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意外的海啸 -- MRand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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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本人小时候搞过好多东西...

                    小学前(印象中应该3,4岁吧)跟姐姐捡过造纸厂的煤渣,跟妈妈捡石头砸石子卖过钱。

                    78年上小学,我们是那个学校第一批学生,只有两个班,三间房(含老师办公室一间),一个操场,一块地。因此捆过麦子,点过玉米,也施过化肥,掰过棒子。学校里勤工俭学,捡过玻璃药瓶,拾过废铁。也偶尔在省道大路边捡过大车掉落的煤块或者废铜(那时候好像好几块钱一斤,比废铁强多了)。

                    小时候麦收时还捡过路边掉落或者地里遗留的麦穗(那时候还没有包产到户,地里清的不干净),捡过玉米,刨过地瓜。有一年麦收时捡的麦穗,老妈最后磨成面粉说是有3,4十斤。

                    小时候家里是不给零花钱的(学习需要的东西倒是不会拒绝),可买小人书,集邮票需要钱怎么办呢?俺有一项光明正大的赚钱工作,卖酒瓶:那时候老爸喜欢喝酒,一天三顿每次都要喝个2,3两吧,这样我每月就可以到县酒厂卖20来个酒瓶,每个一毛。好大一笔财富啊,我的两百多本小人书和那时县邮局能买的邮票,就是这样到手的。

                    小时候的日子,现在想来倒不觉得苦。

                    通宝推:自由呼吸F0,
                  • 家园 可惜。提升自己其中一个理由是:不抢人饭碗,努力给人饭碗

                    特殊时期无可厚非,谁都有为难的时候,但持续2年,就有些过了。

                  • 家园 大太阳底下剥过几百公斤废电缆的发来贺电

                    没拣过瓶子,不过小时候拣过废铜烂铁。

                    拣瓶子确实卖不了什么钱,还是剥电缆皮卖铜线来钱快。386还在台上的时候,家里做些小的电力工程,父亲经常从工地上拉回来废旧电缆,在太阳底下晒上几个小时,下午两点太阳正足的时候用美工刀剥电缆皮,前前后后剥过几百公斤的铜线,可惜那时候铜价每况愈下,最后一批收购价12块钱一公斤。都是些小工程,上面层层转包盘剥,有些时候这些废旧电缆就是这些工程的最大利润。

                    大学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在网上捣鼓小生意,最惨的时候靠给培训学校装电脑修电脑过活,家里还有几只拣来的猫要养活,每天起来不着急自己的饭在哪,着急这些家伙的猫粮钱没着落。大夏天去中关村给学校买东西连矿泉水都舍不得买,用过的瓶子里装上凉白开。最惨的一次扛没包装箱的旧显示器上自动扶梯时拌了一下,光顾着显示器,脚上被扶梯刮下一大块皮血流一地,贴上几块创可贴接着干活。所有机器都配好了,老板拖拖拉拉的不给工钱,如果不是采购电源、机箱时贪了些钱,那几个月真要面冲西北张大嘴了。

                    现在终于熬出来了,天天坐电脑前面炒股票,不用再受这个苦了,也受不起了。

                  • 家园 捡得瓶子,就不怕任何困难了。
                  • 家园 忘情兄,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1)工作时间干点私活的人很多,不过你这也太大鸣大放了。而且如你所说,经济效益不高,领导当然认为你是做秀为主,卖钱为辅(如果你的领导是反跨越的,可能还需要你这反面典型)。这样你在组织里所失去的,比你拿到的有限收益,要大(不单单是领导印象)。

                    2)每个工作都是有层次,也就是有相应“尊严系数”的。工程师就是工程师的样子,不卑不亢,也要不卑嘛。你可以看看高仓健的电影《火车站》,一个光杆司令的小站站长,每次来车,一定准时(预早)站在北海道的冰天雪地里候车。

                    3)所以我的建议,是工作的时候,该端着还是得端着,你是为所有铁路工程师端着。业余写写稿子,想办法发表,也能来点稿费嘛。

                    • 家园 忘情这就是憋着给领导添堵呢

                      捡瓶子只是个形式,想给领导添堵是真的,也是自己实力的证明,所以他乐此不疲,倒也符合忘情爱反潮流的个性。算是铁路特殊年代的特别乐子。

                    • 家园 当年就这待遇,还管啥领导的面子

                      活命要紧

                    • 家园 本大,你的观点很对,但是否“站着说话腰不疼”?
                      • 家园 我们这第一代移民的

                        谁没有把长衫换成短打过?

                        我家成分不好,我老爸是个普通工人。等我在加拿大干上体力活了,才真正了解和体谅老爸了,而且至今还挺喜欢体力劳动,喜欢劳动而出汗。很多CEO拾掇自己的房子后院,不就找点体力活又不怕人家笑话嘛。

                        我还端过盘子呢,比忘情要悲催吧?但那段经历,给我帮助很大,不单是英语和待人接物,还学会琢磨各种“非中国人”,能一眼看出大概他是哪国(民族)人,然后非常清楚那族人算是神马鸟。仆人眼里无伟人嘛,你再端着,你会在一个跑堂的眼前端几分钟?基本就把我无视掉了,细节是魔鬼,所以什么妖蛾子最后都见过了。

                        跑堂时面对的故事,大多数不是关于金钱(小费),而是关于人性。要感谢加拿大社会,我遇见的,大多是正面的事情。如果你不是以这个工作为耻的话,这种经历,多半会让你学会对生活感恩。

                        工作是不分贵贱的,但职场还是有些规矩的,包括着装和举止,这是职业道德之一。所以我理解忘情兄,感谢他对大家的坦诚,但不收回我的观点。他的领导理解他,但无能为力,这也是大机构和国营企业的悲剧。所以我个人偏爱私营企业,至少你一个领导,还有一点点可能改变一些条件(比如给忘情涨工资),然后要求他结束第二职业,或者另谋高就。

                        通宝推:木尔,发了胖的罗密欧,
                        • 家园 有感于“感谢加拿大社会”

                          服务者和被服务者是一个有机的互动。当年端盘子的时候,有时候把自己想象成快餐店里面的秩序维持者,因为很多顾客不愿意动脑筋来适应中式快餐的规矩;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尽心尽力服务还得不到一点谢意;更多的时候是忙里偷闲,真的是团团转,一个人服务20多张台面。

                          中国社会里面,大概不会让服务人员如本大一般有“感谢加拿大社会”的想法。感触最深的还是这样一个群体的哀愁,近乎麻木。当然也免不了人际中少不了的那些东西。现在武汉的基本工资是900元,那时候在600元左右。许多人大概不会知道900块一个月怎么让人生活下去。

                          我不觉得这种工作低贱,但这种工作真的令人发指的收入微薄。这是我对当前不满的最大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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