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幽明怪谈(每日更新中) -- 石璧

共:💬645 🌺2960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43
下页 末页
    • 家园 526第六回1

      二人又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大府署,红墙巍巍,横然四峙。署门极阔,门两侧旌旗围拥,守卫森然,鬼影万千,往来门中。入内先见一排六座瓦屋,屋上各有匾额,分别是羽虫舍、毛虫舍、介虫舍、鳞虫舍、裸虫舍和妖虫舍。

      猪淑良解释道:“这里是六虫鬼舍,世间有血气的生灵死后,魂魄会被夜叉和召魂使者收回,分别送到入六舍。羽虫舍管禽类;毛虫舍管兽类;介虫舍管龟蟹、蚌贝、甲虫等有壳之物;鳞虫舍管鱼类、蛇类和翅虫等有鳞片之物;裸虫舍管蛙类、蚓虫和人类等表皮光软之物;妖虫舍管成精变怪的妖魔。”

      猪淑良将柴进领入裸虫舍,转入智人分舍,分舍内仍然十分宽敞,有男鬼女鬼曰五十余名,或老或少,大都没有须发,有的鬼身穿华洁的寿衣,神气扬扬,有的鬼则穿着和柴进一般的腊纸衣。

      分舍的主事者是一个温和带笑的无常,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高帽,帽上书有:“你也来了”四个大字。屋中还有十余名公差打扮的小鬼,都是召魂使者,见头领猪淑良到来,一一上前鞠躬致意。

      猪淑良对柴进道:“我的职责只将郎君送到此处,以下之事全归他人管辖。我所接到的追魂符来历跷蹊,我将禀报游察使者飞廉,请他彻查,是谁盗用。此间的鬼神会考定你平生的功德罪孽,之后,值日判官将根据你的福罪,或判你投胎,或判你受刑,然后问你是否心服。无论如何,定说不服,则他自会安排手下将你解送到嵩山帝君处当廷受审。到那时,地藏菩萨会到场为你说话。”柴进点头答应,二人拱手告别。

      猪淑良去后,白无常指挥小鬼们用刀棍驱赶,将新鬼们配成三列。其中有一只身高八尺,淡黄骨查脸的人形恶鬼,凑上柴进身前,附耳道:“柴大官人,俺叫石勇,是此间的杂役,生前乃河北东路大名府人士,在绿林中行走,久闻你礼贤下士,扶危济困的美名,只恨缘分浅薄,不曾拜识尊颜,哪知今日却在此间相见。”柴进连忙作揖,那人点点头,又道:“待你安顿下之后,我会时常来看你,必不教人侵害你。”言讫,自走到队前,呼令第一列二十人从偏门鱼贯而出,柴进排在第三位。

      偏门外又是一室,室内坐着一个头如巨瓮,目似冷电的黑皮老鬼,即司命神,手中抱着一本目录簿子。司命将这二十人逐一过目、盘问,勘定姓名之后,用朱笔在簿书上勾去其人,并在身边的木桶中抽出一卷文书,交付其人。交给柴进时,司命特别道:“你的卷宗是由恒山提调而来。”柴进打开一看,文卷内用正书详细记录着自己的生平,有如史书中的列传。簿书分段落记事,不同的事用不同颜色的彩墨记录,如记录品德用金字,记录功德用银字,记录失德用红字,一书之中,杂色纷呈。书扉页有梗概、索引,末页有汇总、结语,以便查考。柴进览之,大感惊恐。

      此时,有一个高鼻白皙的黄衣书生从门外走了进来,柴进又吃一惊,来人正是鸟药师慕容清。慕容清向他微微一笑,自到司命处作了一揖,回身对众人道:“我是判官衙门中的书记,复姓慕容,各位依照之前顺序列队,手拿本人卷宗,跟随我来。”

      众人遂在他的导引之下,走入一条长廊,穿过两三重门,来到某处堂子。堂上挂着一副红字牌匾,曰:“金秤堂”。堂中无杂物,只架着一杆黄金大秤,秤侧立着一个秤吏。

      慕容清高声曰:“此乃前生秤,尔等前几世各有罪福遗下,过此秤即可秤出实数几何,与此生罪福合计。”言讫,督促诸鬼络绎登秤,守秤的秤吏一边拨砣,一边读数。柴进听他读曰:“新鬼赵大成,前生尚余福泽,计有八两——新鬼李顺,前生有罪未赎,计一斤四两——”每读一人,慕容清便取过那人手中的卷宗记录下来。及柴进,秤吏曰:“新鬼柴进,乃上天贬谪之人,无前世福罪。”柴进和慕容清闻此,相顾愕然,遂下秤。

      众鬼逐只秤毕,跟着慕容清离开金秤堂,又入一堂,堂上也挂着一副红字匾额,曰:“冰鉴堂”。堂内无杂物,只在中央放着一块玄冰,寒气森然。慕容清道:“地上地下,最衿贵者并非珍宝玩物,而是水土,水土孕育万物。人之于水,罪过有三,一曰伤水脉,二曰污水源,三曰耗费过度。犯此三条者,酌情折福。此乃禹王用神力锻造的玄冰镜,水仙居于镜中,诸位可逐一上前,向冰面自照,冰必响应。”

      诸鬼于是如言上前。赵大成走近,冰面上立即出现他的倒影,倒影开口曰:“赵大成,用水只为饮食、灌溉、洒扫、洗浴而已,无咎。”慕容清遂在赵大成卷宗中记下。赵大成去,李顺走近,李顺倒影曰:“李顺,家后有一眼山泉,常对泉眼小解,污水源,记小过。” 慕容清又在李顺卷宗中记下。李顺去,柴进上前,一照面,倒影中的柴进露出忿怒之色,厉声曰:“柴进,曾环绕所居庄园修一护河,作无用景观,耗费过度,当记过折福。”言讫,怒色不解。慕容清微笑在柴进卷宗中记下,柴进默然退后。

      众鬼逐只照毕,列队离开冰鉴堂,走进一处园子。此时已是冥界之夜,天上无纤云,月明如昼,视物无碍。迎面乃见一座假山,山上凿字曰:“宝树园”。园中只有一株菩提树,树高六七丈,茎干黄白,枝叶青翠敷张,森然遮天。树荫下不生谷草,有十余只朱顶鹤徐步徘徊,举动轻缓柔美,酷似生人。慕容清道:“众生平等,以和为贵,和煦待物者有德,虐畜及滥杀滥伐者有罪。此乃西天伤心树,击之可知罪福。”

      诸鬼次第上前击之,赵大成击树,落叶三数片,即有一鹤上前,垂头衔起落叶,矫翅飞去。李顺继击,落叶只一片,又有一鹤上前,衔叶飞去。柴进暗暗叫苦,心道:“我平生任性好猎,杀害飞走之物不可胜数,到此必触霉头。”当下也跟随上前,举手向树干轻轻一触,树干大震,落叶纷飞而下。群鹤见状,一同张翅逼来,号叫不止,似甚愤怒。柴进惭恨而退,慕容清用笔记下。

      众鬼击树毕,走出园子,又入一堂,堂上也挂着一副红字匾额,曰:“银熊堂”。堂中央立着一只银熊塑像,锃亮辉光。像底圆如锅底,仅一点着地,像态诙谐,不知是何神祗。

      慕容清指像说道:“此熊名曰笑尔熊。人之言谈举动,谐趣不辱他人,致人欢笑,也是功德,称为哈乐福。平生积此福几许,可问此像,诸位对像呼一口气,像即震动,若银像摇摆良久,则阁下积此福甚深,若只轻轻一撼,则是福薄。”赵大成和李顺接踵上前呵之,熊像晃动不已,及柴进呵,丝微一撼而已。慕容清一一记下。柴进忽然想起慧黠滑稽的温天仪,心想:“若我天仪兄弟到此,或能把这畜生吹倒在地。”

    • 家园 525第五回完

      柴进短短时间听来这许多新知,思绪翻涌,两手搓磨不已,忽又有一事不明,问道:“我住沧州,地近恒山、泰山,如何却被你嵩山的夜叉拘来?”夜叉道:“沧州属河北道,原本的确归恒山管辖。前日我在河间府小豕村度假,忽然收到本山崔府君发出的招魂符,特令我将你捕到嵩山来,因此你我须稍稍跋涉,远赴嵩山阴曹。”柴进大感诧异。

      忧兽在水面上鼓鳍振尾而行,快如疾风,不过一个时辰,便游过百里水路,登上彼岸,来到某处桥头。此桥名叫拗项桥,桥彼端是一座雄伟的鬼门关。猪淑良和柴进下了兽背,徒步过桥。

      鬼门关由三百名披甲恶鬼把守,旗戟整肃。守关之将名叫武庚,与猪淑良相见,唱个大喏,笑道:“猪四哥既去河间府休假一年,为何又提早归来?”猪淑良道:“我收到崔府君飞来的招魂符令,奉命押解此人回来。”武庚惊讶道:“你去后不久,崔府君因故被帝君罢黜,如今尚未委任新官,府中事务暂由帝君亲自代理,你如何能得到崔氏符令?”

      猪淑良愕然道:“府君何事被罢?”武庚将他拉到一旁,耳语良久。猪某听讫,垂泪道:“府君素以廉直著称,侍上忠诚,待下宽厚,政令有序,虽伊尹、周公,无以过之,何期受此牵连!”武庚道:“落难困窘之事,众生皆不可免,无论是圣贤鬼神,还是神龙蛆虫,皆有其时。府君既有惠政,又有清誉,积福非浅,定可安然度此劫难,四哥不必过于忧戚。”二人又细语移时,方才握手告别。

      此时有个守关小兵交给猪淑良一只空心的白螺,猪淑良抱在胸前,猛吹了一下,不闻有声,却见有五个矮人,分别穿着青、白、朱、玄、黄五色衣裳,自柴进体内一晃而出,鱼贯离去,不知所往。柴进茫然看着这几个人远去的背影,身心有一种难以言寓的轻快淡泊。

      猪淑良指着这数人后背道:“这五个便是你身上的五脏之神,寄居于各个脏室内,各主一份嗜欲。月晦之夜,当人沉睡之际,他几个便选派一人,乘阴气飞升,向司命神禀报你近日的善恶功罪。司命神记录在案,作为死后对你奖惩的依据。为恶的人,其元神必定忌恨脏神上天奏事,因此恶人经常梦见与人争斗,其实是他的元神与脏神正在交战之故。”说毕,又命令柴进将身上的衫裤皮靴全部脱去,烧毁,然后从守关的恶鬼处取来一套冥界的蜡纸衣,让他穿上。柴进穿着停当之后,赤着脚跟随夜叉过关。

      关内道路交横,鬼影憧憧,大多数鬼都没有须发和眉毛,头面光光的,不易识别,有须眉者只是寥寥少数。那些在人世或只属于寒悴丑陋的人,在此只要留有须发,都显得熠熠不凡。猪淑良解释道:“鬼域有两种鬼,似你这般连着肉身一起直接从阳世被带到地府的鬼,才能保持生时的容颜。若死于地上,灵魂脱体飘出,再被召魂使者抓到地府的鬼,便失去骨骼和毛发。失去骨骼,阴曹会为他装上地底的远古龙骨替代,使他能够行走,失去毛发则不再理会。”

      除了鬼外,路上还不时有妖怪出没。这些妖怪见到猪淑良,尽皆抱拳致礼,此辈大概是冥府各部的属吏,神状千形百态,不可一一论称。

      正走着,忽有一阵清风,飒飒而来,前路大放光明。鬼怪纷纷道:“菩萨至矣。”奔避路隅,同声念诵《地藏本愿经》。猪淑良亦将柴进拉到路侧,合十静候。柴进翘首观望,只见前方有两头狮子横担着一张金床并排而行,幽明教主——地藏王菩萨身穿藕丝袈裟,盘膝坐床,头上戴着一轮祥光,神色恬和。座下这两头大狮子,一只叫“谤听”,一只叫“善听”,皆鬃毛奋张,目光睒睒然,威武不可向视。

      法驾经过柴进身前,菩萨注视柴进,心中惊讶道:“此人乃天贵星下凡,有使命在阳间,何故被拘拿到此?”座下两头狮子甚能体察主人意欲,不待吩咐,同时止步。

      菩萨问道:“猪四郎,此子顶骨极贵,理应长寿,何竟如此短命?”猪淑良躬身答道:“小的不知,小的原本在河间府小豕村休假,忽然收到崔府君的追魂符令,命我将此人押解回府。小的核查过,姓名及生辰无误,遂抓拿至此。”

      菩萨道:“崔府君已被除名大半年,文书亦已通报到五岳六山各处,你知道否?”猪淑良道:“小的适才进入鬼门关时方知,小的且将犯人押解到判官府署,再由判官定夺。”

      菩萨道:“我与他的先祖——亢金龙柴荣是旧交,此子刚毅有胆勇,甚得其祖先之风。待他到府衙受审之时,我也要过去听一听。”猪淑良鞠躬曰:“是。”柴进连忙跪地拜谢道:“菩萨如此垂爱,小人不敢忘德。”菩萨合十还礼,起驾又向前行。

      鬼怪们目送菩萨去远,方自散去。猪淑良对柴进道:“地藏菩萨往来于五岳六山之间,今日恰过此处,却要亲自助你申雪,看来你福缘不浅。”

    • 家园 524第五回3

      走入平原,乃见路上有一群怪兽,体格似牛,四脚,青眼黑鬣,面有长毛,叫声如人呻吟。猪淑良走近前去,两手各执一兽耳,牵来两头。柴进问是何兽,猪淑良道:“此兽地狱独有,其名曰‘忧’,乃由哀愁惨戚之气化生,不饮不食,极驯服,可供驱驰。”言讫,夜叉翻身爬上兽背,柴进效之,感觉稳不可言,扯其左右耳,忧兽便听命而行。猪某又道:“忧之为物,忌酒。酒能亡忧,若以酒液泼之,它便消解,化为泥尘。”

      他们循着道路相随而行,路迳狭小,路旁林木葱倩,路与路交接之处通常立有五六尺的铜表,标示方向和里数,地名皆闻所未闻。路上甚少行人,不时碰见各种走兽,除了“忧”外,其它动物貌似阳间,但兽身比阳间硕大,兔子大如狼,貂鼠大如马,倏忽来去,甚是骇人。

      行了半日,太阳逐渐升到中天之上,却依旧暗红。天色昏晦,如人间十一、十二月雪阴时,灰冷愁人。忽闻天顶有隆隆之声,如人间闷雷,尘屑漫空撒落,两人遮面而行,头肩沾满污秽。夜叉拂衣道:“地府无雨,偶因头上地壳动荡,埃下如雨。”

      再行,路便断绝,眼前是一片深海,渺弥无际。猪淑良指着浩淼水波对柴进道:“此处是缘尽海,方圆八千里,深不可测。此间海水,乃由千世以来父母妻儿泣别之泪流注而成,最咸最苦。渡过此海,便到嵩山鬼域。”

      柴进想到自己已经远离尘世,不禁悲从中来,双泪滚落。夜叉见状,淡淡道:“郎君不应如此。人生莫不有死,纵使多活少活一两年,也不值得过于为之悲喜。”柴进答道:“话虽如此。当初如来、孔子等大圣大贤之徒,犹惑于生死之理,我何能例外?” 猪淑良一笑,拨弄忧耳,驱忧兽下水。忧入水中,前脚一分,化为两鳍,后脚合并,变为巨尾,浮水而渡。

      此刻柴进已经和这夜叉同行了几个昼夜,觉得它虽然面目狰狞,言谈却略带儒雅,颇有士人之风,且心地仁善,处事一丝不苟,心中暗生敬意,当下一边驱赶忧兽与它并肩同游,一边攀谈道:“在下昏俗之人,不识地下神仙事,欲求教一二,不知可否?”猪淑良道:“这些事等你在阴曹住下,自然便知。但我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有何疑问?”

      柴进道:“人死后若只归阴曹统属,阳间如何还有游魂野鬼作祟。”猪淑良道:“人死后倘若被勾魂使者押送地府,自然重归轮回。有时人死于非命,或因冥界属吏疏忽,不遇勾魂使者,则变成游魂,却不知自己已死,飘行世上,有如人在梦中,虽然遭遇离奇,总不知是梦。”

      柴进又问:“世间盛传阴曹有宿因、业报等事,不知真假?”夜叉道:“有之。神道欲以廉耻治人,不喜滥施罚刑。倘若为人者终无廉耻之心,残害天地,又或者侵凌他人,则其罪亦不容宽贷。行不善者,现世有人诛,死后有神诛,报应丝毫不爽。所谓缘业做下,吉凶乃来,天网恢恢,不容有罪之人窜避。”

      柴进再问:“转世投胎一说,却又如何?”夜叉曰:“亦有。天道贵乎循环不息,如日夜四时,更迭无休。宇宙间,有形者皆朽,时至而死,如来尚且不免。众生似飞尘细雨,奔走于阴阳之间,去复去,来又来,籍此脱胎换骨,谓之轮回。”

      柴进感慨曰:“壮哉天道!”又问:“死然后投生为何物,主事者因何而定?”夜叉道:“冥界律法由天曹诸仙议定,十年作一修订。主事者根据死者在生时的善恶记载,当堂审问,听本人申辩之后,参考律书厘定其赏罚。投胎作何物,亦是报应之一。优者,可以将事迹上报天庭,超脱补入仙缺;良者留在地府当差;中平者转世做人,此三者皆可谓福报;至于劣者数量最多,论罪可分为一十九等,受刑戮之后,沦入诸恶道中,变为禽兽或者渺小虫豸。世人生前行善者少,造恶者多,因此世上禽兽虫豸极多。一池污水,蜉蝣万计,一砖之下,蝼蚁数千,计其数世之前,皆是带罪之人。”

      柴进怃然,良久又问:“此间主事者谁,官制比世间如何?”夜叉曰:“官制大抵可以类比。嵩山鬼域的主事者乃是嵩山帝君,如人间天子,府君佐之,似丞相,礼绝百僚,以下称尊者包括统兵的鬼王、主持狱城的阴君以及管理地下河道的水官,相当于人世三公。其他杂职有判官、夜叉王、司命、司刑、游察使者、监事、录事、无常、夜叉、伍伯、鬼使、召魂、狱卒、大鬼、小鬼等等,一时间讲述不尽。你在地府日久,自将一一见识。”

      柴进又问:“古人云,‘泰山治鬼’,如今我被嵩山使者所拘,泰山一说,岂非讹传?”夜叉道:“地下非止有一帝。五岳帝君、青城丈人以及昆仑山、长白山、狼山、天山、罗浮山五山之神,各治中华数州之地。辖区疆界,由下界众神之神的后土夫人女娲划定。诸神各遣部属收召本地魂魄,论功罪,然后分送到阴阳各处。各山的奖罚条令,依照当地的天候、地情和民俗而略有不同。此一众山神并佛教的地藏王菩萨,合称冥界十二尊者,其中又以嵩山、泰山、华山三帝和地藏菩萨的地位最为显赫。”

      柴进又问:“五岳帝君,五山之神,原是何代何教中人?”夜叉道:“自天地生,便有道术,伏羲以来,修道显名者世世皆有。帝君、山神,皆是亘古以来得道之人,如今虽然居王位,偶然亦有轮替,或投生人间,体验世情五味。譬如统领河北的恒山君,曾为赵武灵王,主理荆襄的衡山君,即晋朝羊祜。”

      柴进又问曰:“若如此,诸仙皆是远古之人,源出道教,地藏菩萨是佛家元帅,两家亦能共事否?”夜叉简答曰:“佛与道,同源异派而已。”

      • 家园 写的很悲伤

        梦境一说是确有其事,小弟曾有过怪梦,惊觉去过魍魉之境,见过奇宅异院,梦印于世,凶祸呈现,暗叹不可思议。

        • 家园 梦境肯定有未解之处

          有时梦醒,我还能记得梦中人的姓名和样貌

          有时候梦中人所说的一些话,绝对不像我脑子里能够想出来的。

          前几天很怪,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过港澳海关前的一条天桥,天桥上有一群香港中学生排好队在唱歌,歌词意思说:“经过学习,我们的国语越来越好了,以后我们上微博,就能和同胞说一样的事。”

          醒来之后,我能完整的把这首短歌向我老婆唱出来,奇怪的是,这首歌跟以前听过的所有歌似乎没有相似之处,我也没有受过任何的作曲训练,五线谱都不会看,我也绝对不关心香港中学生的国语水平,而且我从来没有用过微博。

      • 家园 缘尽海之泪

        无穷无尽,无量无边。

        昔日佛祖曾问弟子,大海水多,还是众生生离死别时悲泣之泪多,弟子答言,众生生离死别之泪多。

        大海之水比之于众生苦恼泪水,如一滴之于沧海。

        苦哉!

        怀恋生生世世以来父母。

分页树展主题 · 全看首页 上页
/ 43
下页 末页


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Copyright © cchere 西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