齐国自立国以来就是大国,从齐桓公以后更是牛得不了得,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打他的份儿。

      即使偶尔有别人打他,那也是边境地区的人民遭殃,都城附近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逃难的那一天。

      没有当难民的经验,又着急逃命,还想保持井井有条的交通秩序,那就是开宇宙玩笑了。

      那时候无论马车牛车,车轴都凸出在轮子外面,在你争我夺的抢路过程中,车轴也就成了车子的阿喀琉斯之踵,一碰就折,折了车轴,车子也就趴窝了,整车的财物,都省得燕军士兵自己动手整理了。

      然而,有一家人的车子,却一直横冲直撞,不管是主动的撞了别人的车子,还是被动的被别人的车子撞了,断的车轴都不是他家的。

      这一家的车子那真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狂奔,绝尘而去。

      难道这车子练了金钟罩?

      把镜头推近一点,让我们来看一下这家车子的车轴末端,这家的车轴末端都绑着铁笼,既能防守,又能进攻,端的是逃命的绝妙招数。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实在是个不简单的人。

      这个不简单的人就是田单,也不知道田单是怎么想出来的。

      个人推测,田单很可能是一个游戏高手。

      当年,齐国人十分喜欢碰碰车游戏,人们热衷于驾着车撞来撞去,谁的车轴断了,算谁没本事,这个游戏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毂击”。

      看来,田单应该是个毂击游戏的高手,逃命的关键时刻,平常累积的经验值,终于派上了用场,并且还用了外挂,铁笼。

      从姓氏上看,就知道,田单也是齐国的王族成员。

      虽然田齐一直很看重本家,但是田单并不在被看重之列。

      田单的血缘,跟现任国家领导人的距离,已经相当远了,所以也没有能够在齐国捞一个重要的职位,只是一个普通的市场管理人员(临淄市掾)。

      逃离了是非之地的田单及其家人,啥想法也没有,冲着大海就来了,越往东就越远离燕军,也就越安全不是。

      没成想,在乐毅的指挥下,燕军竟然达到了光速,没多久胶东半岛也成为了光荣的沦陷区,田单落脚的齐国另一个大城市,即墨,也成了孤岛。

      镇守即墨的最高领导(即墨大夫)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率领着即墨人民开始了即墨保卫战。

      不幸的是,即墨大夫血染疆场,以身殉职。

      没有了一个领头人,这座大城市眼瞅着也要沦陷了。

      这时候,城中的人想到了田单,安平大逃亡的时候,田单用绝招保全了自己的一家,看来知道怎么用兵。

      推荐田单的这些人,应该见识过田单的绝招,在田单的绝招下能够幸免,还一起来到了即墨,我只能说,他们真幸运。

      这些幸运的人,逻辑有点儿问题,会逃命,不一定就会用兵,否则那些巴勒斯坦难民,得出多少军事家啊,还用整天受以色列的气吗。

      虽然这些人的逻辑有问题,但是田单还是真的有两下子。

      被挺而出的田单,出任即墨守城的将军,开始了新一轮的即墨保卫战。

      这一守就是好几年。

      田单没有辜负那些人的逻辑。

      在这几年里,燕军在齐国的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是不是做到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不知道,不过,基本上杜绝了大规模的劫掠行为。

      这要归功于燕军有一个好领导,乐毅。

      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齐国的大片领土后,乐毅首先给燕军将士上了一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课,绝不允许这些杀人机器劫收。

      随后,乐毅颁布了新的法令,减轻了齐国沦陷区人民的赋税,废除了齐湣王时代那些不招人待见的法令,沦陷区的百姓感觉相当良好,并没有亡国的感觉。

      另外,乐毅还尽量争取本地知识分子的支持,对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知识分子,乐毅表示了充分的尊重,有的还担任了官职,算是干部本地化。

      乐毅这么做固然有他为人厚道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的因素。

      乐毅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把现在的占领区,当成了燕国自己的领土,这片领土上的人民和各种人才,都是燕国的人民和人才。

      这一点,就比当年率领齐军的章子强不是一星半点儿,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一个小偷,偷了别人的名犬,没有倒卖而是像养儿子一样,自己细心养护,只能说他是一个爱狗的小偷,不能说他是一个不爱钱的小偷。

      这里没有贬低乐毅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政治人物的个人道德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的政治措施,是不是在有利于自己的同时,能够有利于更多人。如果这些措施有利于更多的人,那就是好措施,跟他的个人道德关系不大。

      就算是乐毅这么忙活,也没有彻底瓦解齐国的斗志,那两座坚挺的孤岛,就是很好的例证。

      从一个人的自杀,也可以看出蕴藏在齐国内部的抵抗意志。

      燕军在攻陷临淄后,所向披靡,基本上没有遭到啥有效的抵抗。

      这时候,燕军上下收到了乐毅的一道命令,不准进入画邑(临淄附近)周围三十里。

      在画邑住着一位在齐国颇有名望的人,王蠋。

      乐毅很看重王蠋在当地的号召力,专门派人前去敦请,并许诺,让他担任将军,还将拥有一万户的食邑。

      面对着敌方统帅的重视和丰厚的回报,王蠋并没有动心,再三推辞。

      胡萝卜送上了,王蠋不领情,燕国的使者就举起了大棒:你不合作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来一次画邑大屠杀就是了。(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画邑。

      王蠋坚持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不跟燕军合作,但是他也不愿意乡亲们受到牵连,他只好选择了一条一了百了的道路,绝路。

      一介布衣王蠋上吊后,那些齐国的官员们,也感觉不好意思考虑不抵抗了,这些人就在莒组成流亡政府,团结在以齐襄王为核心的中央周围,开始了莒地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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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一点商榷

        史记的田单列传里写“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基本还是以防守为主,车轴尽量短,铁笼保护不被别的普通车轴插入车辐,攻击性其实此刻不重要倒会误事,拖延逃命时间。 攻击性的,不妨想想电影史上宾虚(Ben-Hur)里经典的赛车场面。想来当年逃命时,怕是拥挤之下车速都不快,彼此车轴卡在对方轮里,断的可能有,不过辐条断的情形更多,当然效果相同,考虑当时车轮的水平质量,出了状况几乎没机会再跑了,毕竟备胎很少,而千斤顶是万万没有的。

        • 家园 承蒙指教

          辐条和车轴的关系,我倒是没有注意

          • 家园 指教不敢

            想想那个毂击, 大概车轴断裂的可能性还不是最大,更多或者使别人的车轮别出脱落,失去平衡,假如轮大小不同,或者用车轴断别车的辐条,这个还是比撞轴容易。逃命时是尽量少纠缠,突出的车轴总是更容易挂上,即使撞翻别车,其实对自己也是个拖延,所以少纠缠增加保护大概是田单的意思。

            • 家园 实践出真知啊

              从来没有开车的经验,有的事儿就想当然了

              看来该考个驾照了

    • 家园 【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88)

      一段婚姻引出的话题

      这下,齐国真的是群龙无首了,大王死了,淖齿也死了。

      在莒流亡的齐国大臣,有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拍板儿,报告写好了,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报批。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流亡政府的人也急需齐湣王的一个儿子来接班,做齐国这列只有两节车厢的微型火车的火车头。

      齐湣王被杀以后,他的儿子们为了避免被斩草除根,都躲得找不着人影儿了。

      王子田法章就跑到了太史敫家里,改名换姓,在太史家做了佣人,主要工作是浇灌花园,因为这份工作,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王子殿下平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现在突然参加这么大运动量的工作,多少有点儿力不从心。

      太史的女儿看王子干活儿如此费劲,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给这位并不怎么合格的佣人,私下改善了待遇。

      王子殿下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一激动,就对这位红颜说了实话。

      太史的千金,也不禁暗暗称赞自己的眼力,她一眼就看出这个佣人不是个一般人,毕竟是王宫里培训出来的,行为举止自然不是一般人的范儿。

      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这话还是靠谱的。

      接下来的事儿就很俗了,“女遂与通”。

      交了桃花运的田法章,看着齐国的大臣们鸡飞狗跳的招聘老板,依旧很沉得住气,并没有急吼吼的跳出来勇挑重担,而是冷静观察,看是不是别人下的套。

      确信这不是一个套儿后,田法章才站出来说:我就是王子。

      莒地的人们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立刻把他送上王位,并且向全国(包括沦陷区)通令宣告:大王已经在莒就职。

      这就是齐襄王。

      太史的千金也被立为王后,这位王后不仅搭救过落难的王子,后来还成为了齐国这艘破船的舵手。

      太史家发达了,无意间收留了王子,女儿也无意间成为了齐国的国母,太史大人应该斋戒沐浴,然后祭祀祖先,感谢祖宗有灵,让自家也成了王室的亲戚。

      这是俗人的想法和做法,太史大人不是俗人。

      太史大人宣称,女儿出嫁不符合法定程序,从今天起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我丢不起那人。

      太史大人虽然不认这个闺女,但是闺女还是认他这个爹的,并没有因为自己王后的身份,就失去了女儿对父亲该有的礼节。

      太史大人不是假模假式的说说而已,后半辈子,他真的就是没有再见这个闺女一面。

      够狠。

      其实也不能怨太史大人心太狠,像他闺女这样出嫁,在文明的齐国,的确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儿。

      中国古代的婚姻是一夫一妻制,如假包换的一夫一妻,其他的都是妾,所谓一夫一妻多妾是也。

      妻和妾的差距,那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差距,妾之间也按照进夫家门的时间顺序,分大小王,所谓先进门三日就是大。

      这一点,跟今天一些伊斯兰国家的一夫多妻很不一样,伊斯兰国家的妻子们是平等的,丈夫也必须无差别的对待她们

      古代把妻迎进家门叫“娶”,把妾弄进家门叫“纳”,所谓娶妻纳妾是也。

      纳妾比较简单,随便怎么着都不会出大问题,前提是妻不是河东狮或者胭脂虎,要是有王熙凤那么一个妻,那么任谁都得偷偷摸摸的纳尤二姐。

      娶妻那可不得了了,首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男娶女嫁不是简单的俩人搭伙过日子,而是两个家族利益的结合,婚姻必须需要父母的同意,父母是家族利益的代表嘛。

      虽然婚姻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结合,但是两家私下勾兑也不行,必须向社会公开,这就需要一个第三方来承担监督责任,媒人应运而生。

      媒妁之言,在整个婚姻过程中起着沟通两家,兼社会监督的功能,他的监督功能,相当于今天的民政部门。

      通过媒人沟通和监督,两家父母也同意后,男女双方也不能就这么着抱被子住一块儿。

      事实上,离抱被子住一块儿还早着呢,还需要六大步骤,缺一不可,所谓具六礼是也,一步一步的看。

      纳彩:媒人代表男方家族,向女方家族正式求婚,记得要带礼物哦,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只大雁就行了(在今天可能违反动物保护法)。

      问名:并不只是问女方的姓名,关键是生辰八字。

      男方拿到女方的生辰八字后,再跟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到一起,让专家推算占卜一番,看看生辰八字是不是合适。

      要是不合适,那就到此为止,双方就当没有这档子事儿,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下面的步骤也就省了。

      纳吉:如果上一步没问题,这一步还得继续。男方家族把八字相合的喜讯通知女方家族,还得送礼,还是像第一步那样需要一只大雁。

      大雁为我们这个民族的繁衍做出了重大贡献,向他致敬。

      到这一步,双方的婚姻关系基本上就算是确定了,再变卦就是违约了,俗称“订婚”是也。

      今天很多人还走这一步,所谓的“未婚夫(妻)”, 指的就是男女双方这个阶段的关系。

      纳征:又称“纳成”、“纳币”,从这个“纳币”来看,又得送礼,这次就不麻烦大雁了,所有的好东西可劲儿的招呼就是了,越贵重显得越重视对方不是。

      不过有一样东西是必须要有的,茶叶。

      王熙凤对林黛玉说,“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就是这个理儿。

      请期:婚姻的曙光就在眼前了,男方家族来跟女方家族商量结婚日期了。

      关于婚期,主动权在男方家族手里,不过为了表示对女方的尊重,还是需要征求一下女方家族的意见,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如赶上女方家有丧事),女方一般也就答应了。

      这次还得送礼,还得是大雁。

      可怜的大雁啊。

      亲迎:最后一步,确定婚期后,男方亲自到女方家迎娶女方,这时候男女双方才是婚姻的真正主角儿。

      前面的那几步,当事的男女知道不知道的,没啥打紧儿的,但是这一天必须男女双方同时出场。

      如果男方不亲自来迎接,女方是可以耍大牌,拒绝出嫁的哟(天子是个例外,不过也得找相当身份的人做代表,地位最高的三公)。

      这年头好像也是这样,不确定,结过婚的兄弟姐妹指点一二。

      这一天也是男女双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以后的日子里上演的是喜剧还是悲剧,全看老天爷了,因为事先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的人们也很看重这一天,所谓“结婚纪念日”是也,不过不知道今天的人们是纪念他们领结婚证的那一天,还是纪念婚礼的那一天(没有举办婚礼呢?),还是纪念两人确立恋爱关系的那一天(这一天不怎么好确定在哪一天),还是两人见面的第一天(能记住这个日子,需要相当的记忆力)。

      看着男女双方像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父母就这样把子女的一辈子幸福,稀里糊涂的操办了,我们不禁大骂一声:没人性啊。

      我也认为很没有人性,但是我认为很合理。

      没有人性跟合理并不矛盾,只要符合利益导向就是合理,利益就是赤裸裸的纯粹的利益,跟复杂的人性无关。

      婚姻首先是家族利益的结合,在讲人性的今天,这种说法,也不能说不对。

      家族成员有获取家族利益的权利,同时也必须承担维护家族利益的义务。

      那年头,子女除了通过婚姻为家族承担义务外,还真没有多少途径来为家族尽义务。

      如果一边从家族无休止的索取利益,另一边又以人性为借口,来逃避家族的义务,我认为这很不厚道。

      太史的女儿和田法章的结合,没有一点儿符合当时婚姻的法定程序,基本上就是直接抱被子住一块儿了,用今天的话说,他们不是合法婚姻,顶多算是同居。

      今天,同居后再领结婚证,依旧是受法律保护的婚姻,男女双方也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算是先上车,后补票。

      古代婚姻没有事后再补办手续这么一说,只要你没有买票上车,那就是非法乘客。

      一辈子都是。

      说实话,当时齐国上下也顾不上领导的婚姻是不是合法了,除了田法章的老泰山。

      就这么点儿残山剩水,能不能过下去都不一定,还管那么多干吗啊。

      有了新领导的莒地人们,也打起了精神,抗住了燕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终迫使燕军改变了进攻方向。

      燕军的另一个目标,就是即墨。

      虽然在田法章的旗帜下,齐国人迫使燕军改变了攻击目标,但是要说拯救齐国,还是远远谈不上的,只是让莒喘了口气而已。

      田法章只是一个象征,一个齐国还没有亡国的象征,不是齐国的拯救者。

      齐国的拯救者另有其人,他就在燕军的下一个目标,即墨,等待着燕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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