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皇城司秘闻 -- 史老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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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难道也得了召集令?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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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家园 很熟悉啊!

        一切为了大宋!

        CIA干的吧!

        从传播谣言,制造事端,到挑拨官兵关系,破换军法官军中威信,再到煽动士兵去地方闹事,最后设计将渭南县通判剥皮击杀,掀起全军暴(水产)乱。在外行人眼中也许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天衣无缝,但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分明处处带有斧凿痕迹,明显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操纵。

    • 家园 3

      熙宁十三年的二月四日,史老七得知了一个致命的消息,正是那个消息,让他弃笔从戎,投身到大宋的隐秘战线。

      那一天,史家宗庙的不孝之子,西北大豪,枢密院陕西房知事史十三,力战殉国。

      虽然他叫史十三,但是却是史家他那一辈的长孙,排行十三是因为他爹十三岁就生了他,对于老七来说,那就是大哥,哪怕被逐出家门,在他心里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于是投身大哥效命过的衙门,就成了老七最大的心愿。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汴京城郊,小凤河,乌篷船。

      “史兄奈何来迟乎?”赵星星古冠高爵,满饮杯中酒。

      “谁说老七迟来?”一叶竹排劈浪而来,排上人轻巧的跳入船内,回手一插,竹排被槁稳稳的钉在了乌篷船侧,“每次都是天气兄最后一个到。”月下笑呵呵的说。

      老七闷头吃着陇西马家的白水羊头肉,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陇西马家信奉伊斯兰教,全家不吃猪肉,但是做出的牛羊鸡肉香嫩异常,尤其是白水羊头,剔去骨头,切成薄片,拌上马家自制的酱料,撒上椒盐,端的是天下美味,吃的老七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唉,每次老远都能闻道老七身上馊饭的味道,真不知道皇城司是怎么能留住人的?”姗姗来迟的天气也终于到了,小小船舱挤了四个大男人,摩肩接踵,倒也亲切。

      “你说我们皇城司留不住人。”老七就着一口黍酒,终于将嘴里的羊肉咽下,“你们治防曹一任府尹一朝臣,你个班领还能站多久?田烈武如果不是攀上了石学士,又能再在开封府混几天?又哪能够在今日便身佩致果官阶,统领一军?”

      天气顿时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说:“老田也是真有本领的……”

      不想没让老七如何反应,这句话却招来星星的嗤之以鼻。

      “都说皇城司操蛋,实际上有多差?”史老七酒足饭饱,不等星星接口便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是同年入伍,星星你们职方馆~~是,功劳大,司马大人英明,但是司马大人也不护短,有功则赏,不过升官加爵;有过则罚,却是一摞到底,不是贬为平民,馆中听用,就是知道太多不能放走,而羁押看守,恐怕天牢中光你们职方馆的人就要占了半成。”

      “兵部职方司,最近被卫尉寺抢走不少生意,军队内部的事情已经轮不到你们管了,名以上负责国内安全,但是国内安全重中之重的汴梁防务,现在实际上是你们在管还是我们在管?辽国通事局的察子是你们找出的多还是我们找出的多?”

      史老七越说越激动:“当年王安石大清洗,名义上是清皇城司,但实际你们职方司当时的前身中书门下职方房也没少受连累,可有什么人曾为你们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前些年的员外郎换成章大人,你们职方司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可惜章大人不是管事,次官怎么也是次官,没有主官来得方便,而且做了一任,就出外到陕西路巡边观风去了。”

      “石得一虽然是个阉竖,但是我到皇城司第一天报道的时候,他给我们训话就说:‘杂家是无根之人,没有子嗣,没有兄弟,心里只有皇上。你们,名义上是我的下属,实际上就是我的兄弟。兰台号称绳纠百官,那帮就会拽虚文的御史又有什么钻营本领能够拿捏到官员的阴事?有什么手段能够握住官员的七寸?又能几天面圣一次?真正绳纠百官的,是我!是我们!是皇城司!以后你们放心大胆的干,出了事情杂家给你们兜着,皇上给你们兜着!你们就是杂家的眼睛、耳朵、鼻子,所以,只要杂家这颗脑袋还在,就不会损了你们这些五官!’。那年大清洗,王相出外之后,当时的勾当皇城司公事立刻奏明熙宁天子,我们衙门一干人等皆无罪开释,还官晋一级。你们呢?有多少人被流放到凌牙门,遇赦不得归?”

      “大家都是搞暗战的,奉公守法还搞个屁?咱们哪个不是触犯大宋律法无数次?哪个没有威胁过官员?哪个又没有用过刑讯?司马大人还算体恤下属,便宜行事之后也往往能担得起责任。你们职方司那个管事的,整个一个腐儒,有功自己担,有过下面扛,满嘴的仁义道德,你跟辽国察子讲仁义他们就把自己的秘密使命和盘托出了?一年前那次,你们衙门整出人命过后,萧佑丹一纸国书,吴充当时还打肿脸充胖子,等到人家把职方馆驻大辽十几个细作的脑袋送上金銮殿之后,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要人交人,要钱给钱,什么玩艺?说皇城司为什么能留人,因为我们的领导,不守法,不奉公,但是,最护短!”说完,老七又干了一爵。

      “不愧是皇城司的,有石押班撑腰底气就是足,这么一会儿我朝隐秘战线的主官被你骂了个遍。月下他们是好样的,没有他们,我们还都不知道大辽通事局的真正作用呢,就算为了这点,整死几个辽国细作,也值!可惜了咱们在那边的兄弟,死的窝囊,死得冤枉!老七虽然一向疯言疯语,不过这次骂得痛快!干!”天气说完一饮而尽。

      “哼,你们皇城司牛,那又能怎样?还不是几万察子都缩在京城?要是我们在一个地方哪怕能够有几千察子,谁家狗放了个屁都能知道!你们几万人又敢说把手伸到了汴梁每一个角落么?切,别显摆了,告诉你,渭南要出事了!”月下喝了口酒说,“最少也要有一营的士兵要闹兵变,弄不好雄武一个整军都要变。”

      “咣当。”星星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那可是一万多人的精锐禁军啊,“月下真乃小人!这等大事为何不早报卫尉寺?”

      “谁说他没报?自从章大人去位,新任寺卿傲慢得紧,一直说雄武二军忠心耿耿,职方司杞人忧天,无事生非。军中纪律,自有军法官来管,轮不到兵部。”天气懒洋洋的说。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史老七很好奇。

      “我们离卫尉寺近啊,那边放屁声音大点,我们都能听得清楚。”天气倒是不着急,又吃了块羊肉。

      当年一把大火将三司烧了个干净,人人都把责任推到了倒霉的三司使曾布身上,却没看到,紧挨着三司,原来准备安排给新设立的卫尉寺的闲置房屋(三司甚大,未来户部和太府寺要分割他,很可能因而多出房屋来),也烧成了一片白池,所以除了那些大人物还赖在枢密院的老办公室里,刚成立的卫尉寺常务机构,就之能转移到了开封府,跟治防曹是一个大门,两套班子。结果章兵卫(卫尉卿的别称,根据汉代历史杜撰)在位时候户部对修理的拨款就磨磨蹭蹭,章敦一朝去位,后面修缮工作随后就停。直到今天,大家还是缩在开封府处理公务,天子似乎也默认了这种情况,毕竟重建卫尉寺衙门不是一笔小数目。司马参政向来节流不开源,户部的抠门更是天下闻名。所以当卫尉寺的官员们听闻司马光慷慨的拿出二十万贯给雍王殿下兴建王府,却不肯拨出区区九万贯修缮卫尉寺的时候,一向敬仰司马参政德高望重高风亮节的官员们罕见的问候了司马十二全家老小并祖上十八代,即便这样,他们依然要每天挤在开封府办公。

      “唉……又要变天了。”史老七说完,天空中阴翳已久的乌云终于耐不住,稀稀拉拉下起了雨,很快,雨点就密集起来,打在乌蓬上沙沙作响。

      “以后我等恐怕要因公事繁忙,再无暇相聚了,今日尽兴!”星星说。

      “今日尽兴,干!”

      • 3
        家园 司马光?修资治通鉴的司马光?

        所以当卫尉寺的官员们听闻司马光慷慨的拿出二十万贯给雍王殿下兴建王府,却不肯拨出区区九万贯修缮卫尉寺的时候,一向敬仰司马参政德高望重高风亮节的官员们罕见的问候了司马十二全家老小并祖上十八代,即便这样,他们依然要每天挤在开封府办公。

      • 3
        家园 “一个大门,两套班子” 又咬了一回舌头,老柒太逗了
      • 3
        家园 哪位方家能把我朝对应机构给列出来,老七这明明

        是话里有话。

        皇城司:国安?

        大辽通事局:外交部?

        卫尉寺:中央警备局?

    • 家园 2

      那个时侯,白水潭学院新近毕业的他无意功名,也无意武举,一心打算加入司马大人草创的职方馆,再通过层层审核之后,他和一干学员终于站在了最终考核的场子里。

      场子三面是山,一面临河,寂静的仿佛祖祠,但是老七知道,这里到汴京不过半日距离,因为自己蒙着眼睛坐马车颠簸了半日,他根据自己的饥饿程度甚至可以把时间精确到“刻”。

      场东的高台上站着四个人,三人着绯色官服,一人内臣服色。

      正中的绯服官员前出一步:“列位都是我大宋的栋梁,亦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之英才,拳拳报国之心,下官感佩,请先受下官一拜!”说完,推金山倒玉柱,深深一躬。

      “大人折杀了!”齐刷刷跪倒一片。

      “宣誓仪式开始~~~!”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

      宣誓仪式简单得很,就一句。

      八十八名够资格站在这里的汉子,举起右手握拳,齐声大喝:“对主上绝对忠诚,精干内行,虽九死亦往之,无怨无愧!”就算完成。

      绯服官员看着此情此景,似乎有些感动,还是内侍沉着:“司马大人请前行为职方馆选人。”

      至此大家才知道,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职方馆事司马梦求。

      “不敢,依例应为押班先请。”

      “那杂家就不客气了。”

      就这样,一心加入职方馆的史老七很荣幸又很不幸的成为了皇城司一名察子,还是暗察。

      熊四走的忽快忽慢,史老七跟的很是辛苦,罗家婆娘的暗语中交代的很是清楚,“宁丢勿醒”,就是宁可跟丢,也不要让目标发觉的意思。任务级别很高,所以史老七倍感压力沉重。好在熊四并不是专业的,所以虽然有高人教授他如何甩开察子,但是至今,史老七依然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的咬住熊四的尾巴不放。

      在熊四穿过土市子这片人多喧闹的地区之后,骤然放松了下来,步速也变得均一,老七知道,他认为自己没危险了,下面就该去目的地了。

      没想到熊四一转弯,进了瓦子巷,那可是花月场所,人人衣冠楚楚,老七这样乔装的乞丐在里面扎眼得很,但一级命令他这四年来还是第一次接手,绝对不能出岔子!于是在地沟里抹了把泥糊在脸上,冲了进去。刚好看到熊四进一家花楼。

      “姑娘大姐赏俩钱咧……”老七唱着喏快步过去,立刻婊子们纷纷躲闪,嘴里怒骂不绝。老鸨平地出现,大手一挥,两名院护手持水火棍逼了过来。

      “同是下九流混饭的,勿要赶尽杀绝咧。”老七边说边用手势暗暗打出自己在皇城司的身份。

      水火棍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的再也不敢了,祝姑娘大姐长命百岁那个百岁百岁……”

      “腌臜胚子,也不怕污了你姆妈的手。”老鸨说完就施施然走了回去。

      老七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里面的同行了。

      有几个百岁,就是说要盯住在此之前第几个进去的人。

      汴京人对母亲多称娘,姆妈就是暗语“知道了”的意思。

      老鸨是自己人。

      老七找到一处马槽洗了把脸,刚想回去复命,又看到熊四急惶惶的出来了,他踌躇一下,再一次跟了上去。这次熊四似乎很急,一次回头看都没有,他匆匆走到一处墙根,解开裤子,“哗哗”的方便起来,之后用草纸擦了擦那话儿,扔在地上,拦住一辆大车,跳将进去。

      老七快步走去捡起骚臭难闻的草纸揣进怀里,又跟上了马车。

      熊四直接回到了大车行。老七等了一刻钟的功夫,不见出来,罗家猪肉脯挂出了打烊的招牌,老七明白,任务结束,该是到皇城司衙门汇报的时候了。

      皇城副使依旧蒙着面,听完史老七的汇报之后,沉声问:“草纸何在?”老七赶紧掏出。不敢交到皇城副使手中,只恭敬地放在桌上。

      “堪检使何在?”大人果然没有接触那张纸的意思。

      阴影中走出一人,用竹镊轻巧得将那纸收进皿中,退回阴影,这人竟也是蒙面。

      “熊四方便的墙根,是哪家的宅院?”

      史老七想了半晌,才肯定的说:“石学士的府邸。”

      “史察辛苦,下去领赏吧。”皇城副使打算送客了。

      “一切为了大宋!”老七躬身一礼,缓步倒退出去。

      皇城司一直传说这一个笑话,笑话的主角是当朝刑部尚书范纯仁范大人。话说当年皇城司权势膨胀之时,曾经在范府门口设了明察,以修鞋为伪装。也一直和范府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话说那年今上不豫,范尚书忧心龙体,脾气就坏了很多。

      午朝之时,马车刚出大门,就见年逾半百的范大人敏捷的跳出马车,快步走到修鞋人面前,破口大骂,什么皇城司监视外臣,祸乱源头,石得一这狗奴,当杖毙等等等等……还没骂完,开封府治防曹衙役已经闻讯赶到,盛怒之下范尚书要求将那名察子拘审,衙役不敢不从。当场铐上枷锁将修鞋人带走。但是后来府尹审了又审,修鞋人始终一无所知,再后来石得一闻知此事,大笑不已。

      原来那日,明察临时换成了暗察,边上丢石子的少年才是察子。

      范尚书以刑及无辜,并扰乱民生之罪名。着实被御史狠狠参了一顿,直到熙宁天子病体大愈,才免了范尚书的过错。不过此事,早已在汴梁的隐蔽战线传开。

      皇城司也许是最不招大臣待见的衙门,但是却的确是对汴梁最了如指掌的部门,甚至也是对大臣的行为性格最了解的部门,在很多案件里,兵部职方司都需要皇城司的信息库,才能够对未来的情况发展最初准确判断。

      虽然政事堂对皇城司并不感冒,但是枢密院职方馆,兵部职方司,开封府治防曹,甚至皇城司名义上的上级卫尉寺,和皇城司的关系并不差。

      在某种程度上,没有枢密院和兵部暗地里的支持,皇城司的规模即便是天子默许,也是无法在短短四年之间扩大到如此地步的。

      大宋谚语:“乞丐当三年,给个天子也不来。”

      说的就是乞丐虽然穷困,吃了上顿没下顿,睡觉也只能睡屋檐,破庙,桥洞,但是乞丐最自在,天南海北,辽国宋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每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碰到某家员外散财积福,还能抢到几个铜钱,又是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到口。

      汴梁民富,各家各户皆有泔水,豪门官宦之家的泔水老七自然不敢去抢,那都是城里结群搭伙的恶丐把持,不过中户之家,比如灌肠巷子里的熊记大车行,同时也担着几路驿站的买卖,泔水也端的是中户中的上品了。

      按说史老七这等级别的察子,乔装而成乞丐有非真丐,每月月俸丰厚,是用不着吃泔水的,但是老七认为,装一行就要完全按照一行的生活进行,否则难免出马脚。这一举动,赢得了勾当皇城使(又称提举皇城司)的赞许,也让老七早早挂上了提督的腰牌,成为城西皇城司仅次于几位勾当和阁领的官员。

      昔年,王安石掌政事堂时期,德高望重,一方面利用皇城司的庞大资源控制官吏,一方面依然看不起这个由宦官控制的部门,那种不自然但是又发自士大夫阶层内心的不屑于,皇城司深深的体会到了,石得一也不敢派察子监察大宋有史以来最权势熏天的宰相。随后为了害怕后继之人为皇城司掣肘,同时也为了,继任者能够轻易地收恩于上,王安石在致仕之前,大肆清洗皇城司,城中明察所剩寥寥,暗察更是损了近六成,吓得当时的勾当皇城司公事三个月不敢离宫,战战兢兢夜不能寐,直到王安石离京到江陵赴任的消息传来,大家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能够说动皇帝同意清洗对自己统治至关重要的部门,这是一个无比清楚的信号,那就是王安石依然拥有皇帝绝对的信任。

      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史老七的所作所为,就更让上峰满意。

      • 2
        家园 呵呵

        绝对忠诚,精干内行被您用这里了啊。

      • 2
        家园 看到“绝对忠诚,精干内行”……

        把舌头咬了

    • 家园 1

      史老七舒服的躺在太阳底下搓着胳肢窝里的泥巴,搓出来一团之后揉成一个球,在鼻子底下仔细的闻闻,然后轻巧的弹进对门李寡妇热腾腾的煮豆腐脑的大锅里。小黑球精准的落入,没发出多少声音,忙的四脚朝天的李寡妇根本不知道对面墙根晒太阳的叫花子干了这么一件腌臜事,她擦了一把脑门沁出的汗,继续为自己尚白水潭学的孩子忙碌着,为她那个小家操持着。

      灌肠巷子深处突然传出了杀猪般得嚎叫……

      不用说,猪肉罗又打自家婆娘了。

      老罗总是自称西军提点,但是人家问他是哪个营的,总是不说,还把剔骨刀磨得嚓嚓响,睨着眼睛把问话得人吓跑。后来也没人问了,都是去他那里买肉的时候才称呼“罗提点”,背地里叫他猪肉罗。

      罗家的婆娘据巷子里的老人们说,当年端的是个风流胚子,小道说那婆娘本是凌牙门的门子,后来从良赎身净身,从了老罗做婆娘,开始几年日子恩爱,后来老罗知道当年底细,叫骂就多了起来。

      史老七过的是三个饱一个倒的日子,对这些里弄的闲言碎语最是精通,也是灌肠巷子传闲话的一把好手,谁家婆娘偷了汉子,谁家相公外头养了二房,前因后果,没准当事人都没他知道的明白。

      当年的巷子第一风流娘们,今天腰比李寡妇装卤水的桶还粗,嗓门比熊记大车店的驴还大,长得比火灾幸存的大黑脸还砢碜了。

      巷子里,老罗家最出名的还不是打婆娘,而是那婆娘骂街,据说这四年间,就没重过样。

      “罗xx,你个狗x的臭倭瓜!老娘我当年瞎了眼!@##¥%……”就着那婆娘的叫骂,李寡妇店里的人们吃的更香了,希里呼噜之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叫声好。

      史老七却仿佛屁股着火一般的窜了起来,往东一顾,熊四这厮鬼鬼祟祟的走着。老七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四年前的史老七可不是今天这副屎样子……

      通宝推:驿寄梅花,
      • 1
        家园 花,谢宝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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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家园 描写的是今天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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