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跨年贴:柬埔寨纪行(一)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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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在塔普隆寺里看到的情况

          与《魔戒》第一部当中某个桥段场面上很相似:就是甘道夫带领队伍穿过黑暗寺庙,金雳发现矮人家族遗骸的那一段。别的东方和中古风格没有考虑。

      • 家园 此话有误

        1990年代,中国向柬埔寨派出了负责排雷的工兵队伍。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向国外派遣戴着蓝色贝雷帽的维和部队

        1992年赴柬埔寨的中国工程兵大队担负的是修路架桥等任务,并不负责排雷。你在前面提到的金边波成东机场就是中国工程兵大队修复的。

    • 家园 【原创】柬埔寨纪行(四)上

      柬埔寨纪行(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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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图有真相。怎么还没有哪位朋友告诉我,哪个图床可以在河里上图?

      这是我到达柬埔寨的第四天了。这一天的天气出奇的清爽。早上出门之际,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丝凉意,空气的湿度也下降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最后的威力。但是早上的凉爽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没有心理准备的同行女士们都给凉得纷纷披上了围巾。

      这一天的行程比较的丰富。早上要采访两个学校的配餐活动以及一个粮食分配中心。下午则是去吴哥窟的塔普隆寺游览,并在巴肯山上观看吴哥窟壮丽的日落。为了赶时间,我们在早上5点半就起床了。这一夜里,我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已经连续三天睡眠时间少于五个小时了。这样的工作强度,实在也是出乎我所意料的。

      我们在汽车上吃完了早饭——两个三明治以及几根薯条。一路驱车前往暹粒北部的村庄。这里的主要交通干道机动车不多,路上跑着的大部分车辆都是自行车或者摩托车,要不就是“托托”。这是一种改装摩托车。在普通的两轮摩托车后面加装了个拖曳式的车厢,可以乘坐四个人。这种交通方式在金边和暹粒都很常见。我们的汽车行驶在暹粒的平原上,周围的景色简直就像非洲大草原。一片片的荒原从眼前掠过。荒原上点缀着稀疏而高大的棕榈树,时有芭蕉树或者油桐树出现。草棚、黄牛、草地以及稻田纷纷展现在眼前。已经到了水稻要收获的时候了。但是很显然这一年的收获非常让人担心。许多稻田里有严重的倒伏,很多水稻没有抽穗就成片地倒在地里。而抽穗的水稻的穗粒并不饱满,数量也不多。水稻的品种应该不是很好,因为我看到水田里的水稻长得非常之高,就像疯长的野草。粗杆的水稻无法大量抽穗,这个是个常识。后来在采访一个学校的校长时,他告诉我在11月份此处刚刚发过大水。这自然给水稻生长带来了巨大的危机。但是后来从我看到的一些资料上说,洞里萨湖畔的稻种因为每年洪水季节性的泛滥,通常会长得很高,平均高度可达2-3米。这是在种甘蔗还是在种水稻?我对柬埔寨的水稻品种充满着好奇。

      田里有些地方有水牛,也有黄牛。总之以黄牛为主。司机告诉我,当地人习惯喂养黄牛,这是因为它的饲养成本略低,而且是重要的肉类来源之一。奇怪的是,这些黄牛的颜色多半为白色,在国内甚是少见。柬埔寨所有动物,包括人类在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廋。乡村里放养的公鸡母鸡都是脖子长腿长,生性看上去凶猛好斗,但是却一副只有骨头没有筋肉的样子。黄牛则千篇一律地廋出了骨头。好在牛儿们精神状态一直很好,照样用于干活。另外就是这里的狗也不是一般地瘦,但是动作比较灵敏,比国内的胖狗狗们动作起来强了太多。最后一个特点是人瘦。我差不多没见过一个有着大肚腩的柬埔寨人。唯一一个算是确认有肚腩的柬埔寨人,是个食品生产商(怪不得!),同时也是叫做RACHA的NGO组织的地区负责人。

      从平坦的公路折下来以后,我们开始领略到柬埔寨的另外一个方面。“陆地巡洋舰”在尘土飞扬的红土路上行驶。凹凸不平的路面将我们颠得不得不用手紧紧抓住车窗上的手柄。沿路看到的村落很多都是草棚。没有底座,用几根木头支撑着,距离地面一米多高。草棚下面有小鸡乱跑,偶尔有瘦骨嶙峋的猪和狗在乱拱乱跑。草棚里面黑暗凌乱,看不见有什么东西。最后还有一段路我们的车无法开进,便徒步行走,我得以就近看到草棚里的东西——除了破烂的蚊帐和一些碗盆,别的东西几乎没有。靠近草棚的门边放着一个粮食袋子,上面赫然印着世界粮食计划署的标志。

      我们要参观的学校就在这样一条破烂的土路旁边。附近一台日本制造的小型挖掘机正在修路。学校只有三间教室,和一间办公室。校长是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妇女,穿着朴素的筒裙,就像一个年轻版的昂山素季。她手下有两个教师。村落的人口大约有1600人,其中40%都是学龄或者学龄前儿童。这几百号人都依靠着这个公办的学校里三位老师教学。无论教学条件和效果都非常有限。这里的孩子毕业之后只有30%左右能够升入中学,可以到六公里之外的学校里继续学习,其余的就只能回家,帮做农活或者帮自己的父母照看弟妹。村长告诉我们,这个学校有一个很了不起之处,就是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来此处上学了,一个都没落下。但是这三位老师必须每天分为上下两班,给孩子们授课。更要命的是,孩子们完全没有教科书。只有老师有书。所有的内容得抄在黑板上。孩子们要写字的时候,就得走到黑板前,在那上面写。

      柬埔寨冬天的清晨十分凉爽。这个学校就沐浴在一片清晨的阳光当中,教室前有几棵大树,简陋的旗杆上飘扬着柬埔寨国旗。角落里有一个水泵,可以抽取干净的饮用水。一切都显得很简洁很干净,和我在第一天在金边看到的垃圾场旁边的配餐中心差异很大。它们的相同之处在于学生都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吃。世界粮食计划署给他们提供一份早饭,同时帮助他们修建了一个新的节能灶台以及一个手摇水泵。这个水泵可以让他们使用深层地下水,提高卫生标准。

      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厨房里正在做着当天的早饭,是米饭以及空心菜和罐装鱼熬出来的菜汤。学校校长介绍,每个孩子可以分到100克米饭和10克罐装鱼,在今年早些时候可以分到15克。这是因为粮食援助减少的原因。即使只有这么一点分量,这顿早饭还可能是一个孩子每天唯一的一顿正餐。

      今天李宁穿着粮食计划署的T恤衫,显得很显眼。他先到学校里四处走了一圈,看了看原来那个老旧的水井,然后自己拿起桶,熟练地在井里打起了一桶水。“我过去就是干这个的。”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然后告诉我们打水的技巧,并且告诉我们,开放式水井的水位很高,水质也不好。我想起我的一个在农村的表弟就是因为长期饮用这样的水得了肝炎,费了很长时间去治疗。

      早饭准备好之后,李宁开始给孩子们分发食品。这里的孩子不如我在垃圾场村落里见到的孩子那么活跃,稍带有一点腼腆和害羞。在排队领取食品的时候,每个人都显得有点紧张,脸上没有微笑。从李宁手中拿过食品的时候,眼神略带焦虑和期待。从他们的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到这顿早饭对他们的重要性。我找来一个学生问他的情况。这个小男孩也有些很紧张,双手背在身后,还好还算从容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的背景其实很简单,就是父母知道学校有这个供餐项目之后就直接过来了。家里有两个弟弟妹妹。没上课的半天,就在家里照看弟妹,或者是照看一下家畜。问他长大以后想要干什么,他突然间放松下来了,昂着头大声说,要当警察!为什么要当警察呢?原来是要去抓坏蛋,还有抢劫犯!说毕转身就溜走了。不过另外一个孩子对另外一个记者同样的问题时,回答却不太一样:“我长大后也不知道要干啥。”

      后来又问了当地的村长一些问题。这一位村长年纪比较大,穿着一件厚外套,老天,简直就像史泰龙在《第一滴血》里穿的美军M65风衣。见到我对这件衣服好奇,他告诉我说这里每个人都穿着军装。他的这件衣服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市场在哪儿?我问。市场在五六公里之外的主要大路上。这个距离对于没有汽车,只有村子里有钱人才能拥有摩托车的村庄来说,未免显得有点儿远了。就连自行车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村长回答了我和李宁问的一个问题。李宁想要知道的事实要更为深刻一些。他问村长关于这个村子的基本情况。有一些我已经在上面写出来了。这个村子大约30%的家庭属于无地农民,只能租用当地地主的土地。另外50%的家庭拥有土地,平均每个家庭拥有大约一公顷土地。其余的有地农民当中,最多的一家有大约5公顷土地。看来这里的人均农田面积并不小。如果按照当年我党的标准,“中农”和“富农”甚至“地主”之间的差距其实不大。柬埔寨政府对于土地拥有量没有实际限制,土地是可以自由流转的。

      但是就是这样比中国要大许多的人均土地占有量面前,这个地方的粮食供应状况仍旧让人忧虑。主要是土地单产比较低,也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粮食作物。一路过来我们看到的地里只种着水稻,或者是芋头、玉米以及甘蔗,就别无他物。我不太清楚这里的土地是否肥沃。但是从一路走过的红土地来看,这里的土壤算不上很好。如果需要提高土地单产,需要投入大量的肥料,并提高种子的质量。这一点至少在目前来说做得很不够。粮食计划署的当地员工告诉我,每年的七八九三个月等同于我们的“青黄不接”。由于此时进入雨季,洪水泛滥,我们参观的地方几乎成了泽国。剩余口粮不多,可能会引发饥荒。那么到时候村民们怎么办?村长说,有三个选择:到泰国去打工,或者到城市里当建筑工人或者干点别的活。剩下来在村子里的人要么就有足够的粮食,要么就只能硬挺。

      加入把我们刚才走到的这个学校称为A学校的话,那么另外一个要去的学校可以称为B学校。这里比A学校更加偏远,路程更加颠簸,但是因为更深入农村腹地,因而环境显得更加漂亮。它由一排崭新漂亮的蓝白黄相间的校舍以及许多滑梯和跷跷板构成,居然还有两个整洁干净的厕所,里面放着坐式马桶。校舍前是一大片茵茵绿草,还有一个长满水葫芦的小池塘。我们到那儿之前,校长为了等我们,一直没有向学生供餐。李宁知道之后,心疼得不行,反复说:“等我们有什么意思呢?应该吃的时候就该吃。”

      孩子们显然也饿坏了,排队之后的眼神更加忧郁和期待。B学校虽然有各种体育设施,但是我却没有看到水泵或者水井。孩子们吃完饭之后,就到池塘里把碗涮一下。怪不得这里长起了那么多的水葫芦。

      这里的校长是个穿着雪白衬衣的小伙子,村长与A学校的一样,穿着一件带有肩袢的褪色绿军装。这个村子的规模比刚才见到要小很多,只有几百个人。不过彼此的情况大同小异。赤贫者居多,交通不便利,距离市场太远。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采取的应对措施和上一个村庄一样。学校周围的田地里长着高大的水稻,收成很差。村长告诉我,这里每公顷的土地收成大约在500公斤左右,最多能收上1000公斤。这个产量比起我们南方的水稻田来说,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他们最好的土地的产量才相当于我们“吨粮田”的1/15。

      一路上李宁不断地给周围的孩子分发棒棒糖。这个举动让粮食计划署的Brett感到有点不安。他认为孩子们缺少的是水果和新鲜蔬菜,而且棒棒糖会影响到孩子们牙齿的发育,与粮食计划署的配餐项目的营养规划有所不符。这个说法虽然有自己的合理性,但是这里的孩子们难道也不缺少糖分吗?比起牙齿来说,能够保证身体健康成长的糖分难道不更重要吗?后来跟李宁说起Brett的这个建议,李宁说:“这里的孩子什么都缺,能给他们多少帮助就多少帮助吧!”于是棒棒糖照样分发。在这个小小的观念冲突上,很可以看到东西方在思维方式上的不同。

      的确,这里什么都缺。我问村长村民们平时都吃什么。他告诉我,由于距离市场太远,大部分人都只能吃米饭,基本没有什么副食。主要的肉类是干鱼,蔬菜品种很少。但是至于有什么蔬菜,我没记下来,还得倒腾录音笔才知道。至于水果,这差不多就是奢侈品了。我觉得很奇怪,以位于热带地区的柬埔寨来说,水果供应种类应该非常丰富才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只有菠萝、西瓜和火龙果(以上为索菲特酒店自助餐上所见水果)。

      在离开学校之后,李宁和一家村民席地而谈。这家人有七个孩子。两个在地里工作(我路过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用镰刀收割水稻)。坐在我们面前的夫妇,男人38岁,女人43岁,让我觉得有点怪异。但是他们面前坐着清一色的五个女孩,最小的一个还在吃奶。一家人就住在一个草棚里面,养着几只我上面说到的凶巴巴的鸡。貌似还是公鸡(因为这里的母鸡都瘦得像公鸡了!不看鸡冠,简直雌雄难辨),一家人也没法靠鸡蛋生活。这两夫妇的收入每天大约在10000瑞尔左右,大约合2.4美元。五个女孩当中有两个在B学校里上课,但是是下午才能去学校,剩下的三个看来还小。由此我对A学校“每个孩子都不落下”的说法感到深深的怀疑。

      对于这种贫穷的原因,粮食计划署的当地雇员认为主要是交通不便。在这里的道路狭窄颠簸,有粮食都运不进。我们可以看到粮食计划署援助修建的好几条土路。但是到了雨季,大水漫过乡村,这些道路有几个月时间里基本上荒废掉了,没法行车。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水利设施太差。本地并不缺少降水和地下水,但是旱季时期无法通过水利设施调水。故而影响到了灌溉。

      关键词(Tags): #柬埔寨
      • 家园 那儿的孩子还真不缺糖

        前年跟同学去那边自助游过。还跟着给我们开摩托车的司机去他家看了看。沿路就看到好多熬糖的土灶。一问司机,说是棕榈树的不知哪个部位(没完全听懂,我们几个英语凑合,司机的英语很差,所以交流只能连蒙带猜)可以熬出糖来。他小时候就经常爬到棕榈树上去吃。后来我们还在商店里买到了那种糖,用棕榈树叶包的。那个甜哦,可以说齁得让我有当头挨了一棒的感觉。

      • 家园 看到孩子们排队那张图,真的想哭
      • 家园 谈一谈我对援助的看法

        像楼主描述的柬埔寨农村的这种情况,在我小时候我家乡跟这很像:水乡,十年九涝的。我是没碰到饥饿,但我父母和我上面的两个哥哥是都有吃不饱的经历的。

        回过头来看这段历史,为什么我的家乡现在种地能够吃饱呢?都是一样的人,以前为什么就吃不饱饭,现在产量为什么能够上去而且保持稳定呢。我想除了所谓的化肥和种子的投入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农田水利建设的大干快上,排涝和抗旱都有了保障,农田生产当然就稳定多了。

        因此,我很不理解这些所谓的联合国粮食计划署们的援助计划,给这些饥民免费发放粮食就行了吗,为什么不帮他们改善生产条件?我甚至很赞同楼主提到的李宁的那句话(大意):说那些西方人都怀着道德优越感来做这些事,根本没想过要怎么能让你真的变好。

        要从根本上改善这些饥民的生活,就必须投入农田水利建设,建立排灌系统,粮食计划署要真有心,就应该把那些买粮食的钱拿过来搞基础建设,而不是道貌岸然地去给他们发放食物。

        通宝推:南山南,二至,
        • 家园 我是农村人,虽然没有深入研究,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
        • 家园 粮食计划署可以给美元,给不了毛泽东

          “要从根本上改善这些饥民的生活,就必须投入农田水利建设,建立排灌系统”你说的这些项目,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是根本做不到的。指望什么国际组织来完成这些工程,只能是痴心妄想。

        • 家园 还有一点很重要,要推广节育。从文章来看他们生太多孩子了。
        • 家园 很明显,柬埔寨现在最需要的是以工代赈

          把国际援助和投资作为工资,雇用当地富余劳动力,开展有针对性的基建工程,修道路、修水电站(柬埔寨守着充沛的水能资源,但是严重缺电,电价奇昂)、修农田水利(得天独厚的水热条件,粮食产量却低得可怜)。

          作者在柬埔寨看到的情况,和我在仰光看到的有类似之处;相比之下,仰光的情况似乎更好一些,虽然吃不好、但是能吃饱。

        • 家园 有本书《白人的负担》为什么西方的援助总是收效甚微

          白人反思了为啥援助那么多为啥没用

        • 家园 这里面有个很现实的考量因素

          首先,修桥补路,水利设施等基础设施建设,本来就是政府部门的事情。如果政府部门不作为或者无法作为,难道还要粮食计划署来全面取代政府这部分职能?事实上,粮食计划署的确在暹粒农村修建了几条简易公路,并力图建立一个“授人以渔”的援助模式。但是仅仅依靠WFP在柬埔寨2000万美元的预算,很难改变当地基础设施投入不足的现状。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就可以理解中国在东南亚修建公路和铁路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但是这已经是政府投资了。

          其次:粮食计划署提供的援助是救急不救穷的。有些孩子一天的正餐就指望着粮食计划署那一点援助。是将这些援助用来修桥补路还是送到孩子们嘴里,让下一代得到相对健康的成长,哪一个孰轻孰重?哪一个应该是粮食计划署的本职工作?

          我始终认为,不论西方人是带着道德优越感还是带着赎罪感前来帮助这些地方的人们,这些帮助是必要的,是应该感谢的,但是是暂时的。一个国家能够得以真正摆脱困境的,是自己国民的自立自强。如果这个国家的国民指望粮食计划署去做修桥补路的事情,那才叫被打断了脊梁。柬埔寨的经济经过了十多年的高速发展,但是农村的人们,甚至是暹粒这样的旅游城市周边农村的人们仍旧无法享受到国家经济发展的红利,这暴露了一个国家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应该值得政府思考。

          对于那些从西方国家前来援助发展中国家的志愿者们,我不愿意用“道貌岸然”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个人。粮食计划署驻柬埔寨办公室主任JP(加拿大人),长期在非洲、印度、朝鲜和东南亚工作。亲历过卢旺达大屠杀,亲眼见证了朝鲜人如何用顽强的意志抗击饥荒。他和他的工作人员都是非常努力敬业而且满怀爱心的人们。他们的工作需要他们承担长期的压力,甚至会有生命的危险。在我从柬埔寨回来仅仅数日,世界粮食计划署驻伊斯兰堡的办公室就遭遇自杀性袭击,五名WFP的员工被炸死。这本身就证明了WFP自身所具有的危险性。

          现在中国也成为了WFP的资金捐助国,虽然援助的款项不多。以后我们再谈论相关的援助之时,应该考虑一下中国在其中的影响力,考虑一下中国的援助是否“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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