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蒙城奇人史 (只挖坑不负责填,愿者自跳) -- 五藤高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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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没错,跟这讽刺的世界一样,充满了讽刺

          按这个逻辑,我也可以这么说,人人都痛恨绿教暴徒,可是就是因为名声啊,石油啊等等没辙,不能放手大杀绿教暴徒。没招治他们,所以人们的痛恨实在是很讽刺啊很讽刺,不要痛恨,都让绿教暴徒拉去杀算了你说是吧。

          我对于众愚的确一筹莫展,因为第一它们是客观存在,总是有人不相信自救,要主呀神呀的来救他们。都有神呀主的了,我做什么?第二是他们已经无药可救,病入膏肓了。你要是看帖详细,你应该知道我引用了阿辉姐的帖子,那里面阿辉姐去救一个众愚,这不算一筹莫展了吧,结果又如何?那众愚需要你救吗?我可没有阿辉姐那种心肠。所以第三我一直提倡解决众愚的方法就是把他们搬到国外来,或者干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事儿我做不来有问题吗?你要愿意杀,请。我给你鼓掌,著书立说纪念。至于搬到国外来,你怎么知道我对此是一筹莫展?

          众愚要获救,靠的是自己。别人救怎么都是白扯。不是没有奇人靠自己摆脱奇人身份的。兔子一开始不像话,现在人家很像样子了,锻炼出来了。其他人例如水哥、母猪等人,为什么不学学兔子?电话哥都30了还打电话那操行呢?还不该说,不准说?

          • 家园 如果是暴徒,为什么不能杀?

            而如果仅仅是所谓“绿教”,当然不能杀。这里如果有什么可讽刺的地方的话,不是因为人们对暴徒的痛恨,而是在没有解决“众愚”的问题前,你又扯进了“绿教”。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客观存在,比如你所称的“众愚”,但这些客观存在是这个应该是不完美的世界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没有他们,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

            记录下他们的生活给人看,是件有意义的事,事实上你写的这些人挺好玩的,也不无引人思考处;但要给他们扣顶“众愚”的帽子,并据此BLABLA,就实在没有必要了。你和你不是“众愚”的朋友们想要做什么,显然是不指望他们帮忙的(尽管他们其实有可能在某些时候帮点忙),甚至你不能避开他们可能带来的损害的话,也只能是你自己的错。因为你指责一位尚不能自救的人是没用的。而无论在他们给你带来什么损害之前或之后,给他们扣一顶帽子发宏论,应该都不是聪明之举。

            • 家园 我引进绿教暴徒,就是为了说明你的逻辑我实在看不懂

              你的逻辑是:你认为我没有办法解决众愚的问题,也算是愚的一种。所以不应该谴责众愚。而我的逻辑是,我认为解决众愚的方式就是杀掉。因为阿辉姐已经去救他们了,但是结果是失败的。病入膏肓了,不如给他一枪痛快。就像我说的,阿Q也是死之前喊了个“救命”,不是吗。

              但是我个人无能力去杀人。就像这世界一样,受绿教暴徒的害,解决办法只能是把绿教暴徒都杀掉。但是因为要顾及个名声,顾及个大义,顾及个石油。所以没办法大开杀戒。这道理是一样的。

              这世界的确不是完美的,不完美的地方也不是马上就能有解决手段的,所以就干脆不谴责不指出不完美的地方了?众愚当然是客观存在,就跟我说尧舜也是客观存在。你再怎么说,伟人还是在哪里。既然人可以非议客观存在的伟人,为何人不可非议同样客观存在的众愚?

              再者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带来损害,现在国内到处传大家拿不收人了,你觉得这是源于谁的作为才导致的呢?摩洛哥妹又是因为谁的行为说Z君是造假犯的?这都是众愚带来的损害,请问你如何避开之?

              众愚并不是不能自救,兔子自救了,也很痛苦,也不完美。但是人家自救成了。所以并不是“尚不能自救”,而是他们能自救却不想自救,烂下去算了。病人愿意自救,或者自救了,或者有旁人施救了,最后才有效得救了。病人不愿意自救,等死算了。旁人施救无效,然后就指责说旁人施救无效所以旁人是跟病人一样是有病?这逻辑我实在看不懂。

      • 家园 希望越来越好

        不管在什么时代,似乎人群总是分化的

        愿意超越欲望、愿意关心超越自身事物的人似乎总是少的。

        原本我挺失望的,觉得这种状况无望改观。希望我这种说法不会让大家觉得我自认精英。我就是一个小虾米,向往知道的多一点、见识广一点。

        不过想想,今日中国有见识的人的数量,总是多于中国古代。这就是进步了。虽然这种进步主要来自教育普及,和我们国家初期的工业发展一样,粗放型上量式的发展。如果想要进一步提高国民素质,是不是就看质量了?但是千万别走到美国那种教育方式上去,那种教育方式和中国科举差不多,把聪明人吸收进统治阶级。对于其他人,就是彻头彻尾的愚民政策,造成智力上的彻底分化,是不可能达到“六亿神州尽舜尧”的境界的。

        • 家园 如果六亿人民皆尧舜,那么中国就要毁灭了

          道理很简单,太多好厨子做不了一锅汤。

          如果六亿人民皆尧舜,那么人人都要当领导,而且我想它当领导也很有理由,鸟生鱼汤嘛。到时候就是尧VS舜的对决,谁都觉得自己能救世,结果世界就灭了。

          更何况,你让全体人都尧舜的难度太大了,比起这难度,我看还不如把国敌都灭了难度小点。反正国敌也就周围一圈国家加上个突厥和欧美。这比起全民改造成尧舜来说简单多了 。不行核弹丢过去就好了。比起打开人脑壳灌输改造他要简单得多

          过去,统治一百万人比杀掉一百万人容易,而现在,杀掉一百万人,比统治这一百万嘈杂、愤怒、焦躁的人容易,而且容易得多 ————布热津斯基(疑似)

          所以要我看,中美这种上智下愚的做法,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相对很可取的方案。所以我说不如把众愚们丢给王啊主啊什么的。只要能保证真的能让聪明人能有秩序的上来,那些愚民让他们被鱼肉着又如何,反正他们也很快乐的被鱼肉啊。

          借一下鲁迅先生那个铁屋子的比喻,要我说,倘若有人大声呼喊,就把他们拉出屋子来。至于那些无法唤醒的,就在梦里死灭了,反而是一种仁慈不是么。

          所以中国像美国一样上智下愚,没什么不好。美国过去也是上智下愚,不妨碍一路当上世界老大。只是两国的上智下愚都有问题,美国是被众愚侵蚀的太厉害,而中国的问题在于,聪明人的定义太窄了。中国五千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导致聪明人就被定义为大夫。其实工匠虽然是庶人,他那里没有智慧了?

          现在学美国,学西方,好歹刑是上大夫,但是礼还是不下庶人。刑上大夫,为的是给当大夫的人让路。庶人还是没有“礼”。所以聪明人都去当大夫,不愿意去当庶人。但是天下哪能一个庶人配一个大夫这样呢。所以聪明人就开始把众愚那套弄进来了,结果搞得越来越不像话。

          所以中国的出路就是礼下庶人,什么时候礼下庶人了,社会认可了庶人的价值,搞得大夫要做什么事,也少不了庶人。那么什么时候上智下愚的威力就发挥出来了。现在中国只是模模糊糊迷迷瞪瞪朦朦胧胧的礼下庶人,就已经让国敌们很是犯愁了。如果中国能真正的有目的的礼下庶人,再辅助以刑上大夫,中国的力量就能够真正获得解脱,而中国这个有着人类的五分之一人的力量能全面动员起来之后,那我想这个世界,也就该变变了。

          通宝推:看树的老鼠,
          • 家园 "六亿神州尽舜尧"

            "六亿神州尽舜尧"是希望六亿人民都能做“圣人”,而不是都成为“领导”。

            如果人人都有圣人的洞擦力,您所说的“众愚”自然就不存在了,同时,圣人自己管理自己,当然也不需要什么“领导”,争权夺利的“对决”自然也不会发生。

            当然这一切都是主席的幻想,不过如果真的实现了,中国是不会毁灭的。

            • 家园 六亿神州皆舜尧,中国掀起自杀潮

              好吧,理想主义一点,如果真实现了“六亿神州皆舜尧”,我认为结果就是这样。因为你怎么定义圣人呢?封建社会有封建社会的圣人,奴隶社会有奴隶社会的圣人。当代社会也有当代社会的圣人。而有的人是这方面有污点,但是他在另一方面还是圣人。这些情况怎么处理呢?而且圣人之为圣,其圣点也杂。忍耐是圣,牺牲是圣,深思是圣,热血也是圣。圣点相互冲突时,圣人又何以为圣?

              而且就算人人都达到圣人境界,我想第一件事就是人人都去自杀。因为圣人既然境界很高,想来是不惜己身,爱护他人,追求精神境界而富有牺牲精神的。那么这个地球如果已经装不下这么多人了,那么舍己为人的圣人,想来是敢以身饲虎的。那么他们死后又怎么办呢?

              人人是圣人的境界可以去追求也应该去追求。但是如果逻辑思考一下,真正实现了人人是圣人的世界,也未必就是想要的世界吧。

              • 家园 这事儿我这么看

                我当然知道还有许多譬如“文圣”,“武圣”等等等等的专科“圣人”,但是尧舜显然不在其列啊。

                尧舜二圣,说起来应该是中国人几千年来关于能力,责任和其他等等好处的终极叠加,所以您看,二圣本出于原始氏族社会,可是从先秦到汉唐,宋明,直至新中国,生产力高了又高,社会结构变了又变,这二位却始终稳坐圣位,连信了马克思的主席他老人家也要把他们抬出来,借以描述自己心中的理想社会,所以您担心的

                怎么定义圣人
                根本不是问题,每个社会自然会把他们的终极理想投射到自己的圣人身上。

                至于自杀,就更非圣人所为了,没事就抹脖子上吊,在圣人眼里恐怕连东坡居士笔下拔剑而起的匹夫都不如。把死当做不惜己身的终极表现,您也许把圣人瞧的忒低了,嘿嘿。

                我想中国人内心深处的“圣人”更多代表的是一种“大彻大悟”,和佛陀倒是有些类似,却没有佛陀那般消极,让天下间都是此种“大彻大悟”的人民也应该是主席所怀的终极理想吧。

                • 家园 让我想起了岳父让两个女婿赋诗的笑话

                  身为秀才的小婿吟道:清光一片照姑苏。。

                  在县衙里做师爷的大婿反驳:月岂偏照姑苏乎?清光一片照姑苏等处,如此方好。

          • 家园 谢谢高庆

            道理说得很透彻。如果人人都想当领导或者大夫,这不是一个可能存在的社会。

            想请您定义一下您心中的礼是什么?您认为,虽然仍然可以上智下愚,但是下愚也要有礼。那么礼是什么呢?

            • 家园 礼者,历史也

              严格说,“礼”可以像“面子”一样有很多种解释。可以解释成规则,习惯,经历,经验,习俗和基于这些之上的,成文或不成文的逻辑推导以及仪式仪轨。这些都是“礼”,礼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是一整套东西的有机体。但是“礼”的本质是历史。“礼”从历史中来。所以“礼”不是一个虚妄的东西,不是虚虚实实,天花乱坠。中国历史上“礼”被弄得神神道道,正是“礼”没有下庶人的证明。

              当然在农业社会,“礼”弄得神神道道,不一定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中国传统社会里,“礼”还是下了庶人的,不少庶人出身的人改变了出身而最后成了“礼”的护法,这比起绿教暴徒和印第安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到了工业社会,这种做法即便不是完全无意义的,也至少是需要一场革命来改变的。“六亿神州皆尧舜”是一个出路,但是客观现实是做不到的。所以打个对折,我认为新时代的上智下愚里做到礼下庶人,根本在于要开始写庶人的历史。特别是中国这样的社会,历史上有通过成机制但是有选择性的,片面的“礼下庶人”,使得庶人成了大夫的地方,就要特别注意庶人要成为大夫的欲望。这种欲望会导致庶人的历史写不出来,蜕变成庶人自命为大夫的历史,或者庶人要成为大夫的历史,而不是庶人本身的历史。

              如果说这么说还是比较假大空,那么我可以用一个Case study来说明我的想法。 我本人现在没有什么钱。但是我依然还在买彩票,因为如果我有钱了,我就想要请人帮我翻译一本书,它的中文译名叫做《诸工艺教程》。原来由一位意大利人在欧洲中世纪所写。里面记载了大量的关于欧洲中世纪的具体工艺的做法。翻译完了之后我还邀请人给这本书拟个前后篇,前篇要说明这本书在欧洲社会的发展和技术的发展上有什么意义,后篇要说明这本书出来之前欧洲是什么样子,出来之后欧洲又是什么样子。它是怎么改变欧洲的。

              类似的想法还有很多,而且当今之世也不是没有中国人在写,比如有个博客,我觉得写的就很好。

              巡航者的博客

              外链出处

              科罗廖夫的博客也是这样

              外链出处

              这几个博客很好解释了礼下庶人怎么做。尽管他们做到的跟实际需求相比,只是满足了一点点。但是个人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个没办法。然而正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恐怕以后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假设和捶胸顿足,比如像一个偶发事件毁灭了一个帝国的说法,就会很难再有市场。

              其实科普事业,在中国已经开始了一个繁盛的阶段。但是,光解释技术是什么,怎么做,是不行的。它缺乏历史学的辅助。历史学的价值在于它可以赋予技术等等因素有何社会意义可言。而且科普并不是庶人的历史的全部,它只是最方便的最适宜于说明的。庶人的历史是一个范围非常广阔的世界。所以新时代的上智下愚情况要做到礼下庶人,我认为至少也得先来两三百万个愿意写庶人史的史学者才行。他们笔下的主角并不是大夫,他们很多时候受大夫的气,也不想成为大夫。他们是庶人无疑。但是正因为他们也有“礼”,所以大夫也不得不对他们让一步。一个上智下愚的社会里能做到这样,对我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通宝推:看树的老鼠,赵沐浴,
              • 家园 莫言那样的算不算写庶人的呢?
                • 家园 我认为莫言属于描写众愚的,而不是庶人

                  莫言确实是描写了愚宗人士的,但是莫言不是史学家,他是小说家。小说和历史不能混同。而我提倡的是写史,不是写小说。我想看到越来越多的能说明庶人存在的意义和功业的东西,而不是莫言这种像古罗马人看角斗一样赏玩痛苦的玩意儿。小说确实是“礼”的组成,但这只是众愚的“礼”的一个细枝末节罢了。让大夫和庶人之间达成妥协的关键是两边要认同各自的“礼”的价值。因此重要的是“礼”的历史价值而不是其由历史延伸出来的细枝末节。像莫言这种文学赏玩,只能让大夫对庶人失去尊重,最后和庶人不合,最终蜕变成尧舜+众愚的组合。然后导致周期律。所以莫言这种东西要我看应该一律禁毁。

                  通宝推:赵沐浴,
              • 家园 尝试着理解一下

                您是说不指望所有人都成舜尧,不指望所有人都成大夫。

                而是让各阶层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信念,也就是“礼”吗?

                让哪怕市井小民都有自己的活法,且这种活法有渊远的历史为证吗?

                感觉你的用词有矛盾之处.

                一方面坚持认为存在下愚,但是另一方面又似乎认为下愚有提升的余地.

                我勉强理解成你认为提升的方向不是圣贤,但具体是什么,好像模模糊糊的.只说要写下愚的历史,写这种历史是为了什么?这历史要怎么写?达成什么目的?

                • 家园 你说的没错,我要重新整理一下我的讲法,以利理解。

                  我的想法大体是这样:

                  根据道家的思想,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物。说明世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所以根据中国传统上以智力划分的做法,我认为可以把人划分为两宗,智和愚。因为中国人是以智力决定阶级的,所以中国是上智下愚。

                  但是世事不是非黑即白,所以两宗下面,可以再划出来四派。因为人不是生来就智慧的,而是通过学习、领悟、交流、辩论等等手段而逐步达到智慧的。所以智宗里可以再划分为尧舜、大夫。愚宗里可以划分出庶人、众愚。这样一共四派。其中智宗的极端是尧舜,愚宗的极端是众愚。

                  四派再向下可以划分出更多种类,千千万万。所以我只划到这里,纯是为了方便分析。但是单论人数来说,智宗比愚宗少。历史上英雄再多,还是数的过来的。远不是数不过来。

                  这四派之间,是有明确的限制的,但是它的限制标准是智力。而智力既然是可以逐步达到的。所以聪明人是不应该问出身的。出自哪里没关系,只要能通过锻炼自己的智力和觉悟,众愚一样可以升为尧舜。聪明人是不限于四宗的。那一宗都会有聪明人的诞生。

                  但是既然以智力为限制标准,尧舜还是尧舜,众愚还是众愚。不能因为聪明人自身努力改变就混为一谈。所以上智下愚的存在,跟愚宗人士变为智宗人士,我认为不矛盾。也基于此道理,我认为应该提供路径给聪明人,让愚宗的聪明人变成智宗。因为愚宗的人数多,纯以概率角度,也为了维持上智下愚的运转,也应该把聪明人选拔入智宗里。你也同意这个道理,虽然你期待的是完全消灭愚宗,人人都智。

                  但是为什么我不同意人人都智的观点,不止是因为难度太大。而且是因为流动本身不是完全由下而上的。我认为每一派都有三种流动,向上,原地踏步和向下。庶人可以升为尧舜,大夫也可以堕落为众愚。而很多大夫,更可能一辈子就是个大夫了,齐家治国平天下,做到三者是尧舜,一辈子只做到两者,可以算个大夫了。老毛这样的尧舜,不也因为同情众愚,结果被众愚绑票,一顿大闹,闹到现在没人领他的情。贬为权力狂了嘛。所以说不可能人人都智,因为流动既是一个提升过程,也是一个淘汰过程。所以我写了《蒙城奇人史》,我认为说的就是这种向下流动的可能。

                  所以既然流动有这些情况,这就造成了四派会在一个社会里同时存在的情况。那么如果四派之间有原地踏步的人,那么原地踏步的人之间又如何互动呢?这里我认为有几个问题。第一就是中国传统上把官员定为上,其他民定为下,所以尧舜、大夫就跟职业绑定了。其实这是不对的,很多大夫严格划分,是“民”,他们实践自己想法就是靠当官。士子不是官,但是士子是大夫的一员。所以现在“民主自由”名声越来越臭,沦落成了想当官的大夫为了实现个人利益的遮羞布。第二,因为官员被定为“上智”,所以只有官员那套哲学是“智”,这让“智”的定义太狭窄了,庶人那套哲学都不算成“智”,不能当做提升选拔标准。所以中国人打仗靠心战,斗智。对于铠甲刀剑研究什么的反倒不重视了。当然农业时代这么做做还可以,工业时代了还这么做,那是一点前途都没有的。多猛的精神原子弹,被炮弹直接命中一样灰飞烟灭。第三:因为是有三种流动的。所以智宗和愚宗既然是会长期客观存在的,那么之间必然是有互动的,有智宗人士怎么看待愚宗的问题,和愚宗人士怎么看待智宗的问题。我认为也正是这个问题辅助了尧舜和众愚的产生,因为大夫和庶人很多时候都不是无可指责的,大夫认为庶人是垃圾,庶人认为大夫是混蛋。两者之间相互对立,这互相指责也还经常很有道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有好多方法和概念。常见的一个方法是庶人蜕化成众愚,然后出来一个尧舜在众愚的支持下起来打倒大夫。但是大夫本身是客观存在,不限于官员,所以这个过程中,旧大夫去了,新大夫上来,然后好个一段时间再重复一次。这就是中国历史的周期律。

                  周期律问题有没有解答,我不好说,我只说除了传统的顺其自然的方法之外的另一个方法。这个方法的背景是工业时代的来临。有人在看了周期律问题后,认为关键是既然大夫和庶人都是客观存在,不会被主观愿望消除掉,那么如果不以“尧舜——众愚”模式,能否以“大夫——庶人”模式解决问题,如果可以应该怎么做?试答结果是是一定要打倒两边的错误观念,即庶人不是垃圾,大夫也不是混蛋。甚至可以认为庶人不垃圾,不蜕变为众愚,是大夫不混蛋,不造出来一个尧舜的前提,两者是一体两面的。于是如何证明庶人不垃圾,有其重要的存在价值呢?这就是我说的要为庶人建构历史,以辅助“礼”下庶人。这样,“智”的范围开阔了。一方面更多的人可以被认可为“大夫”,另一方面庶人被认可为有价值。这样就会杜绝尧舜和众愚的情况。使得世事既不会被众愚政治绑架,也不会依赖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尧舜来解决问题。

                  所以根据这个试答,各阶层都应该有自己的历史、文化和信念。谁说市井的升斗小民里面没有“智”呢?关键在于发掘。所以写庶人的历史,一是为了把“智”的范围拓宽,二是为了确定庶人有着重大的甚至不可替代的价值。

                  这种历史,我认为首先要认可庶人的成绩。这一点上《伊朗通史》表现出来了,虽然表现的不完全。里面虽然主角都是王侯将相,但是也写了他们执政时,产业有何种发展,技术有何种改良。中国在这一点上,也不是空白,也有食货志。但是二十四史里,每一部都是满篇子人物,到最后一章食货志。比例完全失衡。在这个新时代里,这种比例失衡是不可饶恕的,所以怎么写这些历史,简单点说,就是从食货志里扩写开去就可以。越写,越研究,越会发现这个领域是多么的浩瀚无边。

                  通宝推:看树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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