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军中趣事----- 1 【原创】一锅红烧鱼(新人新帖 ) -- 少壮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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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军中趣事----- 1 【原创】一锅红烧鱼(新人新帖 )

    怪鱼

    随着 79年3月自卫反击战的撤军,新疆战备也随之解除,战士们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奉命进疆的几十万部队也陆续返回原地,只有我们这支刚刚组建的坦克部队要在新疆安营扎寨。这里地处新疆的南部,称谓南疆,而每个战士在新的环境下都面临巨大的考验。首先是气候,以前在内地,所住的地方空气湿润,景色宜人。而现在展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人烟稀少,干燥荒凉,看一天就厌烦。尤其是春天,几乎每天面对的是十级以上的大风,灰黄色的戈壁,浑浊的天空,紫外线照射的也非常厉害。进疆一个礼拜,整个脸脱一层皮,只有眼白和牙齿显示出白色,看上去整个一个非洲人。这里几乎不下雨,即使下雨,还没有到地面已经挥发干净,所以每个战士嘴唇干燥的脱皮,由于是高海拔地区,在不知不觉中鼻血就流淌出来。本来进疆是打仗,大家没有长住的心理准备。再者没有营房,许多都住帐篷。半夜大风刮来,整个帐篷卷走,战士们只有紧紧抱住被子。相互围在一起。尤其站车场哨,在新疆已经没有车库,坦克都是露天放置,遇到大风天,200米的上哨距离,顶风走大概二十多分钟。新疆的风邪乎,呜呜叫如鬼哭狼嚎,鸡蛋大的石头吹着跑,尤其刚开始几天,天空弥漫着黄沙灰尘,白天如黑夜,(就是现在内地人经历的沙尘暴)。人透不过气,心情极度烦躁,以至于,战士选择探亲都选择风季,风季从一月刮到五月。大风一刮把进疆的和打仗的心情刮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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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疆的沙尘暴

    再者就是食物匮乏,引起连队伙食也发生极大变化,以前每天一到两顿大米,现在是整天馒头,因为面粉是当地磨制,不可避免的有大量的细沙,吃到嘴里嘎吱嘎吱响。蔬菜更少,连队没有菜地,蔬菜只有靠步兵兄弟支援,到了冬天就三样,大白菜、土豆、洋葱。大米已经成了战士们的奢侈品,周末吃大米就象过年。就这样炊事班长看着日渐减少的大米发愁。想起刚进疆,面临战争,今天吃完不知明天还吃不吃上,所以把带来的冻猪肉,大米吃了个差不多,战备解除,问题出来了,战士们天天吃馒头,没有蔬菜,再加上环境的巨大反差,情绪变化无常,平时脾气好好的,突然大发雷霆。尤其老兵脾气更大。一般人认为北方人脾气暴应该与气候有关,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再看看江南,青山绿水,才子佳人,女子娇滴滴,男子软绵绵。吵架像拉家常,山清水秀哪有脾气?这不炊事班长又来到连部,推门进入,看见连长指导员愁眉苦脸,就把炊事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道出来。指导员发话了:“你来的正好,我和连长正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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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

    连长也满腹牢骚:

    “仗打不起来,住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真怀念老部队,尤其是青蛙肉。要知道是这样,我会命令战士们把营房周围的青蛙都抓光。看看这里,别说青蛙,连见水都困难。再看看我们吃的水,是从戈壁下面300多米打出来的,硬的够呛。”

    说到青蛙,连长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有主意了:

    “我们老吃冻猪肉,没有鲜活的那怎么行,听说我们部队附近有一个湖,叫什么来着?

    指导员一抢话:“博斯腾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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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斯腾湖

    连长马上接过话:“对就是博什么湖,听说那里的冷水鱼非常好吃,巴掌大的鲫鱼要长十几年。你看看有多远,开着连队保障车跑一趟。”

    炊事班长一听高兴的够呛,指导员也说是个好主意。这炊事班长马上兴冲冲的离开连部,找当地人了解情况去了。连长呢也兴奋的够呛,在连部不停的走动,仿佛鲜鱼到了嘴边。

    话说炊事班长找到当地人一问,就像泼了一盆冰水,首先是距离远,汽车来回要三四个小时。再就是维族不会吃鱼,很少捕捞,现在湖面不知解冻没有。但炊事班长把这些情况压根就没有给连里说,带着两个战士天亮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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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斯腾湖的推冰

    下午七八点才略带疲倦的赶回(新疆与内地有3个小时时差我们晚饭通常在晚上八点。太阳落山要晚上11点)炊事班长一路辛苦不说,光找捕鱼的就废了不少口舌。终于在重赏下有人愿意下湖捕鱼,那个年代有什么重赏,两盒内地带来的过滤嘴烟外加一小桶坦克柴油。不要小看这柴油,是柴油标号最高的,我们在内地加的柴油颜色就像黄酒,而新疆的柴油,一点色泽都没有如水一般,油烟很少。内地时当地老百姓总喜欢用坦克柴油点灯,不过第二天,鼻子和脸都是黑的。新疆坦克柴油一点烟尘都没有。主要是新疆处于沙漠地域,风沙大,对坦克发动机损害很大,我们在保养坦克发动机,尤其清洗空气滤清器,比内地减去一半时间。鱼终于捕了上来,炊事班长以每公斤0.20元(新疆以公斤计算)的价格全部包圆。乐得捕鱼人,不停的数钞票。70年代,钱可真值钱。保障车足足装了四麻袋。一路上炊事班长兴奋的想,终于可以让战友们吃到鱼了。没想到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把炊事班长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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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斯腾湖的鱼

    回到连里,炊事班长顾不上洗去一脸的灰尘,一路小跑到连部要连长安排人清理鱼,连长一听说足足四麻袋鱼,兴奋的拍了一下炊事班长:

    “炊事班功劳大大的,今年优秀车评比,炊事班不需要评选直接上。”

    炊事班长乐的直搓手,憨厚的笑着,正在这时,炊事班的新兵小王火急火燎跑进连部,顾不上喊报告,就冲着班长喊:

    “班长这鱼恐怕有问题?”

    “你说什么?”

    老班长不相信到嘴边的鱼怎么有问题?拉着小王扭头就走。连长、指导员也顾不上戴帽子,也冲着炊事班长方向追去。网友一定问为什么?什么原因?那就让少壮买个关子,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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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班长买回来的博斯腾湖的五道黑冷水鱼,鱼中精品、鲜美绝伦,回味无穷

    红烧鱼

    昨天晚上见到了老班长,我一直给他道歉,称自己误听某战友说他已经去世,以为是事实,便在网上发帖。没想到又相见,老班长没有生气,笑呵呵接着做饭。老班长姓郭,依然是我当兵的样子,五大三粗,头发还是又黑又粗又油,常常露出憨厚的微笑。他是1973年的老兵,我们连第一个志愿兵。老班长高兴的告诉我,他刚刚当上爷爷,是一个胖胖的小孙子。一早醒来,才知是一梦,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离开部队三十年,老班长已经去世,怎么就在昨晚单独遇到老班长呢?奇梦一桩。只有一种解释,军人情结,战友之情。

    接上回书,老班长一路小跑进了炊事班,只见炊事班的几个兵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刀,望着地下一大堆鱼发愣。老班长急忙问:“怎么回事?”

    “班长这鱼生的很怪,鱼鳞象穿山甲,用刀根本刮不动。”

    老班长不相信,从一个战士手中拿过刀,蹲下身子,捡起一条鱼,就去用力刮,没想到就像遇到一层坚硬的铁皮,鱼鳞是纹丝不动。让这个在湖北经常吃鱼的老兵也觉得棘手。

    一个兵出主意;“班长,我看干脆用钳子,一片一片的薅,反正我们连钳子多。”

    班长瞪了这个兵一眼:“用钳子薅,要猴年马月,这样一片一片的薅,鱼还不都臭了?”

    另一个主意更馊:“干脆洗净一炸了事。”

    班长火了:“这么硬的鳞,怎么下嘴?乱弹琴”那个战士脖子一缩,退到后边。

    新兵小王一拍脑门:“班长我有主意了,平常我们杀鸡拔毛都是用开水烫,我们也用开水烫一下,然后再拔。”

    班长一拍小王的脑袋:“鱼肉经你那么一烫,还不都烂了?”小王伸了伸舌头。

    这时候连长指导员也赶进来了,看着地下一堆的鱼,听着汇报,再看着炊事班长无奈的表情,让这个一向很善于吃得连长也一筹莫展。

    指导员插话了:“赶紧问问当地人。

    连长说:“也只能这样了。”

    老班长二话不说立刻冲出屋子。他要去哪里?原来他要找的是步兵10团的一个湖南籍的副营长老吕,说起老吕还真有些意思,当兵十几年,娶了个维族姑娘,孩子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让我们战士好生羡慕。(少壮也想娶一个,因为后代太可爱了。可是到了美国十几年,这个愿望还没有实现。)老吕是个新疆通,经常跑到我们连天南地北的一阵海吹,而且专找吃饭时间,就是想蹭我们连的猪肉。我们这个地方是维族居住区,不允许养猪,所以步兵根本吃不到猪肉,最多几听罐头,也是少的可怜。那象我们连,整整一车皮冻猪肉。而老吕就住在我们连队附近,是闻着味寻来的。这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战士也喜欢听他侃。这时老吕正在吃饭,老班长就不请自到。老吕热情招呼,老班长是拽起他就走。一路是这么这么着。老吕听完是哈哈一笑:这个容易,不过鱼鳞刮掉,你赏我一碗红烧肉。老班长一拍老吕的肩:”就这么说定,红烧肉管够。”

    老吕和老班长没有直接回炊事班,而是来到造纸厂的锅炉旁,老班长有点纳闷,这老吕把我带到这里干嘛?只见老吕从炉渣找出几个硫化的大块炉渣:“妥了”。老班长也半信半疑的捡起几块,回到炊事班,老吕拿起一块炉渣,望鱼鳞上面一蹭,只见鱼鳞一片片的掉落下来,老班长一看乐得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老吕的肩上:“老吕有你的,我现在就去让人做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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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炉渣,去鱼鳞的好帮手

    老班长兴奋的一阵风跑到连部,告诉连长消息,连长一听,口水又回到嘴边:“马上召集战士开膛剖鱼。”“是!”老班长又一阵风大步流星招呼战士们剖鱼去了。

    晚饭后,我们一连的战士,手里拿着炉渣,面对硬如铁甲的五道黑,一炉渣下去,鱼鳞是纷纷落下。大家会问,这是什么原因?原来博斯腾湖的五道黑是冷水鱼,是常年在低温生存,生长特别长,面对低温鱼鳞就是最好的防护,由于生长慢,所以肉质鲜美,与我们现在吃得人工养殖是一个天一个地,真叫天地之别,现在市场的那些鱼,有鱼型,无鱼味。我们当年吃得五道黑。用一个字形容;鲜。两个字;真鲜,三个字鲜鲜鲜。五个字;他妈的真鲜。由于鱼鳞坚硬,刀具不起作用,当地人就琢磨出用炉渣去鱼鳞的方法,无二法。

    在战士们剖鱼的同时,老吕的红烧肉也做好了,老吕是美美的享受一顿红烧肉,吃了个肚圆,网友一定会说这老吕太不象话,只顾自己吃,也不考虑孩子,可大家忘了老吕的老婆是维族,信奉伊斯兰教,孩子也是半个,如果带红烧肉回家,他老婆还不把他劈了。这样也好,起码我们连队可以省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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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红烧肉

    连夜炊事班将清理干净的鱼,炸制焦黄。第二天中午,老班长亲自掌勺,烧锅放油,放进大量的花椒,八角、干辣椒,姜片、葱节、蒜粒,一通猛炒,待香味溢出,倒入酱油、盐、白酒和热水,待水开后,将炸过的鱼放入,一阵猛烧,再改成小火慢炖。

    锅里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随着蒸汽慢慢扭曲晃动着,爬出锅沿,爬上屋顶、又顺着门缝钻了出去、渐渐的香气越聚越浓,在寒冷营地四处飘荡。浓烈的鱼香气肆无忌惮钻进战士们的帐篷,钻进战士们的鼻孔,刺激已经休眠多时的嗅觉,面对扑鼻而来久违的鱼香,战士们是感到既陌生又熟悉,许多人不停的吞咽唾液,不停的念叨着;

    “真香!奇怪,这新疆的鱼怎么这么香?”

    甚至有几个已经按捺不住拿着碗筷,翘首以盼等待着吃饭号吹响。

    伙房这边也是同样,老班长瞅了一下锅里的鱼,拿起大勺,舀了一些汤汁,拿到眼前看了看色泽,接着用嘴吹了吹滚烫的鱼汤,放到嘴边吸了一小口,故意闭着眼睛慢慢的品尝着。而几个围在老班长旁边的炊事员目不转睛的随着老班长动作表情移动着。其实他们比帐篷里的战士更痛苦,不光闻见甚至看见,但就是吃不到,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几个是急不可耐抓耳挠腮的伸长着脖子,紧紧盯着老班长蠕动的嘴。这时老班长突然睁开眼,四下看了看几个手下的兵,煞有介事摇头晃脑感叹到;

    “就是有点.....”

    几个炊事员异口同声担心的问;“怎么样?”

    老班长哈哈一笑;“吃惊!”

    “太鲜了!味道简直绝了!我烧了这么多年的鱼,第一次领略味道如此鲜美的鱼”

    几个炊事员如释重负,这时连长恰到好处的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大声嚷嚷道:

    “老郭,鱼烧得怎么样了?我老远就闻到了”

    看到满锅的鱼,连长乐了,不由分说夺过老班长手中的勺子,快如闪电的捞起一条鱼;嘴里唠叨着:

    “让我尝尝!让我尝尝!”

    说着说着就往嘴里送,老班长笑眯眯故意逗着连长:“连长你可不能搞特殊化呀。”

    连长哈哈一笑:“去你的吧老郭,我这是检查工作。到时吃饭少我一条。”

    不愧是连长,随机应变来的快,说时鱼已经到了嘴里。

    连长:"味道怎么样?"

    连长嘴里塞满了鱼,说话含糊不清,竖起大拇指不停的晃动着。老班长乐了,抓起一大把绿绿的葱花撒向锅中。大喊一声;

    “关火!起锅!开饭!”

    呵!一锅香飘四溢的的红烧鱼就这么出锅了。

    中午饭很特殊,就红烧鱼一个菜。盛菜的台子上放着满满三大盆红烧鱼。老班长是满脸汗珠,笑眯眯的拿着大铁勺,伸进盛满红烧鱼的大菜盆中,满满的一勺,又行云流水的扣进战士的大碗中,每人是满满一碗红烧鱼,足有十几条,而且不够管添,望着一大碗香气扑鼻油汪汪的红烧鱼,战士们是食指大动,食欲大开,连鱼带刺,一口咬下,是满齿留香。汤鲜味美,辣气十足,少壮我是连汤带鱼吃得精光,记得那一顿足足吃了八个大馒头,打出的饱嗝都透出鱼的香气。战士们赞美炊事班尤其是老班长话足有三箩筐,老班长还是那样笑眯眯的在一旁抽烟,心里乐开了花。(当然吃鱼时没有忘记叫老吕一声,老吕以后跑我们连是更勤了,他已经被我们炊事班长列为有功之臣,当然最好的奖励就是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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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烧鱼

    战士们的焦躁情绪意外的被这一锅红烧鱼抚平了,思想也稳定下来。原来新疆也有这么美味的东西?慢慢的接纳了新疆。老班长是功不可没,称呼也变成,“半个指导员”。连队就是这样,伙食好坏,直接影响战士们的思想,所以部队都以半个指导员来形容。以后我们连是食髓知味,“半个指导员”时不时去一趟博斯腾湖,做法也有了改变,有清炖,干炸。但是最好吃的,还是红烧。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已经忘却,但老班长的音容笑貌和他做鱼的故事依然记忆犹新,鱼香依旧。

    注;帖子中的照片,均是网上搜寻,不是原作,特此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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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军中趣事30 ------ 篮球

      60年代部队大院的孩子最喜欢的第一运动就是打篮球,有没有第二运动?七零年前几乎没有。而且技战术水平很高。我们不喜欢学校的篮球场,因为是土场地,打完一身土,篮筐没有网,不像师大操场的灯光球场,水泥地碘钨灯,加上有网的篮筐,遇到一个空心球,唰的一声,往往投手还要保持投篮手的姿势,骄傲看看四周。

      灯光球场的电闸放在水泥电线杆的五米左右的高度,摆明了是防止我们这些孩子。但这根本难不倒我们,一种是搭人梯,观摩侦查连学得。再者就是由爬杆高手亲自操作,因为那电线杆太粗了,平常爬树的方法根本不行。有时打的正欢,军务科长,就冲过来了,一声喝斥一声叫骂,我们孩子抱着篮球一溜烟跑掉。看者会问,为什么抱着篮球跑?因为第一次被抓住,训斥一番就结了。第二次被抓住,篮球没收,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要知道那时候谁有个篮球,你就是爷,孩子们都巴结你。不管你打球水平如何一定上场,不像有的孩子坐冷板凳。篮球还分牛皮、塑料两种,只有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玩塑料的,那手感太差了。各位会问这篮球那来的,可以告诉大家,没有一只是买的。除了少数是要来的,大部分是抢来的。这抢也有方法。每逢大操场有球赛,我们这些孩子就会前往,坐在球场里面的孩子一定是傻瓜,其实他们是真正的球迷。而我们在球场外侧,有两个任务,一是看球二是抢球。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看比赛的人很多,往往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外面黑乎乎的。往往比赛正酣,一个球从球场飞出,说是迟那时快。一个小孩象一只地老鼠跑上去。抱住球继续跑,人们以为做好事?错!不是跑向球场,而是跑向球场旁边的沟,当大人反应过来,大喊:“球......球......”。人早没影了。谁叫是部队的孩子,特别会利用地形地物,有时候一晚上比赛要丢好几个球。最后大人学精了。每逢比赛,就有几个战士专门捡球,我们抢球就不容易了。但我们也改变战术,几个孩子和捡球的战士聊天套近乎,其余的的孩子四处散开,争取第一时间抢到球,球一到手。如果遇到战士追,我们一帮孩子就去堵截,眼看被抓住,那个孩子就会把篮球扔出传给另外一个,如同美式足球,估计美式足球就是我们这些部队孩子发明的。当时忘记申请专利,少壮有证据。哈哈!

      真是球场里打球场外抢球。我们戏弄战士。不时传出孩子们的嘎嘎的笑声,这球七传八不传,球就没了,把当兵的气得没有办法。如果是单兵作战,眼看被抓住,方法是马上把球扔掉。当兵往往停止追击,去捡球,因为担心被其他孩子捡走,又要重复游戏,这是当兵不愿看到的。最后师球队哪位仁兄,想了一个主意,在篮球上写上师球队,自以为得意,哪知我们孩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依葫芦画瓢,写上我们的大名,我们在操场打球,篮球队自以为可以认出,结果看着篮球干瞪眼。再者比赛对方也提出抗议,油漆造成手滑,影响比赛,最后不了了之。所以抢个球多不容易,况且球赛不是天天有,岂容没收。这时候军务科长让电影队搬来梯子,关上电闸,待军务科长一走,我们孩子又杀回来,接着比赛。其实我们调皮是有度的,熄灯号一吹,我们立即关上电闸,回家睡觉。我们从不得罪电影队,因为电闸由电影队管,我们看电影,得信息都有求电影队,这也是部队孩子的可爱之处。熄灯号一吹,营区一片寂静,开始有了巡逻哨,如果被抓住,让你父亲领人,回家的结果大家自然知道了。军人教训孩子很简单,军阀作风其实是针对孩子们的。

      针对军务科长的处处与我们作对,我们孩子决定报复,可军务科长没孩子但有家,他老婆没有工作,把家里的菜地整得瓜是瓜菜是菜。黑夜,乘人睡觉和看电影,我们偷偷跑进他家菜地,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当然是军务科长瓜菜。方法是每棵菜都拔起,抖一抖,再放下,这是诀窍。第二天,早上水灵灵的菜,中午就蔫了,等晚上浇水。菜已经枝干叶枯。常常把军务科长的老婆搞得莫名其妙,气得直骂,我们偷偷笑。军务科长得罪人太多,他自己也不知得罪多少孩子。但他依然如故,现在倒佩服,我们时常去“视察”,要等菜长得很好时,故伎重演。小时候大院的孩子非常恨军务科长,他太凶六亲不认,管你是师长还是政委和战友的孩子一视同仁,所以大院的孩子见到他,都躲着走。

      在部队大院如果你不会打篮球,会被歧视,打得好会被孩子们像明星捧着,自然是孩子们的头。所以每个孩子都刻苦训练,少壮家前面曾经有个水泥篮球场。只要听到篮球的“蓬......蓬.......”的声音,就往哪里跑,希望加班(大院俗语)或者在旁边看。一般打法是半场,五个或十个球一局球,输了,就开始惩罚,几个站在3秒区,背对着篮筐,胜者拿起篮球狠狠砸向篮筐,利用反弹砸向输者,输者不能动,不能躲,直到砸中为止。然后接着比赛,还有一种惩罚输者的方法,就是让输者撅起屁股,用头顶球,让球进入篮架下面两个架子中间,或者赢者干脆把俩腿叉开,让输者把球顶过自己的裤裆,虽然有些侮辱性质,但大家都遵守。少壮虽然努力训练,但技术中等,就是当兵后也只是进入营篮球队,已经是最高境界。最后从部队下来,上学与部队联欢打篮球,结果腿骨折,从此极少摸球。少壮优势是弹跳力,三步上篮可以抓篮筐,抢篮板是绝招。

      部队孩子中有打球非常好的,小名三毛,球投的准,上篮动作飘逸,速度极快,和师篮球队一起打球,决不输与他们,只是年龄太小,当时上初一,和少壮姐姐一个班,没有特招。结果1970年他父亲三支两军就搬走了。他是小孩头,学校的孩子都听他的。再就是我们班的大个,说你不相信,他小学二年级,就和老师一样高,起码一米六,他一直在长,70年少壮父亲也三支两军,离开部队,就没有再见他。一直到93年,在一火车站,少壮突然见到在黑压压的一群人中,有一鹤立鸡群的大汉,不免多看几眼,结果不看不知,他就是我们班的大个。他身高2.08米,上高中才打球,结果晚了,最后也在少壮坦克师打球,(那时少壮已经调到新疆)错过了。最不方便的是和他谈话,他居高临下,少壮举头仰视,倍感压抑。

      73年后三支两军结束我们又回到部队,有了更多运动,足球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传回来的。足球参与人数多,场地限制不大,冲撞力强,很快得到孩子们的喜欢,当然部队玻璃的损坏速度也加快。

      一则真实的笑话,父亲部队刚刚换防到南方,军篮球队暂时解散,全部下到姐姐部队警通连(姐姐已经当兵),一次和江南著名大学打球,结果警通连大胜,大学篮球队不明白,区区一个解放军连队怎么这么厉害?因为大学队在省里也是很有名的。这话传到省队,一个连队能打败大学队不简单,就要探个虚实,随下战表。上场一看,傻了。个子都在一米九几,还有几个两米多,再一看练球,就知道今天凶多吉少,结果一场比赛下来,输了几十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只部队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八路军120师的篮球队,当时师长就是贺龙元帅。著名篮球名将郭永林,也曾经在这个部队打球,最后才到军区队、八一队、直至国家队。然而这个南方省队,在全国也只能排十几位,其实他们输给这个连队一点都不冤枉。

      通宝推:小书童,樱木花道,苏迅,
      • 家园 小时候,父母在军工单位,

        放学早也喜欢跑到父母单位篮球场打球,具体情况和少壮前辈类似,学校篮球场也是土场地。有一次玩的正欢,球跑出界外马路上,正好落在一路过同学父亲手上,同学父亲人高马大,当年岁数也已40有余,身材明显发福走样,让我们万没想到的是同学父亲竟然顺手把球带入场内随之来了个标准三步上篮动作后拍手而去,其动作姿势之规范、优美、准确让球场上我们一干小屁孩目瞪口呆。后来才得知同学父亲当年是厂篮球队主力之一,而当年厂篮球队的实力传说中是和省男队打过比赛也只输了一分,和省女队打则赢了一分。

      • 家园 小时候,父母在军工单位,

        放学早也喜欢跑到父母单位篮球场打球,具体情况和少壮前辈类似,学校篮球场也是土场地。有一次玩的正欢,球跑出界外马路上,正好落在一路过同学父亲手上,同学父亲人高马大,当年岁数也已40有余,身材明显发福走样,让我们万没想到的是同学父亲竟然顺手把球带入场内随之来了个标准三步上篮动作后拍手而去,其动作姿势之规范、优美、准确让球场上我们一干小屁孩目瞪口呆。后来才得知同学父亲当年是厂篮球队主力之一,而当年厂篮球队的实力传说中是和省男队打过比赛也只输了一分,和省女队打则赢了一分。

      • 家园 对于“灯光球场”,在儿时就是地标!

        我们大院,随着时间的变化,牛奶场没了,父母所在的单位没了,军人服务社没了,礼堂没了,卫生所小了,车库油库没了,警卫连没了,幼儿园重修了,唯一没大变化的就只有灯光球场了。

      • 家园 少壮的文章让我想起儿时的时光,很亲切

        当然民间的孩子们没有部队子女那么奢侈。不过那时虽然穷,但是孩子们的生活还算是丰富的,可玩的项目多,当然都是一些简单的不用花钱或少花钱的游戏。比如男孩子玩弹子、推铁环、玩烟盒叠的三角,女孩子跳皮筋、抓骨子、抓石子、丢沙包。以前孩子多,没那么金贵,反而造成孩子们户外活动很多的,身体也皮实些。

        不像现在的孩子整天只是玩电脑、平板、游戏机,包括在学校里,为了安全户外活动也很少,孩子们都像豆芽菜似的,这样下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 家园 我们大院开始踢足球是在82年世界杯之后

        那是中国的电视台第一次大规模地播放世界杯足球赛。马上就培养出来了一批足球迷。

        当时就在那两块水泥篮球场上踢,战士们来打篮球了就转到长满野草的平点的地上踢。那球是大家凑钱买的。

        “全部下到姐姐部队警通连”

        有警通连的大院级别肯定比较高吧?(军级单位?),我记得我住那个大院(地级市的军分区),有一个警通排(包括警卫班通讯班和炊事班)。在市郊还有一个教导队。

      • 家园 部队打球那是大事

        不要说部队了,学校里也是这样。北方好象足球还比较兴盛,可以较量较量。南方最少我那里篮球是绝对的文体活动之王。

        中学的时候,学校出了个点子,在学年开始前把应届高三生拉到某共建部队单位军训一个星期。某共建部队单位位于某前线岛屿,当年是绝对的一线,我们去的时候都改开了,海峡前线已经很缓和。但是兵风还是很健,操(不是脏话)起我们这伙城市学生来很豪迈。

        像我见过的所有部队营房一样,这个部队有一个挺漂亮的篮球场。我们几个打球的当然手痒去练练。咳,其实照顾女生队,她们练队列安排在最舒服干净的篮球场上,这也是一个因素。结果部队领导看到了,问起来听说我们学校那年的队在市里篮球还是排得上号的,一定要在活动结束前来场友谊赛。见过部队活动的就知道,这样的活动各连队带队进场喊起号子来那是惊天动地,我们学生只好扬长避短:女生拉拉队。一开场发现领导亲自上场打后卫,现在想起来他自己球瘾发作绝对是一个重要因素。具体打起来怎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基本是他们体力壮,我们技术好。只有一个细节我至今清晰:在我们后场纠结的时候,领导后卫一挥手,“防守”,其他四个人齐刷刷标准动作向后转,提手,小步跑回去,惹出一阵笑声。

      • 家园 作为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看到这一段太亲切了
      • 家园 28,29在哪?
      • 家园 军阀作风其实是针对孩子们的。

        我小时候被我爸打惨了。

        不过 我也超级喜欢篮球,部队就是好,哪个营房都有篮球场。

    • 家园 【原创】军中趣事27---- 猴司务长的“艳遇”

      少壮当兵时的坦克团最容易犯的有两个错误,一个是训练错误,比如翻车掉沟烧坏发动机什么的,这些都是技术错误,咱们暂且不表。今天要说的是另一种错误,是全国人民都容易犯的,是只要有饮食男女的地方,甭管是过去今天还是未来,这种错误就会持续不断的发生,我所说就是性错误。当时把男女发生不正常恋情或者性关系叫做男女作风问题。现在却叫做爱情无罪,甚至有一个很出彩叫二奶小三加小蜜。我们坦克部队也不例外,这种事情更是花样百出不断翻新,一百个故事有一个开头,一百个结尾,写一部厚厚的警示录都不为过。不过部队毕竟是部队,过去现在都一样,一旦发现,甭管干部还是战士受处分不说,一律脱军装走人。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偷尝禁果。足见荷尔蒙诱发的威力。我要陆陆续续说三个人,三个故事,三种结果。那就先从我们连司务长讲起:

      猴司务长的“艳遇”

      讲这个故事,不得不从一次军事行动开始。故事发生在少壮当兵快一年的1977年冬天,刚刚打倒四人帮的坦克部队训练开始走入正轨,文革那种突出政治被严格训练所代替,已经完成全年训练的坦克二营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营进攻。二营立刻忙碌起来,检查保养准备车辆,而全团的教练车加起来正好配属二营。为什么都是教练车,故事结束会有解释。当时少壮在二营六连,清晨的紧急集合号让我们全营整装待发。命令一经电台发出,轰鸣声立即响彻寂静山谷。一辆辆威武的坦克迅速的疾驶出军营。

      坦克驶出军营后不久就接到上级就地隐蔽的命令,各坦克连迅速在山沟丘陵散开,利用不同的地形地物进行隐蔽伪装,大家看过狙击手的伪装,已经是难以辨认,我们当时的坦克伪装甚至超过狙击手,即使坦克在你脚下也难以发现。挖一个坦克掩体靠坦克车四个人不花些气力和巧干是难以在规定时间完成的。我们车借助山势斜坡,即使减少了一半工程量,仍然从上午9点挖到晚上12点才告结束。连里规定谁完成谁吃饭,所以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没有吃进任何食物,等到我们抹黑到炊事班的隐蔽地,菜已经全部吃光,剩下的只有冰凉的馒头和泛着红光的火堆。饿得前心贴后心的我已经顾不了许多,拿起身边的树枝插上馒头就在炭火上翻烤起来,焦黄的馒头慢慢飘出一缕缕的香气,再抹上连队自制的豆腐乳,狼吞虎咽的一下子干掉五、六个,等到肚子里没有了刚才的饥饿感,才和战友们慢慢的边烤边吃边聊。那天晚上是我吃的最多一次,不知不觉中吃了12个馒头(二两一个),足足超过两斤。也是我吃得最好吃的一次馒头。

      伪装结束我们又开始进攻演习,坦克从各个隐蔽处钻出,按照坦克连、排战术队形一一展开。最考验我们的是强行军,从演习地域出发是下午一点,而到达宿营地已经是深夜12点,这次强行军十分辛苦,11个小时的行军,多是崎岖的山路,偏偏又遇到大雪,能见度极差,道路又不熟悉,结果是驾驶员升窗驾驶车长开窗指挥,这样坦克里就形成了穿堂风,带走了所有热量,几乎把我们冻僵。尤其是到达目的地,驾驶员已经累的没有办法下车,是我们几个生生的拽了出来。

      这次我们营经历了两个极限,驾驶员驾驶坦克超过十个摩托小时,是一年的时间量,当时一个摩托小时是400人民币。再一个就是每个乘员乘坐了10个小时坦克,一般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坐5分钟坦克就会呕吐,而2个小时已经是坦克兵平时训练的极限,但是我们居然乘坐超过10个小时,可见对所有坦克兵都是一个极大考验。连里几个5年以上老兵在车上也是抱着油桶呕吐不止,我居然还能坚持,说明身体条件不错。

      强行军结束,也预示着我们任务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在一个叫米村的地方安营扎寨一个月,修建我们师新的坦克射击场。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老区及其穷,家家户户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房子是土坯房,屋顶是茅草泥土搭建。村里没有一间砖盖的房。村民们一个个破衣烂衫,有的一家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尤其吃得,这里最好的菜就是豆腐,肉?根本没见过。也许是太穷就生出个人穷志短的故事。

      我们坦克连到这里驻扎,以车为单位分住在老百姓家里,别以为会是什么好地方,我们车住在一家农民牲口棚里,棚里养着一头牛,牛的粪便和麦草味道混合在一起,这已经算不错的,有的车住的房间梁上吊着棺材,真够瘆人的。好在我们不在农民家里吃饭,每天列队到一个院子比较宽敞的村民家里吃饭。炊事班和司务长住在这里。记忆深刻的是我们吃饭时会有许多孩子围在四周,不是看我们,而是看我们碗里的肉,孩子们可怜,战士们会把几块肉夹在馒头里分给他们,尤其是肉包子,炊事班总要多蒸点,一个孩子给一个,反而是我们吃不饱了。慢慢老百姓看出端倪,连长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管着炊事班的司务长那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官,因为司务长有油水有权利,如果能够和司务长套上近乎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

      司务长姓胡,1.78米个子,69年从湖北应山农村入伍,贼精!不仅人精,长得也精。细高的身子骨,黑黢黢的小脸,战士们形容的很贴切,“就是让司务长天天喝10斤油都胖不起来”。尤其小脸上镶着那对骨碌碌转的猴眼,形容精的像猴是非他莫属。“胡”“猴”谐音,所以战士们背后都叫他猴司务长。猴司务长也不恼,谁让自己长得像猴呢。猴司务长精于算计,算盘珠子拨得啪啪直响,把个连队伙食搞得有声有色。借助坦克兵伙食标准高,已经为连队节余了2000多元钱,当时那可是大钱。猴司务长知道村民的目的,从不和他们套近乎。可是猴司务长忽略了两个人,就是房东和他的老婆,房东看到猴司务长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样子,就与老婆合谋,要给司务长下套,逼其就范。要不是四十多岁的房东老婆无姿无色,破衣烂衫配上脏兮兮看上去有五十多岁脸的话,猴精的司务长早就阴沟翻船了。就这样一张网慢慢的向猴司务长撒开。

      这天晚上村里放电影,我们全体集合在村中央的马路上看着已经无数遍的电影地雷战。而猴司务长因为整理帐耽搁,想着又是老掉牙电影,就准备早点休息,炊事班的宿舍和伙房就在司务长住的旁边,为了卫生起见,是用连队唯一帐篷搭建。而猴司务长自己一人住在房东大房子隔开的外间,隔挡就是农村高粱秆编织的,中间有一个门,说门其实就是一个布帘子,司务长在外屋,房东两口子在里屋。房东诈称去看电影,留老婆在家,实际是躲在院子外墙紧紧盯着屋里的动静。准备老婆灯一灭,就抓猴司务长一个现行,当然目的就一个,要一些粮食、油和肉。猴司务长洗漱完毕吹灭了煤油灯躺在了床上,而房东老婆房间油灯依然亮着,透过高粱秆的缝隙,可以清楚看见房东的老婆也躺在床上,先是和猴司务长唠嗑,接着就不断用言语撩拨着,猴司务长心知肚明不为所动,房东老婆急了,干脆撩开被子,一丝不挂的把自己白白的身子暴露在灯下。一个暗处一个明处,猴司务长分明看了一个真真切切。也许是房东老婆既老又没有姿色,再一个就是违反部队纪律后果严重性阻止了猴司务长的本能。外间的猴司务长始终没有反应,这可急坏了里屋的房东老婆,这女人开始向猴司务长这边扔土坷垃,嘴里不断的说着:

      “司务长你过来呀!”

      猴司务长那里经历这阵仗,担心房东老婆采取进一步行动将自己的一世英名及前程毁了。即使自己不作为,这样下去也说不清了。事不迟疑,猴司务长赶紧穿衣下床,房东老婆误认为勾引成功,猴司务长要奔她这来,想象着鸡鸭鱼肉的美味,不禁窃喜;虽然猴司务长长得像猴杆,但也是二十多岁的后生,远远超过自己那个天天低头无精打采的老东西,是老牛吃嫩草人财双得。正想着美事,没曾想猴司务长打开房门窜了出去,眼看到口的肥肉又让他溜掉了,房东老婆是后悔不迭。话说猴司务长走出房门跨出院子,就见房东蹲在院墙边,心中大惊。“好险!差点中了这狗男女的阴招。如果今天裤带松一松,明天自己就要回家扛锄头了”。暗自庆幸的猴司务长恨恨的瞪了一眼蹲在黑暗中的房东,紧走几步奔着放电影的方向而去,他要立即给连长指导员汇报,否则房东一个诬告他还是吃不了兜着走。而身后听到是房东愤怒啐地一口痰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连长叫我们几个帮助炊事班搬家,大家莫名其妙,好好的搬什么家?没过两天几种不同的段子就开始在战士们中间散播。我这个故事是正面叙述,是夸奖猴司务长拒诱惑一身正气。而其他故事版本的结果就太不像话,把猴司务长说成什么的都有,战士们展开充分想象空间添油加醋,很快就成为大家修靶场休息的笑料。一日司务长来到靶场给大家送开水,大家开始一起挤兑司务长:

      “司务长你艳福不浅呀”。

      猴司务长脸皮也真厚,猴眼一咕噜,哈哈一笑道出真情:

      “好在房东老婆太老太丑,否则真的难以抵御”

      大家想想?如果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猴司务长肯定成不了柳下惠。

      战士们谢天谢地说:“幸亏是又老又丑的房东老婆,否则我们连队的伙食会急剧下降。不仅司务长像猴,连我们坦克六连全体都会瘦成猴。”

      故事总结:司务长犯错,全连遭殃。司务长正派,全连口福!

      题外话;不是坦克兵,不了解坦克部队的坦克状况。坦克部队的坦克分战备车,教练车。战备车平时不能动,属于密封状态,只有在换季才启封密封才发动。所以七十年代装备的五九坦克,今天依然是全新。发动机磨损最多只有十几个小时,战备车就是由此而来。而教练车每个连保持3辆,按照训练大纲,安排不同连队训练。所以我们平常看到天天翻山越岭嘶鸣吼叫的坦克,都是教练车。

      03-21-2014 MILLBR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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