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在看看鲁迅的文字,还是挺有意思的 -- 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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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整理】在看看鲁迅的文字,还是挺有意思的

    鲁迅文字中的百年前的中国,跟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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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文摘]虚拟采访鲁迅先生

      全文文摘

      鲁迅先生笔下的中国,当然已和当下中国大有不同,但先生的批点并不过时,反而愈加入骨,刺痛我们的神经。这是因为,第一、中国有些东西变化了,有的变好,有的变坏,但有些东西并没有变,有一以贯之的根脉在里面,鲁迅给提炼出来,并经受住了时间的磨洗;二、鲁迅最为人称道的,是批判国民性,而国民性这个东西,是祖先赐给我们的礼物,想拒收或转送,没有那么容易。

      潘采夫:先生,今天是您诞辰130周年,离开这么久,您的感觉怎样?

      鲁迅:我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的远游。所谓激动,是没有的,不过看到街市依旧太平,中国还是那个中国,而内里还是我生活过的,欣慰还是有的。

      潘采夫:听说先生门下吃鲁学饭的食客有两万以上。

      鲁迅:哪里,愧不如曹雪芹,他吃的是草,却用奶汁抚养了全国一半的人口。

      潘采夫:先生去世75年了,后来的人给了先生很高的评价,您想对他们说点什么?

      鲁迅:让他们赞美去,我一个都不宽恕。

      潘采夫:这些年,读经运动如火如荼,儿童读经成了时尚潮流,上海还曾开办了孟母堂。

      鲁迅:尊孔,崇儒,专经,复古,由来已经很久了。皇帝和大臣们,向来总要取其一端,或者“以孝治天下”,或者“以忠诏天下”。我看不见读经之徒的良心怎样,但我觉得他们大抵是聪明人,而这聪明,就是从读经和古文得来的。古书实在是太多,倘不是笨牛,读一点就可以知道,怎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十四年的读经》

      潘采夫:有的大学里建了孔子像,两岸还都在举行盛大的祭孔活动,看来孔子复活有望。

      鲁迅:我还听说有个叫蒋庆的小子自称儒教教主呢。

      孔夫子之在中国,是权势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做权势者的圣人,和一般民众并无什么关系。然而对于圣庙,那些权势者也不过一时的热心。袁世凯、孙传芳、张宗昌都把孔子当作砖头用,但都明明白白地失败了。不错,孔夫子曾经计划过出色的治国方法,但那都是为了治民众者,即权势者所设的方法,为民众本身的,却一点也没有。———《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

      潘采夫:韩医申遗成功了,中医也跃跃欲试。您有句话让中医的感情很受伤.....

      鲁迅:我是曾经说过,“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如果因为这句话误了他们的申遗,我感到抱歉。如果中医可以,则气功、金钟罩、点穴也都可以申遗的。———《呐喊》序言

      潘采夫:现在有人把批评家叫做表扬家,先生对韩寒、王朔怎么评价?有人说说他们继承了先生的衣钵。

      鲁迅:凡批评家对于文人,或文人们的相互评论,各各“指其所短,扬其所长”固可,即“掩其所短,称其所长”亦无不可。然而那一面一定得有所长,这一面一定得有明确的是非,有热烈的好恶。假使被文人相轻这个恶名所吓倒,对于充风流的富儿,装古雅的恶少,销淫书的瘪三,不一律拱手低眉,不敢说或不屑说,那么,这是怎样的批评家或文人呢?———《文人相轻》

    • 家园 对于这个投草的人,给个理由好吗?
    • 家园 鲁迅也说,中国人还没有失掉自信力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拚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 本帖(曾)被判违规,无申诉/道歉帖,未达标。

      家园 呵呵

      新近报上说,江西人第一次看了坦克车。自然,江西人的眼福很好。然而也有人惴惴然,唯恐又要掏腰包,报效坦克捐。我倒记起了另外一件事:有一个自称姓 “张”的〔2〕说过,“我是拥护言论不自由者……唯其言论不自由,才有好文章做出来,所谓冷嘲,讽刺,幽默和其他形形色色,不敢负言论责任的文体,在压迫钳制之下,都应运产生出来了。”这所谓不负责任的文体,不知道比坦克车怎样?

          讽刺等类为什么是不负责任,我可不知道。然而听人议论“风凉话”怎么不行,“冷箭”怎么射死了天才,倒也多年了。既然多年,似乎就很有道理。大致是骂人不敢充好汉,胆小。其实,躲在厚厚的铁板——坦克车里面,砰砰碰碰的轰炸,是着实痛快得多,虽然也似乎并不胆大。

          高等人向来就善于躲在厚厚的东西后面来杀人的。古时候有厚厚的城墙,为的要防备盗匪和流寇。现在就有钢马甲,铁甲车,坦克车。就是保障“民国”和私产的法律,也总是厚厚的一大本。甚至于自天子以至卿大夫的棺材,也比庶民的要厚些。至于脸皮的厚,也是合于古礼的。

          独有下等人要这么自卫一下,就要受到“不负责任”等类的嘲笑:

          “你敢出来!出来!躲在背后说风凉话不算好汉!”但是,如果你上了他的当,真的赤膊奔上前阵,像许褚〔3〕似的充好汉,那他那边立刻就会给你一枪,老实不客气,然后,再学着金圣叹批《三国演义》〔4〕的笔法,骂一声“谁叫你赤膊的”——活该。总之,死活都有罪。足见做人实在很难,而做坦克车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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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呵
        家园 送花得钱

        送花成功。有效送花赞扬。恭喜:你意外获得 8 铢钱。1通宝=16铢

        参数变化,作者,声望:1;铢钱:0。你,乐善:1;铢钱:7。本帖花:1

      • 呵呵
        家园 说得好,可惜不能送花了,否则要被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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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家园 老老实实说一句

        新近报上说,江西人第一次看了坦克车。自然,江西人的眼福很好。然而也有人惴惴然,唯恐又要掏腰包,报效坦克捐。我倒记起了另外一件事:有一个自称姓 “张”的〔2〕说过,“我是拥护言论不自由者……唯其言论不自由,才有好文章做出来,所谓冷嘲,讽刺,幽默和其他形形色色,不敢负言论责任的文体,在压迫钳制之下,都应运产生出来了。”这所谓不负责任的文体,不知道比坦克车怎样?

            讽刺等类为什么是不负责任,我可不知道。然而听人议论“风凉话”怎么不行,“冷箭”怎么射死了天才,倒也多年了。既然多年,似乎就很有道理。大致是骂人不敢充好汉,胆小。其实,躲在厚厚的铁板——坦克车里面,砰砰碰碰的轰炸,是着实痛快得多,虽然也似乎并不胆大。

            高等人向来就善于躲在厚厚的东西后面来杀人的。古时候有厚厚的城墙,为的要防备盗匪和流寇。现在就有钢马甲,铁甲车,坦克车。就是保障“民国”和私产的法律,也总是厚厚的一大本。甚至于自天子以至卿大夫的棺材,也比庶民的要厚些。至于脸皮的厚,也是合于古礼的。

            独有下等人要这么自卫一下,就要受到“不负责任”等类的嘲笑:

            “你敢出来!出来!躲在背后说风凉话不算好汉!”但是,如果你上了他的当,真的赤膊奔上前阵,像许褚〔3〕似的充好汉,那他那边立刻就会给你一枪,老实不客气,然后,再学着金圣叹批《三国演义》〔4〕的笔法,骂一声“谁叫你赤膊的”——活该。总之,死活都有罪。足见做人实在很难,而做坦克车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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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的话也投草 居然就被回收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些投草的真是闲的蛋疼

        老子严重的鄙视你们

    • 家园 “凡中国所有的,外国也都有...”

      凡中国所有的,外国也都有。外国人说中国多臭虫,但西洋也有臭虫……假使世界上只有一家有臭虫,而遭别人指摘的时候,实在也不太舒服的……最好还是希望别家也有臭虫,而竟发现了就更好。」
      ——《外国也有》一九三三年

    • 家园 中国人的自由

      中国人的虽然想了各种苟活的理想乡,可惜终于没有实现。但我却替他们发现了,你们大概知道的罢,就是北京的第一监狱。这监狱在宣武门外的空地里,不怕邻家的火灾;每日两餐,不虑冻馁;起居有定,不会伤生;构造坚固,不会倒塌;禁卒管着,不会再犯;强盗是决不会来抢的。住在里面,何等安全,真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但缺少的就有一件事:自由。
      ——《北京通讯》一九二五年

      • 本帖(曾)被判违规,无申诉/道歉帖,未达标。

        家园 关于中国的两三件事

         从别一条路想,监狱确也并非没有不像以“安全第一”为标语的人们的理想乡的地方。火灾极少,偷儿不来,土匪也一定不来抢。即使打仗,也决没有以监狱为目标,施行轰炸的傻子;即使革命,有释放囚犯的例,而加以屠戮的是没有的。当福建独立〔31〕之初,虽有说是释放犯人,而一到外面,和他们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们倒反而失踪了的谣言,然而这样的例子,以前是未曾有过的。总而言之,似乎也并非很坏的处所。只要准带家眷,则即使不是现在似的大水,饥荒,战争,恐怖的时候,请求搬进去住的人们,也未必一定没有的。

    • 家园 “中国大约太老了...像一只黑色的染缸...”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甚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的就是。
      ——《《两地书·原信》四,一九二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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